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捐款1100万(复旦千万美元捐款易主风波)
9月24日,复旦大学百年校庆聚会上,一名学生手持哲学系旗帜走过校门 ,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中大捐款1100万?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中大捐款1100万
9月24日,复旦大学百年校庆聚会上,一名学生手持哲学系旗帜走过校门。
捐款方本想捐建哲学系大楼,校方则决定借此兑现法学院大楼的承诺,事件引发学科歧视讨论。
再有一个月,孙承叔就将离任复旦大学哲学系系主任,10月25日,他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学校橱窗里。
“我以为会在卸任前能圆自己和复旦哲学系所有老师的梦想。”孙承叔说,他将带着遗憾离开,或许此生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几个月来,一笔1000万美金的捐助款曾让孙承叔和系里同仁激动不已。可就在几天前,这笔巨款在哲学系头顶盘旋了一圈后,溜走了。
天上掉馅饼
“我当时的感觉就是天上掉馅饼。”孙承叔回忆。
2005年暑假,正为筹备百年校庆忙碌的复旦大学外事办接到一个捐款电话。
打电话的人自称是热心教育的外籍华裔人士,希望借百年校庆之际给复旦哲学系捐款300万至500万美元,条件是担任复旦新一届校董。
外事办很快将此信息向校党委汇报,哲学系主任孙承叔也同时获知了这个信息。
孙承叔觉得此事对哲学系关系重大,赶紧召集全系老师商讨方案。一周后,他带领所有系领导和几名老师找到捐赠者。
按照孙承叔的说法,这名捐赠者名叫廖凯原,马来西亚人,不怎么会说中文,毕业于美国纽约法学院和哥伦比亚大学,拥有法律博士及国际关系硕士学位。
1989年,廖凯原创办美国SoftwareHouseInterna tional公司,现任公司主席兼CEO. 2003年,廖开始赞助一些慈善事业,是“世界经济论坛”的赞助人,“美国亚洲协会”的赞助人、董事,也是2005年“博鳌亚洲论坛”的主要赞助商之一。
今年春天,廖凯原刚刚向北京大学捐赠数千万元人民币。
“柏拉图学院”之梦
“当时我也奇怪,这样一个成功的商人,在现在的市场经济下,为什么要捐资哲学系,但见到廖先生后,我找到答案了。”
孙承叔等人与廖凯原的这次会面,被孙承叔认为非常融洽非常成功。
这位富翁早年在哥伦比亚求学,一直对哲学情有独钟。
他告诉孙承叔,所有工作最后必然归结到哲学,哲学是所有人文学科的灵魂。
孙承叔说,捐款人提出将资助哲学系建一栋新大楼,把复旦哲学系办成相对独立的哲学学院,最好取名柏拉图学院。
他们设想,再拿出一部分经费用来邀请国内外一流哲学大师来此办讲座,成为国内第一、国际一流的精神中心。
最终使之成为一个学者大师聚会的地方,同时面向社会开放,是整个社会讨教大师的地方,能够聚合社会各种重大问题,为社会寻找最终的出口,进入这里,就进入一个精神的境界。
双方还打算成立一个发展基金,用于资助老师的深造、研究和资料采购。
孙承叔说,会后哲学系老师们根据这次会谈纪要,再经过内部协商,整理成一份合作意向书电邮给对方。
很快,廖凯原在电邮中回复,表示将把原来计划的500万美元追加到1000万美元,并且希望能在校庆期间签约。
“那时候,系里所有的老师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亢奋中,我们觉得这是一个信号,哲学,甚至基础学科的重要性被重新认识。”
哲学系老师张汝伦教授参加了系里关于这笔捐款的教职工大会,他觉得这是复旦哲学系千载难逢的发展机遇。
