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刚最好看的一部电影芳华(冯小刚的芳华发生在1980年代)
我们天天都在骂国产青春片,不接地气,又假又作,但是如果提个问题:什么样的电影算是好的青春片,一时半会儿真回答不出来。
那就用具体的例子来说明吧,此刻脑子里蹦出的好的青春片有(排名不分先后):《阳光灿烂的日子》《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横道世之介》《十七岁的单车》《阳光姐妹淘》……还有太多一时想不出了。
依然总结不出这些电影的共性,毕竟有的悲有的喜,有的灰暗有的明亮,但挨个回想一遍,发现看完它们的时候有个一样的感觉:好像翻了一遍青春的相册,偷看了一遍别人在人生不同时刻的开心和伤感,猜想一下他们当时是在哪一年,经历了什么。
之所以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看过冯小刚的新片《芳华》之后,虽然里面的时代背景离我们太远,但时代的差别完全不足以产生任何隔阂,或许父辈的青春和我们的青春之间永远无法相互理解,但这部电影却给人这样的体会:不管是1980年代的青春还是21世纪的青春,都有着各自的精神享受和痛苦缺失,如果将它们各自和盘托出,彼此间一定也能相互对话。
所以,如果以文章开头的标准来看,《芳华》就是一本老相册,看着绿色军营中的男孩儿女孩儿们经历的快乐与残酷,从中猜测他们所身处的那个陌生时代。但他们和她们的青春于今时今日,却并不陌生,无论在哪个时代,也无论身处何处,理想、自我价值、爱情、友情,它们可能换了无数种说法,但永远都是无法逃开的话题。
关于青春的理想
《芳华》正身处一个谈理想极其光荣的时代,即使每个人口中的理想都是“投身于集体”,但每一个人依然有着隐秘的理想。从残破的家庭中逃出的何小萍,她真正的理想就是摆脱过去的压抑,过上想象中光明快乐自豪的生活。
男主人公刘峰,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别人口中“比雷锋还好的人”,所有没人愿意做的苦事,刘峰都愿意做,任何人在几十年后回忆起他,还会想起他做过的那些好人好事。但这个道德标兵真正的理想是:在部队发光发热的同时,能够和他暗恋多年的姑娘相爱。
电影里的他和她们,没有一个人真正实现了理想,却都伴着理想的陨落而走入下坡。刘峰为了这个理想,付出了终身的代价;小萍为了这个理想,也饱尝人生真正的凄凉。
可以说是那个时代让有理想的人注定面对残酷现实,但在任何时代,青春的理想多数都只是泡沫,即使我们身处最绚烂的时代,但所谓个人理想,经常也只能让位于冰冷的社会现实。好像流行了几年的那句话“没有鱼丸,没有粗面,原来有些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
关于青春的自我价值
人不免在内心衡量自己的位置,尚在青春中的躁动灵魂更不能完全超然世外。而自我价值这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总要靠外物去寄托。电影里,文工团最受男兵欢迎的林丁丁,她的价值或许就是不同的追求者献的殷勤;何小萍的价值要靠一张军装照证明,所以她刚到部队,就偷穿同宿舍女兵的军装去拍照寄回给父亲;而刘峰的价值,就是自己被集体需要,被每一个战友需要。
或许几十年后的林丁丁们、何小萍们、刘峰们,会觉得当初对自我价值的执念其实很无趣,但对尚在青春的人来说,断然不会意识到,在未来经历无数次希望和失望之后,当初对自己和别人心中的自我价值的要求,是年少的产物,也是没被世事摧残时那份独有的天真,即使坐上时光机找到青春时刻的自己,告诉他“别太认真”,也只会落得被冷落的下场。
关于青春的爱情
青春中的爱情已经不能用珍贵来形容,虽然它易于发生,但其实最是奢侈。《芳华》里展现了几段不同面貌的爱情:刘峰对林丁丁的爱深沉厚重,在这个“活雷锋”心里,爱情是唯一被藏起来的、不“正大光明”的秘密;何小萍对刘峰的爱来自于对他的感激,这个从来没有感受到被关怀的女孩儿,因为对方一次相助,认定了自己“配不上他”;萧穗子对陈灿的爱单纯又隐秘,从未说出口,可能却会留在心里一生。
时代更迭,但爱情依然是爱情,或许如今如电影中的暗恋、单恋已经凤毛麟角,但是青春中对异性的心动、对一次触碰的敏感,却和《芳华》中刻画的一样真实。青春的身体、优美的曲线,阳光照射下的脸、被雨水打湿的发,这些爱情发生的瞬间在观赏的一瞬,几乎能和角色同时心动。
或许一般人体会不到刘峰因为一次爱恋毁掉一生的决绝,但萧穗子那场失败的多年暗恋,那封撕掉的情书,却让每一个有类似经历的人,和她一起,听到青春时代爱情的终结。
关于青春的友情
友情这个题目比爱情还要复杂,《芳华》中的战友情谊是欢乐时的对酒当歌,也是岁月浮沉中的五味杂陈。
在文工团解散之时,男兵女兵们唱歌、喝酒、哭成一片,但这其中却有着不可说的阴霾:因为战友,萧穗子让出了自己藏在心里多年的爱情;因为战友,她们很多人拉帮结派去欺压弱小的何小萍,也伤害了帮助过所有人的刘峰。
刘峰曾经关爱他所有的战友,他也被所有的战友们尊重崇拜,但友情只是他风光时被镶嵌的一圈金边,而不是落水时递给他的那块浮木。
在多年以后,郝淑雯、萧穗子和刘峰在陌生的城市重逢,也很难说她们对他的感情是思念、是后悔、还是同情,但青春不再之时,当年的是非也已经不再重要。不管是高谈阔论叙旧事,还是深刻笃定谈情谊,都也只能故意忽略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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