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忠告孩子这样学(夜读复旦毕业后)

最近几年,时有媒体报道“名校”毕业生入职中小学的事,有人对此大呼学历贬值、加剧内卷,有人认为这是人才浪费,几种声音激烈撕扯。

从复旦毕业以后,我当了十年老师。教过小学、初中、高中。这十年中,我感受到了社会对于“名校毕业当中小学老师”这件事态度的微妙变化。十年前,我还需要不时给人解释自己做出这个职业选择的原因,在我眉飞色舞地给朋友讲小学二年级学生的趣事之后,朋友欲言又止,终于问道:“你真的不考虑换个工作吗?”而现在,我的同事中不乏常青藤、海归硕博,再也没有人劝我跳槽了。

其实,所谓的“名校”毕业当老师和师范毕业当老师,真的有什么区别吗?有一派的观点是,大家都在“迷信”学历,可是学历与工作能力并不成正相关。这话很对,但为何人们仍然如此关注老师的学历?

复旦大学忠告孩子这样学(夜读复旦毕业后)(1)

视觉中国 图

简单地讲,因为能力是内在的功底,看,是看不出来的。而学历是一个外在的标签,显而易见,如假包换。于是,站在用人单位的角度,“更高的学历”是一个降低甄别成本的选择。对于学校和家长来说,它就像上一个保险:这个老师当年考上了名校,也能把我的孩子教上名校吧?

当然,这多半是一厢情愿的安慰剂。名校毕业的老师,所有的知识都是学术层面的,多半未接受过教学相关训练。就我自己来讲,我曾经非常困惑,作为一名高考语文成绩还不错且中文系毕业的语文老师,我努力回忆我高中如何学习语文?似乎我的全部记忆就是阅读,大量地阅读“闲书”。至于答题技巧——那是什么?真的没特地学过。做阅读靠语感,写作文没套路。

这让我很尴尬,因为学生需要我提供分析思路、解题方法、作文技巧。在北清毕业教师扎堆的海淀高中,学生们跟我吐槽,有时老师们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学不会,因为他们觉得这些知识都太简单了。“哈佛毕业的英语老师让我们读英文原版的名著和报刊,但我读原版的《哈利·波特》还有障碍呢!语文老师直接给我们《论语》的繁体影印版,我哪看得懂啊!……”我也和一些理科老师交流过,他们在大学研究的是被我戏称为“外星人数学”的东西,现在却要教最基础的三角函数,确实很难与学生的痛苦共情。

高学历对在中小学任教反而是一个累赘吗?也未见得。我的理解是,老师的定位不能仅仅是一个解题思路复读机,而需要给学生展现更宽阔和多元的世界,老师的眼界也决定了学生现阶段思维的广度。

当学生从语文教材上理解文学,我可以从我的阅读经历给学生不同的视角。比如,学外国小说单元,教材上只是《百年孤独》的一个片段,我们需要综合马尔克斯的著作进行讲解和与学生探讨,这就需要老师本身有很大的阅读积累;学习新诗,我和学生分享我最喜欢的诗人狄金森,也鼓励学生用旧杂志拼贴诗歌,把诗歌挂在校园的每个角落,我还用透明的纸打印了学生写的诗。这些是我和学生独一无二的教学体验。

前几年和我同一教研组的老师,既有耶鲁毕业生,也有成人自考大学生,甚至有其他学科转行来教语文的。那位成人自考的老师对于创意写作和口述史很有研究,从数学转行教语文的老师也是一位名师。至少从语文学科来说,每个人的阅读体验都是独一无二的,硬说哪里毕业的人一定教得好或差,有些牵强。

那么如果你问,名校毕业,到底应该去做什么?譬如,复旦中文系毕业,是去做一个出版社编辑、新闻记者、公司职员还是做一个老师对社会的价值贡献大?没人能给出标准答案。十年做老师的经历,给我最多获得感的不是职称或著述,而是学生。学生冒出一个新颖的观点,和我有思想上的碰撞,都是我快乐的时刻。每个职业,当找到其中的“职业价值”后,你之前所看重的学历、经历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越是外显的东西,越是别人给你的定义,而从这份工作中真实的获得,别人是看不到的。

现在社会上都讲要抛弃唯学历论,教育界又常讲教学目的、方式要革新,不要培养“做题家”而要培养“创新家”。这看似是两种思潮,但如果大家真能以平常心看待学历,那教学的意义与价值自然就改变了。

复旦大学忠告孩子这样学(夜读复旦毕业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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