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活佛的经典爱情语录(别人笑我太疯癫)
黄昏,一轮清月挂在城市高楼的上空,夜幕下白日里飞扬的粉尘停止了飘荡,像是一个戏子褪下了粉黛妆颜。闪烁的霓虹灯又变换出另一种风情,让我几乎忘记,穿过华丽的背景,这座美丽的古城还隐藏着许多老旧的木楼,以及朴素的风景。我看到江南弥漫出一种复古之风,古典的牌坊、古典的楼台、古典的装饰。仿佛许多人都在寻找曾经遗失的文明,找回一个地域的风物与民俗。或许是我们意识到彼此已经走失得太远,在茫然的跋涉中应该回首,看一段沧海旧梦。
白落梅说:"初次读道济禅师这首《湖上春光》,便觉心性旷达,明净韶然。'湖上春光已破悭,湖边杨柳指雕栏。算来不用一文买,输与山僧闲往还。'多么道遥自在,禅趣盈盈,仿佛那遮挡不住的春光就乍现在眼前,依依杨柳在风中飘荡,任人赏玩。这些自然的山水,不费一分一厘,无论你是贫富贵贱,都可以在其间穿梭往来。"
道济禅师,就是民间一直被称作"济"、"济公"的和尚,俗名李修缘。他破帽破扇破鞋垢纳衣,貌似疯癫,初在杭州灵隐寺出家,后住净慈寺,不受戒律拘束,嗜好酒肉,举止似痴若狂,是一位学问渊博、行善积德的得道高僧,被列为禅宗第五十祖,杨歧派第六祖。
这样一位不守清规的和尚,一生徜祥山水,自得其乐,游履所至,挥毫题墨,文词隽永。他的形象,不像是一位得道禅定的高僧,反而像一位游戏人间的狂人。他一生济世救民,深得众生喜爱,后人尊为济公活佛。
游本昌饰演的济公
李修缘自幼博览诗书,文理精通,喜好思惟,尤擅长歌赋。十五岁,父母谢世后,往杭州灵隐寺,依止瞎堂慧远和尚出家,法名"道济"。慧远对他并不多讲话,只是教他坐禅。道济在寺里过了两个月,除了听闻两次说法,自己看经外,其余时间都是面壁静坐。慢慢地,他开始感到不耐,寺院里戒规森严,这个不许,那个不能,又不得食肉饮酒,实在难受。他心里想:"我来出家,本是为了明心见性,没想到整天像木头一样呆坐。不如回家去,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何必在此受罪、烦恼!"于是向和尚表明还俗的想法。又惟恐和尚不允,他振振有辞地说:"六祖大师曾说:'道由心悟,岂在坐也?'还作了一首偈颂:'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头,何为立功课?'既然如此,又何必整天呆坐?"
老和尚说:"坐禅乃僧家本务,欲成大器者,须止观并重,定慧等持,岂可舍止而求观,去定而求慧?达磨祖师尚且面壁九年,岂可断言坐禅是发呆瞎坐!"
道济一时无言,退了还俗念头。慧远明白道济根机非凡,但是碍于寺规,只得嘱咐监寺由他偶尔走动。道济虽然暂时安住下来,但是乏酒缺肉一事,最叫他放不下,而且眼看着老和尚并无特别教导之处,心里总是不能安分。一日,道济寻了机会来见老和尚,一心渴望着和尚指点一二,好叫他明心见性,开悟成佛。老和尚道:"你才来两个多月,如此着急,纵使慧能大师,仍有八个月的碓房之役,你初入佛门,这般不能忍耐吗?"
"弟子不是不能忍耐,祖师有言:'迷来经累劫,悟即刹那间。'既然可以刹那而悟,何必累劫枉受辛苦?"
