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乐坛天后怀二胎（日本超级天后决定出柜）

天后级明星宇多田光宣布出柜了。

6月26日，在一场 ins 直播中，宇多田光又强调了一次自己那个玩具熊的身份：“我最好的朋友，他的名字是Kuma chan，他是男孩，是 Gay。”

紧接着宇多田光又说：“我是无性别。骄傲月快乐！”

宇多田光宣布出柜的视频截图 图源：Ins

宇多田光是谁？熟悉日本流行文化的朋友对TA肯定不陌生。

TA是NHK电视台选出的日本第一天后，是《新世纪福音战士》和《花样男子》的主题曲演唱者，与滨崎步、仓木麻衣并称日本平成三大歌姬。

平成三大歌姬 图源：B站

在这次出柜之前的6月18日，宇多田光就在 Instagram 上发布了一篇长文，其中也能明显看出TA对非二元性别观的认同。

“每天都有人问我是 ‘小姐（Miss）还是太太（Missus）’，还是 ‘小姐/太太/小姐（Miss/Mrs/Ms）’，我已经烦透了。如此明显地以我的婚姻状况或性别来区分我，让我感到不舒服，而且我与这些前缀毫无关系。”宇多田光说，“每一次，我都觉得自己在被迫伪装自己。我渴望另一种选择，一种任何性别认同或社会地位的人都可以使用的选择。”

宇多田光说，自己不希望大家用女性来定义自己，有人建议她使用 “mx”——这是基于“Mr.”“Ms.”而制造出来的一个称呼。

“这太棒了，我希望它能得到更广泛的应用。”宇多田光说，“恐怕我用中性名词的想法来得太晚了。”

宇多田光宣布出柜后，Ins上的网友评论。 图源：Ins

“女王”决定出柜

宇多田光很早就显示过前卫的性别观念。早在2010年，TA就介绍过自己心爱的泰迪熊Kuma chan男同性恋的身份，这只GAY小熊已经成为了TA的特色。

而在 2016 年，TA发布了一首歌曲《友达》，讲述的就是一名同性恋者爱上直人朋友的故事。

有网友质疑，认为这又是一个直人代表性少数的故事。宇多田光直接怼回去：“你怎么会觉得我是直的？”

宇多田光接受采访时画面截图。 图源：网络

这一次，宇多田光的出柜言论在日本引发了很多讨论。

来自粉丝的声音基本上都是赞美，“不愧是我的女王”“无论是什么样的人你都是最棒的”。

他们觉得，宇多田光作为大明星公开出柜能够很大程度上促进公众对多元性别/性向的认知进步。

当然，反对批评的声音也有很多：只要大家都能正常生活就好了呀，没有必要公开说出来吧，说不定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完全符合大家对日本人的印象，害怕给别人添麻烦。

更多的网友表示“觉得别扭”，因为宇多田光本身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也有过备受关注的婚姻史，对于大众来说，TA看起来就是一个顺性别直女。

2014年，宇多田光在婚礼上。 图源：网络

甚至有人觉得，TA自称无性别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的女性身份，本质上是对女性的歧视。

事实上，许多负面的评价都是源于对无性别和非二元性别观的不了解。比起多元性取向，多元性别认同目前还没有被公众广泛认知并接受。

我们所熟悉的男性/女性的性别划分，是建立在异性恋秩序基础上的，而在多元性别的LGBTQ 谱系里，还存在兼具两种或多种性别的双性别、泛性别，心理性别与生理性别不同的跨性别，拒绝性别划分的无性别等等，这些都属于非二元性别的范畴。

即将召开的东京奥运会上，就会首次出现一名跨性别选手——43岁的新西兰举重运动员劳雷尔·哈伯德。

劳雷尔·哈伯德。 图源：pondany

性别本身就是一个被建构的概念，非二元性别者只是拒绝被这种传统的概念定义，或者自己选择了新的定义。

“男男之爱的守护神”

