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白红三部曲之白电影解析（观影不真实的人生）

文\罗月婷

出生于波兰的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定居在富于浪漫气质的法兰西，拍出了一套诗意的影片“蓝白红三部曲”，人们也称之为色彩三部曲。影片的拍摄手法颇具浪漫风格，片中人物的经历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见，但故事所蕴含的主题却是探讨现实中的人性，二者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成为电影史上的不可忽略的经典。

出生于波兰的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定居在富于浪漫气质的法兰西，拍出了一套诗意的影片“红白蓝三部曲”，人们也称之为色彩三部曲。三部曲分别被命名为蓝、白、红，这正是法国国旗的颜色，象征着自由、平等、博爱。影片的拍摄手法颇具浪漫风格，片中人物的经历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见，但故事所蕴含的主题却是探讨现实中的人性，二者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成为电影史上的不可忽略的经典。

《蓝色》：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色彩三部曲当中的第一部，对应法国国旗中的蓝色，相应的，这部影片也自然地被赋予了“自由”的象征意义。

在各种色彩中，蓝色代表着浪漫、忧郁，所以影片不可避免地笼罩着一种诗意的忧伤。

朱莉丈夫的助手兼朋友奥利弗在被朱莉扔掉的乐稿中发现了她丈夫的一件很有价值的遗物：一部极具震撼力，但没有来得及完成的交响曲——为欧共体谱写的《欧洲联盟》。

其实奥利弗一直深爱着朱莉，只是从未表达。虽然朱莉反对，他仍然决定完成这部交响曲。在向朱莉解释创作这部乐曲的缘故时，他无意中让朱莉得知，这部乐曲与另一个女人有关。很快，一个残酷的事实被证实：朱莉的丈夫生前竟另有所爱。美丽的哀伤蒙上了阴影。

朱莉找到了那个第三者——一名女律师，发现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并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朱莉原来坚信的纯洁的爱变得混乱了。她的丈夫在爱着她的同时还爱着别的女人，那个女人也深爱她的丈夫；而丈夫的朋友却原来一直暗中爱着她，却又在她刚刚经历丧夫之痛和对爱充满疑虑的时刻向她表白爱情。

然而创痛过后，朱莉也得到了挣脱内心束缚的契机。

奥利弗则为自己的无心之失感到懊悔，设法帮助朱莉摆脱过去，开始新的人生。

经过了打击——痛苦——茫然——解脱的历程，最终，朱莉还是走出了阴影。从阴暗杂乱的公寓逃离，应该正是她走向新生的象征。

她将丈夫的财产送给丈夫的情人与她的孩子，又接受了奥利弗的感情，并同他一起继续丈夫的遗作。作品完成了，朱莉也达到了自由的境地。

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评论说这部影片是探讨欧洲前途的，也许是片中那部名为《欧洲联盟》的曲子所致吧。其实把它看成是探讨人的生存状态与人性的复杂，似乎更为贴近。平静的生活幸福地向前伸展，突然间天塌了，一个人的世界似乎被毁灭了，但别人仍然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过着自己的日子。最后，生活还是要继续。

公寓中各种不同类型的人各自在自己的世界生活，追求着属于自己的自由，正是这一主题一种的体现。

其实就算是自己过去的幸福也未必是真实的，也隐藏着自己并不了解的时空，那个时空里生存着陌生的人以及熟悉的人的陌生一面。本来在回忆中应该渐趋完美的最亲密的人，忽然露出了他不美好的面目，但逝者已矣，生者无法向他追究，甚至没有任何抱怨或挽回的余地。自我的迷失或破茧而出，能够依赖的仍是自己对人性的宽恕、宽容及自我内心的强大。

影片用细腻而稍嫌琐碎的情节，表达着爱与自由的主题，加上无处不在的蓝色和四面回荡的音乐所创造的氛围，令爱与自由也笼罩了诗意的色彩。女主角的颜值与表演都在近镜头的放大之下经受住了考验，朱丽叶·比诺什因此片而饱受赞誉。