慧远和尚沈思片刻,说道:"也罢,你上前来!"随即拿起禅板,往道济脑门上打,大声喝道:"自家来处尚不醒悟,倒向老僧寻去路,且打你这个没记性。"道济被这突如其来的棒喝打倒在地,忽然间站了起来,一股脑儿朝瞎堂慧远和尚撞去,把老和尚撞倒在地,头也不回地就冲出了门外。老和尚高叫:"有贼啊!"众僧闻声,跑来抓贼。老和尚道:"这道济僧偷了禅门大宝,今日且休,待明日我亲自向他讨取。"众僧闻言,各自散去。
吃了一记瞎堂慧远和尚的棒喝,道济晓悟了自家本来面目,无限快活,跑到禅堂大闹一番,惹得僧众个个恼怒不已。监寺一状告到慧远和尚处,请求和尚清理门户,将道济迁单。岂知老和尚批下十个大字:"佛门广大,岂不容一颠僧!"自此,"道济颠僧"之名,不胫而传。
道济把一"颠"字认作本来面目,成日疯疯颠颠,生活起居也不按照常规,穿衣吃饭总带三分颠意;时而面壁静坐,时而同一班孩子玩耍,酒瘾一发,便呼朋引伴到酒店大醉一番。灵隐寺的僧众见道济不守清规,都来禀报,然而瞎堂慧远和尚并不因此惩治道济,只是要寺僧多容忍他,接纳他。
济公画像
一日,一位员外的老母重病难愈,监寺正领着大众在佛殿为她诵经消灾,这时道济一身酒味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盘肉,朝佛前一坐,边唱歌,边吃肉。监寺怒不可抑,喝斥他:"佛门是清净的地方,你竟敢在这里扰乱撒野!"道济笑道:"你们这班秃驴,受施主的斋供,却在这里假装正经,有口无心,那有我吃肉唱歌的利益大?"监寺无可奈何,只得请瞎堂慧远和尚主持公道。老和尚问道济为何扰乱佛堂,道济道:"弟子见施主十分诚心,特地唱一首山歌为他消灾解难。"和尚问:"你唱的什么歌?"道济道:"弟子唱的是:你若肯向我吐真心,包管你旧病儿一时好。"和尚一听,点一点头。大众正要向前理论,这时候,那员外的仆人跑进来禀报:"老爷!老夫人说在睡梦中闻到一阵肉香,病全好了,您赶快回去吧!"员外一听,又惊又喜,朝着道济猛拜:"感谢活菩萨救母之恩,感谢活佛大德!"话犹未了,道济早已跑得不知人影了。
道济便是这样常常带着三分颠意,到处行侠仗义,于戏笑中显神通,从谩骂里见真章。他做了一首山歌吟唱,颇能表现出他天真自在的人生观:
走走走,游游游,无是无非度春秋。今日方知出家好,始悔当年做马牛。
想恩爱,俱是梦幻;说妻子,均是魔头。怎如我赤手单瓢,怎如我过府穿州,怎如我潇潇洒洒,怎如我荡荡悠悠,终日快活无人管,也无烦恼也没忧。
烂麻鞋,踏平川,破衲头,赛缎绸。我也会唱也会歌,我也会刚也会柔。身外别有天合地,何妨世上要骼髅。
天不管,地不休,快快活活傲王侯。有朝困倦打一盹,醒来世事一笔勾。
瞎堂慧远和尚圆寂后,灵隐寺换了一位新住持,一向看不惯道济的监寺,便请求住持用计将他逐出寺院。道济因为新住持的刁难,一气之下离开灵隐寺,投靠西湖近郊的净慈寺德辉长老。德辉长老道行深,禅机利,因此与道济颇为投缘。由于道济的文笔佳,就在净慈寺担任书记,处理文书。
道济的生活始终离不开酒肉,特别是饮酒,总是不醉不归。但是颠颠醉醉的道济,仿佛进入游戏三昧,屡次藉神通替人消灾解厄,扶弱济贫,也因此结交了许多达官显贵。后来净慈寺不慎毁于祝融,就全仰赖道济的神通募化,感得皇后应梦布施,连同建寺用的四川大木,竟也神奇地由古井涌出,时人无不称奇,皆谓道济实是活佛。至今,西湖净慈寺的运木古井犹在,而当时道济所写的募化榜文,精深微妙,真切感人,恭录如下:
伏以大千世界,不闻尽变于沧桑;无量福田,到底尚存于天地。虽祝融不道,肆一时之恶;风伯无知,助三昧之威。扫法相,还太虚,毁金碧,成焦土,遂令东土凡愚不知西来微妙,断绝皈依路,岂独减湖上之十方;不开方便门,实乃缺域中之一教。即人心有佛,不碍真修,恐俗眼无珠,必须见象。是以重思积累,造宝塔于九层;再想修为,塑金身于丈六。幸遗基尚在,非比开创之难;大众犹存,不费招寻之力。倘邀天之幸,自不日而成。然工兴土木,非布施金钱不可;力在布施,必如天檀越方成。故天下求众姓,益思感动人心,上叩九阍,直欲叫通天耳。希一人发心,冀万民效力。财聚如恒河之沙,功成如法轮之转,则钟鼓复震于天空,香火重光于先帝。自此亿万年庄严,不朽如金刚,天人神鬼功德,长铭于铁塔。南屏山净慈寺书记僧道济谨榜。
宋嘉定二年,道济预知时至,沐浴更衣,端坐而化,世寿六十二,法腊四十四。荼毘时,舍利如雨,供奉于虎跑寺。一代活佛,就此辞世。
陈浩民饰演的济公
道济是一位开悟的和尚。开悟的高僧有天眼,通晓万事,可以预知过去与未来。因为开悟,所以他披着破帽纳衣,在世间行走,才会如此地逍遥快活。在他眼里,没有清规戒律,世间万物皆自寻常。他嬉笑癫狂、浮沉市井,甚至醉生梦死,这些都因了他豪迈洒脱的性情。人之性情,其实和山水一样,源于天然,无须雕饰,自有一番别样风韵和意趣。我们总将今生的果,取决于前世的因,认为今生的一切善恶相报,皆为前世所种。包括一个人的才情,一个人的容貌,一个人的命运,都和因果有关联。这一切,就像青山绿水一样,熔刻在你灵魂深处,无论经历多少轮回,都不改初时模样。风光秀丽的西湖,是多少人心之所往的人间天堂。我们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异客,风尘仆仆来到这座古城,只为那一树送别杨柳,一枝多情桃花。无限风光本是芸芸众生心中之物,我们无须花费一分钱,就可以尽情地游赏。虽是心中之物,可是名闻天下的西湖却落在杭州,滔滔千年,人生风景可以肆意游走,西湖却守着某个誓言,巍然不动。多少帝王为慕西湖景致,涉水而来,他们身为天之骄子,可以坐拥天下,却不能将西湖随身携带,不能将万顷山河装入囊中,成为皇庭摆设。
只有心,将万千风景装进心里,无论你身处何地,都可以看到明媚的春光,可以折柳寄情。一颗弱小的心,可以装下整个世界,我们做不了活佛,不能开悟,却可以在心里,看清真实的自己。也许我们不能卜算过去,无法预知未来,但是现在的一切,就意味着曾经与将来。做一个豁达的人,学会在山中插云,水中裁月,在狭窄的天地间,海阔天空,在乱世红尘里,独自清凉。
当我们被浊世相逼的时候,就翻看道济禅师的画像,虽然衣衫褴楼,但那种疏狂放达的笑容,摇扇举足的洒脱,会让我们心性骤然清明。其实我们是红尘中来去自如的人,浮沉于烟火迷离处,又可以徜祥在山水灵逸间。有一天,人世干帆过尽,就择一处茅舍幽属,一年丝线,闲约秋月。
让过往的萍水相逢,都成为镜里云烟。让所有深刻的记忆,在时间的长风里,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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