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大学何时能返校(怀念在母校天津大学的日子)
历添新岁月,情满好山河。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时光稍纵即逝,2022年飞至。不知不觉中,我已经52岁了。跨入知天命之年,人就很容易读懂天地间的诸多密码,对生活的本质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蓦然回首自己来时的路,发现自己大学毕业竟然30年了。
那些青葱岁月,恍若昨日,在记忆中仍是那么清晰。
岁月激越云飞扬,旧日印象未泛黄。
1988年夏秋之交,我收到了天津大学的入学通知书,通知书上写着学校的简介:天津大学的前身是北洋大学,是我国近代史上的第一所大学(创建于1895年),也是中国高等教育史的开端。天津大学是中共中央首批确定的16所国家重点大学之一……
当时,我的心情无比激动,为自己能跻身这所名牌大学而深感荣幸。
踏入天津大学校园后,我深为其占地广且风光美而震撼。水,最能体现一个地方的性灵。这里的湖水之多,至少是北方高校之最。开学时是初秋时节,湖中油油的水草,摇曳着秋光,令人心旷神怡。
天津大学有四个湖,分别名曰:“敬业”、“青年”、“友谊”、“爱晚”。除了“爱晚”尚有古韵遗风,其他三湖的名字都给人一种质朴向上之感。虽然青年湖面积最大,但我一直认为敬业湖才是天大的四湖之首。薪火相传的天大精神,从来都无关风月,就如同“敬业”两个字,淳厚而深沉。潋滟的湖光,折射出天大内敛强劲的风骨,蕴涵着孜孜不倦的精神。
白天的课余时间,我喜欢在敬业湖畔读书,端坐于湖边的长椅上,将书展放于膝上,风吹哪一页,就看哪一页。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心旷神怡,胸中仰起淡淡的喜悦。
湖水清且涟漪,致我学海无央。当时的我常常想,老校友徐志摩(曾是北洋大学法科生)笔下《再别康桥》中的康河,也该和眼前的湖景一样迷人吧。当晚霞在西天燃尽、夜幕降临后,我就恋恋不舍地离开湖边,背上书包进入图书馆的阅览室读书了。四年的大学生活,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是在山西吕梁的一个偏僻村庄长大的,门前便是奔腾不息的黄河。少年时的我,常常一个人在黄河岸边的沙滩上看书,读出了青山之妩媚,读出了落叶之精神。累了,就望着黄河发呆,想着黄河的源头与尽头,进而想到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形而上学的迷雾笼罩着我的少年时代。当时,河中经常有小木船搏风击浪,船夫们艰难地摇动着桨,喊着撼人心弦的号子。汹涌澎湃的黄河水与艰难行进的小木船不断地告诉我,要学会劈波斩浪,笑对人生风雨。从那个时候起,我渐渐地志存高远,意志越来越坚强,硬若钢铁,坚如磐石。
家乡黄河的景色十分壮观,只有久居此地的人才能真正领略到。春夏秋三季的美景自不必说,即使到了冬天,它也有一种夺人魂魄的美。劲厉的寒风在黄河冰冻的表层呼啸而过,淡淡的夕照与苍凉的田野溶为一气,让人全身心地投入对历史、对岁月、对人生的思考。
当岁月蹉跎的影子渐渐拉长的时候,我与黄河不得不说再见了。15岁时,我考入了山西省重点中学——吕梁贺昌中学。3年后,我又以优异的高考成绩,考入了天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系马克思主义基础专业。
天津大学的4年生活是我人生中的华彩乐章,我如饥似渴地学习各种知识,如同一只羊闯进了满目春光的青草地,在以藏书多著称的天大图书馆及社科阅览室中读了大量的书籍,从大一的第二学期开始就在全国的报刊(包括中央级报刊)上发表作品,记得当时常有稿费单寄来,稿费最多的一个月竟然有1700多元(当时大学教授的工资才200多元)。
看书与写作疲倦了,我就想起了在家乡黄河边度过的苦乐年华,于是便陡地来了精神。翻卷着浪花的黄河水,夜夜澎湃在我的梦里,涛声高一声低一声,如严父的呵斥,一直在鞭策着自己。