“我甚至梦里都在考虑新大楼里该刷什么颜色漆,资料室里应该摆几个桌椅,有了这栋大楼,又可以吸引多少凤凰贤士。”
那些天孙承叔天天睡不着觉,脑子里全都是哲学学院的蓝图。这次与廖凯原的会谈,让他有遇知音的兴奋。
“社会出现矛盾,尤其是矛盾积累时,哲学是应该出来讲话的。现在的中国发展现状,正好给了高校哲学研究从马列主义哲学到大哲学的转变背景。”
孙承叔认为,这个时候重视哲学赞助哲学,正合时宜。
此后几天,虽然还没开学,孙承叔已和其他几个系领导开始为“哲学大楼”的地皮奔走。
哲学系老师们急了
不久,一个小道消息传至哲学系,校方正在与廖凯原商量,使其将这笔捐赠给法学院建法学大楼。哲学系的老师们都急了。
开学后,为赶在校长联席会议前落实此事,哲学系老师以全系老师的名义给校领导写了封信。
这封名为《哲学系全体教师致学校的一封信》由哲学系青年教师孙向晨负责执笔。
信中再次表明哲学的重要地位和哲学系的存在和发展对复旦大学的意义,希望校领导考虑捐资人的意愿和哲学系的实际,尽快批复这个协约。
孙向晨认为,廖凯原先生与复旦哲学系并无渊源,他之所以选择给哲学这样的基础学科捐款,主要源于其早年求学哥伦比亚大学的经历。
作为国际知名的著名高等学府,哥伦比亚大学尽管其法律等实用学科蜚声国际,但哲学等人文学科却总被排在前列。
孙向晨觉得,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捐款与建楼的事情,反映出目前我国基础学科现状,也反映出现代社会高等教育办学方向问题,如果这一问题不能得到妥善的解决,中国基础教育学科地位将受影响。
“我们并不为了钱或者盖楼,而是为了学科的发展和尊严。”孙向晨在信中说。
“那封信我也签名了,当时老师们情绪激动,很多老师都是当场签名的。”张汝伦教授证实。
“我觉得是学科歧视”
法学院的出现让孙承叔有些始料不及,而校领导迟迟不给答复的态度也让孙承叔心里没底。
在复旦大学内部bbs上,一个署名“蓝色马蹄莲”的网民在帖中说:“哲学系领导再三周折,总算在一次会议前的10分钟和某校领导汇报,该领导说,你们要造楼干什么,造了楼不到3年哲学系就要垮掉。”“后来,校长站了出来,说至少哲学系也有份。”“蓝色马蹄莲”在帖子中披露。
10月16日,孙承叔从法学院得到消息,捐助人已在校方安排下与法学院领导会面,并接受邀请参观法学院。
“这让我感到了风向的变化,”孙承叔说,在上次与廖凯原等人会谈后,哲学系也邀请廖凯原来哲学系参观,“可等到的却是廖先生去参观了法学院”。
10月18日,被孙承叔认为是比较关键的一天。
校党委、哲学系、法学院领导当天聚在一起开会,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哲学系、法学院共建一栋楼,法学院提出了10000平方米的计划。
“哲学系准备接受这个结果,但我们希望最好能有两个屋顶,代表两个院系。”孙承叔说。
10月21日晚上,bbs上的一个帖子却让更多哲学系老师看到了失望。
同样署名蓝色马蹄莲的网民在帖中说,校方通知哲学系,投资事情已与哲学系无关了,对方准备追加投资到2000万美金。
帖子还说,校方已禁止哲学系再与对方接触,因为最近就要签约了。
“我现在的心情很糟,我不明白校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觉得这是学科歧视。”
孙承叔在接受本报采访时证实,学校确实流露了上述态度。对于哲学系和法学院的争执,身在国外的廖凯原也有所闻。
廖凯原通过留在上海的助手彭庆邦向复旦校方表示,自己纯粹是因为热心教育事业,没有借此让自己扬名和让企业扬名的意图。
“低调操作。”廖凯原更不想因为捐款引起学校院系之间的纷争和矛盾,所以希望跟校方尽快签署协议。
