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刘贺的结局（连载十之晴天霹雳）

未央宫寝宫：

“陛下！该上早朝啦！”一寺人扯着鸭公嗓子反复高声呼喊着正在酣睡的汉帝国皇帝刘贺。

未央宫

“他奶奶的！当皇帝也是个苦差事啊！”被叫醒的刘贺气的心里直骂。“狗奴才！叫什么叫？今儿朕不上朝了！”刘贺眼都舍不得睁开，骂完又翻身睡了过去。刘贺实在是太累了，昨晚和两个宫女在床榻上加班到深夜，宫女们被刘贺折腾得有点够呛。但刘贺也因为工作太卖力，快乐后便是感觉精疲力竭，此时还是四肢乏力。

汉帝国的早朝制度是一个叫叔孙通的人建议制定的。据说当年出身泗水亭长的大老粗刘邦，建立大汉帝国后感觉秦帝国的礼仪繁琐冗长，不耐烦下，废除了秦帝国的上朝礼仪。谁知好景不长，百官们在朝堂上经常做出失礼的行为，特别是樊哙等武将们，饮酒争论、醉后喧哗，甚至拔剑击打宫殿的支柱。一来二去，刘邦对这种情况渐渐感到不满，渐渐失去了耐心。精明的叔孙通，便乘机向刘邦建议制订宫廷礼仪，刘邦一口答应。叔孙通于是到鲁国故地征召约三十名儒生到达长安，协助自己制订及演习宫廷礼仪。一个多月后，叔孙通邀请刘邦观礼。刘邦认为有关礼仪可行，于是命令大臣进行彩排。公元前200年（高祖七年），长乐宫建成，诸侯王大臣都依朝仪行礼，次序井然。叔孙通所订朝仪简明易行，不但加强了皇权，而且让刘邦立即找到了当皇帝的感觉。高兴之下，封叔孙通为奉常，将叔孙通近三十个弟子全部进封为郎。

“陛下！该上早朝了！大将军率文武百官正在前殿等候！”手拿拂尘的寺人再次将声音抬高几度大声喊道。看到刘贺一动不动，寺人向左右努了努嘴，旁边的两个寺人立即起身上前，将刘贺从床榻上拖起，对跪在床榻前的几个宫女说道：“皇上更衣啦！”

汉天子礼服

刘贺在睡梦中被拖起，又被糊里糊涂地穿上衮服。当宫女们将一块前圆后方的长方形并前后垂有“冕旒”的冕板，戴在刘贺的头上时，刘贺才睁开眼睛。刚要发火，寺人急忙说道：“陛下！大将军率文武百官正在前殿等候！”

未央宫前殿：

“准奏！”“准奏！”面对大将军霍光及百官们的启奏，刘贺百无聊赖的机械性地说道。

“这小子倒是挺听话的！要是不胡作非为，我行我素，天马行空，老夫倒是可以辅佐的！”霍光暗暗想道，心中不由得对刘贺产生了一丝好感。

“呼噜，呼噜，呼噜噜…..”大殿的上方竟然传出呼噜声，且鼾声如雷。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后竟像得到命令式，齐刷刷地抬头向御座上观望。

刘贺在御座上歪着身子，竟然呼呼大睡。

“成何体统？这难道就是我堂堂的大汉天子吗？老夫真的瞎了眼！怎么拥立了这么个皇帝？”想到此，霍光脸色由红变白，瞬间又阴沉下来。愤愤地大声说道：“退朝！”

申时，京都长安：

长安城横门大街，全长约为三公里。正对未央宫北阙，是长安城南北主干大街，一番：“车挂轊，人驾肩。廛扑地，歌吹沸天”的景象。

早朝结束后，足足大睡了一个时辰的刘贺，养足了精气神。在无所事事的卫尉安乐陪同下，换好衣服，悄悄从未央宫的章城门偷偷溜出。二人穿过横门大街，经长安大市、北阙甲第，沿桂宫红墙，来到繁华的西市。

