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芬河口岸分布图(百年口岸绥芬河)

绥芬河口岸分布图(百年口岸绥芬河)(1)

图为绥芬河的新老国门口岸。张佳琪 摄

绥芬河口岸分布图(百年口岸绥芬河)(2)

图为4月18日,工作人员在绥芬河市入城口对出行人员进行信息查验。新华社发(张涛 摄)

4月21日下午,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健委医政医管局监察专员郭燕红表示,口岸疫情防控工作是当前一项重点工作。针对绥芬河当前的境外疫情情况,国家卫健委派出了临床救治队伍,以及防控、实验室检测等方面的专家,指导绥芬河的防控和救治工作。同时,调派了移动CT、DR设备和P3实验室,加强绥芬河应对疫情的能力。

截至4月21日24时,累计报告绥芬河口岸输入新冠肺炎确诊病例378例,其中治愈出院6例;现有绥芬河口岸输入无症状感染者19例、疑似病例2例。

自绥芬河口岸检出首例境外输入无症状新冠肺炎感染者以来,这座位于黑龙江省东南部、总人口仅7万人的边陲小城,这座东与俄罗斯滨海边疆区接壤、曾被戏称为“要用放大镜才能在地图上找到”的百年口岸,渐渐走入公众视野。

火车拉来的城市

绥芬河在唐、金、明等朝代,曾先后被称为率宾水、苏滨水、速频江。清代,绥芬河曾属于内陆地区。1860年,《中俄北京条约》签订,绥芬河市以东依山岭形成两国边境,该市由此成为中俄边陲地带。

“绥芬”一词源于满语,有锥子之意。1903年1月,清政府设立“总理绥芬河铁路交涉局”,绥芬河地名之称自此而始。现在位于绥芬河市梨树街2号的绥芬河铁路大白楼,就曾是绥芬河铁路交涉局总理委员官邸,后又成为苏俄铁路员工宿舍。

这座边境小城的形成,就要从这条铁路说起。

19世纪末,为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沙皇俄国在中国领土上修建了一条“中东铁路”,以哈尔滨为中心,西至满洲里,经海拉尔翻越大兴安岭山脉后,沿途过齐齐哈尔,东至绥芬河。铁路从绥芬河出境后,与俄波格拉尼奇内铁路接轨,向东直达符拉迪沃斯托克。

这条铁路设计之初,计划在当时绥芬河河岸的东宁县三岔口建立第五车站,并以东宁境内水系绥芬河作为站名。后因发现当地地质结构复杂,并不适合修建车站,因此,站址只得向北移动50多公里,也就是如今没有绥芬河流往的绥芬河市。

1900年初,绥芬河站开始向俄罗斯方向进行临时营业,老绥芬河站舍相关基础设施也逐渐修筑起来。1903年,“中东铁路”建成通车。这条铁路的建成,奠定了绥芬河地区交通、通讯、通商的基础,使其得以与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尔滨近乎同步发展。以火车站和海关为中心,绥芬河逐渐形成服务铁路运输与边境商贸的市镇雏形,大量人口开始向这个口岸城市聚集。

1927年4月,国民政府成立东省特别行政区绥芬河市。1933年7月,绥芬河公署成立,隶属伪北满特别区公署。

上世纪三十年代,俄、日、朝、英、法、意、美等18个国家的使节和商贾云集绥芬河,五颜六色的各国旗帜林立市区,时称“旗镇”“国境商业都市”,还获得“东亚之窗”的美誉。此外,绥芬河还在中国东北地区最先开通了火车、汽车,举凡教育、医院、电报、电话应有尽有,被视为“东部文明中心”。

红色秘密交通站

回溯这座“火车拉来的城市”走过的岁月,铁路交通带来的不仅仅有边城的发展,还有诉说不尽的红色往事。

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中东铁路”为依托,一条连接中国和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的红色秘密交通线形成。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它对马列主义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早在1919年,共产国际就在中国设立了秘密交通站。中共二大后,为加强与共产国际的联系,中国共产党在绥芬河、哈尔滨、满洲里、大连等地建立地下交通站。从此,绥芬河地下交通站成为中国共产党与共产国际联系的“上海-哈尔滨-绥芬河-海参崴(现为符拉迪沃斯托克)-莫斯科”这一红色国际地下通道上的重要枢纽。