大河入梦,豪气入肠,胸中汹涌着万丈波澜,笔下自有了隐隐风雷之声。
阅读的过程是个吸纳的过程,写作的过程是个释放的过程,吞吐历史烟云,化为笔底春秋,写出人世沧桑。这种厚积薄发的吸纳与释放,不是简单的量的增加或递减,更是质的飞跃。
参加工作后,我如一辆不知疲倦的战车,一直呼啸向前,向前!上苍不负,天道酬勤。工作后的第一年,我便在各级报刊上发表了640多篇稿件。在母校天大博大深广的知识积淀及写作训练,成就了我后来纵横驰骋的笔墨江湖。
如今的我,勤奋一如当年,每天无论多忙,坚持至少写五千字。在工作之余,我已陆续出版了43本文史类的书籍,都是出版社主动找到我出版的,无一本自费出版的书,在市场上颇受好评。三观比五官还正,丹心一片付春风。
壮岁饱尝风霜味,几经激流过险滩。人生不易,但于母校天大形成的世界观与人生观始终在指导着我激励着我,使我能够从容克服所有困难,一直行走在柳暗花明的岁月长堤。
多年来,我一直很自豪自己是一名天大人。天津大学在中国近现代历史的进程中,发挥着很大的作用。民国时期,前后有三任内阁总理,都是天大的校友,他们的名字是唐绍仪、王宠惠、王正廷。其中王宠惠的毕业文凭存世,被誉为中国第一张大学文凭,上书“钦字第一号”五个大字。
1919年五四运动爆发的时候,天津大学的前身北洋大学是率先积极参与的高校之一。我国现存唯一的一段五四爱国运动中的学生运动的影像资料中,就有北洋大学的旗帜。也就是说,这个影像资料中,能看清旗帜的大学,只有北洋大学一家。
当年国共两党的重要人物中,有不少天大的校友。张太雷就是最著名的一位,他毕业于北洋大学法科,在我党成立之前,他就是共产国际中国科的书记了,在党内资历很深。
张太雷当过中央政治局常委,是我党早期三大起义之一广州起义的最高领导人,不幸战死于广州起义中。他是我党历史上唯一牺牲在战斗第一线的政治局常委,殊为可叹。据熟悉张太雷的老一代人回忆,张太雷高高的个子,英俊的面庞上架着一副宽边眼镜。他在北洋大学(今天津大学)读书时成绩一直突出,特别是英语非常流利,还精通俄语。他发表的文章俱文采飘逸,有典型的学者风范。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三支队司令员马耀南、新四军政治部秘书长黄诚,也都是天大的校友,他们不幸都在抗战时期牺牲了。战争年代,牺牲了很多的天大人,尤其是天大的工科生前仆后继用所学提升我抗日军民的战斗力,在枪械、地雷、手雷等改进方面出力良多,很多人因之而牺牲于日寇之手。红色天大,光耀日月!
当时的国民党方面,最著名的天大校友是陈立夫。他曾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部长、国民政府教育部长等职。“蒋家天下陈家党”,说的就是国民党的党务大权,一直控制在陈立夫及其哥哥陈果夫的手中,连蒋介石都对陈氏兄弟的大权独揽没办法,可见其能力之强。
国民党政府的经济部长兼资源委员会委员长孙越崎也是天大的校友,建国前夕,孙越崎以资源委员会委员长身份,拒绝执行蒋介石关于拆迁资源委员会所属工厂设备去台湾之命令,冒着生命危险,将所属近千个大、中型厂矿企业及三万科技、管理人员完整地移交给了新中国,功勋卓著。
天大的校友中,大科学家就太多了,我这里只提两个人,都是为中国的强大作出巨大贡献者。一个是吴自良,他是23位“两弹一星”功勋奖章获得者之一。另一位是姚树人,他是党中央、国务院和中央军委表彰的为研制“两弹一星”作出突出贡献的科技专家。
我和爱人是高中同学,当年我们同一年考到天津读大学。
我儿子后来也考入了天大,我们父子成了校友。我儿子目前已经出版了5本著作,在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经济日报、解放军报等大报以及一些核心期刊发表了近百篇文章了,和我一样勤奋,很令我欣慰和自豪。我的孙子也4虚岁了。芳林新叶催陈叶,这是自然规律。
母校天大,是我记忆中最温暖、最亮丽的部分,也是常让我泪湿的一方天地,我永远的精神家园!(刘继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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