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扇了一巴掌耳朵发闷没穿孔(我被他一个耳光扇的头晕眼花)
就在刚才,我被他一个耳光扇的头晕眼花 ,脑袋嗡嗡一片,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被扇了一巴掌耳朵发闷没穿孔?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被扇了一巴掌耳朵发闷没穿孔
就在刚才,我被他一个耳光扇的头晕眼花 ,脑袋嗡嗡一片。
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会打我,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我的眼泪在此刻不争气的悉数涌了出来,不知是疼得还是气的 。
我们在一起三年,相处的日日夜夜 ,都被这个耳光打进了尘埃里。
周围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惊叹,还有的人试图打圆场,闹哄哄的一片。瞧着江晟对着那个女孩悄悄的说话,像是怕吓到她一样,眼里除了疼惜还是疼惜。
看着这二人,我心底的情绪愈积愈大,似乎快要顶出喉咙冲到脑子里 !
此刻的我只有一个目的,
挠花江晟的脸 !!!
他没站稳,被我一个虎扑摁倒在地上,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女孩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我不顾他的扑腾,照着那张脸就是一个耳光 ,扇得我掌心发疼,咬在他肩膀的牙齿麻得合都合不拢 ,在江晟掀翻我之际,快速站起身,抬起脑袋阻止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江晟,我们分手。」
江晟的脖子被我挠出几道血印子,他气得眼眶发红,「分 ! 再找你我特么跟你的姓 !」
我喜欢了江晟十二年,这个数字连我自己都吓到了,我居然坚持了那么久。和他在一起的三年中,所有人都劝我江晟不是良人,他爱玩儿,注定不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
当时的我居然还会犯贱的想自己是那个例外,因为江晟说他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里是最放松的。
现在想想还真是好笑。
房间里的东西我收拾的一样不落,我们两个共同的东西被我砸了个稀巴烂。临出门前我对着那条马路发誓,如果再回头就被车撞死 !
和他分手以后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可我还是会在某个深夜里惊醒抹掉脸上的泪渍固执的躺下强迫自己入睡。
我从来不都肯告诉别人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江晟。不是因为他那张脸,不是因为他开朗讨女孩子开心的性格。
以前的江晟 ,说的非主流一点,他是我的神。
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还能回想起那个男人恶心的嘴脸,他告诉小小的我,只是和我玩个游戏罢了。
因为他是老师,我必须要听老师的话。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游戏会让我恶心到恨不得将自己剥皮拆骨 ! 他以为我不懂,他说这是喜欢我的表现,是爱我。
我记得最后一次是在午后的办公室里,阳光没那么刺眼,空气中还有细微的浮尘。他藏在角落里抱着我,咬着我的耳朵说一些我听不懂话,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我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江晟就是在那个时候进来的,他出现时,周身都带着光,是我所向往的光。
他像一只狼崽子似得冲上来,一拳就把那个男人打的鼻血横飞, 我缩在他的怀里,脑袋顶是他的呼吸声,没有让我厌恶的感觉,我只想哭……
事情还是曝光了,有我的出面作证,那个男人被学校开除后就没了踪影,我害怕以后会不会还有和我一样的人,不敢说出自己所承受的任由他欺负。
骂我的人不少,他们一副为了我好的模样,义正言辞的教训我为什么一开始不懂得反抗,为什么不勇敢大声的去制止他的行为 !
可妈妈从小就教育我,能忍则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的家庭没有能力去为我摆平任何一件事。
还有的人骂我是祸害,丢了自家的脸面不说丢了贞洁,骂我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天只想着勾引别人。
可明明该讨伐的不是那个欺负我的人吗?为什么他们都在骂我?
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用什么去勾引别人呢?
那件事发生之后,所有人都疏远了我,我也不敢和别人走在一起,我甚至不敢抬头,不敢笑,什么情绪都不敢显露出来,我努力让自己变成班里最不起眼的那个人。
只有江晟,他依旧如常,笑眯眯的和我搭话,完全当没发生过,他还叫我多笑笑,他说我笑起来特别好看。
在我童年的所有时光里,只剩下了江晟。随着我们的年龄渐大,这件事藏在了我的记忆深处,丝毫不提及。
本以为我再也遇不到江晟了,没成想领导今天要我安排的饭局就是和江晟的,领导说江晟的女朋友爱吃火锅,叫我选私密的个大包间。
江晟要带女朋友过来,领导说也要带个女伴去给他充门面,绝不碰酒。他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直男皱眉,「你这什么装扮?」
我笑眯眯的仰着脸,乖巧道,「这是辣妹风哦。」
「你不行,江晟女朋友长的温温柔柔的你去了抢人家风头。」
呵呵,我说了要跟你去吗?
「对呀对呀,您再看看别人吧!」
领导站起身,眯着眼睛朝外头扫视了一番,「包间订好了就出去吧,叫凯西进来。」
领导领着凯西走的时候还冲我来了几个wink,我向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他一走我直接下班 !
家人们,千算万算啊真是没想到,那个倒霉老板居然会叫我开车去接他?!睡得正懵的我冷不丁的顶了他一句,「你自己不会打车?」
「岑溪,你现在都敢这么跟我说话吗?」
我一下跳起来,笑呵呵的耐心解释,「实在不好意思领导我睡傻了,您发个定位,我马上去。」
就要让你知道你已经把我吵醒了 ! ! !
直到到了火锅店,我看见了领导瘫在人江晟身上死活不松开,一旁女孩尴尬又无助。几次三番想推开领导,像是碍于他的身份没敢用力。
「岑溪过来快过来!」
「快点快点快点 !」
「来啦领导~」你特么催命呢
领导一瞅见我像是见到了妈妈般双眼发光,摇摇晃晃的就要往我怀里扑,真不敢相信一个88年的老男人整这一出是想干啥 !