最终的完满结局想必寄托了导演的理想，让自由在博大、更深沉的爱中得到升华。

《白色》：不能平衡的失与得

《白色》是三部曲中的第二部，对应于法国国旗的颜色，应当象征着“平等”。

可是从这部影片的故事情节，我们实在难以看出有什么平等，而只能看到“不平”两个字。

男主角卡洛从波兰远赴巴黎，只是为追求自己心目中的爱情。他终于与心上人结了婚，白色的婚礼浪漫如仙境，身着婚纱的新娘美丽如天使。

然而，这“王子”和“公主”并没有“永远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美梦很快就破灭了，他的妻子多米尼克以他没有性能力为由提出离婚，在异国的法庭上，不会说法语的卡洛无法为自己申辩，只能仰天长叹：“公平何在！”（这里有一个小细节，卡洛在法院遇上了前来寻找丈夫情人的朱莉，蓝与白在这里交汇，以示他们还是一个整体。）

不过这还不算完，在银行也是因为语言不通，他的信用卡被销毁，甚至连打个电话，电话机也要多计话费，将电话卡上剩余的两法郎吞掉。总之身处异国，卡洛孤独无依，处处受气。尽管他的遭遇颇有些夸张，但“异乡异客”的味道无疑被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说到这儿，不禁要想起导演本人正是从波兰跑到巴黎发展的“异客”，当是借此机会将内心的某些感觉以黑色幽默的方式作了表达。

倒霉的卡洛丧失了一切，不但一文不名而且连护照也没有了。

走投无路，卡洛只得请波兰同乡米科拉伊将他装在箱子里偷渡回国，条件则是他必须帮米科拉伊杀一个人，当然事成之后另有酬金。

装有卡洛的箱子回到波兰，迎接他的却是两个盗贼。满怀希望的盗贼没有从沉甸甸的箱子里发现财物，却发现了一个身无分文的家伙，气恼之下将他揍倒在雪地上，扬长而去。

之后，卡洛兑现承诺，帮米科拉伊杀人，却发现要杀的正是米科拉伊自己！

最后关头，对生的渴望战胜了对死的向往，卡洛和米科拉伊也由此成了至交，两人共勉，要好好活下去。而卡洛的霉运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发了一笔横财以后，卡洛成了富翁，而他的性能力也随着金钱的增加而恢复了。也许是想要报复，也许是出于又爱又恨的感情，卡洛无法忘记多米尼克，便装死将她骗到了波兰。见到多米尼克后，卡洛向她“出示”了自己的性能力——这正是她曾向他要求而他无法满足的。这时候，卡洛与多米尼克似乎算得上是平等了。

一番云雨之后，卡洛设计将她变成了杀人嫌疑犯。这个计谋在影片中表现得比较含糊，让人不大看得出多米尼克的被捕与卡洛之间的直接关系。不过，据有关专家暴料，在基耶斯洛夫斯基的剧本里，确实是交待了卡洛请米科拉伊帮忙陷害多米尼克的详细过程。只是影片拍出来，导演毕竟手下留了情。

这下子轮到多米尼克品尝身处异国他乡，无依无助的滋味了。无从申辩的情节转而出现在了她的身上。多米尼克最终被送进了监狱。

最后，卡洛来到狱外，用望远镜眺望身在狱中的多米尼克，只见多米尼克在铁窗边向他做着手语，包括一个向无名指上戴结婚戒指的动作，似乎是在说，等我出去，我就和你结婚。——后面这组镜头也是后来补拍的，原本只拍了卡洛望向监狱的情节。等到《红》已经拍完之后，导演又找来多米尼克的扮演者，单独加拍了她对卡洛的回应。——这为全片添上了一段温情的结局，预示着两个人还有未来。

影片中男女主角的遭遇仿佛是在坐翘翘板，此上则彼下，彼上则此下，偶尔有平衡的时候，也仅仅存在于刹那间。平等这个概念在两人的关系中是不可求得的。

影片描写的全是不公平、不平等，但是我们不能不说，其实卡洛一直都在追求公平、平等，只是当他掌握了权力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制造不公平、不平等——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不由自主。

