推文完结21(与摇滚相爱的日子03)

花房姑娘/崔健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

噢……脸庞。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

噢……赞扬。

你带我走进你的花房,

我无法逃脱花的迷香,

我不知不觉忘记了,

噢……方向。

你说我世上最坚强,

我说你世上最善良,

你不知不觉已和花儿,

噢……一样。

在王续出现以前,我和方方或许有着一段似有似无的爱情,不过不太确定。

那是1994年冬天,天已经很冷很冷了。那天下午,我和木木下了课往宿舍走,突然前面有一幅非常奇幻的画面映入我们视线…

推文完结21(与摇滚相爱的日子03)(1)

这幅画面直到现在想起来依然让我心潮澎湃:三个大小伙子,一水儿的一米八几的个头,一水儿的披肩长发,一水儿的黑色摇滚皮夹克,一水儿的笔挺发白的牛仔裤,一水儿的军靴,他们的到来引起校园巨大的骚动,有的甚至像被点了穴位一般,直接定在原地傻看,我和木木就是。

"那不是高山吗?”我喃喃地问。

"像,很像。"木木说。

等这副画越走越近时,"就是他!"木木肯定地说。

"另外两个是谁?"我感觉有点儿头晕目眩。

还没等我们回过味来,这三个长发男孩已齐刷刷地站在我们眼前。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脸红了,因为我感觉我和木木一下子成为焦点。

"下课了?"高山面带标准的笑容。

"这是从天津来的两个朋友,方方、洪声。这是我和你们说过的著名的木木和小寒同学。"高山一一为我们做了介绍。

我用很短的时间打量了一下这两个新朋友,按现在的话来说他们真的是帅的一匹。

这个叫方方的比一般称之为很白的人还要白一点,个子和高山一样,但是看着比高山还瘦,嘴唇很厚,眼睛很小,神奇的是这个五官镶嵌在他很小的脸上倒也不觉得难看。他胸前挂着一串钥匙,钥匙上别着一个军人的帽徽一个很漂亮、很耀眼的红五角星,这让我突然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相比之下,洪声显得很黑,脸长长的,就是我们俗称的"马脸"(呵呵,我不愿意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的好朋友,等以后想到合适的再换),头发的发质特别好,像刚刚洗过并焗了油一般。

"晚上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高山说得很神秘。"什么地方?"木木和我同时并且很兴奋地问道。"另一个朋友那儿。”

"这就出发么?”

"那~还等什么呢!”高山操一口京腔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我要不要和小寒去换件衣服?”

"随便,我们在楼下等你们。”

我和木木回到宿舍,我只是简单地换了条更破的牛仔裤。

木木则是洗脸,抹粉,画眉,腮红,唇线,口红……

在我都快睡着的时候…

木木终于说:"行了,走吧。”

"去哪儿啊?"我都开始说梦话了。

"起来起来,你的长头发们都等不及了。”

我这才想起刚才的约会,一骨碌爬起来,和木木冲下了楼。

三个大长头发帅哥站在女生宿舍楼的大门口,就像动物园里展示的稀有动物,女孩子们经过都要回头看两眼。其实我们学校这种男青年并不少见,但是像这样一撮同时出现的,就不多见了。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既然是三男两女,我也终于摆脱了电灯泡的尴尬。

走出学校,高山打了辆“面的”,我有点纳闷今儿怎么感觉有钱了。途中高山告诉我们,他已经毕业了,现在已然是拿工资的在编人员了。

相对于我们这些穷学生来说,这就叫做小款了。高山今天显得特别高兴,因为他在来学校接我和木木之前刚买了一把 WASHBURN 电吉他,一路上他都像抱小孩抱它抱在怀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都快黑了,我们下了车,我和木木茫然地看着周围。好在有高山他们在,否则我们俩被卖在这个地方肯定没人知道。高山带着标准的笑容拍拍木木,"放心,没人卖了你们。”

这时,远处走来一个黑影,走近一看,也是一个长发男孩儿,他就是石垒。石垒比这三个男孩儿略矮些,年龄也略长些,他看似晒腆,请大家记住这个人,他其实是一个很"凶猛"的人。

石垒当时在北京广播学院(现在的传媒大学)进修摄影,我们现在是去他们学校的食堂买晚饭。

刚走进食堂,又是一通骚乱,果然长发飘飘的男孩到哪都是风景线,和他们一伙儿我和木木彼时彼刻也觉得倍儿有面子。

很快我们就从食堂出来,男孩子们手里拎着少说也有二十几个饭盒,大家浩浩荡荡地出了学校的大门,在学校外的小卖铺买了两瓶二锅头和两箱啤酒,然后又穿过几条胡同,来到一个北京城乡结合处四合院的地方。