白色外墙、乌青色顶、具有明显俄式风情的大白楼,就是早期红色秘密国际通道的历史见证。

1924年,李大钊、罗章龙、王荷波等人在参加共产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后,先后经绥芬河地下交通站回国,曾居住在大白楼。1928年,中共六大在莫斯科召开,参会代表们主要是经绥芬河和满洲里国际交通站往返苏联。会后,周恩来、邓颖超、李立三、蔡畅等50多名代表先后分批经绥芬河回国,其中一些人入境后曾入住于大白楼。如今,大白楼已成为绥芬河秘密交通线纪念馆所在地。

烽火岁月里,这条秘密交通线刻印下早期无产阶级革命家开展工人运动、组织武装斗争、往返共产国际、参加中共六大的光辉足迹,见证了地下交通员用鲜血与生命谱写的无悔赞歌。

因边贸而兴的国境商都

风光秀丽的绥芬河市,辖区面积仅460平方公里,却有长达27公里的边境线。距俄罗斯对应口岸波格拉尼奇内16公里,距俄远东最大港口城市符拉迪沃斯托克210公里,被誉为连接东北亚的“黄金通道”。

独特的地理位置,也将边境贸易与这座小城的发展历程紧紧联系在一起。

1953年,绥芬河被国家确定为一类口岸。1975年8月,国务院批准绥芬河成立市(县级、地辖)。当时,绥芬河市只是一座万人小城,“一条马路、一盏灯,一个喇叭全城听”,是当地的真实写照。

1984年,中苏友好协会副会长、绥芬河铁路车站站长徐君术,受委托携带500公斤西瓜,访问了波格拉尼奇内。“西瓜外交”的成功,奏响了绥芬河对苏边境贸易的序曲。

1987年,绥芬河市与波格拉尼奇内签订边境易货贸易协定,地方层面的边境贸易由此拉开序幕,自发的边民易货贸易也逐步扩大。

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轻工产品匮乏,绥芬河的易货贸易日益兴盛,“欠欠”(交换之意)在绥芬河市红火起来。当时,人们站在街上用旅游鞋、运动服等轻工产品,交换俄罗斯人的手表、呢子大衣、望远镜等物品。

因口岸而活,因贸易而兴。从上世纪80年代末的汽车临时过货运输口岸,到1994年成为国家客货运输一类口岸,绥芬河在贸易中迅速成长,特别是1992年,绥芬河市被国务院批准为国家首批沿边扩大开放城市后,边陲小镇日益发展为远近闻名的“国境商都”。

1999年6月,绥芬河市经中俄两国外交换文批准成立中俄互市贸易区。2009年4月,经国务院批准设立黑龙江绥芬河综合保税区。2019年9月,中国(黑龙江)自由贸易试验区绥芬河片区正式揭牌,绥芬河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如今,“欠欠”交易早已被电商贸易所取代,昔日的全民“欠欠”已发展成为今日的全民电商。这座依托中俄边贸兴起的城市,仍在不断续写新的篇章。

会说俄语的城市

在绥芬河和平广场上,矗立着一座“中俄和平天使”主题雕塑。这位“和平天使”名叫嘎丽娅,是一个会说俄语、汉语、日语的中俄混血女孩。

1945年8月9日,苏联红军向中国东北的日本关东军发起猛烈攻击。当日,绥芬河的日军已基本被歼灭,但盘踞在天长山要塞的日军挟持部分妇女和儿童,负隅顽抗。8月12日,嘎丽娅担任劝降军使翻译,先后两次赴天长山劝降,结果被日军杀害,年仅17岁。

2009年,为纪念这位英勇少女,嘎丽娅雕像建成,普京为雕塑题写碑文:“俄中友谊就是要相互理解、信任,要有共同的价值观和利益,我们将铭记过去,展望未来。”在中俄经济文化往来中,两国友谊不断加深。

