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喜当爹(重生六零被家人团宠了)
“这就是妹妹吗,长得好像小猴子,皱巴巴的真难看。” 顾安安还在睡梦中,就感觉到一直不安分的小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胳膊上一戳一戳的,耳边还有苍蝇般嗡嗡嗡的叫声,扰人清梦。她想要伸手挥开那只烦人的苍蝇,可是双手软趴趴地使不上劲,顾安安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顾安安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唯一不普通的可能就是她的背景了,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门口,因为小时候身体差,经常生病,院长妈妈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做安安,希望她平安顺遂,顾是院长妈妈的姓氏,孤儿院里的小伙伴除了本身就有名字的,或是姓党的,其他大半都是跟着院长妈妈姓顾的。 虽然摊上了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但是某种程度上顾安安也还算是幸运的,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是个慈祥的老人,一辈子没有孩子,把孤儿院的每一个孩子都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虽然没有十分优越的生活,但是不愁吃喝,十六岁以前的学费生活费都有国家补贴,再长大点,也有许多好心人的援助,加上顾安安在学习之余常常回去餐厅打工或是兼职家教,也勉强支付的起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 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不少孩子难免有自己的小心眼,但是大体上,他们还是和谐融洽的一家人。想想那些新闻报道上偶尔会出现的黑心孤儿院,顾安安已经万分满足了,如果没有出现意外,她会在毕业后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努力攒钱买一间小小的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节假日带着吃的穿的回去看看院长妈妈和还住在孤儿院的那群小萝卜头。 如果更幸运些,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同样喜欢自己的男人,组建一个小小的家庭,顾安安估计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可惜,在一切眼见着步入正轨的时候,一次意外的晕厥,被送入医院急救的顾安安检查出了胃癌,更可惜的是发现的太晚,胃癌已经到了晚期,除了拖延一段时间的性命,几乎药石罔效了,巨额的医药费,远不是仅靠兼职的费用上大学的孩子能承担的起的。 这是世界还是好人多,顾安安的事一发生,就有许多好心人伸出援手,你五十他一百的源源不断汇到顾安安的医院账户中,院长妈妈也带着孤儿院里的孩子多接了手工活,用多余的钱来支付她高昂的生活费。 弥留之际,看着围在病床旁哭成泪人的院长妈妈,还有那些每天轮流来病房里哄他开心的弟弟妹妹们,顾安安觉得自己这一生也不是那么失败。 顾安安死了,把自己所有还能用的器官都捐献给了那些需要的人们,她的□□,会在她断气之后,移植到孤儿院里一个因为失明被抛弃的小男孩豆豆身上。顾安安觉得,这可能是她唯一能对这个世界作出的一点贡献了。 上天对她不公平,没有给父爱和母爱,可是上天又对她太公平,为了补偿她,给了她那么多陌生人的关爱,给了她更多的兄弟姐妹,以及一个不是亲妈胜似亲妈的院长妈妈,所以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顾安安是一点都不怨的。 