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真实的墨脱秘境(墨脱行4)

走进真实的墨脱秘境(墨脱行4)(1)

图文/沈一兵

徒步(3):背人的背夫和拦路的烈马

人与人之间信任全凭过往积累,我与老杨相识多年,也一同共事,他人很聪明,能力很强,胆大心细,做事也是认真,踏实; 但生活中却是个嘻哈,那时我们一群人中,他年龄稍小,整日的脸上笑嘻嘻的,朋友众多,人缘很好。

举一小例,有天晚上我正和一帮朋友在一起,接他电话,叫去一歌厅唱歌。他等我,我们一行人进包房看到另一帮朋友坐着,玩了一阵,问老杨呢?说也是接他电话过来,来时还在,一转眼人不见了,我打通电话,这货竟然已在十公里以外的地方玩呢,我骂几句,说你请这么多人过来,你跑了,他嘻嘻哈哈的说,你们好好玩!还得我买单。诸如此类的小事很多。除了工作正事,一般我拿他的话也不当回事,大家相互很了解,什么时候做事,什么时候玩笑,自有分寸,也相互信任,如兄弟一般。

这回因特别原由一年未见,接到他电话时,我也是见面心切,根本没去多想,只是他说去西藏,还准备了一下,买了我以为能用的旅行包、旅游鞋,带了小皮背包、帽子、衣物等。无论什么行业,外行就是外行,看的只是表象。实际没法用,那鞋首先经受不了折磨,最先完蛋,人家专业的衣服,帽子都是快干的,头上还有照路的灯,手上有拐杖,什么护膝护肘、针线包、小药包、小炉子锅之类应有尽有。尤其是鞋,防水,防虫,底儿厚,耐用还轻,在成都和老杨见面后,听他绘声绘色讲墨脱,我真以为他去过,也没见他准备的有什么特别,和我也差不多,做梦也想不到来墨脱的路竟是这个样子。

贵哥那副护膝的确挺神奇,走路抬腿由于膝盖处绷得很紧,抬小腿时似有助力,疼痛也减少了很多。头一天走的多,行程知已过大半,不过我俩再不敢掉以轻心,紧紧跟着大伙。起初依然是山路,有一段路塌方,比房子还大的巨石拦住去路,上面还不停掉石块,也难怪这路修了断,断了又修。巨石与山体留有缝隙,人马都能过去,但要通过还是挺害怕,我们看着上方,碎石一阵一阵,看到停下,贵哥首先通过,在巨石那边喊着指挥,三个香港人过去,又有落石,只好再等,马帮、背夫却是少有停顿,瞅着上方,稍一停,快速通过,我们也学着,顺利过去。

越来越热,我惊奇地发现像是到了南方,出现了芭蕉树,一派热带雨林的景色, 行走的路段全成了淤泥,还掺着石子,我俩和小赵一起走着,那女孩走在我们前面,只能远远看见背影,而三位香港人已不见了踪影。小赵已经穿成了短袖,我刚想脱雨衣,一下想起有蚂蝗,算了,热就热吧!那路全被两旁的植物遮挡,太阳晒不上,还能忍着,踋下的解放胶鞋在和泥,石子儿垫的脚底生疼,而我的膝盖也越走越疼。

我们三个深一踋浅一脚走着,看见前方路上被栅栏拦住,还有一匹马,刚好堵住栅栏的小门。马还不时尥两下蹄子,这下犯了难,三个老爷们都不敢过去,老杨说他以前被马踢过,小赵更是不敢。我曾骑马时被摔下过,也是怕。拿树枝赶,一动不动,找土块扔,也不动,试着往那小门移,刚移近一点,马也移两步,咦,这马是看门的?折腾了半天,我和小赵拿着树棍捅着,马移了点,老杨一下把门捅开了,哪知那马一看门打开,一下子冲了出去,原来它是在等人开门,与我们同向。

走进真实的墨脱秘境(墨脱行4)(2)