老北京城乡结合处的四合院儿和紫禁城周边的四合院可不一样哈, 这房子不是红砖砌的,而是用很大的那种泥块砌的,冬天的四合院显得非常落魄。正当我和木木满怀迟疑的时候,我们俩已经被那群男孩子拥进了一间破屋子。

看到这里,你们是不是倒吸一口凉气儿,哈哈哈,没事没事,他们几个都是好人。

这间破房子是石垒租的,当年的月租金只要八十。

“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冬天没有暖气。”石垒口吐哈气地告诉我们。

“什么?!没有暖气”我顿感冻得头皮发麻,这寒冬腊月的可如何过活?

“冬天他一回来就直接钻进被窝打开电热毯”石垒摩拳擦掌嘿嘿嘿道。

只见房间里可以看到泼过水的地方已经结冰。放眼看去,整间屋子除了一张单人床,其他全部都是书——从地上一直堆到屋顶。我和木木简直看呆了,原来真正的读书人在这里。

正在犯愁在哪儿落座的时候,石垒说:"女士优先,坐床上吧。”

就这样,我和木木入了座儿,哥儿几个把一套哑鼓的鼓面弄成一个平面,铺上一个木板,把一打饭盒放在上面,放不下的就放在地上。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人进来了。

进来的是王小青。话说这个男孩儿长得像宝玉,面如春花,目如点漆,我和木木看着都有点儿着迷,今儿这是咋啦,今犯花痴了,愣把一个男孩子都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王小青的到来意味着人都到齐了,六平方米的小破屋里满满地挤了七个人,我们的晚餐拉开了序幕。

首先由高山致辞,"感谢老天让我们在这里团聚了,来,先把酒斟上。”话音一落,方方就开始往自己的杯子里倒白酒,边倒边说:"这里应该算我比较能喝吧,我先给自己倒,吓吓你们。”

眼看快溢到了桌子上,方方赶紧喝了一口喃喃自语:"哎呦倒多了倒多了这是把自己吓到了?”

方方的话立刻引来哄堂大笑……

紧接着,我们纷纷给对方倒酒,大家商议着是不是要给我们两个女孩儿先来点儿饮料之类的。

"今天见了大家真高兴,就不喝饮料了,怎么也得喝点儿啤的!"我心想你们这是看不起谁呢?

"就是就是,喝点儿啤酒。"木木也附和道。

就这样,大家的面前都摆上了酒,我们相视一笑,举杯。

这是和摇滚男孩们的第一次会晤,虽然那一次芊葱爹还没有出现,但是那一天却是十分重要的时刻,在我的一生中留下来很深很深的印象。

就像今天我还和芊葱爹说起,他说你真的就是一个花房姑娘,无人能及。

谈论中,我知道了今天聚会的目的。这几个男孩子想组织一个乐队,由方方来担任主唱、高山吉他、小青贝斯、石垒为鼓手,而洪声是他们的经纪人。

我和木木为他们以这样的方法聚到一起打心眼儿地高兴,还不仅仅是高兴,更多的是感动!

我仰头一饮而尽,为邂逅干杯!为青春干杯!

谈话间,我问方方:"你为什么在胸前戴一个五角星啊?”

"觉得好看。”芳芳貌似有点神情地看了我一眼回答到。

"嗯,是、是挺好看的。没、没别的意思吗?”我、我为什么要要结巴啊?

"也有可能是受崔健的影响吧。”这个人显然在故作深情。

"你也喜欢崔健?”我雀跃地问

"当然。"说着说着,方方就唱了起来。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却不知我是谁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顿时我眼眶热了,鼻子酸了,连头皮也麻了,眼前的这个男孩子真的唱得太好了。

