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汤圆(老北京的元宵老上海的汤团)
邹赜韬1923年,上海大世界报馆主办的《大世界》杂志登出了一篇题为《吃元宵》的滑稽小说来自北方的故事主人公颇为吝啬,在上海友人再三催促下才决定借“元宵”宴请客人可当上海友人元宵节登门后,招待他们的只有一碗汤圆气恼过后,上海友人恍然大悟:“小汤圆北人果名元宵”——原来吝啬的主人说的本来就是请吃汤圆,而非元宵节设宴,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老北京汤圆?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老北京汤圆
邹赜韬
1923年,上海大世界报馆主办的《大世界》杂志登出了一篇题为《吃元宵》的滑稽小说。来自北方的故事主人公颇为吝啬,在上海友人再三催促下才决定借“元宵”宴请客人。可当上海友人元宵节登门后,招待他们的只有一碗汤圆。气恼过后,上海友人恍然大悟:“小汤圆北人果名元宵”——原来吝啬的主人说的本来就是请吃汤圆,而非元宵节设宴!
南北风味的“对垒”颇为有趣,不如请教下各方代表各抒己见。我外公是“老上海”,外婆是“老北京”,谈了谈他们儿时(上世纪40、50年代)的裹汤团技艺。
北油南水,共团一圆
对于老北京的元宵,外婆的第一印象是“少见”,一般只在元宵节享用。早年老北京元宵馅料丰富,家里一般用花生粉、芝麻、赤豆沙掺麦芽糖,凝固后做成小块。随后在竹筛在撒上糯米粉,把糖块放入筛子,反复喷水摇匀,滚到差不多大小就成了可爱的元宵。
老北京人较少水煮汤团,都是用六七成熟的大油炸元宵,出炉后稍微晾凉,一口咬下去外皮酥脆,内里弹牙。
炸元宵 本文图片均为 资料 图
外公眼里,老上海的汤圆比老北京丰富得多,不单日常也吃,内馅选择也相对多样。
老上海主妇会提早几天泡好糯米,做汤团当天拿到专门石磨坊去磨新鲜糯米粉。磨好的糯米粉回家调成汤团面,此时各色精彩馅料便有了“用武之地”——只放酱油与盐生拌的猪肉馅味鲜。包成椭圆形,又在头端捏出“水滴尖”的是菜馅汤团,汁水可口。而甜蜜蜜的豆沙汤团是小辈最爱,那时的豆沙馅一定要去三角地菜市场买来,别的地方滋味大逊。
包汤团
近代北京与上海的汤团,基本都是在路边摊售出,但两地小贩叫卖汤团的能耐各有千秋。
1910年发表的短篇小说《汤圆案》,开篇就上海汤团小贩的叫卖描写道:“当当当-当当,卖汤圆之锣声当当起于豆花篱外。”而民俗学者考证,民国年间北平街边元宵摊的叫卖声,是极具“京味”的“元宵哟……!”