“九市开场，货别隧列，人不得顾，车不得旋，阖城溢郭，旁流百廛，红尘四合，烟云相连。”后汉时班固的《西都赋》再现了西市的热闹非凡。

“陛下！长安城可比咱们昌邑热闹多了！”安乐眉飞色舞，低声下气地说道。

“朕又饿又累！还是回宫去吧！”刘贺没理安乐的茬，有气无力地说道。

“陛下！那臣先带你去酒舍用膳吧。皇上！您想什么就来什么！您看，那边就有一个酒舍！”安乐赶紧扶着刘贺指着一家酒舍笑嘻嘻地说道。

西市酒舍：

二人进店，在店小二的热情引领下，踏着吱呀呀的柳木制作的楼梯，上了二楼，来到一个靠窗的几案前坐下。

安乐为了讨好刘贺，点了满满一几案的饭菜。刘贺拿起一双木筷看了看，皱了皱眉，极不情愿地将上来的菜每个尝了一口就再也不愿动筷子了。当店小二端上来一盘金黄色的大饼和两碗清爽的小米粥，刘贺似乎立即有了食欲，眼睛一亮，拿起大饼就望嘴里塞去。

“好吃！这饼真好吃！小二！这是什么饼？”刘贺一边往嘴里塞着饼，一边问着站在旁边的店小二。

“客官！您真有眼光，这个饼是哦店的招牌！它叫髓饼，是用牛骨髓油作为佐料，和在面里。”店小二点头哈腰笑嘻嘻地说道。

“安乐！记住这饼！回宫让御膳房照样做出来！”刘贺打着饱嗝对安乐说道。

店小二愣了一会儿，撇了撇嘴。掉过头时还不忘嘟囔了一声：“连个髓饼也没吃过，还御膳房呢！”

“客官！您还没付饭钱呢！”刘贺和安乐刚要出门，就被早已注意他们的店小二站在门口双手拦住。

“什么？朕用膳还要付钱？”刘贺还要往外走去，店小二心中一急，立马拉住刘贺宽大的衣袖。刘贺心中一怒，一甩袖子，“刺拉”一声，左袖被扯断。刘贺大怒，右手顺手抓起地上的一个瓷罐就往店小二的头上狠狠砸去。店小二一头栽倒在地上，鲜血夹杂着白色的脑浆咕咕往外流淌。

“杀人啦！杀人啦！”店老板刘老汉张大了嘴，惊恐地大叫。瞬间，酒舍就被闻声而来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刘贺砸死店小二的事发生在瞬间，安乐望着倒在地上的店小二，心里也是一惊，但转念就想到自己的主子已不是过去的昌邑王，而是堂堂的大汉天子，安乐急忙快步挡在刘贺的前面。

恰巧京兆府一个叫张小二的“贼曹”，正领着十几个衙役在西市巡街。张小二本来想借机敲诈几个五铢钱，弄个几斤肉。一听说刘老汉的酒舍刚刚出了人命，觉得有利可图，撒开脚丫子，飞一般地就跑到酒舍前。

“闪开！闪开！”张小二耀武扬威地带着十几个衙役拨开人群进到店中，拔出腰刀指向刘贺和安乐。

“不得无礼！俺是卫尉安乐！”安乐见状急忙报了名号。

张小二虽说是个小小的秩三百石的“贼曹”，但也属于主盗贼事的堂堂朝廷命官。虽说在京城长安，三百石的贼曹就是个鸡毛小官，张小二还是见过世面的。听安乐自报家门，张小二愣了一下，暗想到：“卫尉可是九卿之一，秩中二千石的大官啊！再说卫尉不是王稚叔吗？可眼前这个脸上已被围观的百姓砸满了鸡蛋液的人不是自称姓安吗？自己的这个贼曹官职，可也是十几天前才托人走了王大人的门路，花了足足一百贯五铢钱，才当上这个小官吗？”

