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登读书现在怎么样 我真的很讨厌樊登读书
世界读书日那天,上豆瓣,看到关注的友邻发广播吐槽樊登读书的营销宣传。实际上,更早些时候,在朋友圈也看到一家独立书店的老板发动态,质问自己的书店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被樊登读书“盯上”,并在他们的直播当中进行宣传。
而另一方面,也有一些人会在朋友圈中每天乐此不疲地分享自己听书的体会,这些书涉猎范围很广,有心理学、社会学、管理学、文学等等,但大都被解读消化之后,以一种浅显易懂的理论,将其过滤干净,再交还给读者(听众)。到最后,可能只剩下教你如何管理下属、如何去和异性搭讪、如何时间管理、《红楼梦》的悲剧性及其反思等等。
因此,一直以来,樊登读书在吸引了大量“信徒”的同时,似乎又被一些读者看不上,这是一个蛮有意思的现象。
去年,一位高中时期的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跟我讲自己所学专业与求职过程中的鸿沟、讲自己精神上和物质上的贫瘠、讲自己的焦虑和迷茫。临了,他问我,能不能给他推荐一些书读,因为他觉得读书会让他明白很多东西,在面临现实问题时,不至于现在这样茫然无措。那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只想骂樊登读书。
在他的认知里,读书是一定“有用”的,人读书是为了能够切实解决一些现实性的问题,其实这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普遍心态,因此造就了如樊登读书一般的听书平台在国内爆火。而上文所提到的独立书店,在店内显眼处有四个大字“无用之书”,老板认为,这里的书都是无用之书,所以不要指望从书本里找到对现实世界的回答,这等同于缘木而求鱼。
为什么热爱阅读的读者会讨厌志在普及“阅读”的樊登读书呢?原来一个志在“有用”,一个强调“无用”,这根抵于二者对于读书的态度上所产生的分歧,同样是读书,却折射出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观念。
这样的讨论,在电影《兹山鱼谱》中也有一些涉及,尽管并非影片的全部核心。这部电影讲的是在1801年,朝鲜王朝文臣丁若铨因信奉“异端邪说”——基督教,卷入政治斗争,而后被发配到王朝的边缘地带黑山岛度过余生的故事。在黑山岛上,他同天资聪颖的渔民昌大建立了一段亦师亦友的关系,丁若铨教导想要靠读书出人头地的昌大读经史子集,昌大告诉丁若铨各种鱼类的知识,好让他集结成书。
故事很简单,在王朝相对黑暗的时期,文人士大夫在政治上很施展拳脚,毕生所学的知识又能用在何处呢?这样的情境和情绪,作为中国的观众,并不难体察。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有太多名人文士被贬谪到远离京都的蛮荒之地,甚至在那里寂寂无闻地度过余生。
儒家讲究经世致用,学一定要有所用,可如果用不了,难道就不要学了吗?所以古人会将儒释道的理念融会贯通,教导人们如何出世、如何入世、如何在混乱失序的时候明哲保身,如何在王道汤汤的时候成为国家栋梁。同样,在《兹山鱼谱》最开始时,王对丁若铨说:“政治其实就是圈套,位高权重者,尤其要学会忍耐,终有得到重用的那天。”所以,彼时大部分读书人,即使再落寞,再百无一用,也都等着学有所用的那一天,并未完全失去希望。
但是这部影片,却处于一个全然看不到学有所用的绝望之中。丁若铨在政治上根本没有翻身的希望,毕身都将在黑岛度过;昌大囿于出身和家境,偶有机会出去做官,但目睹所学与所见的鸿沟,仍然退回岛上,以打鱼为生。
期间,昌大与丁若铨还发生龃龉,昌大认为丁若铨熟读经史子集,却用余下的生命编纂一本根本“无用”的鱼类百科,完全是不务正业。而丁若铨反问昌大读书是为了什么?为了做官吗?根本不够资格。
这是一个对于读书、对于求知目的的一个终极拷问:为了什么?在影片的结尾,昌大从见山是山,到见山不是山,最终又回到了见山是山的境界中来,实际上,影片肯定了读书的非功利性。
影片有结局,现实却没有。实际上到了今天,关于这个问题的争论依然存在,只不过读书更加普及之后,关于读书的意义不是为了做官,而是是否“有用”。因此,我们能够看到樊登被一些人拥护,又被一些人鄙夷。
梁文道在一期节目中谈到他对工具书的一些看法,说他以前觉得书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可是有一次在机场候机,看到一个怀孕的准妈妈聚精会神地捧着一本育儿书在看的时候,顿时觉得其实书是不应该如此划分的。而是一些书,被一些人所需要,这就够了。
樊登读书是这样,可也不仅仅是这样。
我反感樊登图书等一系列解读听书的内容,最根本在于它太过确定,太过言之凿凿。因为其阅读群体源于自身物质、精神上的焦虑,急需一个确切的答案,所以其阅读的功利性就变得十分明显。这样所导致的一个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阅读一本解读恋爱心理学的书,他会简略成恋爱的方法技巧指南;阅读《红楼梦》,他会告诉你人物性格弱点及收获的经验;阅读博尔赫斯呢?我真不知道能读出个什么来……
总而言之,这种阅读的方式,会根据读者的需要,将一本书中非功利的内容剔除,然后将满足需求的内容观点灌输给读者,如此一来,便是“读”完了一本书。而总会忽视了,阅读的非功利性,恰好是阅读这一过程中非常美妙的时刻。更枉论直接的观点输出,简明了当的答案,真的是阅读的最终诉求吗?阅读过程中的思考和疑问,恐怕远比结论更加重要。
写到最后,想起大四临毕业时,同父亲和他朋友吃饭。席间,总免不了听到一些长辈们给予的人生建议。当得知我学文科时,父亲的朋友有些诧异:学这个有什么用?能挣钱吗?然后又如同恍然大悟一样:噢,还可以考公务员啊!
我并不想做声,只是感到一丝厌恶,也是因为他太过笃定,从而失去想象力,看不到其它任何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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