不过他没如愿,江晟死扒着他,抬头看我,「你开车过来了?」
本来还不想跟他搭话呢,毕竟我有点理亏,气急了把家给拆了。
我点点头,当是回应。
「我帮你抬进去吧,他很重。」
江晟今天穿了件褐色风衣,更是衬得他人高腿长,比我领导看起来都成熟。
我连忙道了声谢,快速在前面领路,「请你把他放在副驾驶吧,我领导晕车,不能坐后边。」
把领导塞进车里我又是不停地说谢谢,估计他是听烦了,神色有些勉强,「岑溪,你不用跟我说谢谢。」
我没回他,转过身捂住领导的嘴,「吐不出来就别yue了,我带你吹吹风。」他握着我的手傻乐,告诉我说 今天这一单算是谈成了,为了多给我们赚点奖金差点喝死过去。
「岑溪啊,你一会给凯西打个电话,问问老张把她安全送到家了没?」领导闭着眼,嘟嘟囔囔,碎碎念了好久,我只听清楚了这几句。
我启动汽车,侧头看了他一眼,「先管好你自己吧。」
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我第一次觉得,是不是该放下江晟,放下我那段不堪的往事,同时放下对他十二年的爱恋。
以前的我懦弱无比,成长到今天,我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贴盾,即使我心里害怕的要死,面上还是装的一片平静。
8.8更
领导为了感谢我能抽出宝贵的时间去接他,特意邀请我和他去豪华游轮谈项目,并且再三向我保证,没有江晟。
到了现场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阴魂不散。领导一眼就望到了人群中的江晟,他着急忙慌的就要捂我的眼,「别看,别看,你要是想走我不拦你。」
他正在和怀里的美人旁若无人的接吻。
领导瞥了我一眼,「可别想着旧情复燃了,他都能做到无缝衔接,你一个正眼也别撩他。」
海风吹散了我的头发,我随手捋到而后耳后,阳光有些刺眼,我有点看不清领导此刻的面容,「那是当然,天底下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
领导这才满意的拉着我坐在吧台边喝酒,「女孩子就别喝那么多酒了,很不安全的。」他夺过我的酒杯,边喝边摇头,像是叹息,「我也不知道江晟到底哪好,你居然能喜欢他十二年。」
我的脸颊发烫,脑袋也跟着有些晕乎乎的,撑着下巴才能聚焦视线,我朝他摇摇手指,「正是因为已经十二年了,我很想逃出来。」
当初我自己以为保护的及其隐蔽的小心思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吧,因为江晟把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我对他的亲近感异于常人,我会心疼他不吃早饭还要被罚站那么久,怜惜他因为一件什么事见义勇为而满脸挂青, 其实这个期间,我们几乎形成一种近几乎变态的情感,他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他,无底线的包容他,甚至在他刚经历上一段失败的感情赌气和我说在一起时我能眼睛一眨不眨的答应。
实在是晕的厉害,我站起身想回去休息会,猛地一个趔趄差点砸到领导 。
「沈总也来了?」背后传来一道男声,嗓音里带着莫名笑意,「这是女朋友?」
他明明知道我是谁 。
领导摇了摇头,「这是我下属,不过她现在身体不舒服…」
「不是微信拉黑电话骂我吗?」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掌心发热,试图将我的身体掰过去,「怎么还来瑶瑶是生日会呢?」
我寻思这人也是贱,非要微信对我狂轰乱炸告诉我啥东西忘记带走了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跟他说扔了就没消息了。居然直接给我甩过来一个电话 ,我就是亲切友好的委婉的告诉他那些东西我一件都不想要,扔了就行,不扔等我死了烧给我就行。
奈何江晟态度十分强硬,我必须亲自看过了他才决定是扔还是不扔。
我咬牙切齿的看向表情懵懵的领导,他有些委屈,悄咪咪的俯下身凑近我,「那个文件一大串英文我看不都想看,哪知道是他女朋友过生日 !」
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我无情的按下领导想抓住我的爪子,「那就不打扰你们聚啦,领导再见。」
我现在就想离江晟远远的,最下半辈子都不见的种,一如果有可能我还想搬到外星球。
临走时,我不小心对上了江晟含笑的眼睛,他随意倚靠在吧台上,向我举了举杯。
其实我挺讨厌他这副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的,打他的是我,摔坏东西的是我,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还是我,好像都是我一个人在挣扎,在装模作样,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该做什么做什么,好像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一样。
入了夜,领导叫我到甲板上看星星,他手边放着一个蓝色的保温杯,笑呵呵的招呼我坐过去,「岑溪,过来清醒清醒。」
夜风微凉,吹得人着实舒服。我同他坐在椅子上闲聊,领导平时看起来就很好相处,面容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有时觉得他还挺憨。不过听同事说,越是领导这样的人内心越是难走进。
「领导,你这保温杯里都是啥呀?」
他侧过头,眼睛里亮晶晶的,「你猜。」说着,他把杯子举到我面前,示意我闻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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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只能叉开话题问他谈女朋友没。
领导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胆大包天的问出这种问题,嘴巴半张了好一会,静得我都觉得时间停止了。
他叹息一声,抬头望向天空, 「忘不了前女友。」
我立即点点头,识眼色闭嘴。
九点一过,作息规律的领导要准时回去睡觉了,我今天睡得多,丝毫没有睡意。
送走领导之后我一个人坐在那,一种莫名的无力感从四面八方引过来,几乎缠得我窒息。
「你是岑溪吗?」
冷不丁一声,我抬头看过去,面前坐了个恬静的女孩子,「我是于瑶瑶。」
她看我的眼神温柔,似乎怕吓到我,「你怎么还不去睡啊?」
「我还不困。」
她想说些什么,朝着我的脸看了又看,像是不好开口。
我一点也不想听,礼貌道别就想离开这里。小腹传来若隐若现的疼痛让我有些不安。
「岑溪。」她站起身,「我有话跟你说。」
我没有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其实我很心疼你。」于瑶瑶眼眶发红,伸手过来拉住了我,「你遭遇的那些让我身为一个女孩子感同身受。」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电流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我只能看见她张张合合的嘴唇 。
她是怎么知道的? !
「可岑溪啊,你不能一直牵绊江晟,这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救了你。」于瑶瑶落下泪来「他不应该一直活在对你责任中啊。」
我的脑袋发晕,头皮上的发丝一根根竖了起来,我想让自己保持清醒,掐着自己的肉一字一句的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
她哭得鼻头红红,吞吞吐吐的告诉我,「江晟真的很痛苦才……」
我闭了闭眼,从喉咙处涌上来的呕吐顶得我呼吸困难,我告诉她,「我和江晟已经分手了,他怎么痛苦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他这么犯病,你俩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呢?」
腹中如刀绞般的疼痛几乎让我走不动路,于瑶瑶还想拉我,口中说是为了我好,让我放过江晟也放过自己。
他们先前那么隐蔽的撩骚都没搅和到一起,一和我分手火速官宣,甚至还让于瑶瑶这么心疼他。
突然觉得,其实也没有必要要再躲着他了,以前的我无论表面有多阳光,私下的我永远觉得自己像是只自卑的老鼠,只配活在阴暗的地下室。
我自卑 ,懦弱 ,我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么耀眼的江晟,甚至连他的几次撩骚,多次和各色女孩玩闹到半夜才回家,都没有勇气去制止他。
我垂下脑袋,突觉得于瑶瑶的话很对,我为什么要让江晟牵绊住自己呢, 为什么要让自己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和否定当中呢 ?
