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的观看历史(新蝙蝠侠将上映)
028期主持人 | 潘文捷
今年三月,《新蝙蝠侠》在全球上映。在这部DC开年大作中,初出茅庐的布鲁斯·韦恩化身为蝙蝠侠在街头铲恶锄奸,在其他市民心中建立起复仇使者的形象,也让自己牵扯进哥谭市的阴暗面中。在哥谭市贪污腐败的政府官员和名人之中,他只有少数可以信任的盟友。
近年来,有人虐杀了哥谭市许多精英上流,这一系列谋杀是有预谋的,蝙蝠侠对此展开调查,并在哥谭的地下世界与猫女、企鹅人、谜语人展开了斗智斗勇的追捕游戏。蝙蝠侠必须为长久以来发生贪腐弊端的哥谭市伸张正义。
除了《新蝙蝠侠》以外,今年还有漫威的不少超级英雄电影会上映,包括《奇异博士2:疯狂多元宇宙》《暗夜博士:莫比亚斯》《银河护卫队3》《黑豹2》《雷神4》《蜘蛛侠:纵横宇宙(上)》《闪电侠》等,超级英雄的世界占据了电影市场的半壁江山,也让全世界的观众为之着迷。代表着美国主旋律的美国队长,代表着不断进步的钢铁侠、象征着人体实力巅峰的超人,这些形象已经渗透到流行文化的方方面面。当然,超级英雄队伍里不仅有男士,也有女性,还有CP,甚至还有一家人。不仅是那些正义使者令人着迷,一些暗黑超级英雄也拥有不少粉丝和同情的声音,诸如小丑、洛基、灭霸、暗夜博士,都是极具魅力的反派形象。
超级英雄全知全能,最吸引人的地方却是人味儿
董子琪:想起来过着双重生活的超人。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超人》电视剧,是第一次接触美式超级英雄。超人在生活中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记者,戴着眼镜,但在关键时候总能化身超人还屡屡解救女同事——她总是陷入危险情境,还有点笨(在小学生我看来),竟然无法发现她崇拜的超人与身边的克拉克的相似之处。这种瑟缩小人物与超级英雄的生活反差令人着迷。尤其是记者的设定,让我有了超级英雄也可以是文化人的印象。阿尔维托·曼古埃尔在《迷人怪物》里专为超人开辟了一章,赞美超人身世中的孤独与疏离感,因为母星毁灭,所以亲生父母只能将他送往太空避难,但我想,类似的孤儿设定也能在其他超级英雄身上看到吧,比如蜘蛛侠。吸引我的超级英雄大概不是因为理想主义和全知全能,而是有一点易于感伤的特质,或许必须有阿喀琉斯之踵才能谓之超级英雄?迟暮的金刚狼和叶问都是如此。
潘文捷:最喜欢的超英是洛基。不同于他哥哥雷神那种正面、积极、阳光的形象,洛基是一个好坏参半、带有反派的狡黠气质但不会令人讨厌的角色。也许追溯起来,人类最早的“超级英雄”是活在各种传说和史诗里的诸神。他们拥有凡人难以企及的能力,但即使是他们的生活,也是如此的不够美满,如此的充满家长里短的狗血情节——不用说宙斯一家子的爱恨情仇,就算是源于北欧神话的超英形象洛基和雷神,他们的家庭故事放在《知音》上也毫不违和。超级英雄身上的神性让我们心生敬畏,而那股子人性才让我们喜爱。
叶青:不知道吸血鬼算不算超级英雄,还是算反派?最近在看《吸血鬼生活》(剧集版),里面的吸血鬼与传统叙事中的可怕吸血怪物不同,更像是几个有着超能力(常常失效)的巨婴,万事都要仰赖他们的亲信(familiar,服侍吸血鬼主人的角色)吉尔摩,一位渴望成为吸血鬼的普通人,非常有意思。
徐鲁青:我很少看超级英雄电影,和漫威相比我更偏爱DC,《蝙蝠侠》有很好的艺术美学,《守望者》里的英雄迟暮比拯救世界的故事动人得多。但在我的偏见里,超级英雄电影的模式都有类似之处,特效加持的爆炸打斗总是让我头晕目眩,很难从雄性激素过高的摧毁画面里得到愉悦。
如果可以把超级英雄的范围扩大一点,我最喜欢的可能是孙悟空(怎么办感觉要歪楼),他在我们这代人的童年回忆里是绝对的超级英雄。小时候漫威电影和美国大片都不怎么流行,我是听着“猴哥猴哥”的动画配乐长大的。孙悟空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他有很强的反叛性但又不那么“伟大”,他敢于挑战权威,不管是大闹天宫还是地府,又有自己的私心,比如早期想多靠近“官方”沾点好处。即使最后被“官方”收编了,他也不是真的相信如来唐僧的说辞并为之献身,更多是想完成个人修业而不是拯救世界。没有宏大的理想,但却充满迷人的小聪明和幽默感,这样的形象让我既崇拜他的无所不能,又和他没有距离感。
漫威后来也出现了一些“反英雄”的形象,他们在道德或者性格上有瑕疵,不是百分百完美,反而让观众更有代入感,这或许也反映出时代特征,诞生于美国经济大萧条时期的超人,承担着公众的安全感责任,也就要尽量在道德和正义感上无暇,但观众慢慢地开始厌倦这样的形象了。
从蝙蝠侠到小丑再到关羽
陈佳靖:超级英雄的故事总是围绕着惩恶扬善、匡扶正义展开,其中蝙蝠侠可能是最受大众欢迎的英雄,原因就在于他更接近普通人。有一个老梗是,正义联盟的其他超级英雄在第一次遇到蝙蝠侠时都会忍不住吐槽他没有超能力,只能靠凡人之躯的格斗技巧对抗强敌,简直有违“超级英雄”的设定。不过,身为凡人的蝙蝠侠也没那么普通,他最大的优势是有钱。出身精英阶层,坐拥家族企业,雄厚的财力使他能为自己量身打造高科技装备,一到夜晚就化身哥谭的黑暗骑士,白天再重归社会名流。他的双重身份也帮他获得了警方的支持,始终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蝙蝠侠所在的哥谭看似发达,实则危机四伏,在这样一座充斥着犯罪、腐败和贫穷的反乌托邦城市里,似乎连蝙蝠侠本人也被一片阴霾笼罩得难以喘息。显然,他要解决的并不仅仅是破获几起案件再把凶犯交给警察这么简单的问题,更大的难题是,罪恶的根源究竟在哪?司法正义又该如何运行?