自始至终,复旦校方一直对外保持沉默,校党办表示,为确保顺利签约,在协议签署前,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两院系的态度
10月25日,法学院党委书记孙瑞向《新京报》证实,“有个外籍华人要捐助给法学院建一栋新大楼”。孙瑞说,具体都是学校在操作,大楼什么时候建,建成什么样,法学院目前还不清楚。
法学院教授何力在网上看到了哲学系老师们的牢骚,但他对于即将投建法学院新大楼的消息还是很高兴的。
“我现在和其他两个教授共用一个办公室,为了不相互打扰,我们只能换着上下班。”何力说,自己辛苦攒钱买的商品房还要腾出一间来做办公室。
孙瑞介绍,目前法学院平均两个教授共用一个办公室,约18至20平方米,副教授3个人一个办公室,讲师4个人一个办公室。
而负责本、硕、博的行政老师都挤在一间办公室,与其他兄弟院校的法学院相比,是很拥挤。与复旦其他院系相比,条件也较差。
“复旦一直有给法学院独立使用一栋大楼的规划。”孙瑞说,自从2000年11月法学院正式组建以来,法学院一直在用文科楼一层办公,这学期因为二层新闻学院的搬离,才增加为两层楼的办公空间。
之前曾有一栋老式建筑的三层楼,说要给法学院使用,但没能实现。所以,法学院一直都在等待学校兑现给一栋大楼的承诺。
何力介绍,在复旦大学的十五规划中,法学院被定为重点资助的学科和大力发展的学科,这几年一直在扩大招生,还在准备建立博士后流动站、向社会提供培训。
“这样的规划必然要求改善硬件条件,大楼是学校应该给我们的。”何力说,总让学生去家里找导师也很不合适,“别人说你性骚扰怎么办?”
“我可以理解学校的决定,毕竟法学院在人文学科中算是很有经济效益的院系,有投入就有产出,而哲学系可能就是投入多少都很难看见直接经济效益的。”孙承叔说。
怀念谢校长
再过一周,廖凯原就要跟复旦大学签署协议了,这将是复旦建校以来得到的最大一笔捐助。再过一个月,孙承叔也将卸任系主任,成为哲学系一名普通的教师。
“下周(11月初)就要签署协议了,结果基本上也确定了。”孙承叔告诉《新京报》,大楼肯定是要建的,只不过归于法学院使用,剩下的钱校方将统筹管理,用做全校发展建设。
作为对哲学系的补偿,校方表示,“哲学系可以提出项目经费申请”,孙承叔说,“没想到转了一圈,哲学系还是原来的哲学系。”
10月24日,孙承叔召集全系老师开会,传达了学校最后的决定,希望老师们能够理智对待,商讨一下向学校申请一笔经费,建立哲学发展基金的事宜。
然而,全系老师的激烈反应让系主任孙承叔难以面对,一部分认为尊严和面子比钱更重要,宁可不要钱也要向学校讨个说法。
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在目前的态势下如果能够争取到一部分资金对于整个系的发展也是很有利的,不要因为斗气而最终一无所得。
“我个人是认同后一种态度的,实惠点对大家都好。”孙承叔说。
孙承叔的设想是,在这2000万美元中,争取一部分经费,哪怕很少部分,建立一个哲学发展基金,每年有固定的经费,确保老师们的资料费、课题研究费、进修费、学术交流费。
一个细节是,哲学系老师们在会上总是提到已故老校长谢希德。
1993年,复旦哲学系进入了建系以来的最低谷,本科仅招生6人。当时校内有人提出取消哲学系的方案。但立即被时任校长的谢希德否决。
“谢先生说了一句话,复旦任何系都可以撤,哲学系不能,如果没有哲学系,复旦就不成其为大学了。”孙承叔说,那句话让他们一直温暖至今,可现在哲学系失去了最佳发展机遇。
按照规划,过不了多久,哲学系将从待了18年的文科大楼5楼搬出,与其他十多个人文学科一起,搬进复旦刚刚落成的光华楼内。“如果谢先生在就好了。”孙承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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