想到此，看到安乐的狼狈样子，望着围观的百姓，张小二感觉自己应该当众耍点威风了，要不以后怎么镇住这帮老百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想到此，张小二抬起右脚，狠狠地踢向安乐。

安乐被踢了个四蹄朝天，刘贺也被安乐跌倒时的惯性碰坐在地上。

“你！大胆狂徒！你敢打朕？朕可是大汉天子！”刘贺坐在地上指着张小二说道。

张小二又是一愣。“怎么又跑出一个大汉天子？大行皇帝才驾崩不久，昌邑王被立为新君，据说新皇帝是个十几岁孩童。可眼前这个自称天子的人，看起来怎么也有二十好几。宫禁森严，何况小皇帝怎么能跑出宫来？身边就这么一个窝囊废陪着？”想到此，张小二觉得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冒充皇帝，这可是大案要案啊。

“你说你是天子？”张小二蹲在刘贺面前戏谑地问道。

“孙子！朕是皇帝！”刘贺指着破口大骂。

“啪”地一声，刘贺话音未落，左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张小二的一个大逼兜。刘贺还要张嘴，“啪”地一声，右脸又实实在在地挨了一个大嘴巴。血水从刘贺的嘴里留了下来，沾湿了前襟。

“将这两个狂徒带走！押送京兆尹府”随着张小二一声令下，五六个衙役上来就将刘贺安乐戴上刑具。在给刘贺戴枷锁的同时，一个衙役还顺手牵羊地将刘贺腰中的一个玉印扯下，讨好般地交给了张小二。

看着玉印，张小二急忙踹进腰包，拍了拍这个衙役，嘴里说道：“等额升官了，额的这个贼曹就由你来当！”

长安县，京兆尹府：

“将杀人狂徒带上来！”京兆尹赵广汉端坐大堂。

京兆尹府

赵广汉一身正气，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就在前不久，赵广汉从京辅都尉升为京兆尹，手下有一个叫杜建的人，资格颇老，根基颇深，为人一向霸道。他负责监造大行皇帝刘弗陵的平陵时，指使自己的家仆从工程中非法牟取暴利。赵广汉一上任，就根据举报，经过深入调查，很快就掌握了杜建的犯罪事实，于是下令将杜其逮捕归案。可是赵广汉犹如捅了马蜂窝，杜建还没押到大牢，为杜建说情的人便纷至沓来，许多还都是赵广汉惹不起的重量级大人物。赵广汉不为所动，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将杜建斩首，并在市区暴尸。百姓奔走相告，赵广汉名声大噪。

听手下贼曹张小二上报，竟敢有人闹市杀人，且大逆不道冒充皇帝。赵广汉决定亲审，杀一儆百。

可当衙役将刘贺安乐二人带上来时，赵广汉心中不由一惊，感觉其中一人似曾相识。刘贺立而不跪，大声喊道：“朕在此，还不见驾？”赵广汉再是一个铜铁铸成的汉子，也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赵广汉站起身来，稳住心神，急忙走到刘贺身边，上下打量着刘贺，急忙让人打开刘贺的枷锁，端来一盆热水，亲手替刘贺洗掉脸上的血迹，心中不由得一颤。

刘贺登基，在朝拜时，作为食禄两千石的京兆尹，赵广汉出于好奇，暗中偷看过刘贺。

“您！您有何凭证？”赵广汉迟疑了一下，哆哆嗦嗦地问道。

“朕有御印，可惜被那个贼子抢走！”望着赵广汉的表现，刘贺心中增加了几分底气，指着立在大堂前的张小二，声音洪亮地说道。

赵广汉朝张小二一瞪，张小二急忙将怀中的玉印递给赵广汉。

看到圆润洁白的和田玉底部镌刻着的精美的两个字：“刘贺”

刘贺玉玺

赵广汉扑通跪地，瑟瑟发抖地说：“臣京兆尹赵广汉叩见陛下！”

“什么？陛下？”张小二闻听，犹如晴天霹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请看：

《海昏侯刘贺》（连载十一之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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