只是,她现在并没有死,反而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现在距离她出生似乎已经过去好些天了,只是顾安安一直昏昏沉沉的,只是机械地喝奶,正常的排便,就像是个普通的小婴儿一样,直到现在,才稍稍清醒些,不过还是有些迷糊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大哥,你别戳妹妹的脸,你看妹妹都被你弄醒了。”另外一声稚嫩清脆的男声在顾安安的耳边响起。 顾安安睁开眼,一下子被凑在自己面前的两张大脸吓了一大跳。 “你看,妹妹醒了吧,都怪你。”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看上去三四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小背心和小短裤,长得白白胖胖的,五官清秀可爱,脑袋上的头发可能为了方便,全都剃的干干净净,独留后颈那一撮小头发,编了个辫子绑着红绳垂在后脑勺。 他们两个此时正趴在顾安安的面前,稀罕地看着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妹妹。 这是自己的哥哥吗? 顾安安还是个小婴儿,按理此时的各项器官都没有发育完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周围的一切,她都看的清清楚楚,此时的顾安安已经没有心情去探究这件事了,圆溜溜的小眼珠子打量着四周。 四四方方的泥瓦房,屋子里刷了一层白腻子,看上去整洁了些,房间里除了一张炕,一个木制的衣柜,没有其他多余的家具,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一盏灯,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一个小烛台,顾安安看着炕上那一床五六十年代特色的花被子,想到自己可能投胎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农村,这家的条件似乎不是很好。 “妈妈,你看,妹妹在看我。” 顾向文一脸兴奋,对着躺在炕上的清丽女子兴奋地嚷道,一点都没有刚刚嫌弃的样子。 “你胡说,妹妹明明在看我,你刚刚把妹妹戳疼了,妹妹才不会看你呢。”顾向文的双胞胎弟弟顾向武嘟着嘴说到,爸爸说了,妹妹在过一段时间就会变得白白胖胖了,会长得比他们村里所有的小姑娘都好看,那样香香软软的妹妹,他才不要让给哥哥呢。 “妹妹明明就是在看我。”顾向文不逞多让,丝毫没有让着弟弟的意思。 眼看着两兄弟就要争起来了,一直在看热闹的顾雅琴连忙出声,抱起浑身软绵绵,还是团红包子就引得两个型男争风吃醋的小闺女:“做哥哥的怎么可以在妹妹面前吵架呢,小心妹妹笑你们,以后不搭理你们了。” 顾雅琴看着眨着眼睛看着她的小闺女,心软的一塌糊涂,自家的小宝贝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比那两个只会上房揭瓦的臭小子好多了,等闺女再大点,她要教闺女刺绣,做漂亮衣服,把她打扮的和小仙童一样,每天洗得香喷喷的,可不能被她几个哥哥带坏了。 不过,也到该喂奶的时间了,安安应该饿了吧。 这一世,顾安安依旧叫做顾安安,顾建业嫌那些花花草草,红红绿绿的名字太俗气,配不上他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宝贝闺女,非得想一个没人取过的名字不可,那本新华字典都快被他翻烂了,也没想出什么好听的名字来。 还是顾保田受不了儿子的墨迹,拍板给孙女定下了安安这个名字,寓意和上一世一样,都是保佑她平安康乐,这是顾保田头一次给孙女取名字,要知道,顾家的孙子名字都是他取的,可是孙女的名字都是交给孩子的爸妈自己取的,就这一点,足以见得顾安安在顾老头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来,安安,咱们来喝奶奶。” 顾雅琴解开衣裳,把女儿抱到自己生前,顾安安看着越凑越近的乳/头,心中别提有多羞赫了,之前几天是没意识,现在有了意识,作为一个上辈子成年的女性,自然就有些尴尬了。 只是肚子一直咕噜咕噜的叫,顾安安干脆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地叼住乳/头,大口大口吮吸起来。 