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爱情中遗憾的电影(电影孔雀最令人唏嘘的)
文/作者:薛菇凉/薛薛小太阳
本文为薛菇凉/薛薛小太阳原创,最先发表于个人公众号“薛菇凉”
若转载,请联系作者。
薛菇凉很喜欢看文艺片,尤其喜欢看《孔雀》。
这部由顾长卫执导,李樯编剧,上映于2005年的电影,是薛菇凉最喜欢的两部电影之一。
喜欢到朋友圈曾有人说看不懂它,薛菇凉便专门写了一篇推文去介绍它。
(可以点击此处回顾:电影《孔雀》到底在讲什么?让你窒息的人生观!)
细究起来,薛菇凉之所以喜欢它,一个主要原因是电影里的两段爱情让我念念不忘。
一段是姐姐对伞兵一生执迷不悔的单恋。
另一段,是混混果子对姐姐小心翼翼的暗恋。
前一段爱情,让人心碎到绝望,爱到没有力气。
(薛菇凉曾经写过,可以点击此处回顾:这部电影从不说爱,却爱到让人心碎)
后一段爱情,令人唏嘘不已,空留求而不得的遗憾。
「用尽一生去爱一个人,却也被人爱着」,这种人生无常、阴差阳错的凄凉感,让人感慨万千。
鉴于第一段爱情已经讲过,下面薛菇凉会着重说第二段。
她在疯,他爱了
《孔雀》的故事时间设定在上世纪七十年代。
在那个特殊的年岁,天空还笼罩着一些运动的灰色阴影。
闭塞的小城里,人人自危、民风保守。
影片里的姐姐,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理想主义者。
她笨手笨脚,待业在家。
对外在的现实世界漠不关心,只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肆意幻想。
她是一个想用尽生命热情,去追求自由和浪漫的人。
这段暗恋的另一主角果子,是一个看着吊儿郎当,跟工厂大妈打闹的粗鄙男青年。
电影里,他的戏只有少许几场,但凭着每一场的台词和举动,他对姐姐的暗恋昭然若揭。
他跟姐姐的纠葛始于一只用床单做的降落伞。
降落伞与姐姐的第一段单恋有关。
晴朗的夏日,在翻腾如海浪的麦田里,姐姐遇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伞兵。
从此,便把这个伞兵当作美好理想的化身。
想靠近他,离他更近,像他一样在天空中飞翔。
最后,却以失败告终。(伞兵被别的女人诱惑了,帮助未来的小姨子当了兵)
执拗倔强的姐姐为此闹过绝食,试图自杀,却被冷酷且毫不知情的父母给镇压了。
姐姐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疯子,需要打针来让她清醒。
血液像岩浆一样翻滚的姐姐,索性就疯给他们看。
她用床单做一只降落伞,绑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拉风地骑上了街道。
在那个闭塞保守的北方小城里,姐姐像个疯子一样一路按着车铃,在大街上呼啸驰骋。
所过之处,人皆瞩目。
降落伞在她身后高高飞起,像一朵盛开的太阳花。
她一边尖叫,一边撒开自行车的车把,高高地扬起自己的手臂,仿佛在天空中自由翱翔。
那是她一生最美的时刻、最勇敢的时刻、最疯狂的时刻。
她像一只被迫生长在陆地上的折翼之鸟。
但她汹涌澎湃的生命力,对生活的无限热情,却没有被折损半分。
(这是全片最让我感动的时刻,感动到潸然泪下。有多少人能不顾一切,一生这么疯一次?)
也是在这一时刻,路过的果子被姐姐的大胆和忘我给吸引了。
不禁停下来,出神地看着她。
就是这一看,从此一眼误终身。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姐姐,看她疯,看她闹,觉得好奇,觉得新鲜。
他眼里,姐姐变得跟小城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了。
他愿意陪着她,沉浸在白日做梦里。
可是姐姐的梦却被妈妈粗暴地给打断了。
妈妈扯住了降落伞,姐姐狼狈地摔倒在果子面前。
降落伞被妈妈给扔了,被果子给捡走了。
连发疯都被阻止的姐姐,只能认命了。
她把所有的叛逆、对自由的渴望,连同对伞兵的爱,一起藏在了心里。
听从家里安排,接受了刷瓶子的工作。
但已经被姐姐吸引的果子,偏偏来招惹她。
姐姐不理会混混模样的果子,果子便故意撒开降落伞,来勾引姐姐。
姐姐上钩了,追着果子想要回自己的降落伞,还答应私下到小树林里找他。
小树林里,嘚瑟的果子像一只发情的小狗,非要逗着姐姐,不还降落伞。
姐姐人狠话不多,她以为像果子这样的流氓只是要玷污自己。
为了要回降落伞,她宁愿宽衣解带。
看似粗俗下流的果子却被吓得转过身去,对着自己的脚就开了一枪。
这一枪决定了他们之间,他是输了的那一个。
往后余生,他们所见不多,但一个男人的爱却种下了。
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此事之后再见面,是姐姐的哥哥被人打了,她来找果子替哥哥报仇。
果子见到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愣住了。
一种难以诉说的情绪流泻而出,带着意外,带着喜悦。
因为她竟然主动来找自己了。
他掩饰性地问:你咋来了,好久不见啊。
当姐姐道明来意,果子的第一反应是受伤。
他逼近了她,问:「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流氓?」
姐姐不说话,她的答案或许是肯定的。
果子毫不废话,挑了趁手的工具就要她带路。
无论她眼里的自己是不是流氓,他愿意帮她的忙。
这就是爱啊。
可惜不久后,姐姐为了逃离让她压抑、让她窒息的家,跟民政局的一个司机结婚了。
作为领导司机的家属,她终于不用再干刷瓶子的工作了。
她与果子之间,划下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除非她离婚。
那么果子是怎么想的呢?
