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你对狼人杀游戏的认知(狼人杀游戏中的年轻人)
“人越来越孤独,需要一个让你说话的地方。你自己被流放到孤岛了,至少需要个猴子。狼人杀这个东西一直有,但是过去没有这么强烈的交流需求”。
文 ✎ 施展萍
编辑 ✎ 卜昌炯
图 ❏ 尹夕远
2017年3月8日,午夜零点,北京紫竹桥附近的一处住宅内,13个人戴着统一的黑色面具。
灯光渐暗,音乐响起。黑暗中,4人悄悄取下面具,彼此交换眼神,比划指尖。随后,有人倒在了“血泊”中。倒下的人得到女巫的解药,死而复生。
音乐声停止,所有人摘下面具,迎来新的一天。为了村庄的安全,寻找狼人的任务迫在眉睫。
接下来,人们将通过每个人的发言,投票选出4匹隐藏在人群中的狼,得票最多者出局——每轮只能投出一位。然后夜幕降临,狼人再次作案。如此循环,直到狼人全部被投出,或狼人将神职人员或村民任意一方全部杀掉,游戏才算结束。
▵一场12名玩家参加的线下狼人杀游戏正在进行
这是一款叫“狼人杀”的桌游,这处住宅是一家狼人杀桌游竞技馆。当晚参与其中的13人被分为狼人和好人两个阵营。好人阵营包括5名村民和4名神职人员——预言家、女巫、猎人和白痴。
这是狼人杀游戏诸多版本中的一种。每场游戏根据参与人数的不同,角色会相应增减。
这是少数人与多数人的博弈。考验的是逻辑推理能力、心理素质、现场反应等,有时还与运气有关。
没有任何一种对立关系来得如此迅速、明确。假如扮演的是普通村民,要做的是尽力保持清醒,独立思考,不被别有用心的话术蛊惑成愚民。假如抽中了神职人员,就必须成为领导者,带领村民取得胜利,切记不能过于冒进,有勇无谋常常招致杀戮。如果是一匹狼,要做的是编造谎言,混淆黑白,取得好人信服,同时,抓住他人漏洞,挑拨好人阵营,将他们一一杀掉,或者淘汰出局。
一种可供参考的说法是,狼人杀最初来源于苏联,用来训练间谍在强压下富有逻辑地说谎。十多年前,这款游戏已在国内出现。但它从未像今天这么火热过。
公认的转折出现在2016年9月左右。当时,熊猫TV和斗鱼直播先后上线了电竞真人秀《Panda Kill》和《饭局的诱惑》中的狼人杀部分。后者邀请明星嘉宾直播玩狼人杀,围观群众得以借此猜测明星的真实性格,剪辑后的节目在腾讯视频的总播放量超过5亿。
“狼人杀”作为一款存在已久的桌游迅速走红。
“狼”来了
竞技馆里,狼人杀游戏正在继续。
13人开始竞选警长。警长拥有决定现场玩家发言顺序的权力。在投票环节,警长比普通玩家多出1票表决权。
按照规律,竞选警长的人中一定会有狼。这匹狼通常被称为“焊跳狼”——假装自己是预言家,以心狠手辣著称。
“狼”是多数高配玩家最喜欢的角色。
玩家“剑十一”的专业与影视相关,因此喜欢扮演狼人,在夜间进行布局,用手势指挥狼同伴们于天亮之后上警(竞选警长)、焊跳神职,将某位选手投出去。
25岁的玩家“不吝”享受的则是刀刀见血的快感。游戏中,不吝表现得如他的名字一样“混不吝”。他语气坚定、强硬,总觉得冥冥之中有神相助,能让他在抽中狼牌的夜晚一把刀中神。但凡刀中神,这一下就是不落空的,是一种割到肉般的妥实、畅快。
通常而言,“狼”的角色在游戏里最刺激。它意味着现实世界所不允许的合法杀戮与编织谎言。同时,狼人必须步步为营、自圆其说,拉拢好人,不能表现出与狼队友的关系,以求得自保,并避免出卖对方,这一切足以让人肾上腺素上升。更何况,狼人的胜利是以少胜多的胜利,往往让人更有成就感。
但不是所有高阶玩家都喜欢扮演狼。