母乳有点膻,淡淡的,不难喝,但也好喝不到哪里去,这可是顾安安现在赖以生存的粮食,顾安安只能拼命的喝,争取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顾雅琴察觉到今天闺女喝奶似乎特别卖力,劲道比前些天大了不少,也没在意,只是以为闺女肚子饿得狠了,还在心里埋怨自己这个当妈的不称职,把闺女饿着了。 顾向文看着妹妹喝的香甜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同情,妹妹太可怜了,今天队里杀了几只鸡,每个人都分到了两块鸡肉,他偷偷地省下来半块拿回来,原本是想给妹妹吃的,谁知道妈妈说妹妹吃不来,他就只能自己一个人享受了。 顾向文回味着鸡肉香喷喷的味道,舔了舔嘴巴,又想着他们那时候偷偷喝队里刚刚生了羊崽的母羊的羊奶的味道,打了个寒颤,看着妹妹的眼神更加同情了。 现在还是吃大锅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的铁锅铁制品都被收了上去,餐餐都是去大队部的食堂吃的,现在还没到三年饥荒,大家的日子还是比较好过的,敞开肚子吃,生怕少吃了就吃亏。 顾安安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代,以为自己只是投生在了一个贫穷的家庭,观察着这一世的母亲和哥哥,低垂下了眼眸,微微有了一丝期待。 “安安,我的宝贝闺女,快让爸来抱一个。”顾安安还沉思着呢,就被一声低沉的嗓音吸引了过去。 看着一个似乎刚从外头回来,风尘仆仆的男子,正万分稀罕地看着被抱着喝奶的她。 这就是她这辈子的家人了吗?“行了,还没洗澡呢吧,一身臭汗就往闺女边上钻,也不怕把孩子熏着。”顾雅琴还在给闺女喂奶呢,顾建业就凑到边上盯着,即便已经有了三个孩子,顾雅琴依旧有些不太习惯,羞红着脸,在烛光下娇艳欲滴。 “咱闺女能嫌弃她爸。”顾建业想也不想地说到,狠狠在顾安安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亲完闺女,凑到顾雅琴的边上,“而且,我这一身男人味,不是你最喜欢的吗?”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尾音拉长带着些许暧昧。 “孩子都在呢,你说什么浑话呢。”顾雅琴气的锤了顾建业好几下,又气又羞。 顾建业看着发飙的媳妇,又看了看瞪大眼睛盯着他看的两个儿子,摸了摸鼻子,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问题的,谁叫媳妇这么惹人怜爱呢,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依旧娇羞的和新婚时那样,让他看着就想欺负一下。 顾安安看着打情骂俏的新爸妈,这一世的父母看上去感情似乎很好,而且新爸爸和新妈妈似乎都很疼爱自己。她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期盼,也许,这辈子她终于能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了。 “说正经事。”顾建业正了正神色,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零散的毛票。 顾安安看着都是一分的纸币,最大面值的还是很久以前老版的一元纸钞,那些一分的纸币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正常的纸币小一些,上面写着中国人民银行,右侧印着辆大卡车,顾安安眼尖地看到上头印着一九五五年,顿时就惊住了,那么早的纸币早就已经停止流通了吧,她到底是重生在了哪个年代? 顾安安的小脑袋快速旋转,看着纸币上的文字,她现在所处的年代一定是在五五年以后,怪不得家里的装饰如此简陋陈旧,在这个年代,这样反而是正常的。 “咱们安安还是个小财迷,盯着这些钱连饭都不肯吃了。”顾建业笑的一脸宠溺,看着宝贝闺女盯着他手上的那叠纸钞,打趣地说到,“这些钱爸爸都给咱们安安攒着,让安安念书上大学,做城里人,还要给咱们安安攒缝纫机自行车,让大家都羡慕我顾建业的宝贝闺女。” 