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基础设施建设融资模式 新型基础设施公共利益技术

导读

Foreword

此时此刻，我们享受着数字技术给生活带来的积极影响，应该同时也经历着它导致的麻烦和困扰。作为帮助人类应对21世纪及未来挑战的要工具，我们应实施何种策略以加强数字技术在公共领域的的积极影响并减轻其消极影响？本文提出了三个回应此问题的角度：培养同时掌握公共发展与数字技术知识的人才、创新公共领域专业合作机制以及基于以共益为核心的价值主张开发数字基础设施。本文亦希望为致力于推动数字技术为社会带来积极影响的资助方、耐心投资人提供一些思路和参考。

插图：弗莱尼·斯托尔伯格

我们此时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重新想象和构建美国的基础设施系统。在持续了十余年的资金不足和维护停滞后，去年两党历史性地承诺，将超过1万亿美元的联邦资金用于改善基础设施；而这为推动能够连接和支持我们所有人的基础设施系统现代化工作提供了非凡的机遇。

当我们考虑如何利用这个机会时，我们需要从重新定义“基础设施是什么”开始。多年来，基础设施的实体、社会治理和数字技术维度一直被视为是互不相关的，往往被孤立考虑，与其他因素相隔绝。但事实上，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能够推动社会持续发展的基础设施从来都是多维的，各个维度联系紧密并相互依赖。如果我们想合理地建设基础设施以应对21世纪及以后的挑战，我们需要一个包含多个维度的框架来设计、资助和治理它。

这个框架必须利用不断发展的技术力量，以最大程度地增加公共利益。例如建立数据库，以更好地促进医院和学校等重要实体之间以符合伦理价值观原则的方式共享信息；在儿童税收减免（Child Tax Credit）这类的公共福利网站提供多种语言服务，确保公众能够公平地获得重要服务。公共利益技术（Public Interest Technology，以下简称“PIT”；将技术专业知识与公共利益相结合的新兴领域）是社会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为公共利益领域开发的技术旨在对其利益相关者提供公平、包容和负责的服务，并对社会所面临的最迫切的问题做出回应。技术常常被狭义地认为是数字产品和服务，但它其实是多维度的基础设施，能够对社会产生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深刻影响。技术主要包括代码和数据，但也依赖于人类的创造、参与和管理，并直面它所产生的积极和消极的影响。

现实情况是，除非我们进行有目的的设计，否则技术不会自动对每个人产生积极的影响。我们越能明确对技术的期望，就越有可能通过技术实现想要的结果。此外，我们必须考虑整个设计过程，用户体验并不是唯一的重点，还要包括以社区为核心的需求识别、构思与规划、开发与迭代、公平的执行、恰当的维护和有意图的终止。

在思尔高家族捐赠基金，我们的工作聚焦于理解和塑造技术对社会的影响，并推动技术的应用以大规模实现公共利益。以下是我们对PIT领域的愿景，以及对那些希望与我们共同推动PIT进步的资助者的一些建议。

▍实体资源——我们需要人才

只有新一代社会创变者在努力建设更美好的世界的过程中得到支持，PIT才能真正地蓬勃发展。虽然PIT仍是一个新兴领域，推动其继续向前的一项关键工作是，让类似奖学金、建设帮助人们相互连接的社区和人才培养通道这样的事物得到充分的发展和资助，人们才能认识到PIT在改善系统上能发挥的关键作用，继而吸引新兴人才，并且充分利用在高校中已经开展的重要工作。

如果不增加PIT人才储备，我们就有可能在社会运作的最基础层面扼杀创新思维。例如，政府中长期存在的系统性的技术专业能力匮乏，易导致企业受到来自立法者的误导或无效的监管；虽然社会组织天然地拥有大量的公众信任，但他们往往缺乏技术能力，无法预测创新会在哪里创造机会、让渡权利或损害自由。正是在这一点上，PIT专家可以作为伙伴和合作者发挥最重要的作用。

在思尔高（Siegel），我们已经资助了各种不同的项目，以培养新一代具有公共利益视角的技术专家，他们能够与不同部门的专家合作，在此特别介绍康奈尔科技学院的PiTech项目和PIT高校网络。