于瑶瑶还在苦口婆心的劝我放过江晟,我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他们之间出了问题往我身上推是什么道理 。
她竟然直接扯着我让我发誓不再接近江晟 ?!
「行啊。」我笑眯眯的答应她,嘴里吐出来的话过分恶毒,「我发誓 江晟如果再缠着我我就让雷劈死他 !」
于瑶瑶大骂我恶毒什么的,我发誓,要不是我不敢我就直接上手扇她了。 我只会在网上扣字,现实里的嘴像是刚装上一样,脑子里组装的话完全骂不出口。
「 ……反弹 !」
「瑶瑶 !」身后传来男人带着怒意的声音,江晟跑过来拉开丁瑶瑶,挡在她身前低头看我,「她喝醉了,不好意思。」
我后退一步隔开距离,抱着双臂冷哼一声,「喝醉就可以骂人了吗?」
「我向你道歉。」江晟低下了头,抬手拦住身后欲出来的于瑶瑶,沉声道,「对不起岑溪,原谅她吧。」
「真的对不起。」又一遍。
夜风吹乱我的头发,遮住泪湿的双眼,我别开头,「不原谅。」
我怕多留一刻就让江晟看到我没出息的泪珠子,我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
腹部的疼痛越发明显,我的步履加快,眼睛模糊的看不清四周,不知是疼得还是眼泪。
开门之际,一只手顺着我的腰部伸过,拉上了打开的门。
「岑溪,我们谈谈。」
8.9更
我没想到他居然跟了过来,周身缠绕着他身上的香气,我跨步闪到一旁,「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江晟的胸膛起伏,他似乎有些委屈,「难道分手了就要做仇人吗?」
「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呢?」
我听的想笑,奈何腹部的抽疼搅的我直不起腰,说话也失了气势,「不然呢,分手我还要亲亲热热抱着你叫你大宝贝吗?」
他逼近一步,遮住了头顶的灯光,神色认真,「我是说,就算做不了情侣我们也可以做朋友。」
去nm的朋友。
疼痛愈来愈强烈,像是里头的电钻子要冲出肚皮,我靠着墙壁,双腿软的站不起来。
「岑溪你怎么了?」他喊了一声,我抬起头看他 ,耳朵像是隔了音,只能模糊的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嘴。
江晟的手伸过来环住我,他的身体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气,我跌在他怀中瑟瑟发抖,任由他的手摸上我的汗湿的脸。
凭着莫名的力气,我从他的怀里滚了出来,蹲坐在门口喘气,我感觉我已经神志不清了。
「你不要碰我。」
「都什么时候了岑溪?」江晟的眉毛皱起,恨铁不成钢的扶住我软倒的身体 ,「命重要还是耍性子重要?」
我拭去唇边的泪渍,双手合住抵住眉心,近几乎哀求,「你不要碰我……」
他抬起双手连连点头,眼眶发红 「我不碰我不碰 ,我只是想帮你开门。」
只听“滴”一声,我扶着门框站起来,坠痛感丝毫没有减弱。
我没力气赶他了,我现在走路都是借着感觉走的,他径直上前搀住我 ,声音软了下来,「先别较劲了,我怕你疼晕过去。」
打开卫生间的门 ,他突然挡住了我,「姨妈巾在里边不?」
我点点头,打算错过他走进去。
「小裤子呢?」
看着我愣住的表情,江晟紧绷的身体松懈了下来,叹息一声。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走到床头拎起我的小熊布包晃了晃,「在里边?」
我点点头,接过小熊布包关上了门。
当我颤颤巍巍的从厕所出来时,江晟坐在椅子上冲我扬眉挥手,「肚子还疼吗?」
我摇摇头,「一点都不疼了。」
「骗人 。」他站起身,小心的捧起一个玻璃瓶,「你以前老是这样,明明很疼为了玩游戏还装没事。」
「空调我给你稍微调的低了些,你抱着这个也不至于太热。」
我揉了揉脸,想着是该跟他谈一谈了。
江晟端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你说。」
「首先,你有女朋友,不该这么对我。」我指了指墙上的挂表,「并且时间这么晚,身为一个男人,不应该呆着一个单身女性的房间里。」
他后仰身体,靠在椅子上上,又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也不可以吗?」
「我很感激你刚才的帮助 ,可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
对于江晟这种脸皮厚的,不能暗示他离开,得直接赶。
他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你好像比刚分手那会儿更讨厌我了。」
「什么原因呢?」江晟动了动脖子 ,站起身一步步走近我 ,「是因为吃醋吗?」
我抿嘴,肩膀颤抖着问他,「你说什么?」
江晟挺起胸膛深呼吸了一番,咬牙切齿的,「你能先不笑了吗?」
我连连点头,嘴依旧合不拢。
他似乎被我带动感染了情绪,眉眼间也带了点笑,「我就这么搞笑吗?」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笑声戛然而止,我一脸平静的望向门口,痴愣愣的眨了眨眼。
江晟也呆住了,他侧头用眼神询问我。
门口站着西装革履的领导,他脊背挺得很直,还骚气的抹了发胶。
大半夜的打扮成这样干啥啊?
「您快进来 !」我一个健步冲向门口迎接领导,「跟我客气啥啊领导!」
一进门他就把手里的黑罐子递给我了,「这能抑制肚子疼,你喝点。」
这简直受宠若惊啊家人们 ,我捧着的罐子看着领导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
还是领导厉害,三言两语就堵住了江晟的话头,让他不得不离开。
房间内只剩我二人,他依旧紧绷着背,坐在我的椅子上同我大眼瞪小眼。
领导这是穿了背背佳吗?
说真的 ,领导确实是有几分姿色的,虽说是八零后却依旧走在时尚的最前端。发型每天都变了花样的换。
他长得白白净净,看着就平易近人 ,乖的很。
「岑溪,我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不舒服打电话给我。」
领导终于起身了,他走一步看我三眼,像是不舍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神色认真的问了我个问题:
发胶能用洗发水洗掉吗?
