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考速记宝典(驾考记)
一春节后的某天,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驾考速记宝典?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驾考速记宝典
一
春节后的某天。
“哎,和你商量个事。”趁着晚饭前不错的气氛,阿权笑着对老婆说。
“啥事,你说。”正在准备饭菜的阿权老婆端着碗筷边走边问道。
阿权没马上回应,而是等老婆也在茶几前坐了下来。
“嗯…你这段时间不用上班,想不想…学个驾照?”阿权斟酌着语气,陪着笑脸问道。
“我们家要买车了吗?” 阿权12岁的儿子马上将话题和车联系了起来,并且像很期待似地扭头看着阿权。
“我和你妈都没驾照,买上谁开呀?”阿权不动声色地应着儿子,心里却相当满意他的插话。那种感觉就像一个本该自己上战场的人正在怂恿另一个本该留下来的人替自己去冒险的时候忽然从旁边冒出个帮腔的人一样。
阿权老婆笑了,她显然没什么思想准备或者压根就以为阿权是在开玩笑的。
“你咋不学?你学不就完了吗。”她边夹菜边看着阿权问到。
今天晚饭很简单,稀饭和馒头,外加一碟咸菜和一盘刚炒好的粉条炒肉。
“你知道的,自从给你说的那次之后到现在我连方向盘都没再敢摸过!……”
阿权老婆直起身,放下手中的筷子,有点夸张地捂着嘴笑了起来,边笑还边指着阿权说:“看你那点胆子,哪像个男人……”
她知道阿权指的是哪件事。
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那时的阿权还生活在另一座城市,一天,在一家小饭馆里酒足饭饱之后,阿权趁着酒劲要过了朋友那辆“草上飞”的钥匙。屡次打火之后,那破车终于发动了起来,只是“突突突”地响得厉害,并且好像到处都在抖,方向盘、仪表盘、驾驶室……简直没有不抖的地方!朋友在旁边指点着,踩离合…挂档…轻踩油门…慢慢松离合……咯噔一声,那车先是往前冲了一下,接着就向后坐了回来,接着再冲,再坐……,再冲,再坐!最后才像一头倔驴一样停在了那里。“我×。”阿权低声咒骂了一句,继续踩离合…挂档…轻踩油门…慢慢松离合……像是被谁抽了一鞭子,那“倔驴”不知怎的猛一下就冲了出去,阿权的酒在刹那间就全醒了,但脑子却成了一片空白……眼见着就要冲上前面那条又车水马龙且横向的路了,朋友也慌了起来,在旁边上大喊起来:“向左、向左……”可此时阿权的手已根本不听使唤,只是死死地摁着方向盘,朋友见状,一把打开他的手,自己奋力将方向朝左打去,就听“砰”的一声,“草上飞”撞在了路沿石上。阿权“腾”的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先是头撞向了车顶,接着脸又重重地砸回了方向盘,但阿权却并没觉着疼——他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天,总算是停住了……”
浑身瘫软的阿权被后面追来的朋友从车上拖了下来。
后来阿权听拖他下来的朋友说,那车其实当时速度还不到20公里,而最后之所以能停住,是因为掉进了路边一段填了一半的大管沟里。
这便是阿权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开车的经历。成家之后,阿权曾断断续续给老婆讲过自己这次惨痛的经历。
因为老婆没有明确表态,阿权决定在睡觉前再探探她的口风。
“驾照的事你考虑了没有?”他扳过背对着自己半躺在被窝里玩手机的老婆问到。
“你真让我学啊?”老婆瞪大了双眼。
“ 当然是真的!”阿权一脸认真的样子。
“其实我也挺想学的,你不知道,小时候我哥买了辆摩托车,我都骑过的,还带了一个邻居家的小孩呢!”看阿权不像是开玩笑,他老婆也兴奋了起来,翻起身连说带比划的给阿权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阿权听着有希望,便马上又给她加了一把火:“摩托车有啥意思,开着车才帅呢。再说将来你上下班也方便嘛。”
“那学了驾照,你给我买车吗?”阿权老婆披着被子盘腿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躺着的阿权,好像有点开始跟上了阿权的思路并开始畅想起未来了。
“看你说的,考驾照不就是为了买车吗?不买考上干嘛,买!只要你拿上本,一定给你买!”阿权一看有门,也连忙翻起了身,不过他嘴上虽是不停地答应,心里想的却是:“只要你这会儿答应,你说啥都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嘿嘿……”
二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阿权一家三口各自忙碌着,驾照的事谁也没再提起。
“这样不行,看样子还得煽煽风啊”阿权暗自思忖道。
周末晚上,阿权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尽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老婆:“驾照的事你打算哪天报名?”