PiTech项目正在通过影响力学者计划（Impact Fellowships）、访问实践者项目和PiTech工作室，为研究生们建立一个以PIT为重点的学习与实践社区。PiTech工作室召集来自不同专业背景的学生，从工程与信息科学，到商业与法律，以共同创建为公共利益服务的产品、服务和组织。

PIT高校网络是一个由48所大学和学院（包括私立、公立学大学和传统黑人院校）参与的合作项目。这个网络为参与培训的实践者构建职业发展路径，并致力于推动PIT成为一门新兴学科。PIT高校网络由业界领先的基金会召集，包括福特基金会、休利特基金会、万事达影响力基金、万事达包容性发展中心、莱克斯基金会、施密特期货。到目前为止，共计投入1160万美元支持各类项目，通过开发课程（60个新的或重新设计的课程）、推动跨学科研究议程（新成立10家PIT中心）以及支持体验式学习项目（21个研究者计划和实践社群），以建立一个专业并多元的PIT实践者和研究者人才输送通道。扩大的人才库使更广泛的群体得到代表，通过独特的视角，更好地说明该领域存在的空白和差距，尤其在为边缘化社区建立系统上。

▍社会治理——我们需要新的合作机制

当谈到社区、组织和公共空间如何塑造人们的互动方式时，治理起到了关键作用。我们认为最成熟、有效的治理是这样的——政策制定者能够接触到各类专家，收集意见并在受影响最严重的人群中建立共识，利用数据和证据得出结论，并在新技术成为社会必需品时对其做出响应。技术国会（TechCongress）是一个将优秀的技术专家与国会议员和国会内各委员会相互匹配的组织，是将多元技术人才与政策制定者之间进行匹配的优秀例子。技术国会的技术专家与两党的立法者共同参与了许多备受瞩目的科技案件，从管理参议院商务委员会对脸书举报者弗朗西斯·豪根（前脸书产品经理，她于2021年向美国国会指控脸书的违背民主价值观的商业行为和向用户提供误导性信息的丑闻）的揭露的调查，到组织国会对面部识别技术的首次听证会。此外，鉴于现在实体、数字技术资源和社会治理维度的基础设施相互依存，治理工作必须由各部门专业人员（如教育、医疗服务等）和技术专家（如软件工程师、数据科学家和网络安全专家）合作完成。这一系列跨部门的利益相关者们将加强相互之间的制约和平衡。

我们需要更好地治理技术，也需要更好的技术来进行社会治理。公共部门的参与者可以通过将数字工具、数据洞察、证据以及公众意见融入工作流程以提高效率。然而现状是，政治家和他们的员工长期以来无法在自己的业务和工作流程中有效地利用技术。而且，每个国会办公室都能自主选择技术供应商，这导致了平台的杂乱，大量数据之间相互无关联、不可互通，而我们本可以深入挖掘这些数据并获得新发现。所有这些因素，再加上政府的特定产品需求、严格的安全要求和不透明的认证过程，让向公共部门提供技术服务看上去是没有吸引力的商机。

其中一些差距正由专注于公共部门能力建设的非营利组织填补，如PopVox基金会，该基金会在2020年为国会新议员及其员工举办了“启动培训”，并在活动中分享了如何开展部门建设和招募合适的员工，以及如何最大化利用技术、专家和数据以提高工作效率。新冠大流行后的机会是如何把这些实践纳入政府的整个工作流程，从选民参与和反馈，到政策制定和实施，到评估和完善，再到监管和监督。

▍数字技术——我们需要新选择

目前，在科技领域占主导地位的公司在实现公共价值方面的成果让人喜忧参半。暂时先把所有好的意图放在一边，对股东负责仍然是大多数商业决策背后的驱动力。若情况有所不同，会怎么样呢？