“羊驼”更喜欢好人牌。他22岁,即将出国念书。羊驼自认为性格善良,从小爱看柯南,曾经的理想是当刑警。理想在长大后渐渐淡化,狼人杀反而成为这个儿时梦想的小小出口。羊驼不太喜欢主动攻击或者靠谎言取得胜利,他更喜欢通过推理找到真凶。但这并不能避免受到攻击。有时,他正义感爆棚,会在竞选警长时,背诵一段《出师表》以表明自己的好身份。
剑十一、不吝与羊驼都是位于北京亦庄的一家狼人杀俱乐部的会员。这家俱乐部的北京店有3个包间,楼上楼下相加不到600平米,是被称为“国服第一狼王”的JY戴士(本名戴士,JY是他夫人贾燕的拼音缩写)开的。
俱乐部运营经理黄振轶告诉《博客天下》,开这家店是戴士“拍脑门定的”。2016年8月8日,俱乐部落户北京前,狼人杀产业并没有太多可供参考的数据。“谁也不知道市场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我们策划引导了这场市场变革吗?不可能。一方面是机遇,一方面是趋势。”黄振轶说。
▵在JY戴士开的狼人杀俱乐部中,会员正在进行直播
变化从2016年9月开始。先是受到几档网络综艺节目推动。根据百度指数,2016年6月到9月,狼人杀指数从5000左右的平均值上升到16000左右。
真正把它炒火的是资本市场和传媒市场,黄振轶分析,网综、狼人杀线上应用的出现引来资本进入。据媒体报道,截至今年3月,有40家创业公司进入狼人杀领域,线上狼人杀成为创投新风口。
不过,“资本市场看到的是快速、方便的东西,是线上的,我们在做的事情是线下的”,黄振轶说。
2016年12月,APP“天天狼人杀”与“狼人杀”先后上线,更早之前,还有“手狼”等同类产品。据媒体报道,2017年新年过后,天天狼人杀收到了近30家投资机构的见面邀请。
戴士的俱乐部并不打算单独做线上应用。黄振轶举了个例子,假设在现有条件下,做一个APP的成本是2000万,能从中收获5000万效益,另一种方式是与已有APP合作,投入500万,收获5000万,他们会选择后者。
他不担心盈利,担心的是时间,“能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把我们想做的事情做完,把要占住的东西占住”。这些东西包括做加盟连锁、会员积分体系及狼人杀大赛。
独宅不如群宅
剑十一与不吝最初都是冲着戴士来的。戴士是电竞游戏英雄联盟的知名解说,有不少粉丝。后来玩起狼人杀,开了线下店,粉丝们慕名而来。
▵4月6日,不吝与其他玩家在戴士开的狼人杀俱乐部进行直播
此前,剑十一从未接触过狼人杀。不吝玩过一段时间网杀(在网上玩),在接触面杀(线下玩)后,果断抛弃了网杀。
高阶玩家多数不喜欢网杀。狼人杀需要听发言、看状态,要有现场互动,网杀的效果比不过面杀。网杀选手多数随机配置,水平参差不齐,“你发言他听不懂,跟你说‘你这么厉害,一定是狼’或者‘你发言这么好,我觉得你在骗我’,心累。”羊驼对《博客天下》说。
这不代表网杀没有市场。“天天狼人杀”创始人李宇辰曾向媒体透露过一组数据,天天狼人杀上线后,每天新增用户大概在一两万;目前的用户数有300多万,日活在35万左右,次日留存率大约是40%。
制造了《饭局的诱惑》的米未传媒也在涉足移动端的狼人杀游戏。米未的工作人员告诉《博客天下》,真正促使米未做狼人杀游戏是因为这个游戏火了,狼人杀的跑道变热,“有东西在飞起来,当我们决心去做,跑道上一定有我们。”
他们到餐厅吃饭,餐厅的服务员和老板会问《饭局的诱惑》什么时候开播第二季。“好多人在餐桌玩狼人杀游戏,如果5年前玩的是桌游,今天玩的就是社交平台、社交工具。”
相同的是,线上与线下都在强调自己的社交属性。只不过,二者提供的是完全不同的社交解决方案。
李宇辰并不避讳,做天天狼人杀之初,就是为了将它做成社交工具。天天狼人杀支持视频模式,并开辟了“才艺展示区”。在这个区里,有喊麦的、相亲的、唱歌跳舞的、表演绝技的,游戏本身的严肃性被消解,竞选警长和投票有时依靠的是玩家才艺而非发言逻辑,玩家之间的互动大大加强。