“谁说我要去报名了?”阿权老婆停下了手中的拖把。
“你看,你看,上次不是你自己说要学的吗?”阿权一本正经地打起了马虎眼。
“那不过是想想而已,不等于要学呀!路上那么多车,看着就害怕!夏天就到了,我骑着电动车多凉快,方便还省钱!……”
看起来那天说过之后阿权老婆自己也权衡了一番。
“冬天过去就再不来了?夏天和朋友们出去玩你也骑电动车?”老婆的话音刚落,阿权便不假思索地反驳到。
“再说了,就这一段时间你有空,要是错过,那以后你再想学都没时间了!”阿权坐了起来。
“老妈,你去学吧,我们班有很多同学的妈妈都开着车呢,我看挺好的。”阿权儿子又不失时机地插了进来。
“你一个大男人不去,把我支到前面,你看谁家车是男人不开,专让女人开的?”阿权老婆气急败坏起来。
“你看、你看,我这不是有心理障碍吗?别人家都是老婆想学男人不支持,我们家倒好,我这么大力地支持你,你居然还不去!”阿权站起身,嬉皮笑脸地抢过了老婆手中的拖把。
老婆坐在了阿权让开的位置上。
“你让我再想想,你让我再想想!” 她将身子斜靠沙发的抱枕上,有点懊恼嘟囔到。
“想什么想,天气马上就要暖和了,学好了,买辆车,上班就可以开了。时间不宽裕呀!”阿权看老婆,边鼓励边提醒到。
“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老婆的声音高了起来。
阿权知道不能再说了,便讪讪地躲进了卫生间。
“其实她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的事呀!怎么能全部推给她呢?哎,都怪那件事!”晚上,看着躺在枕边睡熟的老婆,阿权的心里泛起一阵内疚。
“要不自己去学?”这个念头刚在脑海里闪了一下,马上便又被阿权自己给否定了,十多年前的那场事故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此时想起都觉得后背冷嗖嗖的呢!
“要她下定决心还真是不容易呢。” 阿权又回到了原来的思路上。
“那就慢慢给她做工作吧,其实她也想学,就是从来没开过,有点怕,不着急,慢慢来。” 阿权安慰自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阿权又数次和老婆聊起驾考的事,可老婆不是举棋不定就是随口敷衍。
“怎么办?怎样才能帮她下了这个决心呢?”阿权一筹莫展。
“也不能逼着她,还是再等等!”阿权在心里给自己说。
三
“我想好了,我要去学驾照!明天就去报名!”就在阿权不知该怎样说服老婆的时候,一天,老婆刚到家,外衣都还没来得及脱,便急匆匆地向阿权和儿子宣布了她的决定。
“太好了,老妈。”儿子雀跃起来。
“真的吗?”阿权半信半疑看着老婆。
“当然是真的,昨天我给那个谁打电话,她竟然说她正在学驾照呢,哎,你说她都能学我还有什么不能学的?我就不信我还比不上她了!”阿权老婆说的是她的一个女同学兼闺蜜,一直以来她似乎都自认为要比那个同学更聪明一些。
“我们在这里劝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用,别人一学,她就来了精神,女人真是太奇怪了!”阿权在心里摇着头,但脸上却没敢表现出来,甚至还主动上前讨好地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夸赞她:“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这天晚上阿权先到家,正忙着做饭时,老婆也进了厨房。
“我联系了一所驾校,就在北外环那边,怎么样?”她也不管阿权正在忙着,便大声征求他的意见。
阿权没搞清楚老婆所说的位置,便问她:“远不远?”