过了那栅栏不久,迎面远远看见一个个头超高的人打着花伞走来,再仔细看,是一个背夫背着一个人,走近了我才看出一个瘦瘦的,面色蜡黄男人坐在上面撑着把花伞。那背夫背的是一个能坐人的木架,我没见过,同样是用头顶着背带双手抓着背带两边,低头迎面过来,我那会儿走的艰难,已经筋疲力尽,看到这样难走的路上,竟然还有人叫别人背着,脑子里立马闪出黄世仁的名字,一股无名火腾的燃起,大声问,为啥叫别人背着?那低着头的背夫答道他是病人。我倒是没忘拍照,背夫继续往前走了。我转头看着他们,老杨开玩笑说,哎,这就是这路上的的士,你也找个背夫,把你背上算了,我说算了吧,就我这体重那背夫估计走这路,一会得压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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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已落到最后面,走到前方的一个小休息点,看到三个香港人和那女孩在喝水吃东西。我已经坚持不住了,膝盖疼得厉害,坐下后,取下护膝,卷起裤腿,贵哥一看,哇,你这不能走了,己经积水,找找看有没有空马。再看老杨的脚,黑的指甲已经翻起。那路上的骡马都是负重的,哪里有空马?问了几个马夫,根本没有可能找到,算了,忍着走吧!

三位香港人依然在前,小赵和那女孩跟在后面,我和老杨两个伤兵走在最后,那会那护膝也不起作用了,我捡了根长长的树棍儿,当拐杖,老杨也硬忍着疼痛,好在头天走的多,那天也就二十来公里。

腿已经疼得我用双手柱着棍,侧着身体往前走,老杨在前面回头看见等我一会儿,我赶上来再走,走一段,他又得等一段,中间原地站着休息了数次,但接受昨天的教训不敢等长。从后面赶上来的三个马夫是门巴小伙,我们问还有多远,想起昨天吃的亏,改问还要走多少时间,那小伙说也就一个小时路了,我又追问,是你们走要一个小时吗?他们说是!这下心里总算是有点谱了,给几个小伙发了烟,有会抽的点上聊了几句,知道他们都是门巴人,家就在县城不远的村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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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那段路我俩真的走惨了,我至今记着我们折腾了少说三个小时,已能看见县城,那段路下面是很深的河道,对面的山挡不住视线的时候,看到了县城,但路要沿着河道弯过去,县城就在对面,看着不远可就是走不到。我以前跑过万米比赛,尤其冬天,最后到极限的时候,心脏像要吐出去,马上 窒息,那会儿难受程度不亚于那个。终于,在我们看见县城欢迎你来墨脱标示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两人都瘫倒在地上,仰面躺着。

我们躺了足有半个小时,缓过劲才爬起来进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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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脱县城和那里的人(1):爬雪山崩溃自杀的四川女孩和一路做慈善的“香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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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脱的县城只有一条主马路,也就一百来米长,那条水泥路可能是全中国最贵的水泥路。县城里也只有一家客栈,徒步进来的人都住在那里。我和老杨爬起来 一瘸一拐地走进县城,东张西望,先看到有个盘旋,中间有座碑样的梯形方墩,上面是水泥做的莲花,下面有几个字,广东援建,盘旋之后的那路伸展出去,两旁是低矮的房子。我说,广东援建的这么小条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要是在别处,这点工程广东援建这标牌可能都不好意思挂。

县城里第一眼的感觉让我有点失望,太现代了,想象中的门巴、珞巴的原始文化一点印记都没有,和我去过的那些青山绿水的小镇也差不多。随便一打问便找到客栈,客栈的那一片,都是木板房。我们两个伤兵走进客栈小院,那哥几个早已在里面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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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小院由四面三层高的板式房围成,中间一帮人围着一桌麻将,“侠女”在院里,打了招呼问那几人呢,说在休息,打麻将的四川老板起身指着二层一间房说,来了,住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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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下洗完,我拿起相机出门,上木梯时已看到客栈后面景色秀美,阳光下的一池水,一群鸭子,一辆废弃的扔在那的红色卡车,对刚进县城猎奇的我都有吸引力,我拍着景色,余光已看到三层廊子上坐着个抽烟的女孩。

