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落寞后重振的历史故事（讲座纪要）

12月1日下午2点30分，华中科技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研究所“国故新知”讲座第十六期举行，讲座以“姻亲、举业与政治——明清之际的家族与社会变动”为主题，复旦大学历史学系冯贤亮教授担任本次讲座的主讲人。华中科技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研究所师生，华中师范大学、中南民族大学、湖北大学的学生参与了本次讲座。

讲座的开始，冯贤亮教授对讲座的内容进行了提纲挈领式的叙述：这些年因为偶然的机缘开始介入家族史、地方社会以及整个社会的变动这样一种综合性的思考当中，在一些会议时，也接触到了地方社会上文人家族的课题，那么，这些家族从哪里来，如何通过移动和定居发展起来？这种发展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和途径展开的？就成了十分值得挖掘的问题。第一个比如说姻亲关系，这些人会通过选择什么样的姻亲关系来确定在这个地方的社会地位？第二个问题就是读书和科举，他们通过科举进入仕途来扩展政治网络，实现了自己的政治参与。在某些地方上，这些科举士子及其姻亲网络具有地方性的特点，那么眼全国，这样的脉络是否又具有普遍性的特点？在常态的社会发展情况之下，很难看到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我比较关注的是在社会动荡与王朝的更替阶段，这些举子及其家族会有怎样的变化，他的家族与整个社会网是如何变化？总的来说，要研究这个问题，就要关注三个方面，家族、社会、国家。

冯教授提到，古代社会精英大都出自世家望族，这些世家当中都极为提倡读书以及科举的重要性，比如昆山旧族许氏“以诗书绍续”，龙城郝氏“以礼仪廉耻治其家”，魏大中教育其幼子魏学洙“只是读书，并无别事”，支大纶、何良俊等也是非常注重读书与对子孙的培训。他们在考科举、追寻身份的认同的同时，寻科举之家结成姻亲关系，扩大自己的社会网。

明清时期这样的关系出现得最密集的是在江南地区，日本的著名的明史大家滨岛敦俊对这种社会精英的出身进行了研究，这些精英大多数是出自“耕读世家”，即诗书传家的名门望族，其次有少部分出自都市富商阶层，更少来自平民阶层。第一类如大阜潘氏，从乾隆五十八年潘世恩状元及第开始，揭开了“一状元、八进士、十六举人”的序幕。

接下来，冯教授由大入小，以明清时期的嘉善曹氏为例，在潘光旦《明清两代嘉兴的望族》的基础上，运用了新的一手资料，对曹氏的谱系进行了补充。曹氏为嘉善望族，从晚明至乾隆年间一直兴盛不衰。《曹氏族谱》卷末《备考》提到，曹氏大族有六源之说，与嘉善有关的为由宋入元的曹实，他从温州迁至湖州，家于曹溪，子孙共三支，曹富一、曹富二、曹富三。其中，富三的长子曹彦明任平江路（明代苏州府）儒学提举，于元末从福山迁居于松江府华亭县的干溪镇（干巷，东干或干将）。曹彦明作为始迁祖，开启了曹氏的繁荣。在嘉庆年间朱栋所编的一本乡镇志当中，记载了曹氏蝉联科第，一门数进士、举人的情况。

曹家从第七代曹鑰开始移居到嘉善地区，第十世曹勳等曹家子孙当中有数名中进士，此时处于明清交替时期，曹家在明清交替时期选择为清王朝效力，并未受到太多时代更迭的影响，曹家一门多进士的繁荣一直延续到道光年间才衰落下来。

接下来，冯教授以曹庭栋为例，对文人能事与政治关系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进一步的论述，曹庭栋关系地方民生、参加城南瓶山的广仁祠、举办老人会、以地方文化领袖的身份兴办了魏塘书院，对嘉善地区的社会与教育的发展都有很大的贡献。

而在嘉善县的地图当中已能看出，嘉善的达官贵人基本都聚居在同一地区，在这些名门望族的影响之下，周围名园、书院、祠堂等一应俱全。且从县志地图当中也能看出曹氏一族的兴衰与居住地的脉络。

明清嘉善一地的各名门不仅在居住地呈现聚居状态，他们之间的姻亲关系也呈现出错综复杂的特点。而维系亲族关系的物质要素主要有三点，即族产、族谱与宗祠建设与祭祖活动。在这些物质基础上，嘉善地区的这些名门形成了一个血源性的政治集团，在地方上也有着极大的影响力。

在姻亲关系与举业攀升这两重因素的作用之下，曹氏家族荣盛不衰，其构成的文化网络也处于不断发展之中。

道光年间，曹氏的门祚衰微伴随着家族当中举业的无人可继，与此同时，清末民国初的曹氏并未像明清更替时一样，能从时代动荡中寻得生机，在太平天国运动的冲击之下，曹氏一族最终走向了衰落。

在讲座的最后，冯贤亮教授与在座的老师、同学进行了讨论交流，对同学们提出的问题耐心解答。冯教授的讲座以嘉善曹氏为例，深入浅出地揭示了本次讲座的主题：姻亲、举业与政治之间的关系，为我们带来了一场思想与学术的盛宴，令在座师生受益匪浅。

文字 || 唐梦瑶

图片 || 沈薇

编辑 || 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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