“还行,我可以骑电动车跑。”在抽油烟机的嗡嗡声和炒菜的滋啦声中,阿权老婆进一步解释到。
“那就行了。”阿权关了抽油烟机,边盛菜边肯定的说。
老婆再没了声音,阿权还以为她出了厨房,便忙起了自己手中的活,不料不经意一回头时,却发现她根本就没出去,此时还正愣愣的盯着自己。这倒还把阿权给吓了一跳。
看阿权转过了身子,老婆马上换上了一副无辜和求助的表情:“那我明天就去交钱了,学费3200,贵着呢,交了可就退不了了!”说着还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阿权看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搂过她的腰说:“别搞得像是上刑场好不好?快去换衣服,儿子马上就进门了,吃饭。”
“小心手上的油!”老婆白了阿权一眼,扭着身子挣脱了他的胳膊。
老婆开始天天拿着手机背起题来了。
阿权也由此知道原来驾考总共是有四门课的,科目一是理论基础,科目二是场地,科目三是路考,科目四是文明驾驶,老婆现在背的就是科目一的内容。这个阿权倒是毫不担心:老婆的理论学习能力一向很好,这个应该问题不大。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阿权还在上班,老婆打来电话兴奋地说到:“我的科目一过了,99分!”
放下电话后,阿权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接下来的三门不知道怎么样?希望都像这门这么轻松就好了。”
四
早春是舒缓而和煦的,先是干燥的空气随着雪水的蒸发变得湿润起来,接着,街边的树上便泛起了一粒粒不起眼的黑色嫩芽,在春风的吹拂中,在细雨的滋润下,在你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街道两旁便已是满眼嫩绿了。
蛰伏了一个冬天的自行车和电动车也开始成群地涌上街头了。
阿权老婆和这两天所有骑电动车的女人们一样:棒球帽,太阳镜,脸上捂着大口罩,脖子上还围着厚围巾。可即使这样,十几天后,她脸上除了眼镜遮挡那一圈还是以前的肤色外,其他部分都明显黯淡而粗糙起来——如同大熊猫的脸一般。这也难怪,就算路上保护得再好,可到了练车场呢?她还不是照样得脱了这些防护去面对那强烈的紫外线和老人嘴里最厉害的春天的风?
接下来是最难的一门:科目二,也就是场地练习。
日子就大家的忙碌中一天天的过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延和技术的熟练,阿权老婆回到家的话比科目二刚开始时明显多了起来——虽然免不了唠叨自己遇到的困难,但更多的是讲自己在练习过程中的新鲜事。比如哪天自己多上了一次车有多高兴了;比如某个学员有多笨,被教练狠狠训了一通了;比如自己哪天掌握了一个小窍门,一把就将车倒进了库里了;再比如谁半坡起步没起来被困在那里了;再比如学员们是如何排着队给教练买好烟和饮料了等等等等。
每当这个时候,阿权和儿子都会陪着老婆一起开怀大笑。同时老婆所说的一切也让阿权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觉着从这些情况来看,妻子的科目二练习得不错,既然这样,那考试应该也不至于弄到像朋友们说的那般曲折吧。
到了草坪中的蒲公英开出小黄花的时候,老婆告诉阿权,她已经正式报名准备考试了!并且说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问题,看着老婆信心满满的样子,阿权和儿子也非常高兴。
考试的那天,早晨临出门时,阿权特意嘱咐老婆:“记住,要沉着冷静,胆大细心。”
“熊猫”咧开嘴角笑了,手上推了阿权一把道:“知道了,去吧,昨晚都说了多少遍了,还说!”
