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杀手的爱情故事(杀手的肖像母亲)
《杀手的肖像》30周年纪念海报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银河护卫队》里的“勇度”。
迈克尔·鲁克饰演的这位“蓝皮肤”的“宇宙罪犯”,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每当那只自推进的箭开始浮起,就一定会有人悄无声息的倒下。
“没有感情的杀手”说的就是他了。
勇度的杀人剑镖
其实“目露凶光”的迈克尔·鲁克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在一部独立电影里演过名气很大的杀手,那就是《杀手的肖像》。
鲁克饰演的主角亨利,原型取自美国历史上著名的“连环杀人王”——亨利·李·卢卡斯。
现实中的亨利·李·卢卡斯
现实中的亨利·李·卢卡斯曾自称在1975年中期至1983年杀害了600多人,他的行踪飘忽不定,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数次被捕,供词充满谎言和虚构。
在美国当时不完善的司法系统中,卢卡斯无法被真正确认究竟杀害了多少人,虚实之间真相扑朔迷离。
1986年的美国独立电影《杀手的肖像》,不仅具有黑色电影独有的艺术性,更以一种极其深沉和冷静的眼光,重塑了亨利·李·卢卡斯的肖像。
迈克尔·鲁克饰演的杀手亨利
被释放的杀意亨利大字不识几个,不苟言笑,偶尔打些零工。
奥蒂斯流里流气,是亨利的“狱友”和“室友”,仍在假释期间。
贝基是奥蒂斯的妹妹,因为婚姻的失败扔下孩子和家人,跑到亨利的住处“避难”。
就这样,亨利和奥蒂斯偶尔去“寻找猎物”,贝基则在工作之余给他们做饭。
亨利用拦车寻求帮助的方法来寻找猎物
“感觉好些了吗?不错!很好。”
亨利和奥蒂斯成了搭档,他们杀人既不抢钱也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好一点。
起初奥蒂斯还会担心一些罪恶感、如何逃脱追捕。
但亨利告诉他,只要作案没有套路、没有习惯、没有章法,甚至没有明确的目的,就不会有人知道。
“让他们的工作变得简单的,是‘固定模式’,称之为‘惯技’,脱离了这个,再加上不停的移动,你就是安全的。”
亨利给奥蒂斯传授杀人的技巧
“打开你的双眼,奥蒂斯,看看这个世界,不是你就是他们。”
人生在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好像每个人都不同,好像又没什么不同。
冰冷的死者,不管他们生前高低贵贱,断气之后都是将要被亨利抛弃的皮囊。
亨利用一套特殊的处世哲学,自我抵消了道德的界限,将生和死、你和我画上了等号,两个恶魔就这样在人间游荡。
亨利用自己的处世哲学影响奥蒂斯
但凶残的两只野兽注定无法同行,更别提混进了女人。
在奥蒂斯试图强奸贝基时,暴怒的亨利用梳子结果了他的性命。
三个人的关系终于破裂,亨利杀掉了奥蒂斯
影片结尾颠覆了我们的想象。
我们本以为两人将一起过上生新的生活,但亨利却将贝基抛尸荒野,一个人驾车扬长而去。
扭曲的身世在贝基的追问下,亨利在片中诉说了自己的童年。
他的妈妈是个妓女,爸爸在被截肢前是卡车司机,弟弟因病瘫痪。
三个人经常围坐在一起
“我之所以恨她,并不是因为她做什么,而是她怎么去做。”
自记事起,妈妈不断带陌生男人回家,她强迫亨利观看“接客的过程”,如果不看就会殴打他。
在妈妈眼里,父亲是个废物,亨利是个玩物,她要做的就是尽情地用自己的行为羞辱他们。
她会让亨利穿着连衣裙去上学,任人嘲笑。
所以在14岁那年,亨利干掉了再次酗酒后虐待他的妈妈。
亨利告诉了贝基自己的身世
但具体是如何杀的,似乎亨利每次说的都不一样。
他跟奥蒂斯说是用球棒,而面对贝基,先是说用刀,后又说用枪,接着又改回了刀。
他真的记不清了吗?