你俩到了,KC从我俩对面一间房出来,贵哥也走了走来,问,你俩个怎样,哇,厉害,这样都能走进来。我说差点不行了,没你那护膝绝对进不来,并说等会把护膝洗洗再还他,贵哥说不用洗,备用的。说话间,香港大佬和小赵也到了院里,关切地问着我俩。几个一身专业徒步者模样的壮汉走进小院,问还有没有房,我一听,一口西安普通话。我还给贵哥护膝便扶着楼梯下去,KC喊老杨让帮他从房里搬张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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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刚好看见才进来的说西安普通话的那壮汉,和香港大佬并排坐在靠墙边椅子上,两人都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戴着墨镜,互不搭理。那哥们 肌肉发达,后仰坐着伸出的小腿壮硕无比。香港大佬换了短裤依然头顶长檐帽,长围巾,桔色短袖,哇,这画面,太有戏剧感,我连压几下快门,拿起机子一看,直乐,太棒了,颇有喜感!PK嘛!

同是西北人,我过去和那哥们聊了几句,他是领队,从派乡徒步进来的,刚到。那哥们也不像刚才那酷样,跟我说着一口地道的西安话,说想不到刚走进来能遇上咱西北乡党。说着话,一下想起很多年前,那会我才十几岁,在上海一旅店冲凉时水不好,我用兰州话骂了一句,只听外边洪亮的 一嗓子,兰州人吗?我探出头去一看,一个一身一头沫子的人闪出淋浴间张望,我应着,哈哈大笑。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老远的地方遇上同乡总是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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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C在二楼朗诵 起来,粤语。我抬头一看,KC光着膀子和老杨坐在那,手里端的红酒,摇头晃脑,朗诵着,还有红酒。老杨对正拍照的我喊,上来,KC居然背进来一瓶波尔多红酒,用粤语朗诵的宋词,甚是押韵,惬意。他倒了杯酒端起来递给我,说分享一下他的喜悦,特意带了这瓶酒就为了这一刻。我感叹真不容易,走过天路的波尔多啊!气氛被KC带得三人还有些感动。对面的走廊里也出来一个女孩,坐着抽烟,KC招呼过来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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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年龄不大,四川人,楼上那几个也都是。

因为我常去成都,非常喜欢巴蜀的文化,尤其是因为学油画,在绘画方面国内的很多顶级高手都是四川美院的,像我上学时就喜欢的程丛林、何多苓,都是川美的,他们同级的庞茂坤,在我上大二那年,我们油画班有个进修生老钱和他很熟。庞老师回师大探家,老钱请他到租住的房子画肖像,我们同租在一个技校院里住,整整4个多小时,我坐在旁边观摩学习,庞老师给他写生画了一幅半身像,真是叹服。后来又到我住的房子坐着聊天儿,拿着我的油画给我指点。

而后那些年虽然我没画画,但每次到成都,都找机会跑去美术馆或成都画院看画,那时的宽窄巷子还没改造,张大千、于右任等名家书写的牌匾不少,而当地的很多书法家水平也非常之高。四川的艺术家们给我的印象很独特,我一直觉得这和巴蜀文化有关,作品既深厚又灵动。

生活中我接触过不少四川人,知道四川人非常的会生活又勤劳。这一趟西藏之行,一是没想到四川的文化竟然对藏区影响这么大,二是没想到一路上看到的背夫司机、商贩,以及经营客栈的老板,有如此多的四川人,再艰苦的营生都有四川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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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几位女孩,其实一看就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但当听客栈老板讲,那女孩同伴在翻越雪山时,因绝望上吊而死,把我们几个都惊着了。和她们聊天,才知道她们的故事。