互联网降低了人与人的交往难度,只要有手机,就可以随时随地参与其中,看起来,这符合当下年轻人宅的特点。
▵一家狼人杀俱乐部柜台上陈列的狼人杀游戏卡牌
玩家董京桐不喜欢网杀,理由同样与社交有关。他是位于紫竹桥边的狼人杀桌游竞技馆的常客。日常,他在事业单位上班,是市政工程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工程相对清闲,他几乎天天泡在竞技馆中。
董京桐认为狼人杀更适合在线下玩,游戏本身的乐趣与社交乐趣各占50%。“网上我谁也不认识,跟他们没有任何朋友关系,也见不着面。”对他来说,网杀意味着一半的乐趣没了。
他喜欢狼人杀游戏中人与人的紧密关系,这种关系是其他游戏所不具备的。举的例子是英雄联盟,“别人的操作可能很厉害,但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做好自己的事儿,有时会有人和我一起做,但关系没有狼人杀紧密。”
在狼人杀中,除了自己发言,必须时刻观察别人的表现,同时照顾好团队中其他人的逻辑,共同击败敌方。
这种紧密关系董京桐很看重。董京桐出生于1993年,是家中的独生子。在他看来,浮夸、独立、寻求认同是90后的主要特征,“我可能本身自己很有个性,但我需要别人来认可我的个性”,他们需要一款既有团队合作,又能彰显个性,同时节奏可控的游戏。狼人杀满足了这些需求。发言者不断思考如何说出让人信服的话,一旦取得信任,成就感油然而生。
有一回,董京桐在游戏中处于后置位。在他发言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狼人。轮到他发言,他将自己的逻辑说出来,后面发言的玩家立刻给了他肯定,认为他是好身份。这种认同感让董京桐感到亲切,“就像一个哥哥,他能保护我。有人理解你,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是狼人或是好人,你都会觉得很舒服。”
还有一次,董京桐抽中狼牌,在游戏中焊跳预言家,指出现场一位玩家是狼人。真正的预言家跳出来,保了这位被认为是狼人的玩家,并对全场玩家说:“如果你们不信我,也别出他了,你们先出我。”
被误认为是狼人的玩家当场就哭了,感动的成分居多。“那位大哥可能在社会上很宅、很独,但他能愿意坐在这儿,十多个人一块聊天,一起进行这个游戏。他也是需要认同、需要跟人沟通的。”董京桐说。
这是一个仅仅因为游戏本身聚到一起的群体,它的包容性在于,在这里,没有人在乎一个人的出身和过往,现实中的财富、地位毫不奏效,玩家扮演的是游戏里的身份,只需忠诚于自己的底牌。
这种群体游戏有时会让不吝想起自己念职高的日子,那是他最怀念的集体生活。每天上学迟到,30多个哥们儿抱团玩,其他学生在教室里听课,他们就在操场上抽烟喝酒。
毕业后,一帮哥们儿四散。不吝天天宅在家中玩热血江湖、QQ西游,“特阴暗,黑暗,有点神经”。半年后,不吝入伍,当了两年兵。退伍后,除了上班,他几乎不出门,所有闲暇时间都宅在家里,玩线上游戏。
最开始,不吝在一家鞋店上班。上班期间,他与店长脾气不合,扭打在一起,结果丢掉了工作。不久,他到村里的回迁房社区工作,这份工作也没能持续太久。
是狼人杀把不吝从家里拎了出来。过去半年多,他几乎每天都会到俱乐部,并通过直播积累了些粉丝,有了点小小的成就感。直播时,这些粉丝会在线上为他点饮料和食物,俱乐部里的服务员将食物端进直播间,众目睽睽之下送到他桌前。