那么平等的意义何在？

或许，这才是现实社会的主流：弱者才渴望求平等，而有能力制造不平等的强者根本不需要它。

《红色》：改变人性，进而改变人生

《红色》对应着“博爱”，这与红色一向表达的热情、热烈的情绪是一致的。

从瑞士来法国留学的女大学生瓦伦蒂娜兼职做模特，一次，接了一个为某泡泡糖拍广告的工作。摄影师让她站在红色丝绸大幕前，充分展现她的美丽、活力、宁静，乃至忧伤。

拍摄期间，她不小心撞到一条狗，依据狗的红色项圈上写的狗主人的地址，她将狗送了回去。到那里时，她见到了狗的主人——一个孤身独居的退休老法官，他正窃听邻居们的电话。瓦伦蒂娜当即对这种侵犯隐私的非法行为表示反对。老法官却以看透世情的姿态和讽刺的语调，对她诉说人性是多么丑陋，充满了欺骗与背叛。与老法官激烈争辩后，瓦伦蒂娜到邻居家里，打算提醒女主人她的丈夫与他人有染，但当她看到那家人的小女儿的眼神时，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同样来自瑞士的法学院学生奥古斯都与瓦伦蒂娜住在同一幢公寓，但两人多次擦身而过，却一直没有交集。奥古斯都在准备司法考试，偶然地将书掉落上，翻开的那一页提示了他未能复习到的内容，而这正是后来考试的题目。奥古斯都通过了考试，却发现女朋友上了别的男人的床。

老法官应邀到法院听审，他带了瓦伦蒂娜同去，正遇上奥古斯都，本片的三个主角因此汇聚一堂。

瓦伦蒂娜与老法官的交往渐深，她甚至邀请他参观自己的时装秀。正当两人的友谊逐渐发展时，瓦伦蒂娜却从报纸上看到老法官自首其非法窃听电话的新闻。

瓦伦蒂娜去找老法官，他告诉她，他自首，只是想知道她对此事的反应。还向她诉说，他年轻时，因为一本掉落地上的书提醒了他，从而顺利通过司法考试，但却发现自己的妻子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这与奥古斯都的经历如出一辄。

年龄的差距使得两人虽已互相有了爱意，却不得不快速地终止这段感情——就如同车窗上不由自主地重合却又很快分离的两只手。瓦伦蒂娜决定去英国与已经对她产生猜疑的男朋友见见面。与此同时，伤心失望的奥古斯都也同船去往英国。

一场暴风雨将瓦伦蒂娜的巨幅户外广告击落在地，随后，老法官从报纸上看到从法国去往英国的某艘轮船沉没的消息。他立即冲到电视机前观看新闻直播。不甚清晰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船上的幸存者：三部曲的几位主角逐一亮相，卡洛和多米尼克、朱莉和奥利弗，以及，瓦伦蒂娜和奥古斯都——他们对视一眼，眼神中包含了许多不必言传的内涵。

瓦伦蒂娜一回头，身后穿着红衣的救援队员掠过，定格的画面恰如她在摄影棚红色绸幕前拍摄的那幅广告。

《红色》本该对应“博爱”，但影片并没有用正能量的事件向观众灌输这一观念，反而通过女主角与老法官截然不同的人生观的冲突，以及奥古斯都与老法官重合的人生线路，揭示了不少人性的阴暗面。代表人性与博爱的女主角用爱的力量逐渐融化了老法官心中的坚冰，她最后与奥古斯都的相遇，似乎预示了类似的人生线路会因为心中有爱者的参与而得到另一种发展的可能。

本片也如前两部一样，以巧妙的构思布置了无处不在的主题色：从女主身上的红毛衣，到广告背景，到狗身上的项圈，再到红色封皮的书、剧场的红椅子，乃至红色的船票、船上红底白字的指路牌。让观众常常在看到这些巧思时，不由得会心一笑。

相比前两部，本片的叙事结构也更加精巧，在以瓦伦蒂娜的行动为主线的基础上，穿插了三个主角的活动，他们时聚时散，行动线路有时平行，又有时交叉。最终，运用一场意外的事故，让三部曲的主角们意外地聚集到一起。结尾处，画面传递的信息是直白的，然而又是不明确的，不同的观众们完全可以依据自己的经历和人生观，想象、分析出不同的结局。这一设计的高明之处至今少有影片能及。

作者介绍：罗月婷，211大学法学硕士，出版编辑副高级职称，20年报纸、杂志、图书出版主编以上经验。作家、策划人、编剧。多部破5万册畅销书独立策划人，多部院线、网络大电影、网络、电视剧策划、剪辑、编剧、策划人。多部破3万册图书策划、撰稿人。现为苏白文化传媒董事、副总编辑、总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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