"我们小寒也特喜欢崔健,小寒模拟老崔给方方也唱一个。"木木让我和方方K歌。

我推脱了半天,大家都起哄让我也唱一个,我只好轻声唱了——

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

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

你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这个感觉真让我舒服

它让我忘掉我没地儿住

你问我还要去何方

我说要上你的路

看不见你也看不见路

……

唱到一半的时候,高山居然拿起吉他为我伴奏,于是我就更加投入地把它唱完。

我的手也被你攥住

你问我在想什么

我说我要你做主

我感觉你不是铁

却像铁一样强和烈

我感觉你身上有血

因为你的手是热乎乎

……

男孩子们都为我鼓掌,我和方方又轮流唱了几首。唱歌的时候,我用余光感到方方一直盯着我看,我不确定啊,因为我不敢转头看他。

大家喝酒喝得有点儿渐入佳境的意思,这时候突然有人提议要去嘘嘘。

木木也要去,我也已经憋很久了,于是大家起哄一起去。

这个地方的厕所你们能想象吗?就是细草荒山径,游云过石田的那种,外面黑乎乎野茫茫的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矩形方块

由石垒带路,我们几个朝着夜色朝着那个方块奔去。

很快,男孩子们已经趁着夜色解决完了。我们两个人在方块里瑟瑟发抖,方方和石垒在外面给我们望风,可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他们俩居然不见了!我和木木顿时傻在那里

"方方,方方!”我的声音都快哭了

"石垒,石垒!”木木憋着嗓音小声喊到。

"小寒,小寒……"这个声音似乎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又好像很近。我和木木在田野里狂跑,这时候石垒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他拉着木木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啊?啥情况?我一脸懵逼?好在当时是酒壮了胆儿,才没有立刻昏厥在那片荒地里。我也冲着石垒和木木消失的方向猛跑,这时候,我突然被一个人背了起来……

我马上拼命喊:"救命啊……"正当我以为被打劫了的时候,定睛一看,原来是方方,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你想吓死我啊。"我狠狠地拍了一下方方的背。

"你可不轻啊"方方用调戏的口吻说。

"那你背我干嘛?"方方这么一说,我感觉很丢脸,因为我真的比木木胖好多哈哈,说着就要下来。没想到方方使劲把我往背上托了一下,"刚才有老鼠出没!”

"真的假的的呀?"我赶紧搂住方方的脖子。我一生中最怕的就是老鼠和蛇。

这应该是活了二十岁第一次被男孩子这么背着吧,一种强烈的荷尔蒙的味道袭来,那是一股子浓浓的"都宝"烟的味道。我想我的确是喝多了,居然慢慢地把脸贴在了方方的背上。

"方方,一会儿能给我唱《花房姑娘》吗?"我轻声问。

"你这么会唱,一会儿咱俩一起唱吧?"方方又把我往背上抬了抬。

"不,你给我唱,就给我一个人唱"我有点儿着急,生怕方方会拒绝。

"没问题,一会儿回去我就唱,就给你唱。"方方边喘着气边附和着我。

我们回到结了冰的热气腾腾的小屋,方方似乎还没有要放下我的意思。

刚刚还喧闹的场面立刻变得安静,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哈气里。

"不是你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方方一边说着应景儿的话一边放下我。我的脸顿时臊得无处安放。

我低着头赶紧想坐回到原来的位置,方方唱得没错“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果然快!这时候,我看到大家都换了位置,木木怎么挨着石垒,高山在抚琴,洪声和小青正在推杯论盏地说着掏着心窝子的话……

"我现在郑重宣布,我要专门为小寒演唱一首《花房姑娘》。"方方打破尴尬,顺便边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亲爱的,你要听好了,这是专门为你唱的。"说着就从高山手里拿过吉他。

我独自走过你身旁

并没有话要对你讲,

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

噢……脸庞。

你问我要去向何方

我指着大海的方向,

你的惊奇像是给我,

噢……赞扬。

方方连续唱了三遍,唱完之后腾出来一只手搂着我的肩。所有人都犯迷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发生啥了?木木故意提高嗓门问:"你们俩是谁爱上谁了?”

"我爱上她了。"方方看着我说

"啊?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一动不敢动地赶紧喝了一口啤酒压压惊。

《花房姑娘》这首歌在我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有着格外特别的意义,我自己并不知道意义到底何在,但每次听到都会感动会流泪。我其实很认真地去研究过这首歌的歌词,然而还是不能体会老崔的初衷和深意。按道理这应该算是一首情歌,可是又不太像,情歌一般并无深刻的含义,大多是靡靡之音罢了,

而我的《花房对娘》一定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一首情歌,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深爱着《花房姑娘》,却又读不懂她!

我甚至一度想写一封信问问老崔:"亲爱的老崔,我特想知道《花房姑娘》里的那个女孩儿就是你深爱的那个女孩儿吗?"