不吝发现,不少白领喜欢玩狼人杀。他猜测,白领工作压力大,需要靠说话游戏来辩解、发泄。过去在部队,他纾解压力的方式是打沙袋。现在,他的性格又有了些变化。刚开始玩狼人杀时,不吝好面子,喜欢不懂装懂,又生性多疑,“我疑心病特重,现在在一点点摆正。”他在寻找更合适的与人对话的方式。
以前,他是一个人宅,现在是和一群人一起宅。
不吝和剑十一、羊驼将这种因共同兴趣产生的友情延续到了游戏之外。他们常常一起吃饭,会相约打真人CS,一起去上海玩。
“
黄振轶分析,狼人杀的火热与年轻人的需求有一定关系。电脑看多了,物极必反,需要重新走到线下。也许未来,VR技术日趋成熟,年轻人又会重返线上,但此刻,“人越来越孤独,需要一个让你说话的地方。你自己被流放到孤岛了,至少需要个猴子。狼人杀这个东西一直有,但是过去没有这么强烈的交流需求”。
”
类似的项目都有周期。“我们这么说,体育项目里,足球、篮球寿命比较长,但你有多久没看到过围棋了”,黄振轶认为,正如围棋逐渐成为小项目,狼人杀也不例外,“只能看科技发展和人的需求给这个产业多长的时间。”
“狼”性与人性
当选警长的是13号玩家。法官宣布,刚刚过去的夜晚是一个无人身亡的平安夜。
13号说出自己的预言家身份,并为10号发了金水(指警察或预言家公布该玩家是好身份)。
发言开始。
首先是1号,一位短发女孩。她轻轻地来回晃动,显得很放松,信誓旦旦地宣称:“我是一张好人牌,求验。”
当女孩将身体转向身边的2号时,她注意到2号的眼睛,旋即补充:“我觉得他今天眼睛瞪得有点大,可能是一匹狼。”
轮到2号发言,他立刻以牙还牙,指出1号才是一匹狼。反攻来得突然,也许是被诬陷后的气急败坏,也许是真实身份被指出的恐慌。
3号与6号都说自己是女巫,他们中有一个人在说谎。
这也是狼人杀的魅力所在,情况永远在变。每一轮、每一场都是新鲜的,发言永远跟着立场、局势发生改变。
董京桐从小就不是那种沉迷电子游戏的男孩。他总能找出游戏中的bug,“怎么玩都赢”。唯独狼人杀,董京桐玩了两年仍未失去兴趣,因为人是不可控的。
狼人杀准确捕捉着人性的不同面,将它们一一放大。玩家与玩家之间,彼此猜忌,又互相信任。游戏给予狼人杀戮的权力,又要求狼人必须足够聪明、团结。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死者可以复活,能够反抗,有携带武器的神职人员守护。与此同时,狼人也有获胜的机会,即便他们只是人群中的少数。
局势复杂,充满变化,任何一个微小元素都可能带来蝴蝶效应,改变全局。
总有人试图从中总结出一些普遍规律。
25岁的欧梓奇,在广州一家广告公司担任策划。工作日,他每两到三天会进行一次面杀,通常玩3小时左右。到了周末,一连玩上六七个小时。
和他一起玩的都是些从陌生人发展起来的朋友,年龄跨度从20岁到30岁不等,他们当中有医生、律师、在校博士、自营店店主、做外贸的、从事互联网行业的。
欧梓奇形容自己所处的职场环境一成不变、无趣,既无新机遇,也无新邂逅。他一直在寻找将业余爱好转化为发展方向的机会。
因此,从2017年2月中旬起,欧梓奇在微博上分享狼人杀攻略。为此,他专门开了小号“狼人杀X君”,攻略内容包括《狼人杀关于预言家牌的二三事》《狼人杀十二人标准局面杀基本教程攻略及流程》《狼人杀心态分析——高手进阶》等。
这些攻略是他在上班时利用一些细碎的空闲时间写的。为了提高技能,他几乎每天都会看狼人杀直播回放,睡觉时,节目开着,为电脑设置定时关机。
效果不错,现在,“狼人杀X君”在微博上有6000多粉丝,曾有一家桌游吧找到他帮忙登广告,他因此赚了点小钱。
4月6日,玩家“长尾”第三次来到戴士的狼人杀俱乐部。他是北京一所高校的大三学生,学过化学,后来转了计算机系,业余学心理学。