我点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他这才放心的走了,还提醒我早点起,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8.10更
今天的领导看起来更加乖顺了,往日梳起来的头发今天却顺着额头垂了下来。他穿了件白T,清清爽爽。
反观我,单是睫毛就捣鼓了半个小时 !
「客户放我鸽子了,咱们今天就好好的高兴一天。」他舒筋展骨,侧头看着我,「肚子不疼了吧?」
一说起这个我就激动的不行,以前每次例假第一天我都像是死了一回,昨天喝了领导送过来的汤汁,居然奇迹般地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晚上 。
他有些小骄傲的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那可是我的独门秘方 !」
话说领导这怎么随身带这东西?
我二人商量了好一会玩什么,意见总是达不到一致,我哪敢和领导意见不一致啊,他提出想玩什么的时候立马想到了我目前什么状况,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项目被划掉,最后只剩下看风景和吃饭了。
吃饭期间,凯西不停地微信call我,先是和我暗戳戳的炫耀领导给她发了奖金,话题立马转移到我和领导之间是不是有事儿。
不得不说,领导是一个好上司,生活中也是标准的好男友吧,说话温柔得体,考虑周全,丝毫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你看我干什么?」
我愣了下,快速眨巴着眼,「我不小心斜儿眼了,刚别过来。」
他倾身压了过来,紧盯着我,「现在没事了吗?」
「没事了没事了,谢谢领导关心!」我低头快速扒饭,连在外头保持的得体形象都忘了维持。
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叮铃咣啷一阵乱响,凯西甩过来一堆链接:
老男人的魅力
我直接地铁老人手机……
如何让成熟男人爱上自己
击透老男人坚固的心需要几步
我越看越迷惑,直接扣字怼她,手指愈点愈快,戳到哪个键也没注意。
发出去的后一秒 ,我的微信就炸了,就连昔日里不怎么联系的同事也也是红点点一直闪个不停。
「岑溪发错群了快撤回!!」外放声音过大 ,成功吸引了数道视线。
真的家人们, 有无出售搬去外星球的票 ,我现在就想走。
我发的是公司总群,里边还有高级领导和董事。
撤是撤回了 ,我相信大部分同事都已经看到了,他们也没想到我能有这么猛吧。
果然,董事开始发问了,他问我发了一大串什么东西就撤回了? 对面的领导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摁着我的胳膊哈哈哈了好一阵子才回复,「是我让她写的日报,发错群了。」
董事开始在群里碎叨,我抱着手机看着显示屏上长达六十秒的语音一点点开的欲望都没有 ,领导的头像仿佛中年男人的标配 : 一轮初升的太阳。
也不知道领导发不发朋友圈。
我拍了拍“沈括”说“你的脑壳儿没我的亮。”
我惊得现在嘴巴能塞下一个篮球,尽管飞速撤回 ,还是有不少人私聊笑话我,尤其是领导,也不知道笑得小声一点,身为下属的标杆榜样 就知道哈哈哈 !
领导看我一副哭唧唧的模样止住了笑,为了让我开心,答应我给我涨一点工资。
……
单子也没谈成,玩也不怎么舒心,是我单方面不舒心。我二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陆地上,还得转程搭飞机回市里。
这没成想,在飞机上遇到了领导牵绊半生的女人。当时的领导脸色都煞白了,紧抓着我的手汗啧啧的,美女倒是没什么反应,见到他依旧是笑意盈盈的坐在过道另一边。
「谈女朋友啦?」
领导点点头,抓着我的手又紧了几分。
「也是,都这么久了,也该谈女朋友了。」说着,她半个身子都凑了过来 ,冲着我说,「你别看他表面看起来老老实实 ,实际上,就属他心眼多 ,他最坏! 」
领导的眉头蹙了起来,满是不耐,「我女朋友相信我就行。」
「对~」我应了一声,脑袋直蹭领导的肩窝,「我们家小沈说什么我都信 !」
他紧绷的表情瞬间缓和了下来,跟我也亲近了几分。
美女上下打量了我二人几眼 ,「看你们也刚谈不久,我都快结婚了!」
我明显感觉到领导攥着我的手加重了力道,他明明看着她,眼神却有些空洞。
她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婚礼,领导手背上的青筋跳动,我琢磨这一会得往哪躲。
「好呀。」我听到他说。
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说是结婚了要通知对方交份子钱。我在一边哈欠连天,眼皮压得我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美女瞧了我一眼,故意和领导挨的近了点「你女朋友都不吃你醋啊。」
怎么还有我的戏份呢?
「我相信我家小沈…」我有气无力的抬起领导抓着我的手。他和我并排站着,闻言更是连连点头,「我们很幸福。」
美女笑出声来,「你俩在这站军姿呢?」
她想必早就看出来我二人不是情侣了 ,还跟我们演。
8.11更
估计领导还觉得自己演挺好,一路上对我嘘寒问暖摆明是做给美女看。奈何人美女全程盯着手机噼里啪啦的打字,都很少看他。
「一会我老公来,一起吃个饭吧?」
我二人僵着身子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里的拒绝。
「不了吧。」领导伸手揽住我的腰,手指颤颤巍巍犹豫好一会也不敢贴上来,瞧着美女疑惑的眼神,我摁住他的手,「我俩都挺累的了……」
美女也是个热情的,「吃个饭能有多累啊? 要不直接选你们家楼下?我俩都行 !」
「不会吧沈括,你难道还忘不了我啊?饭都不敢跟我们一起吃。」这话惊得领导猛摇头,呆毛都翘了起来,他低头看向我 ,可怜巴巴的模样,「可以吗宝宝?」
我被他叫得脊背发麻 ,完全不是心动啊家人们,我只是有点害怕……
「哈 哈 哈 当然可以拉。」我干笑几声。
我家楼下只有麻辣烫可以吃 ,本来还打算回家洗个澡点一份美美的吃一顿呢。
领导选了个我家附近比较高级的餐厅,我一般是不去的。奈何今天他请客,还让我爱吃什么点什么。
我随意瞅了两眼就把菜单递给美女了 。
我这人不挑,啥都爱吃。
美女老公一来,饭桌上的气氛立马微妙起来。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就是噼里啪啦的火光,我顾不得吃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们吃瓜。