信是写好了,可惜那时候只有邮筒没有互联网,信该寄到哪里?最后只能压在我的枕头底下。

方方在唱《花房姑娘》的时候,我早已经把他嘴里的那个"姑娘"想成了我自己。我特么又哭了,方方过来拉住了我的手,我把我的眼泪抹在他的

脸上,他连带着啤酒一起喝下去。

这都叫啥事儿啊,真的只有那个年纪才做的出来的事儿 只因年少,所以无论有什么事儿都要和爱情扯到一起!

"方方你知道么?小寒这个小同学我很了解的,谁要是为她唱了这首《花房姑娘》,她就以身相许。"木木突然打破刚才的安静。

这句话把我整个儿吓傻了,张着嘴,瞪着眼,一首花房姑娘我真的就要以身相许了吗?

"木木,没你这样的,人家小小年纪还不懂得以身相许的深刻含义。"高山一边搂过坐在石垒身边的木木,一边敲着锣边儿。

"小看人,难不成木木已经以身相许了?木木,你不够意思啊,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我终于找到了话茬儿,有点儿不依不饶的架势。

木木马上一顿乱拳并推开高山,其余的人都笑得要背过气去。方方一只手搂着我的肩一只手端着杯子喝酒。在这个北方的大冬天,在这个没有暖气的房间里,我感觉地上的冰都要化了。

这时,我发现石垒一直都没有说话,我真是搞糊涂了,这个人又咋又不说话了?

"小寒,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花房姑娘》么?"方方把脸转向我,笑里还带着点故作的深沉。

"和你一个理由呗。"我慌里慌张地回答。

我就纳闷,为什么我那时候永远都是慌慌张张的,后来遇到芊葱爹也更是。我咋就没个淡定的时候呢?

"我什么理由啊?"方方一听我的回答,马上做饶有兴趣状。

"方方,你知道吗?我觉得老崔太有才了,他居然能写出这样的歌。他写的时候怎么想的呀?你说花房是啥意思?是新房吗?姑娘是不是他的情人呢还是爱人?哪个女孩儿会这么幸运呢?"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喝下一大杯啤酒。

这一大杯"冰镇"的啤酒下肚后,我感觉自己有点儿瑟瑟发抖,上牙居然和下牙打起架来。方方马上准备脱下皮衣,被我阻拦住了。

"不行不行,这样你会冻僵的。"我说什么也不让他脱衣服。

"小寒,让他脱,你不让他脱他会被悟出痱子的。"高山一脸狡诈地说。

"对,小寒,你就别拦着他了,方方是怕他的花房姑娘冻着"木木附和着高山。

"我……我……我成全你们。"于是方方一个闪身把衣服脱下来披在我的上,我也不再推脱,一来我是真冷,再说我为什么要拒绝,咱也不能老当灯泡不是吗?

我承认,那天晚上方方深深地吸引了我,他那一身摇滚气息对于我来说简直可以称为"致命的诱惑",更何况我从不曾想过就在今天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我会被这样的一个男孩儿抱着,并且听他为我唱着那首我至爱的歌。

而且方方和老崔的声音姬度相似,当年如果没有芊葱爹的出现,或许…

幸福就这样降临,我甚至有点害怕方方会收回他的胳膊,小心机地装作蜷成一团的样子。这时候,木木开始发酒疯,竟然把我在崔健演唱会没进去大门的糗事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

"方方,我告诉你,小寒绝对是惹人怜爱的才女。"木木喝下一口酒,权当是润了润嗓子。

"话说前年这会儿,老崔不是开演唱会么?没想到,所有人画的票都进去了,就连画得最差的都进去了,就小寒没进去。这个小可怜儿在那以后是整日以泪洗面、无心学习,然后立志说要八千里寻偶像……"说着说着就没了正形儿。

"演绎,太演绎了。"我表示抗议。

"真的吗?"方方马上用眼睛盯着我。

"你可千万别听她的,我、我、"我我我我半天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寒,你傻啊,以后让方方天天给你唱嘛,他唱得又不比老崔差。"木木这家伙仿佛直捅我到了我的内心深处。

这难道正是我渴望的吗?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我是不是真的已经喜欢上了眼前的这个男孩儿,总之我特别特别希望下次木木、高山、方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在唱老崔的歌的时候,他还会为我唱《花房姑娘》。

"没问题,小寒,以后我天天给你唱。"方方用手拍拍我的肩膀说。就这一句话,我的眼泪马上又流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该出现男孩吻干女孩的眼泪了一幕了…咳,我什么都没说,你们也什么都没看见吧。