他们在家乡听说去墨脱这边能挣大钱,于是姐妹几个就结伴一起来; 到了波密,发现不通车,看到有背夫翻雪山,有人跟着背夫一起走,便也跟着翻雪山,走到半途,一个女孩实在受不了,崩溃上吊死了。

雪山上有兵站,据说几十年巡逻牺牲了二十九位战士,何况一般人,雪山封山的八九个月里,仍有背夫翻越雪山背货,这里的一只鸡能卖到近200块钱,封山时能背进来的东西自然卖得更贵。暴利会驱使人把风险放在一旁,这些信息传到外面,自然也有人冒着风险进来淘金。当地的背夫,每年翻雪山都要死人。别说大风雪崩,路途艰险,走路都会累死人,冻死的都不少,而且尸体要到次年天暖雪融,才能去找,大多也找不到,尸体多被融化的雪水冲入雅鲁藏布江,冲到下㳺到印度去了,魂归国外。

有的人是要进来,进来了的人也有大失所望地想要出去,也有淘到了点金的又想快快回到家乡,能进出就那几个月,等不及就得冒险,在这里要出去哪条路都得翻雪山。

那女孩淡淡的描述,让我感到无比震惊,说不出的滋味儿。为了生存,人所能容忍的边界底线究竟有多大?虽然我一直生活在城市里,但过往的经历让我有机会去接触过一些危险程度较高的行业及场景,目睹过那些远离城市远离乡镇,远离现代化生活圈的人群的生存状态,人类在与大自然的争斗中,为获取生存资源,即便在当时,许多的个体组织,依然用着最原始的方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用原始的组织形式、生产方式淘金。但在这里,这些十几岁的女孩,为了他们所谓的淘金,敢翻过雪山,通过天路,的确让我感到意外。

从她们那儿,客栈的老板那儿,我们听到的其它不少故事,让人五味杂陈。

出去走走吧,香港大佬说。

同行天路让我们这些陌生人拉近了距离,也正是那天喝那瓶波尔多时,KC在我的小本上写下他的电话,但名字只是KC。

我们在客栈里获知,墨脱的美食里有一种叫墨脱石锅,而最具有吸引力的,是哪里有熊,用熊的部位烹饪出美食。我们几人合计决定大餐一顿,便兴高采烈地出去寻找能大餐的地方,在青山与云雾缭绕笼罩下的一条水泥路上,我们找到几家四川人开的餐馆,室内很暗空气不好,便坐在街上摆了张圆桌。

实话说那饭一点也不好吃,我根本没吃出有什么奇珍异味,也是没什么印象。而后来陪香港大佬寻找小学,找寻赞助对象时,在一个叫东久(照片里有此名)的路边电话亭,一个女孩讲述熊如何祸害他们的村庄、牲口和家人,讲着讲着哭泣的样子,我记忆深刻。我还问我看到的那熊个头很小,竟有那么厉害,那女孩说熊把大两倍的牛随便就能搞死。从此每当我看见有人给猛兽起的可爱的昵称,亲密无间时,我总能想起那女孩和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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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佬在客栈里和小赵同住一间房,和KC的聊天中知道了一些有关香港大佬的情况,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在江湖上跑,从事海上的生意起家,带着很多兄弟在香港打拼,30多岁时就已经退休了。他说他体重最重的时候有220多斤,医生说那样下去就只能坐轮椅了。那以后他便开始登山徒步。

他有自己的慈善基金会,而这一路,除了徒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寻找慈善目标。在去村寨寻找时,村寨干部介绍的一个人家,女孩只有12岁,哥哥去年被人下毒死了。他给了那户人家6万块钱,那女孩父母连交流都无法进行,他给村里的干部说,那女孩今后的生活全由他来负责安排。后来又和小赵商议,把那女孩从墨脱带出来先安排到小赵那里,广东江门,让女孩在江门先生活一段时间,以适应城市生活,学会粤语,再安排她到深圳学习以及工作,还说将来也许能在香港给找个人家。而在另一个学校也是先通过村里找到学校 ,再找到目标,钱是每年给到村里,由学校方监督,保证孩子上学。这一切,让我们顿生敬意,操作过程,很细致,很严谨。