等到出了家门,阿权忽然想起件事,于是又返回身敲开了门,老婆还以为阿权忘了东西,问他落了什么,阿权笑了笑说:“不是,就是给你说一声,如果万一没过,也不要着急,可以补考或者另想办法。”
“你胡说什么呢,我肯定能过!你个乌鸦嘴!”老婆假装生气起来,手上又推了阿权一把道:“赶快走吧,我肯定能过!”
到了单位,阿权一直在忙,也就把老婆考试的事情暂时放在了一边,一直到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他才猛地想了起来,咦,现在应该已经过了考试时间,照老婆的性子,如果过了,她应该早就打电话了,不会是……一股不祥的预感向他涌来,算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到了家,阿权开门一看,老婆这段时间穿的鞋扔在门口。 “老婆。”阿权边喊边推开了卧室的门。
瘦小的老婆和衣侧蜷在床上。
“喊你咋不答应?”阿权追着问道。
阿权老婆将脸又往枕头里塞了塞,没理他。
这时的阿权已经完全证实了先前的预感,便索性故作轻松的说到:“没事,没过就没过嘛,又不是不能补考,再考不就完了嘛?”
阿权不说还好,一说,蜷在床上的老婆竟“哇”一声哭了起来。
见她哭了,阿权反倒放下了心,同时又觉得特别好笑,便俯下身子去逗她:“来,我看看,一个驾考,又不是高考,看把你弄的。”
老婆一把打开了阿权伸向她脸的手,顺势一个骨碌翻起身坐在了床沿上。“我实在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阿权老婆沙哑着嗓子嚷到。“给我分的什么烂车嘛,我们练的时候都是按教练教的,方向左打两圈,调整好位置后回两圈再稍稍往倒一点就可以了,谁知道上了车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那车的方向只能打上一圈半……我自己看的差不可以入库了,可实际上,……我都紧张死了,正想着怎么办呢,就通知我结束了!呜……呜……”
“没事,这次就当是总结经验好了,我都问过了,科目二第一次没过的人多了去了,干嘛搞得这么紧张。”阿权一边笑一边柔声地安慰老婆。但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抹着眼泪继续哭诉:“更可恨的是那个主考官,两次机会,第一次没过,我还下了车等第二次呢,他才说第一次没过的人,在车上等一会儿就开始第二次,结果后面的人已经上车了,他为什么不提前说?呜……呜……,我好不容易求他让我再来一次,可是第二次上车自己就更慌了,呜……呜……,我是我们那个车上练得最认真、最刻苦的一个人,马教练都说我应该没问题的!”
“没事,别哭了,你又不着急,再去练嘛,练上一段时间再去补考,哭啥?”阿权拉过老婆那双自从驾考以来明显变糙的手继续安慰她。
“我练得多认真呀,本来信心十足地认为肯定能一次过的,呜……呜……再考还要花时间练,还要交钱!……大家都说我没问题的,丢死人了,我还哪有脸再去呀!……呜呜……”老婆又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
“哈哈…哈哈。”看着老婆那泪水抹得到处都是的“熊猫脸”,阿权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还笑,有什么好笑的?”老婆“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两眼定定地瞪着阿权,显然她是真的生气了。阿权见了,只好马上摒住自己的笑声,佯装出一副和她一样难过的样子来。
老婆见了,不再理会阿权,又坐回床上自顾自地哭起来,阿权见了,只好转身悄悄地钻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儿子也回来了,阿权忙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趴在他耳朵上悄悄告诉了他妈妈科目二没过的事,儿子很懂事,扔下书包便去劝妈妈。
“吃饭了。”阿权对着卧室喊到。
连喊几声后,儿子沮丧地走出了卧室,摊着两手对阿权说:“我妈说她不吃。”
阿权不死心,又推开半扇门伸进头去喊她。
躺回床上的老婆听到阿权又来叫她,恼怒地翻身趴成了一个“大”字,并胡乱抓过一个枕巾捂着头咆哮到:“吃什么吃?考试都没过我能吃下去吗?你再不要烦我好不好?”
阿权吐了吐舌头,关上门悄悄地退了出来。
下午上班的时候阿权一直在纠结:是想想其他办法呢,还是再等等?思来想去,他最后决定还是让老婆再练练——如果她真是技术不熟练,通过其他渠道办了不是害了她吗?