我们知道记忆是可以伪造的,如果你在脑中制造一个个“盒子”来存储记忆,而你正好有能力去打开它,那么你就可以把“盒子”里面的某些东西换掉,而原本摆放在那里的东西,只有你自己记得。
亨利经常驾车观察他的猎物
亨利对妈妈恨之入骨,她剥夺了他正常感受爱、感受人的能力,亨利希望把她千刀万剐。
每一次回想,每一次倾诉,都会触发他把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一次”,这个时候他就可以篡改记忆,变换着自己实施弑母的情节。
不管他是否真的杀了他的妈妈,也不管他是如何杀掉她的,无论怎么变换,都不能让他彻底释放自己心底的压抑。
这是个毒瘤,是被叫做“原生伤害”的毒瘤。
亨利和奥蒂斯与站街女
所以,死在亨利手下的大多都是女性。
他在一遍遍地借用无辜者的躯壳,再现着自己弑母的冲动和魔咒。
贝基的幻影贝基听到亨利的身世,表现出了格外的同情与关心。
“我觉得我了解你,就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她也有悲惨的身世,在与亨利攀谈时,贝基倾诉了自己幼年时被父亲性侵的经历。
贝基同样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亨利
“我从来不喜欢我的父亲,在我13岁那年,他走进我的屋子想要查看我的发育,我拒绝了,他打了我,并告诉我,‘我是你父亲,我供养了你,我有权利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贝基就这样默认了父亲长久的侵犯,因为不从就会挨打。
她试图告诉母亲,但母亲根本不想听。
为了逃离父亲和家庭,贝基因此嫁给了另一个混蛋,生了孩子。
奥蒂斯并不是很尊重贝基
但在奥蒂斯的眼里,贝基无非就是在俱乐部跳舞的荡女,如果给他机会,他也会动手动脚。
因为父亲性侵贝基的事,母亲知道,奥蒂斯可能也知道,所以对她的印象就是“随便”。
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与亨利的身世何其相似,所以她才会说出“相见恨晚”的话语。
贝基主动靠近亨利
也许是贝基的遭遇也让亨利产生了片刻的悲悯,他开始对贝基展现出了绅士的一面。
为了保护贝基免受骚扰,他会公然对奥蒂斯不客气,逼迫他给妹妹道歉。
他们在一起跳舞,贝基还想要亨利跟她一起回家。
奥蒂斯对贝基的冒犯,让三个人的气氛变得尴尬
但最后,亨利还是杀了贝基。
为什么?
当我们终于看到亨利人性的一面,还有“爱”余温尚存的一面,有可能退隐归田的那一面。
希望又被打破了。
贝基只是幸福的幻觉
我想这就是亨利的本色,一个没有牵挂,没有目的的杀手。
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过客,都可以被抹去。
贝基只是“幸福的幻觉”,亨利没有普通人的情感,美好只是一种令他不适的陌生感受,转瞬即逝。
这种道德上的矛盾和不确定性,抹掉了亨利身上的共情性。
不被允许的目的性“这是把好吉他,我过去常会弹弹,但现在疏于练习了。”
说完这句话,贝基就被“装”进了自己的蓝色旅行箱。
虽然我们依旧没有看到过程,但显然她被亨利杀了。
亨利从不会为别人杀人,但他为了贝基杀了奥蒂斯,这打乱了他的节奏,也让杀戮染上了目的性。
结尾的蓝色手提箱,原本是贝基的行李箱
这似乎有悖于他的哲学,也体现了导演对于将恐惧蔓延至影院之外的意图。
你依旧琢磨不透亨利的行为,因为他说过,要反套路、反模式。
如果这样的人,游荡在外,该有多么可怕?