顾建业说的信心满满,儿子的将来都要靠他们自己去拼搏,可是闺女不同,安安娇娇软软的,就该被捧在手心里,他这个当爹的一定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捧到他面前,绝对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 “哪有你这样当爸的,也不怕还孩子宠坏了没人要。”顾雅琴娇嗔地说到,她家男人还真奇怪,人家谁不喜欢儿子呢,偏偏他做梦都想要闺女,“也没见你喜欢顾红她们几姐妹啊,对她们和向国这个侄子也没什么区别,怎么到了安安身上,你就喜欢女孩子了。” “你当我傻啊,那又不是我的种,我是脑袋有坑放着自家的孩子不宠,有那闲心去管别人家的孩子,她们有大二哥看着呢,我这个当三叔的,当然是尽心尽力宠自家的孩子啦。” 顾建业点了点媳妇的脑袋,他一向看不上两个哥哥,就和木头人一样,都是爸妈的孩子,他爸她妈又不是一开始就偏心眼的,一点好听话都不会说,不知道爸妈也是要哄着呢,就这样,还想从两个老人手上得到好处,活该日子过的苦哈哈。 不过这样也好,爸妈疼自己这一家,他能得到的好处也就更多,顾建业从来就不掩饰自己的自私,他的心眼小,就容得下自己一家人,再加上爸妈,至于两个哥哥,那就是别人家了,别人家的日子过得好他不眼红,过得糟糕,也别想从他身上占便宜。他的小金库,可都是属于自家宝贝闺女的。 顾雅琴能和顾建业走到一块,心眼也大不到哪里去,作为被顾保田和苗翠花娇宠长大的姑娘,她的性子还是有些爱娇的,和一般的村里姑娘不一样,吃不得委屈受不得累。 她刚刚那些话也就是和丈夫开个玩笑,自家男人要是真拿小家的东西去哄妯娌家的孩子,恐怕最先发飙的就是顾雅琴了。 顾建业蹲下身,从炕头的角落挖出一块石砖,又从石砖里拿出一个小铁盒,铁盒花花绿绿的,看上去像是个饼干盒子。 顾建业把铁盒放炕上,打开盖子,露出里头堆得满满的毛票。 “加上你这次拿来的,算起来也有两百四十二块钱了,只是这分钞太多了,你明天去县里的时候要不带点钱过去换成大面的纸钞,不然,这铁盒都要放不下了。”顾雅琴看着闺女也不喝奶了,以为她是喝饱了,就把闺女放在身旁,和丈夫点起了里头的纸钞,两夫妻都是一副财迷样。 “怎么样,我当初让咱爸给我疏通了一个运输队的活计没错吧,别看这运输队常常往市里省里跑,经常要出去,但是这油水也足,不然,像大哥二哥那样埋头在地里苦干,咱们可攒不下这么多钱。” 顾建业的表情有些小得意傲娇的模样就是在等着妻子夸奖呢。 顾雅琴也不负顾建业的期待,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下。 顾安安捂着眼,这一世的爸妈未免恩爱过头,都忘了这里还有三个小萝卜头了吧。 顾向文和顾向武可能早就习惯了爸妈这样随时随地撒狗粮的状态了,或者说他们也不懂,此时正美滋滋的吃着顾建业偷偷给他们带来的硬糖,围着软绵绵的妹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呢。 “妈那的钱你给了吗?”顾雅琴将一元及以上的大钞理了理,放到铁盒中,又将一分、两分、五分的纸币理了理,按照价值,组成一块钱就绑个红绳,这样一摞一摞地叠起来,想了想,分出其中的十摞,让顾建业明天带去县城,换成一元或是更大面额的纸钞。 “给了。”顾建业每个月的工资都是上缴的,他现在每个月能挣三十一块三毛五,这是固定工资,如果有时候开长途车,还能再涨点,这时候的工人和机关干部不同,工人只要做足了每个月固定的工时,多干活的部分,都是有工资可以拿的,而干部呢,每个月的工资是定死的,即便一个月做了三十一天,工资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所以在大多数人的想法里,这时候的工人可比干部吃香多了。 顾建业现在每个月就给他妈三十块钱,多余的那点零头,都是抹去的,加上他开运输车挣得那点油水,每个月都能给自己的小家庭攒下十到十五块钱,放这个年代,那可就是一笔巨款了。 这年头,和老早时候也差不多,只要爹妈没有分家,所有的收入都是要上缴的,他们小丰村现在隶属红旗社区第二生产大队,现在是吃大锅饭,所有的粮食都是集中在一块吃的,可是挣得工分,每年分到的钱,却是属于自家的,顾家除了顾建业成了工人,户口迁到了县里,其他都是要下地干活的,包括顾保田。 顾老头闲不住,虽然有高额的部队补贴,但是依旧在地里忙活着挣工分,每年队上分钱,他们这一大家子,一年也能分到一个一百块左右,这是年景好,这要是年景不好,估计也就二三十了。 