老北京卖元宵
近代北京与上海的元宵在“味觉正宗”上也各持不同观点。老上海认为“咸”更胜一筹,老北京则推崇“甜”的独到滋味。
1928年《上海常识》纵谈上海汤团的文章认为“汤团的馅有甜、咸两种,以食咸者较食甜者为佳。而差不多同时,一篇谈论北平炸元宵的美食散文就亮出了“燕京观点”:“吃元宵当然以油炸的味为最美,炸元宵最好用甜馅的,炸的时候要拍,越拍越大,越大越松,越松越好吃。”
“甜咸之争”
不同于旧上海的“四季汤团”,近代北平的“元宵消费”基本只局限在元宵、中秋等传统节日期间。
老北京罕有专职出售元宵的铺子,大多是饽饽、茶水铺等平日里本就贩卖小吃的商店临时制贩元宵。毫不夸张地讲,每逢元宵节前后,老北京的饽饽铺都会彻底被元宵“喧宾夺主”。譬如1918年元宵节,《小时报》记者在西单发现,“数个饽饽铺的元宵生意大有供不应求之势”。元宵夜,西单的饽饽铺子争先恐后地“悬挂五色彩灯,大书‘庆祝元宵’四字”,以此揽来城内“家家需吃元宵”的主顾们。
四时糯果,海派讲究
老上海的汤圆可以吃一年四季,从不局限于特殊节令,这是值得荡开一笔的。
老上海汤团的“商业化”气息浓郁,各式各样的商家出卖着五花八门的汤团。1929年,一份“福源斋”广告介绍了这家汤团店的主打产品:“所制之芝麻、豆沙、虾肉各式汤团,物廉价美”。
即便如此,仍有口味“刁”的老上海批评本地汤团未到极致。1936年,署名“焦东樵子”的美食评论家品谈了上海市面上的汤圆,认为芝麻、肉馅、豆沙等普通汤圆索然无味,指出“最好吃最入味的有两种,一种甜的名香酥汤圆,一种咸的名三鲜汤圆。”
作者所谓“香酥汤圆”,好在馅料:“系用双麻饼(一种芝麻小烤饼)做的,法将双麻饼用石臼舂得极碎极细,加以白糖拌匀,盛在钵内,然后将熬熟的猪油,乘其温热时倒入钵内,一方面倒,一方面用竹筷调和。”三鲜汤圆则包含了韭菜、冬笋、猪肉这“三鲜”。
1929年上海街头汤圆小摊
老上海对汤团的讲究,不仅表现在“挑剔”食材,也体现于对“老牌”的执拗。受此影响,近代上海滩的汤团店中崛起了一批“金字招牌”。
据说早年间虹口的“五星斋”、“复源斋”汤团店生意极为兴隆:“汤团锅子真要嚇坏人,大得像炒糖炒栗子一样大,客人像‘蚂蚁’一样地爬进爬出。”抗战暴发前,上海售贩豆沙馅汤圆的小贩都集中在南市,罕去他处。
永茂昌汤团店
南市里个别誉满全上海的汤团店,底气足到每天只开下午一市。即便如此,正常情况下那些“老底子”汤团店短短几个小时间就能卖出数千只汤圆!
1938年,“风子”在《迅报》撰文排序了他内心的上海汤圆“群芳谱”,其中“永茂昌”令他尤为垂涎:每到城隍庙,必到“永茂昌”去“吃上几只滚圆的挂粉汤团——从甜的夹沙馅里,从咸的精肉露中,仿佛具有安慰我一天困劳精神的美味!”
上世纪90年代乔家栅
老上海汤团店各“金字招牌”间,“乔家栅”是尤为耀眼的一块“足金招牌”:翻阅民国年间老上海的汤圆广告,唯“乔家栅”汤圆能长期保持“名点”荣誉,迄今数十年屹立不倒。譬如1945年,《光化日报》提到把汤团卖进国际饭店、向上海名牌酒楼批发出售汤团的“乔家栅”铺子“现在号称为汤团之王”。
而今红遍世界的宁波“猪油芝麻汤团”,是随旅沪宁波人走进上海的一道著名小吃。“宁波土产,猪油汤团其一也”,1949年《东方日报》上的一则杂谈,将上海滩流行的“猪油芝麻汤团”,列为沪上宁波小吃的一座“地标”。
1940年代上海街头多见“吃食摊店”,兼售多地著名小吃。据时人估算,宁波猪油汤圆便是“吃食摊店”里卖得较好的小吃。近代大批宁波人旅居上海,深刻影响了上海城市历史的方方面面,宁波汤团红遍上海,恰是“团团圆圆”美好寓意的一种实践。
无论是“汤圆”抑或“元宵”的称呼,汤团已然凭借其丰富口感、多元吃法,还有亲民定位跨越了时空,赢得大江南北一代代食客的喜爱,不得不说是一项“小吃奇迹”。
责任编辑:朱喆
校对:栾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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