亨利突然的冷漠,预示了杀意的到来
不管是为了杀掉证人,还是因性别教条对女性天然的抵触,抑或是对贝基试图构建家庭的焦虑,亨利都没有背负贝基这个“包袱”,而选择了“轻装上阵”。
这对观众的观念和道德认知,是非常大的考验。
性的吸引奥蒂斯基本上是个二流子、痞子。
但不同的是,他身上体现出了一种对于性本身的执迷。
对于性幻想或者骚扰的对象,他是不挑剔的。
奥蒂斯总想占贝基的便宜
不管是对于妹妹的垂涎,还是在卖“烟草”时勾引了买家小哥,抑或是反复观看自己侵犯一个家庭主妇的录像带,都暗示了奥蒂斯的双性恋倾向。
奥蒂斯抓了小哥的大腿
那么,我们也可以合理地猜测,为什么奥蒂斯在调戏妹妹时,对亨利的呵斥如此吃惊,可能他们平时有那么一腿(导演证实了这一幕被删掉了)。
奥蒂斯撞见了贝基和亨利的爱抚,他虽然不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在萌生嫉妒的前提下,试图抢先占有妹妹,来平复自己对将要失去亨利的失衡心态。
奥蒂斯见到贝基和亨利的关系,有着明显的醋意
不安的视听奥蒂斯和亨利用抢来的摄影机拍下犯罪场面,奥蒂斯一遍遍地回看、享受、咀嚼自己当时的行为和姿态,都是将录影带的“看见”、“存储”、“回放”这个意识经验外化的过程,来印证亨利和奥蒂斯的心理活动。
亨利和奥蒂斯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摄影机被连接在电视上,视觉讯号直接体现在了电视屏幕上,就好像我们直接看到了“记忆”的“图像”。
在片中,我们并不常见到亨利杀人的场面,我们常见的是摄影机以推拉或者横移的运镜方式,缓慢平稳地将焦点汇聚,展示了一个个的“死者肖像”。
在某些现场,事件的还原都是通过“录影带”或者“死者肖像”的呈现完成的,这与亨利的行为发生了叙事上的割裂。
搭车人的这把吉他,转眼就成了和亨利口中的“捡来的”
我们通过死者的肖像、亨利驾车尾随、后视镜观察、入室清洁、搭便车人等等这些细节,发现了亨利的杀人嫌疑,但同时又由于“观察者”的不在场,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他确实杀了“那些人”。
而在这些场景中,我们能听到背景传来隐蔽的嘈杂声音。
在库里肖夫效应的前提下,影片应用了大量视听分离的设计,视觉上我们只见到了“杀人事件”的结果,而事件的过程由不同步的、“充满拼贴式的噪音”来模拟出想象空间。
死者的肖像
这种“噪音”中混杂了女人的叫声、男人的喊声、碎裂、击打、争执、枪声等等音效,来引导观众对事件因果和人物动机的构想。
而亨利无情、无感、无趣,对杀人本身毫无知觉,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关悲伤、愤怒、怜悯、兴奋的情感,更是让人困惑他的“良心”何在。
死者的肖像
导演用隐晦的电影语言,隐藏了动作的基本关联性,也扩大了由此带来的叙事空间。
我们很难确定亨利是否真的杀了那些人,他在想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
这种拍摄手法无疑是高明的,也正契合了“亨利·李·卢卡斯本人”的真真假假的作为和奇特人格。
娱乐化的暴力导演麦克诺顿用两个场景体现了暴力在视觉娱乐中的类比。
一个是卖电视机的售货员,一个是受害的三口之家。
乖戾的售货员
售货员极其轻蔑、满口讽刺,他看不起两个拿着50块钱买电视的顾客,认为他们很烦最好赶紧滚蛋。
亨利和奥蒂斯因此把电视砸在了他的头上,并接通了电源。