这是顾家一大家子的收入,还抵不上顾建业一个人三个月的工资,所以这时候,大伙都挤破了脑袋想当工人,谁家要是出了个工人或是军人,那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那些沾亲带故的都觉得自家出了这样一个出息人,面上有光,在村里的地位都能高一截。 王梅每次叽叽歪歪三房和他们截然不同的待遇的时候,苗翠花就会拿这件事堵她,他们哪一个有她的老三来的出息,给家里挣这么多钱,说起来,还是老大和老二家占了三房的便宜呢。 这时候王梅也会想要说,凭什么三弟能成为工人,她男人和老二就不行,只是每次这话到了嘴边,想到自家男人的大字不识一个,连小学都读不下去,顾建业却是实打实的初中生,这到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她知道,这话说出口,还是只有被婆婆怼的份,自找没趣。 说来说去,虽然自己嫁的男人没人家有本事呢,可是,即便心里清楚,终究意难平。 “行了,我先去洗澡了,今天搬了一天的货,满身臭汗。”顾建业把...建业把铁盒盖上,仔细藏了起来,抬起手稳了稳自己的身子,的确一股子汗臭味。看着妻子和儿子嫌弃的小眼神,笑着凑上去一顿猛亲,惹来几人的连声尖叫。 顾安安看着和乐的一家人,心中暖洋洋的。 “对了,妈在给你煮红糖水,等会我帮你端过来,你现在最要紧,要多补补。”顾建业出去的时候提了一句。 “家里还有土红糖吗,我记得都吃完了吧?”顾雅琴好奇地问道。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队上吃,可是并不代表就不开小灶了,铁锅没有了,可还有瓦锅啊,家里有孕妇或是小孩的,偶尔偷偷摸摸煮个鸡蛋,炖碗汤水,没人会拿这事说话。顾雅琴怀孕的时候苗翠花就常常给她开小灶,顾建业有时候出车也会剩下些全国粮票和人换一些肉票,给媳妇儿子解解馋,因此,怀孕的时候顾雅琴的气色一点都不见差,反而白白胖胖的。 她记得,家里最后两块土红糖在她生孩子的当天就煮了喝了,公公和丈夫这个月的糖票也用完了,按理不该有红糖啊。 “是林叔他们寄来的,除了红糖,还有一些好看的布料,说是给安安裁衣服的,你现在做月子,不好动针线,我刚刚都给妈了,让咱们帮忙做。” 顾建业对着媳妇解释道,他口中的那些人都是顾保田的战友,也是在那次战役中,被顾雅琴的父亲救下来的士兵,这些年,他们也都一直在关注着顾雅琴。这不,一听说她又生了个闺女,急急忙忙就从邮局寄东西过来了。 “这样也好。”顾雅琴知道,东西交到婆婆手里其实和放在他们自己手上是没区别的,那些布料,反正老大和老二家的是拿不走的,而且她的刺绣就是婆婆教的,谁绣衣服都没差。 ******* “这日子没法过了。” 王梅气呼呼地从外头进来,重重地把门甩上,“啪”的一声,在地里忙活一天,迷迷糊糊快睡着的顾建军被惊醒过来。 “怎么了,吃枪药了,没看孩子们都睡了。” 顾建军皱着眉,不耐烦的看着又发疯的媳妇,想都不想就知道她又是被老三家刺激到了,轻轻拍了拍睡在身旁,有惊醒趋势的儿子闺女,心中满是不耐。 现在顾家没有分家,顾家老两口和三个儿子都住在一块,这原先的老宅就有些局促了,除了堂屋,灶房,以及堆杂物的院子,还有就是三家人各自的卧室。顾保田已经决定等农忙过去,就请村里人帮忙再把这屋子扩建一下,不然等孙子孙女大一点,再和父母睡一屋就不是个事儿了。 现在,每家的孩子都还是和父母睡一块的,幸好这炕大,谁六七个人都绰绰有余。 “顾建军,我自问我嫁到你们顾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看看你们家长孙长孙女都是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凭什么我怀孕的时候活照干,吃的还和他们一样,老三家的怀孕就能顿顿开小灶,她不就是生了个丫头片子吗,将来还不知道便宜谁家,用得着喝红糖水吗,也不怕撑死她。” 王梅一想到婆婆刚刚在灶房煮的那锅红糖水就来气,她生了家里的长孙也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啊,坐月子的时候每天一个鸡蛋就把她打发了,红糖水的滋味,是尝也没尝过。 只是她不想想,她生顾向国的时候是48年,那时候,每天一个鸡蛋就是不菲的待遇了,多少农村媳妇,生完孩子没几天就下地,还排着恶露呢,苗翠花能让她做完月子在下地,已经是极为仁慈的婆婆了。 “行了,爸妈也没少你吃少你喝,你少听你娘家妈那个理不清事的嚼舌根,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得乌烟瘴气的。” 顾建军最不耐烦听媳妇说他爸妈的不是,当初他爸参军,她妈一个人把他们兄弟三,加上后头被他爸送来的雅琴抚养长大,多不容易啊,他一直记得,当初家里缺粮,她妈每次给他们兄弟喝稠的,自己就和上头那层没有多少米的汤水,每次睡觉都能听他妈肚子咕咕叫。 对于顾建军来说,他爸妈就是偏心三弟,那也是他爸妈,这感情,是割不断的。 “行,你孝顺,就我这个媳妇白眼狼,等两个老的两腿一蹬,东西都被你那老三弟好三弟媳骗走,你就知道后悔了。”王梅恶狠狠地对着顾建业说到,“顾雅琴那个小骚蹄子,也不知道给两个老不死的灌了什么迷魂汤,早八百年的恩情,咱们家把她养大就还清了,还把她当祖宗供着,一家子蠢货。” 王梅看丈夫不附和自己,火气越来越大,坐在炕边上不断咒骂。 “你说什么呢,嘴巴放干净点。”顾建军越听越生气,他媳妇说的这都是什么话,有这样说自己弟媳妇和爸妈的吗。 “怎么,心疼了,你要是心疼那骚蹄子你当初怎么不娶她啊,我就知道你和那个贱货有一腿,看她那骚样,每天就想着勾男人,你说你是不是和她有首尾。”顾建业的话让王梅的火气蹭蹭往上涨,“看上自己的弟媳妇,顾建业你行啊,奸夫淫妇,搁早些时候,我非让那贱货浸猪笼不可。” “啪——”顾建军看她越说越不像话,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脸上有些难堪,像是被戳到了痛脚。 “你敢打我,顾建军你为了那个贱蹄子你打我。”王梅捂着脸,嗷嗷叫着挥着手就朝顾建业挥去。 “行了,消停点,你要是想把爸妈叫来,让他们听听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就继续闹。”顾建军不耐烦地挥开她的手,看着被抓的火辣辣的胳膊,不耐烦地说到,眼里满是威胁。 原本还火冒三丈的王梅像是被浇了一桶凉水,顿时就清醒了,她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些话要是被偏心眼的公婆听到,估计除了被赶回娘家,没有其他出路了,即便心里的火气一点都没降轻,可是正如顾建军说的那样,不敢再撒泼了。 只是这心里头,对顾雅琴的怨恨,也越积越深了。 ****** 同样的场景出现在二房,讨论的焦点也是那一锅红糖水,只是顾建党和田芳两人都是出了名的懦弱,那敢为了什么红糖水对公婆有什么不满,这对包子夫妻不仅没有怨父母,反而从自己身上找起了问题,替偏心眼的苗翠花开脱。 “都怪我,不争气,嫁到你们老顾家,连个带把的都没给你生一个。” 田芳擦着泪,看着炕上一排睡得香甜的闺女,悲从中来。 顾建党想安慰媳妇,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谁不想要儿子啊,这农村,没有个儿子,那就是绝后啊。 大哥家有了向国,三弟家有向文和向武,唯独他,只有三个赔钱货。 “咱们还年轻,还能继续生,当初你生丽丫的时候大夫说你伤了身子要好好养养,现在丽丫也三岁了,你也养的差不多了,我就不信,再多生几个,咱们还生不出一个带把的来。” 顾建党的眉眼有些愁苦,这都是因为他那双有些八字形的眼睛和眉毛,看上去整个人就有些丧气。他是个嘴拙的,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在顾保田和苗翠花心里,还不如老大来的讨人喜欢。 本来老二就是不上不下,没有老大重要,又没有老三稀罕,自己再不争气,那就是要被丢到犄角旮旯里的,可偏偏顾建党就是那样一副性子。 但是,顾建党自己不那么觉得,他觉得父母看不上他,是因为他没儿子,因此,两夫妻对三个闺女都是淡淡,一心想要生个儿子出来,改变父母的看法。 田芳和顾建业想的一样,她妈也催她,必须要早点生个儿子出来,不然,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就稳不了,田芳深以为然。 就这样,一个平淡的夜晚,除了顾建业一家,其他一房各有各的心思,带着压力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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