晚上回家,老婆依然吊着个脸,但是还是给阿权和儿子做了晚饭。
吃饭的时候阿权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生怕惹着了老婆。倒是儿子还用自己上学考试的经历来鼓励了一番妈妈。不过看起来效果也不很明显。
接下来的几天,阿权只能暗暗留意老婆的一举一动,结果他发现老婆并没有去练车。
算了,管她干什么呢,先让她轻松几天再说吧。
他只能这样想。
五
一晃又是十几天,老婆依然没去练车。
这可怎么办呢?阿权有点无计可施了。
思来想去一番后,这天下午,阿权给自己的二哥打了个电话。二哥虽在外地工作,但好像听说他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在这边的相关部门里。
二哥听了阿权说的情况后,马上给了阿权一个电话号码,并告诉阿权他会马上给同学打电话,让阿权晚一点再打过去。
一个多小时后,阿权拨通了二哥同学的电话。
“张哥吗?”电话通了,阿权赶忙问候到。
“哦,我是,是超哥的弟弟吧?”电话那头是一个和二哥年龄差不多的声音。
“哎,张哥,是,是,我是他弟弟。”
张哥继续问:“是你媳妇考是吧?”
“哦,是,是我媳妇考……”阿权听他问得这么直接,便没寒暄,而是将老婆驾考的情况给他简单说了一遍。
“哦,那现在主要就是科目二有问题是吧?”张哥追问阿权。
“是的,是的,不是买驾照,就是想让你想个办法把科目二过掉,其他的科目让她自己考。”阿权也生怕张哥误解自己的意思。
“有些事我也不好给你明说……这样给你讲吧,这事我也得再找人,要搁以前,打个招呼就可以了,现在不行了,人家挣的就是这个钱……这样吧,我你就不用管了,办事的人你就给两千吧。”张哥说的很直白。
“两千?”阿权在电话里拖着音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老实说,先前阿权还以为有二哥的帮忙就不用花钱了呢。
“现在都是这个价,不算多,如果不是超哥的原因的话至少得两千五。”
“这样啊?”阿权含混起来。
“要不你先和媳妇商量一下后再说?”张哥听出了阿权的犹豫。
“好!好!我给媳妇说一下,看看她的意思,有结果了就马上给你回话,谢谢啊,张哥。”阿权一边连声称谢,一边赶紧就着台阶挂掉了电话。
“一门就两千,抢啊?”挂了电话,阿权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张哥的要价。
“真是明目张胆啊!这胆子也太大了吧?”阿权在心里想着。
“看起来大家说的还是有根据的。”
“这些钱最终会到什么人的手里呢?” 阿权继续想着。
“再等等,再看看她的意思。”阿权忽然想到这事现在还不能直接告诉老婆,她这段时间都没再提这事,现在给她这样说,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多,老婆还是没提驾考的事,她不提阿权也就只好忍着。
“这要拖到什么时候呀?”慢慢地,阿权开始自责起来:“我干嘛让她一个女人去学车呀?现在没车不也挺好嘛?”接着又想:“不知道我去学会是怎样?如果自己也不过那又该怎么办呢?”
真是一件烦心事!