你一言我一语的随意交谈,外人听起来只是随意的寒暄,可对于一个专业的吃瓜人来说,话里话外可都是暗戳戳的针对。
还好领导最后找到了理智,周身压迫人的气场散了不少,上厕所也得拉着我,说是怕我一个人留在那尴尬。
我俩蹲在厕所想了好一会对策,才最终敲定一个,对好台词后一前一后的走出厕所门。
听完我俩的说辞 ,美女似乎不怎么信 ,还是她老公劝她,「人家刚谈恋爱的小情侣 肯定需要私密空间 , 你就让人家走吧。」
「可这不是天还没黑呢嘛,你俩很急吗?」
眼瞧着她松口些,我想着赶紧抓住机会 ,生怕她反悔,「很急 !」
领导拉住我,侧身挡在我面前,挺直的脊背遮住些许光亮 ,他说,「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吃的开心。」
美女噗嗤一声笑出来,「快走吧快走吧,这给你急的。」
今天的领导有点不一样,从他结账之后就开始这样了 ,完全不像之前那么话多,送我回家的路上我从来没觉得这么漫长过。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才到我家小区门口。
我到了谢,等他的车开走 之后,一头就钻进了隔壁的麻辣烫门店 ,坐在门口的大风扇旁边 ,配上一份热乎乎的麻辣烫 ,还得一罐冰可乐。
真是享受般的生活。
手机里播放的悬疑杀人案,我不停地推动进度条 ,这电视剧一句话听不清楚就看不懂了。店里吵吵闹闹的 ,一时间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转头, 玻璃门上贴了张脸 ,眼珠子骨碌碌的转 ,在看到我之后都发亮了。
「呀,领导您咋回来了啊?」 我起身给她撩起门帘 ,笑眯眯的给他拉开椅子。 他揉了揉肚子,「刚才没吃饱 想着好久没吃麻辣烫了,这不一进门儿就遇见你了。 」
我和领导头顶头吸溜着麻辣烫里最让人着迷的粉丝,他戳了戳我的胳膊 ,眨巴着眼,「一起看呗!」
我把手机固定好 移动到中间的位置 ,贴心的把进度条拉倒开头,正好再看一遍。
看到一半他就要捂手机了,愁眉苦脸的吐了吐舌头,「岑溪,你是怎么做到边吃饭边看这种变态杀人案的啊?」
我立马给领导换了我刚缓存的《极限》端到他面前。
出来时天都黑透了,领导送我回家 。他说女性独自一人走夜路即使是到了小区里也不要放松警惕,得看到我的人走进家门他才觉得安全。
果然,真的有“鬼”。
楼门口蹲着的男人除了江晟还能是谁呢? 他眼神疲惫,一步一步的走近我,出声就是质问,「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你有什么事吗?」
他低下头看我,眼底含着泪光,嗓音颤抖,「外婆生病了,她想见你。」
外婆是江晟的外婆,我俩还在一起时,她老是用生病的理由骗我和江晟去她家吃饭。老人家笑呵呵的摇着叶子扇,招呼我们多吃一点。
(文里问我外婆是谁的外婆的的姐妹请看这里。)
我印象里的外婆身体十分硬朗。
「溪溪……」江晟抓起我的手,抵在他心口,「是我混蛋,是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不是人 !」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
「但是 」他哽咽了起来,大滴大滴眼泪顺着他脸庞滚落下来,「你能不能回去看她一眼,就当是最后的告别 ?」
我将手抽出来,「江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他说 ,「我发誓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就这一次好不好?」
他发过的誓言太多,我都快记不清了。
「你还在怪我是不是?」江晟胡乱的伸手抹了把脸,抓住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你打我吧 ,只要你肯消气!」
「你干什么!」领导猛地上前扯开江晟的手,「没看到她被你吓哭了吗?」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指着领导问我,「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和他没关系 。」我抹了抹眼睛,努力压住自己的哭腔,「你走吧 。」
江晟看向我的眼神失望至极,「你现在真的让我好陌生。」
8.15更
「难道外婆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他气得胸膛起伏,眼泪流了满脸,咄咄逼人,「非要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影响到别人吗?」
「你哭什么啊岑溪?」江晟捏着我的肩,「我没欺负你吧?你这么委屈给谁看?」
「从认识你开始,我的噩梦就开始了,只要是我们之间有矛盾永远都是我的错,所有人都训斥我,他们让我对你好一辈子,说你难,说你苦说你不容易 !」他摁住自己的心脏,哽咽起来,
「可我呢岑溪,我有多委屈多难过从来没人知道,他们只看到你,只在乎你的情绪 !我在他们眼里就...就好像是你的一个陪玩 你知道吗?」
「如果可以,我宁愿当时没进去救你。」
我看着他,还是我熟悉的模样,和当年简直就是等比例放大,可我的心里一片死寂,毫无波澜, 明明是戳人心窝子的话,除了心口憋的喘不上气,竟也没有太难受。
刚才鼻子酸涩在此刻想来,还真是挺好笑的。喜欢了十二年的人,放在心里惦念那么久的人,原来只拿我当负担,那么我在之前所有的可笑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叹息一声,想要缓解胸膛沉闷的疼痛,「江晟,对于你外婆生病这件事,去和不去都在于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对于你不要脸的说辞,我真的很想扇你。」本来不想对他外露我的情绪,奈何他真的太气人,我恨不得骂他是十万字不打草稿 !!
「我看不看关你什么事,我去怎么样不去又怎么样?你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让我去?」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像不像一个疯子,头发凌乱,泼妇一般的朝他吼,眼眶胀的发酸,「我想那样吗江晟? 发生那样的事是我想的吗? 我想让别人可怜吗?」
看着他无措的神情,猛然间,我似乎回到了当年,除了谩骂的人,还有很多对我“好”的人。他们以我的名义进行募捐,未经同意发布我的照片激起网络上的人好奇心,几乎是所有见到我的人,皆是摇摇头,说一句可怜,道一句我的人生都毁了。
可是那是我自己的人生啊,凭什么被别人随意评价贬低?