售货员的下场
对于胖售货员的暴毙,观众会觉得快意,因为这个桥段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恶意的象征,而亨利和奥蒂斯却成了反英雄一样的人物。
这里的暴力变成了娱乐。
反观另外一次对三口之家的屠戮,我们通过录像带画面,与亨利和奥蒂斯同时观看,显然他们是很享受的。
他们在把这段暴行记录看做是娱乐,但是观众却并非如此。
亨利和奥蒂斯对三口之家的屠戮
但这两组人是平等的,他们都是无辜者,都被人谋杀了。
我们的反应可能却不太一样。
所以对于暴力,视听作品可以用不同的态度和形式来呈现,从而影响观众的判断和心理体验。
这未免不是对很多娱乐产品将暴力浪漫化体现的一种警示,也试图让观众自行反思,我们喜欢和享受的那些经过粉饰和娱乐化的暴力,完全可能让暴力本身变得不再可怕。
无论暴力是何种形式,都是可怕的
激进的成人电影麦克诺顿执导的这部《杀手的肖像》,在1985年仅有11万美元成本,以16毫米摄影机拍摄而成。
很多演员都是麦克诺顿的朋友,道具也是大家东拼西凑来的。
后在芝加哥国际电影节上首映,由于关于影片道德方面较大的争议,成功引起了MPAA的注意,并被评为“X级”。
“X级”在当年大多数情况是用来给“色Q电影”归类用的。
导演约翰·麦克诺顿
但是这部《杀手的肖像》显然不是色Q片,MPAA认为这部影片无论怎么剪辑都不可能评为R级。
它的问题不单单是一些暴力画面那么简单,而是它所造成的道德冲击和价值观,有悖于主流观念。
所以麦克诺顿自己不仅出品、导演、编剧、音乐等等角色,还需要考虑该怎么“曲线救国”,把这部电影卖出去。
所以他赶紧把拷贝寄给了几个影评人,想为这部电影多拿点背书和正面评价。
这张原始海报也曾经被禁止宣传
最终,《杀手的肖像》与彼得·格林纳威的《厨师、大盗、他的太太和她的情人》,以及阿莫多瓦的《捆着我,绑着我》一起被评为了“NC-17”级。
这个级别几乎等于判了电影“死刑”。
几经周折,电影还是小规模上映了,并获得了60万美元的票房。
这部电影在北美的评价是不错的,因为它直面了暴力和连环杀手的题材,并没有用娱乐化或者“糖化”去掩饰自己,美国电影协会也曾将这部电影列入“AFI百年百大英雄与反派”清单之内。
现实中的亨利·李·卢卡斯和奥蒂斯·图尔,既是搭档又是情人
同时,这部电影中的角色:亨利、奥蒂斯、贝基,均取材于关于亨利·李·卢卡斯的真实经历和相关人物,设定方面的相似度基本达到了70%。
只不过,贝基在现实中是奥蒂斯的侄女,年龄只有12岁,并且有着轻度的智力障碍。
而亨利也并非像片中一样深沉禁欲,而是像奥蒂斯一样充满性冲动,以及更加的精神分裂。
现实永远比电影要更残酷。
网飞还拍过一部记录卢卡斯身世的剧集《自白杀手》
《杀手的肖像》基于原始人物和事件,对剧本和角色的合理改编,是非常成功的。
尤其是迈克尔·鲁克的表演,更是精准压迫,据说他在演这部电影的片场,从不与人交谈,一个月都处在极度阴郁和自我隔绝的状态中。
庭审中的亨利·李·卢卡斯
现实中的卢卡斯曾在法庭上留下了举世震惊的辩解:
“我喜欢杀人,这很普通,就像很多人喜欢出去散步一样,我们只是嗜好不同而已。如果我有这种需要的时候,我就上街去随便找个人……”
这种脱离人性的恐怖,才是真正令人不寒而栗的。
而剥离人性的,往往就是我们最脆弱最容易受伤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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