这一拖就到了七月间。
可能是已经逐渐从那种失利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或者是她自己也觉得这样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吧,终于有一天,在吃晚饭的时候,阿权老婆自己主动对阿权说到:“我准备从明天开始继续练车。”
“这天气都要热死人了,又晒……要不过一段时间再说吧。”阿权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背心,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
“热也没办法,不能再拖下去了,总不能一年啥都不干就学个车吧。”老婆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说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阿权听。
阿权明白她心里的想法,看着她那刚刚消退了一点的“熊猫眼”,阿权的心里禁不住轻轻地抽搐了一下。
“要不咱们不考了,我问过了,找个人,掏两千块钱,上一下车就可以过了。”阿权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时机。
阿权老婆听了,没有说话,反而陷入了沉思。
又过了一会儿,她低垂着眼帘,叹了口气说:“这事我也听过,但是……算了吧,我都这么长时间没上班了,本来就没挣钱,再掏两千……学费就是三千多,还有补考费,这一个驾照下来都多少钱了?我都练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我自己考吧。”
“那要是再不过呢?”有了上次的经验,阿权想让老婆有个思想准备。
“到时候再说吧。” 阿权老婆此时已经完全没了第一次考试前的那种笃定。
“好吧,那就再试试吧。”阿权顿了顿,端起碗继续吃起饭来。
六
一年当中最热的季节到了,女人们的吊带装在将自己打扮漂亮的同时也使这座城市变得缤纷了许多。
只是这一切与阿权老婆无关——她又开始了科目二的练习。这次她变得沉默了许多,甚至再也没有给阿权和儿子提起自己练车时的那些趣事。
这让阿权心里更加充满了愧疚:“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学呢?你还是个男人吗?”
八月的一天,阿权下班到家后发现老婆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阿权被吓坏了,忙坐在她身边问她:“你怎么了?”
老婆没有吭气,而是身子转向了另一边,阿权赶紧扔下手中的东西,蹲在了她面前问到:“你怎么了?教练训了?还是?……”
“都是你!不是你我能去学这个车吗?我能受这个折磨吗?”老婆低声抽泣着,但终于开了口。
“老婆,你不知道,我现在都后悔死了,要知道是这样,我哪会让你去学?就是再怕也是我去学呀!要不就干脆不要买车了!我真是后悔死了……”阿权将这段时间以来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都倒了出来。
老婆看阿权急了眼,不忍心再责备他,便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待阿权坐定,老婆看着他,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起了转。阿权急了,赶忙扳着老婆的肩膀再次问到:“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我考试又没过。”阿权老婆话还没说完,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啊?你什么时候报的名?怎么没听你说过?”阿权这才知道了老婆这么伤心的原因。
“这次我感觉就不好,但又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就抱着侥幸的心理报了名,又想着……结果……”老婆没再往下说。
阿权愣在了那里。
不能再这样了!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后,阿权没有像上次一样去安慰老婆,而是转身躲进卧室,拨通了表弟的电话。
阿权的表弟在一家运输企业工作,据说在这个方面还是很有能量的。
电话接通之后,阿权将老婆驾考连同上次找二哥朋友的情况一起给表弟讲了一遍,然后很直接地问表弟:“军军,你能不能找上人办这事,最好不花钱,或者少花一点也行,两千块钱你嫂子有点舍不得!”
“哥,这事你怎么不早给我说呢?”表弟在电话那头责怪起了阿权。
“我都二十年的老驾驶员了,现在去考那个倒库也未必能过!你知道吗,现在倒库都用的是红外线,特别灵敏。你让我嫂子一个没开过车的女人去考,她能过吗?我要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嫂子去考第二次,还不如直接掏钱呢。” 表弟的声音沙哑,语速很快。
