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街大理古城（三月街的节庆云南大理纪行之三十七）

久闻大理三月街的美名，早想去亲眼漫步看看。这个愿望从向往变成我的计划行程，是2021年8月9日上午8点多。那一刻，我从下关辗转乘4路公交车，于9点钟就到了位于大理古城的三月街站口。下车后，即见公路对面的街道入口处，有一座古朴、高大而又气派的大理石牌坊，牌坊中间横梁的门楣上，题写着“三月街”三个醒目大字。走到公路对面，到那牌坊下，再看其两边写的对联是：“千年赶一街，一街赶千年”。

站在这幅对联前，笔者请过路人帮忙拍照留了影。尔后，再从左侧门进去，即在三月街上开始漫步而行。这街道看起来很宽，估计有四五十米。其地面都铺着麻石条，走在上面一点不光滑。整体街道呈直线往苍山方向上行，长度约有一公里多。街道两旁的建筑多为两至三层砖木结构楼房，底层是摆满百货及各种土特产的门面。两边人行道旁，栽植有很多枝繁叶茂的大青树。

走到三月街的顶端，见坡道左侧有一广场，其边缘建有几尊四方形的石砌高塔，塔顶有两层飞檐翘角的木质楼建筑。广场西面，有一两层高的彩绘牌楼，中间门楣上写着“元世祖平云南碑”几个大字。那木质的大门紧闭着，原来这日不是开放时间，没能进去一睹这元朝文物古迹。顺着广场再往上走不远，即到一多街交叉的路口。笔者穿过交叉街道，走到对面路口，就开始顺三月街道回头下行。

此时，见那街道来往的人很少，近旁只有一个穿黄马甲的环卫女工在打扫街道。我走近打个招呼，尔后问道：“三月街怎么这么冷清，为啥街上没多人？”那女工回道：“你是外地人吧，你不知道，这条街要逢赶集日才人多哩，平常是没多少人。”我又问：“三月街有哪些赶集日？”她回道：“每月逢二、九、十六、二十三，有四个日子。”

“原来是这样”。我搞清缘故，再问三月街最热闹的景象是啥时候？她不暇思索就告诉我，那当然是三月十五开始的一周节庆日了，那是三月街最热闹的时候。我知道，她的回答没错。因为，三月街的节庆，一般不用问，人们大都会知道，三月街的民族节，是指农历的三月十五日至二十日。这一周的时间，已在1991年就被大理州人大常委会确定为“大理白族自治州民族节”了。

至于三月街节日的来历，据传说，主要始自唐永徽年间（公元650年至655年），是由传统之庙会演变形成的。三月街的庙会又与佛教传入大理有紧密关系。相传古印度僧人赞托崛多来苍山讲经传教，收纳信徒，渐渐形成佛教庙会，而观音又制服了魔王罗刹。信徒们为感谢观音的恩德，每年要到观音处祭祀和交易，慢慢就形成了一条观音街。

此外，我也看过许多关于三月街的报道介绍，特别是看了一本张云霞著《金姑的背影——大理绕三灵的历史人类学研究》一书后，对三月街的节庆活动算是有了更详细认知。张云霞是大理文化研究院的研究员，她写这书的考证非常详实到位。

从她分析记述的民俗活动细节中，我也获得了不少感悟和启示。比如，关于三月街与大理民间的许多重要节庆来历，仔细分析，其实与一位女子的传奇婚姻经历是很有关联的。这位女子名张金姑，是当时白子国的国王张乐进求的三公主。

金姑的外貌很美丽，脑瓜也聪明，人也善良，但脾气有些倔犟。有次她言语顶撞触怒父亲，被逐出宫门。其出走后到了蒙化（今巍山），在三台坡饥饿昏倒于一棵树下，树上有一蛇溜下来要伤害她，危急之时，有一彝族猎人细奴罗经过。这细奴罗长得一脸麻子，其貌不扬，但为人不错，武功也高强。他当时用箭射杀了那蛇，救了金姑一命，俩人自此结成良缘。后来，白子国王张乐进求在梦中先后遇洱河灵帝和城隍老爷托梦，让他接回金姑。于是，张乐进求回心转意，派人把三公主接了回来，并认可了这门婚姻。细奴罗此时也被推举为族人首领。张乐进求年纪已老，有一次，就借金丝鸟从笼中飞到细奴罗肩上之故，决意将王权禅让给了这位女婿。

细奴罗此后统一蒙舍川诸部落，建立了蒙舍诏，号大蒙国。其玄孙皮罗阁又继续统一了六诏，成了南诏的开国君主。而细奴罗则追封成了南诏的第一代国王，他和三公主死后，民间不断祭祀，渐渐就形成了民间的二月八至二月十七日接金姑、三月三送驸马、四月二十二至二十五日绕三灵、八月三十日至九月二日接阿太等四大民俗活动。

这些民俗活动与三公主张金姑、南诏国主细奴罗、白子国王张乐进求、金姑母亲阿太、城隍庙老爷（金姑之舅舅）、玉案祠的金姑之二姐张姑太婆、神都本庙主的大军将段宗膀、洱河祠的水神、龙王段赤城、保安景帝张玉林等都有千丝万缕联系。这些人都成了民间供奉的人格化的各种神或本主神。张云霞所写的那本书，将白族四大节庆活动的经历过程作了详细记述和分析，其书名以“金姑的背影”为名，含义也是很深刻的。

其实，白族的节庆不仅四大节与金姑的背影有关，还有火把节、年节、中元节、三月街民族节等等，也无不都折射着“金姑背影”的重大影响。此外，据我所知，大理的许多民俗节庆活动中，还充满了佛教、道教、儒教、本主同融合的一些内容，如祭祀释迦牟尼和观音、达摩等属于佛教；演唱洞经会古乐属道教；庙中祭祀崇拜文王、孔子属儒教；抬本主轿子、载歌载舞到处游神活动属本主神的崇拜等等。这些多元文化在历史上共存的现象，也是大理节庆来历的一大特色。

在三月街与环卫工谈过一阵，笔者又继续漫步顺街而下。前后共步行了两个多小时，才又回至三月街口，并坐上4路公交车向下关开去。坐在车上，当时回味在三月街的所见，觉得街上似很空荡，不过，心中的感触还是很多的。因我已知，三月街的节庆来历，与白子国及南诏初创时期的一段佛教传播历史和本土经贸文化习俗都是分不开的。所以，“千年赶一街，一街赶千年”，这幅对联也是对三月街的经贸和节庆活动的准确写照。而三月街的节庆活动期间，来自国内外的人流，现在每年据称已多达百余万众，可见此街节庆日的影响之巨大。故此，要真正感受三月街的魅力，还是要等到三月的节庆日再来。相信只有亲身参与到节庆日去体验，那收获才会大得多。（2022年4月15日大理《白族之家》微信公众号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