香港大佬做的这一切善举,都是在徒步的过程中平淡地发生着。他只是按照自己设置的那种能保障善款顺利实施的程序,默默做着,没有宣传,没有表扬,一点不张扬,做得很纯粹。

人生既是过往,人生的过程中会被贴上很多的标签,人生的经历也是修行。修行到他那样,那些标签已不重要了,那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和香港大佬聊天时,他说过一句,大意是人生轮回,行善也是为曾经的过往寻找心中的安宁。

他严谨的操作流程,源于他的人生经验。村里干部及学校方起一个监督的作用,而他们推荐的目标,他必须亲自去看,去了解,而这一切过程又快速又有效,不用花太多时间。用他的话讲,你去了解一个人,一件事需要自己的感受判断,从第三方嘴里说出来的是他人的判断,大多对你而言是错的。通过别人的话去判断一个人一件事是有些愚蠢的。我感叹真理呀! 汉武帝不也是听了别人的话连儿子都给误杀了吗?他并没有读过多少书,而那些,也是书上没有的。

翻越雪山的那些亡魂,一路行善的香港大佬,都让人感慨。人在为生存与大自然、社会、同类的争斗中,无时无刻都在做着抉择,而人性中的欲望与贪婪,理性与智慧是让你走向何方的决定性因素。善恶也并像教科书说的那样简单,是如此的多元。

走进真实的墨脱秘境(墨脱行4)(17)

为了写这段经历,我在网上查阅资料。那时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关于墨脱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信息。什么莲花秘境,高原孤岛,华丽的词汇描绘的文章我也是近期才看到。而我在墨脱的县城里,除了看见那朵水泥做的莲花,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听到这个词汇,除了KC用粤语朗读宋词那会儿,有点诗情画意(我还听不懂,也不知道读的啥),而接触到那些人那些故事,多是为生存而来这打拼的,他们说不出那样的词汇。

贵哥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实际上三位香港人也是因为共同的爱好,而一起徒步,平日里的交集并不多。贵哥是个公务员,这也是后来kC告诉我们的。我存的相片里,竟然没有了贵哥的形象,我回忆着他的样子,有点像后来在电视里看到的岁数大了的体操王子李宁。那一路上,除了小赵没有,一个人会主动地介绍自己。姓氏名谁住在哪里?没人会问也没人提。素不相识,在野外徒步,既需要有伴儿,也需防着对方,这是人正常的心理。后来和KC再次见面,酒后KC说,你知道第一次见到你俩当天晚上,香港大哥给他说,那俩小子不知是干什么的,看着也不会简单,别着急走那么近,观察观察。

生死同行才让人放下了戒备。

那天晚上我们见到了墨脱路上遇到的三个小马帮,他们的村寨离县城都不远。和他们聊天间问起了有关下毒的传闻,他们说下毒的确有其事,但都是很老的女人,那还是一门技艺,一般人也学不到,是传女不传男, 而且谁会这门技艺谁下过毒他们村寨人也都知道,他们会把那个人及她家叫毒玛,大家会远离她们,看见她或家都绕着走。

我问他能带我们去你们村寨里玩吗?能去你们家里做客吗?三个小伙子说可以的。说实话,那天晚上要不是我俩的腿不行,也许真的就去了。但下毒还是让我们胆战心惊,没去也有这个原因。我很奇怪地问他们为什么下毒?有仇吗?三个小伙也说不清楚。只说他们下毒的技术很高明,根本无法察觉,近距离就会在酒里或你喝的东西里施毒。

第二天在街上见到老太太,我都感觉像是会下毒的,不敢走近。

(待续)

(作者:沈一兵,早年毕业于西北师大油画系,职业画家)

编辑: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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