长尾曾花两个月时间撰写了一本15万字的《狼人游戏》,限量的449本已经卖完。封面上,一道狼爪划过,底下写着“最细致的狼人游戏进阶指南,十五万字纯干货攻略精华”。
长尾对这本书还有不满。“其实很多东西是可以细细琢磨出一套理论的,我还有两章没写,一章是抿人(指玩家经过多年游戏经验积累,能通过直觉快速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份),一章是演技。这两章我之前写不出来,我得多过来接触、摩擦。”
长尾喜欢到这里看心目中的“大神”互相厮杀,并参与其中。用他的话来说,这是在“接受摩擦”,从中获取写作素材。
在游戏开始前,长尾坐在俱乐部的角落沙发看一本叫《演技教程——表演心理学》的书。
“这些知识,你具体怎么用呢?”
“比如说,你是狼人,你要表演出好人被冤枉的情绪。你平时把自己被冤枉时的情绪记忆储存在情绪库里,需要的时候把它调动出来,这叫情绪记忆,再加到内心中,把真实的被冤枉的感情表现出来。”长尾告诉《博客天下》。
“只是一场游戏”
狼人杀成了一些人现实生活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每天长时间地沉浸其中,一些场景有时会入侵到睡梦中。
在不吝的梦里,他俯瞰着12张桌子,其中一张桌子代表狼人,在夜里刀了一张牌。刀中的是猎人,猎人幻想带走一匹狼。这匹狼有遗言,焊跳了预言家。
不吝在梦中部署着全局。梦醒了。
“
现实与游戏或梦境并不完全泾渭分明。“现实生活中也是,弱肉强食,有竞争的。”不吝说。
”
董京桐则意识到,这些虚拟的身份有时映照着现实生活中一些不便明说的处世道理。“比如你心里可能有好多想法,但是你需要自己藏好了,保护好自己,这是女巫的事。狼人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挑别人的毛病。预言家验了一个人必须出来强势带队,更多的是一种担当,现实生活中可能是一个小领导,不管底下发生什么事,你需要把责任扛起来,然后才能带领好人走向胜利。”
“这么说是不是很心机?”董京桐问。
4月8日这天凌晨,游戏结束时,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好人阵营获胜。众人从包间鱼贯而出,午夜,大厅烟雾缭绕,灯光昏暗。有两桌人在打扑克牌,电视机上的足球比赛已经结束。还未过兴奋劲的人们挤在略显局促的空间里讨论着刚刚结束的游戏。这种场景董京桐太熟悉了。
有时,这样的时刻从中午开始。竞技馆12点开门,几个当天清闲的人会在400多人的群里相约着吃午饭,然后坐在大厅沙发上聊天、打牌,人数足够就开始玩狼人杀。
那种人与人交流的感觉让董京桐觉得快乐。有一年夏天,临近毕业,他和几位同学每天凑到一块儿,在学校附近的桌游吧玩狼人杀。桌游吧里有个负责看店的学生,他们对学生说:“你睡觉吧,我们早上走的时候叫你。”他们一口气从中午玩到凌晨四五点,天蒙蒙亮,各自回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董京桐从不觉得累,尽管游戏过程中,脑子一直在转,“但是你抛开其他的所有事情,它只是一场游戏”。
他喜欢这样的时刻,一群人聚在一起,有游戏自带的源源不断的话题,这些话题又会生发出别的话题,永远不会让人觉得寂寥。
(文中剑十一、羊驼、不吝、长尾为他们在狼人杀游戏直播时所用的ID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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