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哪一年上过春晚(他三十年前登上春晚)
这个春天,有个名字火了,常远。
准确地说,应该是乍暖还寒时候,欢乐喜剧人第三季开始,常远就兀地闯入了吃瓜群众的视野。
总决赛结束,沈腾和爷爷常宝华助演,他走到了最后,得了亚军。
虽然常远与冠军失之交臂,但是他却成了我心中的喜剧之王,尤其总决赛他所表达出来的梦想与现实淋漓尽致,感染了许多人。
总决赛的常远没有再去演绎别人,而是回归到了自己,回归到了他对喜剧的初衷,他演绎的无奈和戏谑也正是他真正所经历的人生。
当年常远为了找到出路,在迪厅说相声这事儿常远真的干过,夜店里面乌泱乌泱的人正在蹦迪,突然大厅灯光亮了,常远一袭青衫敲着快板就出现了,舞池里的人全傻了。不过,常远走穴找出路,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躲着爷爷常宝华,因为常远觉得和爷爷搭档压力太大,所以在曲艺学校的时候常远试图疏远爷爷自己寻求独立。
可能好多人和我差不多,对常远的记忆都停留在夏洛特里面的孟特娇,美男子娘娘腔。
实际上常远和王宁、艾伦早就是开心麻花里声名鹊起的铁三角,当年三个兄弟上春晚,几乎完成了教科书式的表演,给所有的观众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这次,常远单枪匹马来到喜剧人,不但没有铁三角的鼎力助威,而且面对的都是出类拔萃的喜剧人。
《欢乐喜剧人》是顶尖的喜剧舞台,也囊括了当代喜剧市场所有的强兵悍将。这是所有喜剧人都翘首以盼的舞台,也是所有喜剧人提心吊胆的舞台。高压的作品制作周期,残酷血腥的淘汰轮替赛制,让每个喜剧人都捏了把汗。
现在“喜剧人”来到了第三季,常远带着自己的团队来到了这个喜剧人的盛典。按照他自己的话说,这是等了太久的舞台。
虽然在开心麻花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有了不少的作品,但是这次的挑战,对于常远来说是全新的旅程。在《欢乐喜剧人》中,他不断突破,尝试了多种题材,完成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常远秀”。
第一期他就选择了用真实故事改编的战争题材,故事背景二战时期的平安夜。这个题材相对来说比较冷,但是常远胆子大,他演绎的圣诞老人不小心进去敌军阵营,本来充满了紧张感,然而常远却设计了反转的剧情,在战争中表现了久违的人性温情。当伪装的欢乐到制高点的时候,一声枪响,让刚刚营造的人情味都灰飞烟灭了,所有的笑,到最后是冰冷的。
而在之后的几期,常远也尝试去表现市井生活的主题。最好笑的是《人狗情未了》。因为常远扮演的老头儿过分喜欢狗,以至于狗死了之后伤痛欲绝,连续办了七天丧事,婚介的人以为老伴死了。当老伴出现的时候,人们都以为遇到鬼了。荒诞的错位抵达故事的结尾,老头子明白了陪伴的真正意义,观众傻乐之后,是拾得真义的微笑。
最让人意外的是,常远还玩了最难的讽刺题材。要知道黑色幽默是不讨喜的,但是常远却用一场家长会拉开了这个社会人人都在趋炎附势的无奈画面:员工讨好上司,上司巴结老板,常科长把那种狡黠和可恶的嘴脸都表现得淋漓尽致。马屁拍到最后,他再一层一层地揭开那些不堪。这时候观众笑了,是心生刀刃的嘲笑。
看了常远的对这些节目的设计与表现,就会发现常远是个非常会讲故事的人,细腻,又柔软。你会不由自主被他的故事代入,因为他会把情绪和态度都慢慢地铺在里面。不管题材多冷门、切入口多小,但最后的喜剧效果都鲜活生动,富有层次。就像他演绎的大明星,为了高飞远走使劲地拽掉农村父母,但是在现实挤压到无法呼吸时,常远大明星才恍然大悟,真实,才是最宝贵的品质。
有人评价常远的的作品,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深刻、饱满、爽,笑着笑着就能看到现实中的无奈和拆穿。可能这种表达方式是常远独有的,没有所谓时尚花俏的元素,也没有万毒俱全的闹腾,就是娓娓道来地讲故事,于无声中接近观众的灵魂,会心一击。知乎上有人说常远的表演有难得的呼吸感,不急也不徐,会给观众留下喘息和想象的空间。他使劲地埋包袱,就是为了抖出来的时候,取得最好的戏剧效果。
不迎合、不做作,把深沉的情感和机智的思考藏在了喜剧的外表之下,让人们笑着回味,甚至笑着哭。这是常远在《欢乐喜剧人》的舞台上做出的挑战。绕开选择四平八稳的保险路子,他要做这个舞台上走钢索的人:扔掉陈旧的包袱套路,回归到喜剧人的初衷。
常远的这个选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离经叛道”,也是一种推翻和重建。众所周知,常远的爷爷是相声大师常宝华。
常氏四代人出了13个相声演员。常远是第四代,他六岁就上了春晚,冯巩牛群也经常去家里排练,不止是耳濡目染,可以说常远身上长满了相声细胞。