后来有各式各样的媒体大肆报道我的事情,捏造新闻,一个又一个的版本流传在学校。
我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问他,「所谓的朋友,是不是你爸妈教你做的?」
江晟一下抿住了嘴,不言语了。
也是,江晟当时救了我受了多少人的嘉奖,他风光无限的上电视台采访,成了人人羡慕的小英雄。
跟我在一起时,他是家里亲戚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甚至还有平台专门为他出了个故事,写大多专情多伟大。 现在分手了,他还是想和我扯关系来维持他好人的形象。
「你真让我恶心。」
江晟动了动唇,还想说些什么。我止住他的话头,「我哭是为了我的十二年不值得,我难过是怪我自己懦弱无能。我痛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离开你。」
从此刻起,我算是和江晟再无丝毫情谊了。纵使我对他有滔天的爱意,也被磨平了。
江晟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背影孤寂,好似全世界都抛弃了他。
我理了理头发,在领导注视下,扬起笑容告诉他我没啥事儿。 他伸手指了指,「你哭得妆都花了...」
「我就是为了让他快点走,真讨厌死他了 !」我装作生气哼了一声别开头,垂下的发丝遮住脸,不敢抬头,「领导我就不送您啦,拜拜。」
我背对着他,手指擦拭这手机屏幕上的泪珠子,嘟囔道,「都快没电了。」
「岑溪,其实除了是你的领导之外,我还可以是你的朋友。」他走到我面前,脑袋是仰着的 ,喉结一上一下的动,「你不想让人看出来伤心吧? 我不看,你擦擦泪。」
他的手里叠着一张纸巾。
「你不用把自己藏起来的,该释放就释放,长期憋在心里身体会垮的。」瞧着我接过了纸巾,领导紧张的问他可不可以看我了。
就这么一下,我被他搞破防了,鼻涕泡差点笑喷出来。
「你情绪收放都这么自如吗?」他呆呆的看着我,而后嘴角弯起,「挺好,挺好。这样挺好的。」
.........
领导并没有问我和江晟之间的事情,他和我讲了当年刚入行的糗事,明明他一本正经的说,我总是想笑,前仰后合的都忘了这是领导。
第二天领导还特地把我叫到办公室让我把那些事都烂到肚子里,我自然是举着手发誓一定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出了门凯西就缠了上来,「你和沈括在一起了?」
我摇摇头,就知道会有这些传言,「绝对没有。」
「那他是不是喜欢你?」
虽然我不受控制的这么想过 ,但是领导都表明忘不了前女友了我就不自作多情了。
「绝对不会。」
一连两个绝对搞得凯西很疑惑,缠着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逼问。她叫我把握住机会,「你看那沈括虽然比你大点,但人家完全看不出来老啊,你看那白净的,跟我家元宝一样。」
元宝是凯西家的大白狗,黏黏糊糊的一大只。
大家私底下都叫领导沈括,凯西元宝元宝的叫,搞得我差点当面叫他元宝!
直到回了工位,我俩才安静下来各自工作。
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一串我没见过的号码,我有些疑惑,拿着手机走进茶水间接听。
「 是溪溪吗?」对面传来一声熟悉的方言,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我是外婆呀。」
记忆中的外婆永远穿着洁白的小布衫,一条黑色长裤,她老说腿疼腿疼,可还是会走很长的路给我买冻柿子吃。
我应她一声,莫名想哭,「唉,外婆最近身体咋样啊?」
「我挺好,有点想你啦...」电话里传来微弱的电流声,接着是她强忍哭腔的声音,「你啥时候来看看外婆呀?」
「我明天就去看您好不好?」
外婆年纪大了听不清我说话,自己讲话也是一阵一阵的,我又说了一遍,她笑出声来,满是笑意,「好好好,外婆明天给你杀鸡吃 !」
「外婆,您怎么换手机号啦?」
「江晟小子给我换了大屏手机,声儿可响啦,还能看视频嘞 ! 」外婆骄傲的很,她心爱的外孙出人头地,拿出来都是被人夸的好榜样。
和外婆聊完之后我就拿好假条去请假了 站在门口好一通心里建设也不好意思进去,我感觉心里的两个小人儿都快打起来了。
「岑溪? 你站这干什么?」拉开门正要出去的领导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看着我眼巴巴的,他不自在的眨了眨眼,「你有什么事吗?」
我举起手中的假条 ,「领导,我外婆生病了 ,我想回去看看她。」
「请几天?」他抱臂靠着门上,公司一般这种假期是七天 ,不过没人敢请七天。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指头,「...五天。」
领导点点头,示意我进去,「准假了。」
看着低头签字的人说实话我心里有点慌,这刚出完差就请假的人在公司我还是第一人。我真是怕回来了公司就没了我的位置了。
「你想说什么?」领导递给我假条 ,「你外婆重病需要预支工资?」
我摇摇头,认真的看着领导,凑近他,「我回来了公司还要我嘛?」
他似乎没想到我这么问,笑声直往我耳朵里钻,「想什么呢你, 我是那种上司吗?」
……
和领导请过假之后我便连夜收拾东西回了家乡,外婆说在大城市的医院住不惯,说什么都要回家。江晟没办法请了个私人医生一起来到了小宅子住着。
我爸妈都没想到我能回来,哭得话都说不全了,我妈骄傲的把我领到村口,告诉那群妇人,她女儿在大城市做正当的体面工作。
我才知道,我居然是在她们口中是一个自暴自弃被地产商包养的小清人。还说我在外头生了孩子不敢回家,天天被原配上门甩耳光。
都快给我气笑了,我妈叫我不要和她们说脏话,我客客气气的朝她们展示了我的工牌,昂着头拉着我妈转身就走。
刚到外婆家,院子里闹哄哄的一片,外婆坐在轮椅上,银白的短发梳得整整齐齐,她正指挥着杀鸡。
院子里追着鸡跑到年轻人一身墨绿色卫衣,搭配一条深色牛仔裤,显得人朝气蓬勃。
8.17更
外婆招呼我过去,瞧见我紧盯着那个背影有些难为情,「溪溪啊,是我叫江晟回来的,你别怪他啊。」
我摇摇头,扑进外婆的怀里,「我这次回来是陪您的,跟他没关系。」
撇清和江晟的关系是我必须要做的,外婆以为我俩只是单纯的吵架,保准会撮合。
先前我妈就问了我和江晟的事,一知道我俩分手她开心的直拍大腿,「江晟花心,身边的小姑娘多,咱才不去凑他热闹 !」
「今晚吃完饭我跟外婆坦白吧。」
和外婆聊了好一会儿,我有些口干舌燥。身后插过来只端着水杯的手 ,江晟的头冒了出来,看着我柔声道, 「溪溪,喝点水。」
外婆双手捂嘴,眼睛眨啊眨,一副磕cp的样子。
「谢谢,不用了。」我假笑一声 ,径直站起身错开他迈进厨房。
水声哗哗,淌在手上冰凉舒畅,我妈在一旁指挥我洗菜择菜, 自门外走进一人。他站在门口好一会才张口,「姨,我想和溪溪谈谈。」