“我也没想到一个驾照竟然这么难考。”阿权辩解道。
“你就说现在有没有办法少掏钱或者是不掏钱吧?”因为是表弟,阿权说起话来也很直接。
“现在不行了,二哥那个朋友说的差不多,你都不知道,哥……现在黑得很,以前我们去找还认人情呢,现在上面风声紧,人家怕给自己找麻烦,饭不吃,东西也不要,就是钱!就这社会……从上到下都一样。你知道现在负责驾考的那些领导都是怎上来的吗?”表弟越扯越远。
“这些蛀虫。”阿权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你说啥?哥”阿权的咒骂表弟并没有听清楚。
“没事,你别管,接着说”阿权将火气撒在了表弟身上。
“人家也要回收成本呢!……哥,这里面名堂多了,你看那些测尾气排放的,你自己测不合格,然后什么也不动,换人家代办的人一测就合格,为啥?”电话那头的表弟并没有感觉到阿权的不痛快。
“好了,这些我们就不说了。”阿权忍不住打断了表弟的话。
表弟回过了神,连忙给阿权支招:“哥,你还不如让嫂子问一下她的教练,教练都有人……就等着你自己提出来。让他们办你不落人情,可能还能便宜点……”
挂了电话后,阿权没再迟疑,马上到客厅将表弟说的情况和意见给老婆重复了一遍。
“那就问问教练吧,我看也就只能这样了。” 最后,阿权又无可奈何地加了一句。
阿权老婆听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阿权静静坐在她的身边,等着她的回答。
看着她还是不吭气,阿权伸手过去拨了拨她的头发说:“你看你,一个驾考都把你考成白毛女了。”
其实阿权老婆年轻的时候就有不少白头发,只是这段时间忙着驾考,没去染发,所以看起来比较明显了而已。
老婆明白阿权的好意,抬起头看了阿权一眼,难过的笑了。
七
虽然都是操作方面的训练,但是比起跌宕的科目二,阿权老婆的科目三,也就是路考考试却是异常顺利。九月上旬她报的名,月底便成功过了考试。
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所以到了老婆考试那天阿权一直魂不守舍的。临近中午时候,电话响了,是老婆打来了的。阿权擦了一把手心的汗,心里想了想两种结果和应对的方法,然后接通了电话。
“我过了!”老婆在那边欣喜若狂的说到。
“过了就好、过了就好!”阿权也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小声吼了起来——前面准备的那些话此刻只剩下了这简单的一句。
晚上,阿权一家三口特意到外面吃了一顿饭以示庆祝。因为他知道,对老婆而言,因为科目四也是理论考试,是她的强项,所以科目三过了,也就意味着她这大半年的辛苦也就快要结束了。
果不其然,国庆节后不久的一天,老婆欣喜地告诉阿权,她的科目四也过了,月底就可以拿到驾照了。
月末的一个星期二,下午上班后阿权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完了工作,给领导打了声招呼后便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家。
阿权老婆穿着练车时常穿的那套黑红两色的运动装,正在家中等着他。
“你干嘛又换了这套衣服。”阿权看着老婆的衣服笑着问到。
“算是回忆一下吧。”老婆表情丰富的笑了笑。
两人坐上公交车,走了二十几分钟后,老婆指着路旁的一幢建筑给阿权说:“到了,就这。”
“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取。”进了院子,老婆给阿权安顿到。
此时已是下午的六七点钟了,阿权一边等着老婆,一边在驾校的院子里踱着方步。
那所驾校办公楼前面的院子并不大,院子里有几棵榆树枝叶繁茂的榆树。
“树上都已经有黄叶子,时间过得真快呀!”阿权站在树荫下,看着树上那一团绿色中夹杂着的几片黄叶感叹到。
“嗨。”
是老婆的声音,阿权转过了身。
斜阳中,瘦小的老婆站在驾校办公楼前那个高高的台阶上。一只手遮在了眼睛上,另一只手朝着阿权使劲摆动着。
看阿权转过了身子,她马上笑吟吟说道:“拿到了。”
阿权连忙迎了上去。
“快看。”老婆也快步走下台阶,将手中的驾照递给了阿权。
那驾照就身份证大小,两张,一张是正本,过了塑,比较硬,一张是附页,没过塑,比较软。两张都是浅绿色,阿权仔细看了看正本的正面,最上面是一行稍大的黑体字:中华人民共和国机动车驾驶证,下面是一串编号,再下面用最大号的字体写着老婆的名字。左下角是一枚鲜红的正方形印章,右下角是老婆的照片。
看完后,阿权将那驾照放在手心里搓了两下,然后故作郑重的双手还给了老婆,赞许的对她说:“真不容易呀,老婆!”
“是啊,太难了,简直就是一场煎熬呀。”阿权老婆的脸已经笑成一朵花,甚至连那对模糊的“熊猫眼”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滑稽了。
“我们走。”阿权说着,挺了挺胸,转过身将自己右边让给了老婆。
“走。”老婆挽过阿权的胳膊,响亮地回了他一声。
二〇一六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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