夜渐渐深了,深到我和木木已经回不去学校了,再说男孩子们都喝高了,我和木木也喝了大约十多瓶啤酒。男孩子们都惊叹我们的酒量。

"刚才谁说让她们俩喝饮料的?"洪声怒问。

"谁那么怜香惜玉来着?"方方起哄架秧子。

"还饮料,哼,我看应该让她们喝白酒。"高山已经开始用鼻子说话了。哈哈哈哈,我和木木捧着肚子差点儿笑岔过气去。

一屋子人这一晚又哭又笑,又唱有脑跳,又喊又闹的,但我心里隐隐觉得高山和木木之间好像出现了一些不愉快,只是彼时的我已经幸福到无法顾及别人。

后半夜,大家喝酒力度明显减弱,方方便开始讲他原创的段子(至今这些段子也是我们每次聚会都要重温一遍的节目)。你们懂的,天津人天生就会说相声。

干我们这行,

生活没有规律,

很容易染~上病(他一再声明不是患上病而是染,患是一个人就能得,染需两个人),

xx 胃泰,

根本就不管用(一定一定要用天津话说)。

总会引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

票柔洗发水,洗发脱发二合一。

哈哈哈哈……

洪声问:"李向阳进城与什么有关?”我们面面相概,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和粮食有关。”

"因为斯大林同志运了八万普特的粮食还派了护粮队,但还是遭到了富农的狙击,”

"为什么?"方方自言自语。

"因为粮食是富农的。”

"所以李向阳进城与粮食有关。”这都哪跟哪啊哈哈哈哈哈……

实在是笑得脸部肌肉已经僵了,但是说相声的方方自始至终都没笑,边说边喝着二锅头。方方的一只手始终搭在我的肩上,这让我越发希望时间停下来。

深夜里,我要坐在这个为我唱《花房姑娘》的长发男孩儿的身边,闻着他身上散发着的好闻的都宝烟的味道,还有,听他说着那些无厘头的原创笑话。

小青的呼机快响破了,他女朋友急了,大家再三挽留,最后还是没留住,我们派石垒去送小青。

洪声似乎喝得太多,屋里屋外窜了不下十多趟。

石垒是彻底喝多了,喝得已经变了脸色,他自己摸到床边倒下了。木木很自然地起身照顾他,先用热得快烧了点儿热水,给石垒洗了洗脸。后来石垒说就因为那次,他喜欢上了木木。因为觉得木木特别会照顾人。

哈哈她会照顾人?这小妮子在男孩子面前作秀真是堪称一绝。

这时,洪声也倒在一边打起了小呼噜。木木在照顾石垒的时候居然被石垒一把拉到怀里…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高山,高山这时候的脸色比鬼都难看,坐在那里独自擦琴,就跟擦刀一样,你想啊新琴有啥可擦的?宋易不在,又跑出来个石垒,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换作是我,我也要疯!

其实我知道木木是故意的,她是想让高山死了这条心。

我也喝得有点儿晕乎

“你就躺我怀你里睡”方方轻声细语到

方方又唱起来花房姑娘…

我枕着歌声真的沉沉睡去

我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方方和高山在那里边喝酒边说着话。方方问高山怎么了,高山说没什么,方方又问是不是生石垒的气了,高山马上否认……

那天晚上,大家就这样横七竖八地躺在房间里,找到一切能躺着的地方窝了一宿……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小石,小石,你出来一下。”

我睁开眼睛,看见石垒已经坐起来了,他双手抱着木木,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听见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轻轻推了推木木,木木起身,他走出门外。

"小石!"外面的声音清晰可辨,听口气是房东无疑。

"你还想不想租这房子?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带人留宿了。”

"来了一些朋友,太晚了没地方去。”

"你看看你们,你们住也就算了,你看看这满院子,都是你们吐的吧?你

们吐也就算了,你们吐外面啊,你干吗把我每间屋子的门口都吐一堆啊。”

"我……我马上给您扫……。”

石垒被骂得灰头土脸地进来了,我们一群人发狂地笑。

"你们谁吐的,谁吐的?"所有人都把脸转向洪声。

"你们看我干吗,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洪声说这话时底气明显不足。

石垒果然是大哥风范,他拿着笤帚簸箕…

这一晚的的,音乐与啤酒,摇滚与爱情,温暖与寒冷辉映着,交织着,碰撞着…

那个年纪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都与爱情有关,只是后来又都无法确定。

前几年,惊闻洪声去世的消息,再看这篇年轻时代的歌似乎已成绝唱,祈祷他在那个世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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