我妈没理他,甩了甩手就出去了。
厨房外屋只余我二人大眼瞪小眼。他不开口我就当他是个透明的,自顾自的做事。
「溪...岑溪,我们能不能先和平共处?」 江晟双手交叉紧握着,额头汗珠遍布。他像根木头的似得堵住了门,一动不动。
我反手将水渍擦在围裙上,用行动表明了我的回答。
跨上窗台跳出去无视他。
临近晚饭时期,院儿里头搁了张大圆桌 ,众人围坐在周围说说笑笑,外婆说什么都要我俩挨着她坐。
还未等我有所反应,江晟一把扯住我的手紧挨着外婆坐了下来,「溪溪,咱就坐这儿吧。」
他抓的紧,面上的笑容十分自然,时不时的面向我,却带着莫名的挑衅之意。
我用膝盖抵住他的手腕都抽不出来我自己的手,气得我头昏脑胀。
「江晟,快给溪溪夹个肠卷儿。」 外婆自是最喜欢这样的气氛,面色红润了许多。在我的微笑注视下,江晟颤颤巍巍的夹起一块瘦肉放到我碗里,「溪溪一个女孩子,不好吃太油腻的肠卷儿,吃这个。」
「你再抓着我我就要饿死了!」我趁着他不注意猛地从桌下抬起了他抓着我的狗爪子,江晟像是烫到般飞速甩开我的手低头扒饭。
我深呼吸,默默挪开了椅子,现在闻着他的味儿我都想扇他 ! 我妈给我往碗里夹了几个肠卷儿安慰我,眼神示意我千万不要忘了正事。
晚饭结束后,我爸端上来红彤彤的西瓜招呼大家吃,江晟最会讨人欢心,忙前忙后的递西瓜,嘴甜的不行不行。
「给,溪溪拿着。」他脸上的笑意未散,看着我的样子仿佛是当年的少年模样。
我吃惊的捂住嘴巴,双手捧着接过西瓜,几乎要落下泪来,柔柔叫他,「江晟哥,你给我夹菜又给我西瓜,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吃醋吧?」
四周静默了,江晟的笑意僵在脸上,干巴巴的扭动脖子,「不会,她没那么小气。」
我点点头,小碎步移到他身侧,扬起脸,小心翼翼的问 ,「你和我一起回来这儿,你女朋友知道了不会生气吧?」
还未等他说话,外婆就拍桌而起,指着江晟,怒目圆睁,「你和溪溪分手了?!」
「对 呀 ! 外婆 ! !」我猛地一声盖过了江晟嚅嗫着想说话的音儿。
外婆搂着嘤嘤哭泣得我一通哄,我顺便还把他劈腿给我一耳光的事“泄露”出去了,说完我就捂住嘴不敢看江晟黑透的脸,缩在外婆怀里哭的生气不接下气。
江晟爹也怒了,揪着他的衣领就要上手揍...
他眼眶猩红挣扎着往我身边冲,「溪溪,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劈腿 ,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 !」
最后的结局以江晟被我妈他们押走审问我陪着外婆躺在凉席上吹风扇结束。
外婆是放弃了撮合我俩的机会,她拉着我的手,混浊的眼睛落下泪来,她怕我找不到能够托付终身的人,那样的话即使自己死了也不会闭上眼睛。
外婆一哭我就忍不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哽咽着抱她,「您一定要长命百岁 看着我结婚生子,成家立业。」
……
没想到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免不了要被我妈派去买生牛奶,我左手抱着玻璃瓶,右撑着小花伞,身上还穿着外婆的碎花衬衫,咿咿呀呀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走在路上。
毒辣的太阳几乎要给地皮晒出一道裂隙来。
我妈还不让我骑车,我以为她是怕我摔着,结果她直接告诉我摔了牛奶揍死我。
「岑溪。」
熟悉的叫声,我疑惑的转头看过去,顿时噔噔噔的飞速窜过去举起伞,惊得语无伦次,「天呐我居然能在这儿看见您 !」
他抬手抹了把脸,告诉我他那个前女友跟未婚夫闹掰了,给他打了个电话就跑到这儿了,他来找了,结果迷路了。
「她为啥跑到这儿啊?」脑子里嗡声一片,我真的是搞不懂。 看着他晒得短裤下的皮肤都发了红 ,我连忙将人领到小卖铺的凉棚 ,跟老板借了大风扇怼着他吹。
他大概是热迷糊了,说话都不利索,东一句西一句听的我直挠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他手里拿着小布丁,脑袋垂了下来,头上翘起的呆毛像是耷拉的耳朵,别说还真挺像元宝。
是挺傻的,我摇摇头。
「不傻,您既然喜欢她就要好好抓住呀机会呀,」我大着胆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只有一次啊,跟随自己的心。」
也是,自己个儿斩断念想,免得我以后再胡思乱想。
「心吗?」他定定的看着我,眸光下移了些,声音都是软的,「实实挺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我贴心的递上纸巾,「领导您擦汗。」
「我很开心。」他说。
我随意的别开头,心道这天实在是热,我的脸都快烫熟了。
8.18更
领导之所以追到这里是因为他的白月光(总叫前女友不咋好)给他发了张山上的图片,通过定位查找才找到了这里就迷路了。
「我记得她的老家好像也是这里。但刚和老公吵完架一个人上山总归不安全。」领导叹息一声,有些无奈,「总是这么任性。」
我盯着那张图片,抬头看他,「我带您去吧。」
那个地方我认识,也不咋远,就是路有些难走。 领导抓着我的手简直要激动的眼睛发亮,「谢谢你岑溪 !」
我笑不出来,只得点点头告诉他等太阳不那么晒了再出发。
我发现我有些不正常的情绪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领导跟在我身后,步伐欢快,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都不知道问了我多少句还有多远。 我状似无意的问他,「您这回是来追求真爱的吗?」
他愣了下,随即偏头笑了开来,「我没有爱的人啊。」
这人还真是奇怪,面上一副热心模样,任谁都不自觉的亲近他,谁能想到他的心比冬天还冷呢?
天气渐渐的暗了下来,乌云遮住了日光,是快要下雨了,天边闷雷阵阵。 刚才还神采奕奕的领导此刻正紧跟在我身后,几乎是我才后脚跟刚离开他就沿着我的脚印踩了过来。
「您不热吗?」我走快几步离开他。
他再度跟上我的脚步,低着头认真回答,「有点。」
猛然间我似乎想到了什么,故意凑近盯着他的躲闪的眼睛,嗓音带笑,「您怕雷啊?」
领导一把摁住我的肩,耳朵以肉眼可见到速度红成一片的,还嘴硬道,「哪能啊,我是怕你怕。」
我抱着手臂笑得不行,「这有啥啊,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小秘密呗。」
他侧着身没动,耳朵明显竖了起来。
我用手掌撑着嘴巴,踮脚贴近他悄咪咪的告诉他,我怕鸟 。
果然,领导眼珠子一转,亮晶晶的眨巴眨巴,「你居然怕鸟 !」
突然轰隆一声,惊得我二人跳的半米高 !