近年来,蝙蝠侠的相关电影越来越关注社会现实,比如诺兰的黑暗骑士三部曲,但最具颠覆性的还是2019年的《小丑》。当我们看到身为恶势力代表的亚瑟成为底层人民心中的“义警”和“英雄”,而试图维护社会秩序的精英阶层仍在指责小丑们的恶劣行径时,不禁感到哥谭社会的荒谬与残酷。在这一背景中,蝙蝠侠的存在无疑建立在他的家族财富和精英身份带来的便利上,而他所仰赖的不公的社会秩序,正是将小丑们推向犯罪和暴力的元凶。在《小丑》中,蝙蝠侠尚未正式出场就已经从神坛跌落,因为普通人早已不再对这样的英雄抱有期待。
林子人:大家已经讲了很多对超级英雄电影的观感了,我稍微跳脱出这个语境来讲讲我对(超级)英雄与普通人的关系的理解吧。我一直认为(超级)英雄故事的“爽点”在于英雄能行我们所不能为之事,并且尽管可能历经千难万阻,最终总是能给我们带来好结局——纠正错误,恢复秩序,惩罚秩序破坏者。最重要的是,我们认为(超级)英雄应当有能力且有意愿在超出自身职责的情况下不求回报地见义勇为。此类故事其实在我们生活中俯仰皆是,许多文化偶像之所以能深入人心,就是因为如此。
前两日我在读荷兰汉学家田海的《关羽:由凡入神的历史与想象》,我突然意识到关羽是一个好例子。在宋金元时期,关羽信仰基本停留在民间层面,直到清代关羽以关帝的身份进入国家祀典系统,每个地方行政单位都需要修建庙宇以供祭祀,关羽信仰才成为一种国家行为。有意思的是,关羽作为一种国家信仰和作为一种民间/地方信仰,两者的侧重点有微妙的不同:前者更强调关羽对皇权的忠诚,后者则含有更强烈的铲奸除恶的面向。
田海指出,民间故事中的关羽关心普通人的福祉,不惜违抗命令或杀害地方豪强拯救地方百姓,且不近女色(但会毫不犹豫地拯救危难之中的弱女子),“反抗豪强”这一点是特别有趣的:人们往往自己对地方恶霸毫无办法,他们滥用权力和与官府衙门的特殊关系谋取私利,这促使人们信仰一位可以帮助他们藐视世间强权的神灵。不过,这些强权的代表通常指的是地方官吏和恶霸,而不是远在首都的皇帝。关羽/关公忠于最高皇权——一如他的信奉者——但关羽/关公可以解决信奉者生活中实际遭遇的不公,在不对抗社会制度根本的基础上实现某种正义。
惊奇队长获得能力的过程也是女性觉醒的过程
潘文捷:长期以来,英雄是男性的“成见”可以说是深入人心,毕竟,“雄”这个字在定义上就规定了性别。不过近年来,女性的超英形象也越来越多,《神奇女侠》就是作为女权象征出现在屏幕上的,不过她的出现也似乎也有一点儿可疑——夸张的身材比例、暴露的着装似乎迎合了男性对女性的完美想象。我还记得《复仇者联盟》到中国宣传时,轮到唯一一位女性,也就是黑寡妇的扮演者斯嘉丽·约翰逊接受提问时,一位男记者问了她怎么在电影中体现时尚的问题,遭到斯嘉丽强力吐槽。看起来,大家对女性超级英雄还需要更多的接受和认识。
叶青:蛮喜欢惊奇队长的(但也只停留在看过那几部漫威电影的层面上),她并非一开场就是能上天入地的战神,她获得能力的过程也是作为一名女性觉醒的过程:被打压-自我怀疑、否定-重拾自信-获得能力。此外她也没有只盯着地球上人类这点事情不放,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在帮助其他星球上的物种(格局一下就打开了)。
董子琪:吕克·贝松的《超体》是女性在绑架勒索险遭强暴的情况下成为了“超人”的故事。她被当做传送特殊药物的器皿,腹中被放置大量可以激活脑部功能的特殊药物。她的使命简直是“朝闻道”式的,特别喜欢最终的结局——她为了知晓世间所有的奥秘(而不是打翻邪恶组织),包括历史怎样流动、时间怎样运行,当她和历史上第一个直立行走的人类Lucy(女性)手指相触,已经重写了上帝启蒙亚当的人类历史,她已经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没有更酷的女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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