绥芬河与俄罗斯的经济文化交流由来已久。随着中俄经贸往来日益繁荣,绥芬河也成为中俄文化交融的一张名片。

在这座“会说俄语的城市”,商埠工作人员几乎都会讲俄语,道路标志、商店招牌和广告用语多用中俄双语版本,俄侨学校、赤查果夫茶庄、东正教堂等俄式建筑散落其间,处处散发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2013年,绥芬河市被国务院批复为中国首个卢布使用试点市。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首次允许一种外币在中国某个特定领域行使与主权货币同等功能。依据这一政策,卢布可在绥芬河自由存取,俄罗斯游客可用卢布直接吃饭、购物、打出租车等。

相邻而往来,流动而融通。疫情来袭前,很多俄罗斯人喜欢到绥芬河游玩。到商场购物,在餐厅用餐,去酒吧聊天,乘公共交通出行,语言早已不是俄罗斯人来往绥芬河的障碍。那时,绥芬河客运站国际候车大厅里,经常可以看到带着厚重包裹排队候车的俄罗斯女士。这里的长途客车也为这些喜爱中国商品的女士们特意加挂了货物拖车。

按下暂停键的边陲小城

在境外输入病例出现前,绥芬河市一直保持零确诊病例的纪录,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复工率达100%。然而,随着境外疫情持续蔓延,4月7日,黑龙江省政府外事办公室、省商务厅分别发出提醒:中俄双方商定,临时关闭绥芬河—波格拉尼奇内口岸旅检通道,提醒在俄中国公民在此期间勿贸然前往滨海边区经绥芬河口岸入境。往日繁忙的边城口岸,不得不按下客流“暂停键”。

“这个小城真的贡献了他全部的力量,他已经在超负荷运转了。”这是一名网友在知乎上的留言。

绥芬河的“超负荷运转”,首先来自入境人员的骤增,口岸检验检疫能力和市区隔离检测能力超过极限。

从公布的境外输入确诊病例行动轨迹来看,这些入境人员有着相似的归国路线:从莫斯科乘飞机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再转乘汽车至绥芬河公路口岸。

为什么选择从绥芬河入境?

3月26日,中国民航局发布《关于疫情防控期间继续调减国际客运航班量的通知》。其中规定,国内每家航空公司经营至任一国家的航线只能保留1条,且每条航线每周运营班次不得超过1班;外国每家航空公司经营至我国的航线只能保留1条,且每周运营班次不得超过1班。

国际航班大幅减少后,人们将目光投向陆路口岸。绥芬河是中国仅有的两个拥有公路、铁路两个一类口岸的对俄口岸之一,也是黑龙江省唯一一个全天候持续开关运行的陆路口岸。此外,同江口岸一直没有开放,黑河旅检口岸4月4日起关闭。多重因素叠加,绥芬河就成了很多身在莫斯科、想要回国的中国人的选择。

然而,疫情下的激增客流,成为绥芬河医疗体系“不能承受之重”。在疫情来袭前,当地只有一个2003年“非典”时期建成的绥芬河传染病医院,隔离病房也只有16个。

4月13日,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新闻发布会上,国家卫健委疾控局监察专员王斌表示,包括绥芬河在内的陆地边境市(县)的重大疫情防控能力仍不足。“目前来看,当务之急就是要加强边境口岸地区的市(县)级医疗卫生机构、海关、边检等的防控能力建设,帮助他们切实发挥好第一道防线的作用。”

疫情警报拉响后,绥芬河全市总动员,全力战疫。全市336个小区均实行封闭管理,各小区卡口24小时轮班执勤,进出小区人员严格按照“通行证登记、扫码、测温、戴口罩”流程管理;为做好境外输入确诊病例救治工作,实行集中收治、分层救治;为加强口岸防控,对经绥芬河口岸所有入境人员,以及与入境人员有密切接触的一线工作人员,实行闭环管控……

与此同时,社会各界也在积极行动。国家卫健委派出工作组和专家组,赶赴绥芬河;一位位医护人员白衣执甲,驰援口岸一线;一批批防疫物资,被运往边境小城……

为同胞健康,为山河无恙。待到边境线上的暮雪消融后,这座边城必将重展笑颜,重现百年口岸的风采。(本报记者 付筱菁)

中国纪检监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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