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丫鬟民国电影(恶魔主义文学电影春琴抄)

比起原小说浓烈的恶魔主义色彩,《春琴抄》的尺度明显小了几圈,甚至过分单纯化了人物的意图、性格,这显然顾及到山口百惠的玉女身份。所以这部影片在评论界反响很差,在旬报年度排名中只排第60名,但拜山口百惠、三浦友和这对当红壁人所赐,票房很出色,为年度第八。

其实谷崎润一郎的文字已描写得很翔实,从春琴的肌肤、五官到佐助的心理活动,再到两人之间在外人看来非常奇特的暧昧关系,因而留给电影的想象力空间不大,《春琴抄》从用镜到美术,都是标准的商业范儿,很古典,很好看。

少爷丫鬟民国电影(恶魔主义文学电影春琴抄)(1)

但真正涉及的核心——富家小姐与仆人之间的纠结虐恋,却有点隔靴搔痒。书中,两人明为恪守师徒之礼、遵守封建社会的森严等级,一辈子维持主仆的畸恋,实则为施虐与被虐的关系,而且无论哪一方,都很享受:佐助崇拜美貌高贵的春琴,合上眼睑的模样更是脱俗、气质非凡,惹人可怜,又像菩萨般令人敬畏,他将春琴特殊的任性刁难看成是对自己的撒娇、思宠,而春琴喜欢佐助的服侍,又嫌弃他的低贱身份,在施虐中获得盲人乖戾性格以及好胜心的满足,说难听点,就是把他当生理上的必需品。

少爷丫鬟民国电影(恶魔主义文学电影春琴抄)(2)

这部电影要是让增村保造来拍,肯定会拍得很色情。但放到西河克己手中,再加上衣笠贞之助执笔剧本,变态大打折扣。除了春琴的美貌得以立体再现外,对春琴香艳而高贵的描述,只能有限借助山口百惠的精致面孔和玲珑足部,拍摄和被拍摄者都表现过分保守;春琴的狂妄傲慢不过是拿扔东西扔学徒的小意气,山口百惠已奠定的玉女形象让这种行为更像嗔怪;而三浦友和去情绪化的演绎,几乎让人看不出佐助对春琴的极致崇拜和情感起伏。影片的过分安静和去丑留美,与原小说来说格格不入,但因此突出的古典美与娴静倒是符合日本传统文艺片的审美。

其实就算尺度加大至增村保造级别,春琴与佐助两人的关系也未必能说清楚。就像任何一个影像版本的《红楼梦》都会将宝玉和黛玉的关系庸俗化那样,春琴与佐助非一般夫妇、普通恋人却比一般夫妇、普通恋人亲密无间的耽美姻缘,除了尽量通俗化,谁能看懂?就算这方面心思活络的日本人也不一定。

少爷丫鬟民国电影(恶魔主义文学电影春琴抄)(3)

典型如春琴怀孕事件,对象未明,但照春琴妙玉的洁癖加上黛玉的心气,除了身边的人,必然不会接触,那就只能是佐助。春琴一家早就想将两人撮合在一起,却遭春琴严厉拒绝,佐助怎么可能配得上自己,佐助也对此默认,因为高高在上的春琴是需要自己卑微的身份来衬托的。于是两人都极力否认,佐助坚持从未逾越师徒、主仆关系,春琴甚至高傲又无情地说:“我怎么会跟仆人做这种事情。”仿佛被别人怀疑就是对她莫大的侮辱。任凭别人将孩子送走,两人不为所动,依然过着主仆的日子。最后,佐助戳瞎自己的眼睛以永远留住春琴毁容前美貌的举动,竟让两人达到了幸福的高潮。还好影片在这两部份对原作如实体现,才没有让《春琴抄》流入千金小姐与仆人在封建社会碍于阶级关系而默默相爱的故事俗套。

少爷丫鬟民国电影(恶魔主义文学电影春琴抄)(4)

如果说谁是最懂拍山口百惠的人,毋庸置疑必是西河克己。从《伊豆的舞女》一手捧红她,经过《潮骚》、《绝唱》、《伊甸园之海》共四次合作,他对山口百惠以及三浦友和了若指掌,当东宝要翻拍《春琴抄》,西河克已就意识到是为山口百惠与三浦友和准备,也因而成就了这对壁人组合的文艺片巅峰。里面的山口百惠不再是偶像,更不再是以往天真烂漫的少女,演出了一个迥然不同的银幕女神。有意思的是,片中的春琴与佐助成日耳鬓厮磨,肌肤相亲,片外的百惠与友和同样处于热恋期。恋情的圆满代价如你所知,就是山口百惠几年后那场轰动的隐退,幕前幕后的反差招来了“都是因为你,妇女地位又倒退到十年前了”的危言相逼,这并没有阻碍山口百惠的脚步,随后就上演了影迷至今会在脑海闪回的画面:告别演唱会上,山口百惠流着眼泪蹲身徐徐将话筒放在舞台上、飘然而去;几十年过去山口百惠不为高薪所动,尽为人妇为人母的职责……山口百惠隐退后,西河克己也再难推出好片子。

西河克己在2010年4月6日病亡,吉永小百合致上哀悼词,郑重地说了句“谢谢”。而山口百惠依旧未向公众发表一词,只是默默携夫上坟祈愿冥福。

少爷丫鬟民国电影(恶魔主义文学电影春琴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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