爷爷常宝华对常远要求特别严格,每个哏都要锱铢必较,所以常远很明白包袱的节奏感,虽然现在常远没有说相声了,但是相声的传统技巧在他心里如同长了根,并且慢慢地融在了自己的喜剧作品里。
在圣诞老人的故事里,常远反复地使用空军信件,反复地让麋鹿装醉,倒下去爬起来,这其实就是相声里用到的“三翻四抖”。
在常科长开会的故事里,常远迟迟的语速,用力地敲桌子,紧密地让节奏连接了起来,而这就是相声里常说的“迟疾顿挫”。
在人狗情未了的故事里,常远用逻辑层层递进,慢慢走向高潮之后,又回头来个反转,这就是传统相声的结构,他用心里从小植根的东西,把那种相扶和火候表达通透了。
不仅是这些传统曲艺手法的创新运用,从某些层面来说,常远抓住了传统的“魂”,并且开创性的运用到了自己作品中。
常宝华曾经教导常远说,相声在美学中要站住脚。常远也全部都听进去了。你会在常远团队的表达中发现,这种对“美学”的追求,不止是抒情和节奏感,而是在意境流的设计上也是用足心思。
被大雨淋过的学校天台,用魔法召唤出来的三维空间,以及霍乱时期的平安夜,烟花绚丽,枪声辽阔,每一幕都美得不像是喜剧。
六岁的时候,相声在常远的心里生了根,三十年后之后,常远又用独特的表达手法,让根开出了花。他用的是开心麻花的表演形态,但骨子的相声沉淀其实已经渗透到了作品里面。一种是传统的技艺,一种是现代的放飞,他都能娴熟地掌握,而且渗透得特别妙,不激进,也不拖沓,火花四溅。在喜剧人的舞台上,常远是最传统的,常远又是最现代的。
常家的孩子,常氏相声的第四代,这是很特殊的身份,旁人都羡慕常远的世家,但他感受到的却是压力好大。爷爷每次教训他,他心里就像崩了枪子儿一样难受。即使是为了不丢爷爷的脸,也要拼尽全力,何况常远自己就是个特别完美主义的人。
说是带队的统领导演,其实,常远什么琐碎都在操心,袋子小了,衣服要换,枪出来的效果有点低级,箱子应该挪去那边。不明真相的人都会觉得常远太哆嗦,但其实这就是他所追寻的质感。常远真的就是有那种作品洁癖的人。
常远叫蔡明过来帮忙的时候,蔡明是最后两天才拿到剧本,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要知道正常的制作周期可是三个月。但是常远却用了两天时间,做了剧本出来,蔡明说真的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他叫蒋欣过来帮忙的时候,对方也是完全不适应,两个久违的老友见面,全部时间都在聊剧本,一刻都松懈不了。一直延绵到凌晨四点的工作时间,是常远每周的常态,精疲力尽才去睡觉,真的就是用生命在做喜剧。
常远有时候也在说他这样挺熬的,高强度的模式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严峻的考验,但是他又不想留有遗憾。成绩不好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事在人为,重点是对喜剧的态度,不能变。
但是常远骨子里是喜欢喜剧的,跟着常宝华走南闯北说相声,后来又去了曲艺学校修炼。从小就耳濡目染着相声的那种正统色彩,一板一眼,规规矩矩地瞪谝踹卖。在文工团里的日子,瞪着眼睛表演,踮着脚尖拥抱,真的就是刘震云说的那种光晕里走出来的人。
老一辈人可能觉得美,但是常远却觉得不适合他,不想囿于这样的日子,文工团没什么竞争意识,而且也不用创作新作品,一首歌能唱一辈子。常远说,这不是他想要的喜剧方式,于是,他挣脱了常宝华的光环,从陈旧的喜剧模式里跳脱了出来,去了开心麻花。
开心麻花里的常远,放飞多了,他慢慢在这里找到了自己舒服的喜剧方式,可以滋生创意,可以揭穿人生。
十几期的喜剧人下来,常远扛住了压力,彻底走进了观众的心里,他用自己野蛮成长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能量,多元化,掌舵力,以及对喜剧的一腔热血。
有人说,喜剧人是郭麒麟的成人礼,但我却觉得喜剧人也是常远的成人礼。他说他最大的心结就是爷爷,因为放弃相声之后,感觉两个人疏离了。但是,当常宝华在节目里给常远打电话后,他感动了。爷爷已经慢慢地接受了孙子的表演方式,只要包袱响了,观众感动了,就是好的喜剧人。常远说他很骄傲,因为现在的观众都是通过他的作品认识他,而非他的爷爷常宝华。
有趣的是,在喜剧人的总决赛上,常宝华和沈腾都来给常远助演了,这两个人的出现正是印证了规矩和市场两种风格的平衡统一。左边是相声的沉淀,右边是情感的释放,因为有了这两股力量的支撑,方才完整了现在的常远。
虽然常远现在只有小小的一席之地,但是崭新的常远的出现,似乎是一个符号,让人觉得可能喜剧市场真的要迭代了。观众要的可能不止是大笑了,观众还想要的是寄托的共情内核,就像马三立口中的阳春白雪,笑也要优雅了。
在常远的身上,我看到了那种灵气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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