有一件事表明了他的念念不忘。
姐姐的弟弟来找果子帮忙。
帮完忙之后,两个男人在黑夜里傻呵呵地喝酒。
虽然姐姐没有出现,但依然有她的存在。
酒入愁肠,果子的心里话憋不住了。
他犹豫着问出:「你姐她……」
话一出口,他又清醒了,他喜欢的姑娘已经嫁人了。
他只好改口变成了:「你家里人都好吧?」
家里人也包括了姐姐。
想问不敢问,想说不敢说,只要她过得好,他就不再打扰。
但弟弟的失踪给了他再一次接近姐姐的机会。
偶然之下,他发现失踪的弟弟藏在养老院里。
一个外人,那么热心别人的家事。他跑去找姐姐,带她爬墙头偷看弟弟。
这一次见面,姐姐却往果子心上插刀。
她除了疏远还是疏远,轻描淡写地要果子结婚,说等着吃他的喜糖。
果子留下一句负气的话:那你就等着吧。
用尽一生去爱一个人,却也被人爱着
这部141分钟的电影,果子与姐姐的所有交集只有以上几次。
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每一次对白简短而直接,仓促到根本没有给这一段暗恋说出口的时间。
但果子对姐姐的心意,却不言而喻。
后来,姐姐人老珠黄,跟第一任丈夫离了婚。
再后来,她在街上遇到了她爱了大半生的那个伞兵。
当年英俊潇洒、鹤立鸡群的伞兵已经变成了一个平庸的中年男人。
他满脸麻木地在街边吃着包子,用手指抠牙缝里的菜叶子,顺便擦在裤子上。
他根本不记得姐姐。
姐姐却笑靥如花地自说自话,觉得他永远爱着自己。
转脸,却在人后悲怆地大哭。
她的梦碎了,她心中最美好的理想跌落现实了。
她爱了伞兵一生。
以她的执拗,也许还会继续爱下去。
但果子也爱了她一生,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结婚。
可是,她始终没有给果子机会。
她再婚了,嫁了一个云南丈夫。
电影的结尾,姐姐带着第二任丈夫和女儿看孔雀。
她高兴地向女儿炫耀:「爸爸的老家满山遍野都是孔雀。」
她还是她,没有变,还是在做梦。
做一个满山遍野都是孔雀的梦,一个后半生可以继续幻想的梦。
而果子,直到结局,再也没有出现过。
或许编剧故意不写,或许编剧没想过他的结局。(有认识李樯老师的人,能不能帮忙问问)
薛菇凉曾经思考过,姐姐知道果子喜欢她吗?
我想应该是知道。
从小树林里,她以为果子要非礼自己,结果果子对着自己的脚开了一枪开始,她便看穿了果子。
本以为他是个流氓,原来是假装流氓。
他喜欢她,只是开错了头而已。
所以,她才有胆量来找果子帮哥哥报仇。
她潜意识里是相信这个人的。
甚至于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谈话,也是一种心照不宣。
姐姐:咋还不结婚呢。
果子:有啥可结的?
姐姐:别太挑了,我还等着吃你喜糖呢。
果子:那你就等着吧。
他不是不想结,是只想跟她结。
她不是不知道他在等自己,只是装作不知道。
既然知道被爱,既然劝果子结婚,姐姐意识到果子是在等自己,但为什么不愿给果子一个机会呢?
如果说伞兵代表着虚幻的理想,果子则代表着不愿面对的现实。
姐姐是一个宁愿活在虚幻的理想里,也不愿意回头看一眼现实的人。
所以,她和果子注定是要各走各路。
可是,果子才是真正理解姐姐、欣赏姐姐的人啊。
他们第一次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相遇,姐姐不顾一切地当街放起降落伞。
满街当中,果子是唯一一个欣赏她的惊世骇俗,愿意一路陪她做梦的人。
爱一个人,会下意识地模仿TA的行为。
他捡到了降落伞,模仿着她的行为,当街放起了降落伞。
那一刻,他脸上的笑有一种纯情少年的味道。
他知道降落伞对她的意义,知道她一定会来小树林,也深深地被她豁出一切的勇气给镇住了。
从此,他对她,再也没有不正经。
可惜,他们骨子里都是很执拗的人。
姐姐一辈子做着虚无缥缈的梦,不愿醒来。
果子一辈子坚持对她的暗恋,不愿放弃。
求而不得,令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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