目前提出的一个令人信服的框架是数字公共基础设施（Digital Public Infrastructure，以下简称“DPI”），它可以被广泛地定义为允许我们在数字空间参与公共生活的基础设施（包括互联网的线路和电路，诸如域名系统，以及维持互联网运行的软件等）。在当前形式下，这种基础设施主要依赖商业技术平台提供，这些平台既没有义务也没有动力将公共价值放在其核心位置。换句话说，DPI就像是充满购物中心的互联网世界里属于购物中心的公园绿地。创造这个术语的伊森·扎克曼(Ethan Zuckerman)就这个话题写了大量的文章。

作为一家媒体组织，新_公共（New_ Public）正在试验实现建立更好、更包容的数字公共空间的方法。新_公共花了两年时间，与20个国家的100多名专家和数千名公众合作，建立了一个名为公共生活信号（Civic Signals）的框架，以指引促进公共利益的平台的设计和评估工作，这将成为他们即将推出的DPI孵化器的基础；其目标并非提供不稳定、不好用的商业平台替代品，并让人们依靠道德力量坚持使用它们；而是创造打破当前范式的产品，而这些产品受到重视并得以广泛使用，只因它们是好产品，为公众提供了实用、友好和多元的空间，以及安全且富有创造力的体验。这些平台的公共特征，如参与性、平台模式、数据管理以及它们的透明度，是其价值主张的核心。

私营企业往往被视为 "颠覆性创新"的发起者，但它们并不是唯一来源。创新来自许多地方，包括非政府组织、社会和慈善组织等第三部门参与者。虽然缓慢、有目的和公平的创新对投资者来说往往不那么耀眼，但这类创新可被纳入慈善家、影响力投资者和耐心资本的工作范围，以促进更多关于公共利益的研究和发展，帮助第三部门克服一些资金障碍。

▍慈善事业可以助推与伦理价值相符、公平的创新生态系统发展

今天，现实世界中的相互依存关系越来越多，数字技术作为基础设施组成部分的重要性日渐增强；如果我们只关注其技术性的那一面，而忽略了围绕它的合作机制和需要投入的必要资源，那么我们并没有做好准备去统筹管理它，也离“希望推动全社会公平、繁荣发展”的结果相去甚远。

如果说慈善事业是社会的风险投资，那么资助者和慈善家可以通过以下方式发挥关键作用：

1.展示可能性，并为聚焦公众利益而设计和发展技术的创新生态系统提供支持。通过为创新和新兴方案提供测试、迭代和扩大影响力的空间，资助者可以向其他类型的投资者展示以公共利益为核心的项目和方法的价值。

2.关注因技术而产生的不同影响力之间的差别。技术并非让人难以靠近的怪物，它对我们的社会既有积极影响，也有消极影响。目前我们的任务是厘清这些影响及其背后的原因，并稳定且耐心地在加强积极影响的同时减轻消极影响。资助分析各类影响之间的差别，并为技术如何重塑社会提供新方法和框架的研究是其中的关键步骤。

3.投资新一代公共利益技术专家。资助致力于推进和拓展PIT领域发展的高等教育机构和非营利组织的网络，以建立一个更公平的未来。通过支持他们的工作、项目和研究兴趣，我们将更进一步地为一个与技术相互依存的世界做好准备。

我们努力通过我们的工作树立榜样，说明创造性思维如何能够促进真正的、切实的结果产生，从而形成更多的创新系统，推动整个社区更加平等、公平和公正。展望未来，我们希望在此方向上的持续动力将为最有需要的群体和社区带来有意义的结果。

凯蒂·奈特（Katy Knight）是思尔高家族捐赠基金的主席和总裁，该基金会专注于理解和塑造技术对社会的影响。她曾在双西格玛从事社区参与工作，在谷歌公共事务团队、非营利组织发展和房地产领域担任职务。

劳拉·马赫（Laura Maher）是思尔高家族捐赠基金的公共关系负责人。她曾在联合国、布鲁金斯学会、世界银行和国际性非营利组织工作，工作和研究重点聚焦利用技术改善全球经济发展。

来源：《斯坦福社会创新评论》英文网站 2022年4月15日

原标题：How Funders Can Help Fill Critical Gaps in Technology for Social 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