近年来，已经有不少欧美明星出柜为非二元性别，如好莱坞演员Bex Taylor-Klaus、歌手Sam Smith。

Bex Taylor-Klaus。 图源：Ins

而在东亚地区，宇多田光是第一个，因此，她美籍日裔的身份也再度被聚焦。

有人认为，她会有这样的公开发言是因为受西方文化影响太深。

因为一提到日本，我们总会联想到保守的社会风气，以及在性别歧视上的诸多问题。

宇多田光

但其实，日本自古以来就存在同性关系和跨性别的社会文化渊源。

明治时期之前，佛教寺庙内部普遍存在着年长僧侣与未成年助手的情人关系，年长者通常还会被要求写一份严肃的誓言，表示自己的忠诚专一，直到男孩成年或者离开寺庙。

这种关系在日语还有专门的名称，写作“男色”。

后来，男色关系逐渐传到了武士阶层，广泛存在于刚开始学习武术的青春期男孩和他们成熟有经验的老师之间。

著名导演大岛渚就曾拍过一部电影《御法度》，讲述了一个年轻男孩靠美貌让整个新撰组的武士争风吃醋自相残杀的男色故事。

同时期，歌舞伎剧院会有跨性别男性，向其他男性观众提供性服务。

在本土宗教神道教中，一些神还被认为是“男男之爱的守护神”。

反而，对性少数群体的歧视才是受西方文化影响而形成的观念。

明治维新开始后，人们对同性行为的敌意与日俱增，男色关系随之逐渐消失。

1872 年，为了符合新引进的西方文化信仰和法律法规，日本首次将鸡奸定为刑事犯罪。但很快，1880 年的刑法典就废除了这一规定。

长期的战争很大程度上塑造了日本社会的异性恋道德规范。二战时期实行社会统制，男性上战场、女性守护家庭，这样的性别分工在战后也延续了下来。

性少数群体被隔离在“模范家庭”的框架之外，其个人权利被完全无视。

直到现在，家庭仍然是阻碍日本性少数群体出柜的最主要因素。

时任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夫人安倍昭惠（右）参加LGBT大游行活动。 图源：凤凰网

对于很多上一辈日本人来说，他们或许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是性少数，但往往不愿意让孩子公开身份，那会让他们在社会中显得“不正常”。

有媒体将这种心态称作对“日本家庭酷儿化”的恐惧。

如今，日本对待性少数群体的态度已经友好了许多。2015年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大多数日本人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2019年的一项民意调查则显示，68%的人同意同性恋应该被社会接受。

许多企业也公开表明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尽管作为执政党的自民党始终对LGBT群体的权利持保守态度，但仍有几位公开的LGBT政治家在任。

日本服装品牌Uniqlo制作广告，支持LGBT群体。 图源：网络

LGBT儿童的感受也要顾及

2015年，东京涩谷区建立了同性伴侣登记系统，这被认为是日本维护LGBT权利的重要一步。

在日本，“同性伴侣”关系并非婚姻，在法律上也没有意义，但它能够让同性伴侣在对方诸如生病住院等情况下，拥有配偶的权利。

到今年一月为止，已有74个日本地方政府建立了同性伴侣登记制度，涵盖了日本33.4%的人口。

3月，北海道札幌地方法院在日本首次同婚诉讼中宣判，“禁止同婚违反了宪法十四条的平等原则”。

尽管日本政府表示，并不会因为一次地方法院的判决而承认同性婚姻，这一消息还是让很多关注这个议题的日本人感到欢欣鼓舞。

在流行文化中，LGBT也已经进入到主流视野。自2012年起，“东京彩虹骄傲节”每年举办一次，参加人数逐年增加。

宇多田光就曾和滨崎步一起参与了2018年的东京骄傲节。

聚焦性少数群体的影视作品也变得普遍。讲述男同故事的《大叔的爱》《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都是口碑收视率双丰收的大热剧，也有《我裙子去哪了》《无性别男孩热恋中》等描绘更小众的非二元性别者的作品。

2020年，福冈三山市一所小学还推出了不分男女的学生制服，表示“为了顾及LGBT儿童的感受”，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穿裙子或裤子。在这所小学，应该不会有男孩被同学掀裙子。

如今，随着东京奥运会的临近，日本的LGBT权利行动也在进一步推进。在许多社会活动家看来，能引起全球关注的奥运会，正是一个日本制定性少数群体保护机制的好时机。

今年1月，116个人权与LGBT组织向日本首相致函，建议制定一部全国性的反性取向和性别认同歧视的法律，并发起了#Equality Act Japan 运动，号召全社会对立法禁止歧视的支持。

5月，自民党国会议员在一次会议上就“应禁止歧视LGBT”这一法案条款条款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赞同者认为“增进对LGBT的理解”不应仅局限于理念，而是应该体现在具有实效性的明文规定；反对者则担心该法案会“煽动社会”。

最后，这场讨论还是以保守派的胜利告终，法案“还需要在国会多加讨论”。虽然立法一事仍然搁置，但东京奥运会确实成为了全世界第一次允许跨性别运动员参与的奥运会。

暂且不论跨性别运动员是否会对比赛公正产生影响，这的确契合了东京奥运会“多元共生”和“传承未来”的主题。

“日本LGBT人士有权得到法律的平等保护。我国现在只有一位运动员出柜，其他许多人还在暗处躲避恐惧与污名。”日本LGBT立法联盟执行长五十岚优里在采访中说，“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应当过上公开且安全的生活。”

撰文 | 陈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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