他胡乱抹了把脸,眼睛闭了闭,滚动着喉结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掌心传来温热微潮的触感 ,起些只是掌心相贴,接着手指也跟着按了下来,抓着我。
「我能握着你的手走吗?」 他都已经握住了,还问我这种问题。
「我只是有一点点怕。」
我感觉领导的手都在抖了 ,强装镇定的扯着我往前走,「快走快走,找到她咱就回家。」
路上我都在和他讲我是如何对可爱的小鸟产生心理阴影的,我讲的很到位,领导笑声清脆,传了老远。
我俩隔着老远就看到了坐在凉亭里的白月光,领导松了一口气 ,抬手揉了揉额角,「总算是找到了。」
抬头看了看天空 ,还是灰蒙蒙一片,雷声已经没了。 我动了动那只被他紧抓的手,却被他用力握了回去,交缠更紧,「我害...」
「已经不打雷了。」
领导像是才反应一样过来松开我的手,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我去跟她说两句话,你嫩稍微等我一下吗?」
我点头,「你去吧。」
他临走时回头看了我一眼,参杂的东西多 ,我看不明白。 我只看得到远处凉亭的一坐一站的人。
坐着的站起来扑进了站着的怀里 ,直到我看的眼睛发酸也没有分开来。
只是一会儿 ,领导就小跑了过来,盯着我的脸好一会,「我怎么感觉你不开心?」
我立刻揉了揉脸恢复状态,「其实还好呀。」
「李婧我已经通知她老公来接了,咱也快回家吧。」领导走在我前面 ,时不时的说些过时的梗逗我,他说他虽然解决不了我的不开心的根源 ,但能做到让我暂时忘掉它。
「等到你过几天再想这个事 ,它或许没那么让你烦心了 !」
...……
我着实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就传遍了我谈恋爱的消息。
一堆人围在我们身边像是盘查户口般把领导问的祖坟在哪都知道了。
我快给他们跪下了简直,本来烦心事就一堆 还要和他们解释这个是我领导,结果被人嘲讽怕人抢男朋友。
「也就你当他是个宝 ,跟谁能看的上似得。」也不知书哪来的女人 ,穿着时髦 ,一脸不屑,手里一把瓜子“嘎嘣嘎嘣”磕。
我冷笑一声, 「我不拿他当宝拿你吗?」
三姨扯着我的胳膊示意我领着领导回家避开这些人,「你一个小姑娘骂不过他们,快领着男朋友回家给你妈看看 !」
「三姨,这位真是我领导。」我握着她的手 ,一本正经的解释。
她敷衍的点点头随即便问我两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领导拽着我逃离了战场 ,天儿也晚了,回不去市里。他只能在我家借宿了。
(老婆们这几天事情比较多 ,可能不会天天更新了,这篇后期会稍改)
8.20更
李婧发来消息说是坐上了车回去了,让领导别担心,自己个儿也回去吧。
我暗戳戳的观察着他的脸色,有点差…
牛奶也没打回来,顶着我妈吃人的眼神,我迈进大门槛的腿都是抖的。
在我妈开口之际,我一把将门外的领导拽了进来,告诉她领导来家里做客。 我妈立马换了副模样,笑呵呵的拉着领导坐。
领导刚才还和那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得欢快,现在就拘谨的握手手,在我妈期待的目光下,编着我的如何如何能耐,如何解决他的大麻烦。
「谢谢领导您对岑溪多照顾,她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我妈觉得我真成长了,说什么也要叫领导留下吃饭。
我嘿嘿一笑,告诉我妈领导还得在这里留宿。
临近吃饭之际,我妈拉着我挤到厨房一通逼问,我举着双手发誓 ,领导真的只是领导。
「我的意思是,你别喜欢他。」
我别开脸,随手拨弄着串串门帘,「你想多了妈。」
她叹了口气,掰正我的肩膀,直视我的眼睛,「这人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样,你别被他骗了。」
我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我爸呢?」
「去江晟外婆家喝酒了,等他死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她恶狠狠的推开门,秒另一副面孔,脸上的笑跟真的开心一样,「沈括,吃饭啦 !」
领导的碗里都快垒成一座小山了,我妈还是怕他吃不饱,就连我最爱的糖醋小排也没捞到几块,大部分进了他的肚子。
我现在想想领他回来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溪溪 溪溪!」 自门外跑进来一中年男人,「外婆喊你呢 快带你对象去看看她!」
我妈一甩筷子,我立即站起来,「爸你别急,我马上去 ,喝口水吧你。」
我爸留下来哄我妈了,被称之为对象的领导自觉的跟在我的屁股后头小跑起来。
「待会怎么办?」他撞了撞的我的肩膀。
我原本是打算和外婆也说清楚的,可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时,我突然开不了口了。 她握着领导的手一个劲儿的感叹,说我找了个比江晟好的。
「外婆,其实这是我…」
「外婆,溪溪总跟我提起您,所以这次就想着回来看看您。」领导矮下身子和外婆视线平视 ,神色认真。外婆混浊的双眼不住的淌泪 ,握着他的手都在打颤,「溪溪命苦,这些年,她其实一点都不曾痛快过 。」
「 你要是喜欢她就不要辜负了她。」
领导点头,笑意浅浅,「溪溪是个好女孩 ,我怎么舍得辜负她呢?」
眼波流转,我不自觉的对上了他弯弯的眼睛,突然就有点听不清周遭的声响了,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在他周身都度了一圈光。
我甚至看见了他在风中微微摆动的碎发以及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我二人陪着外婆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困意袭来,先睡了过去。院子里头黑漆漆一片,
我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拉着着领导一前一后的往外走。
没成想他突然一个趔趄压上了我的背,温热的呼吸洒了半张脸,我一个激灵吓得几乎要叫出来 !他却只是闷笑一声,伸手够住我的手电筒,「我来照明吧,你来我身后。」
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我戳了戳他的脊背,哼了一声,「让你吓我 !」
「别闹啊~」他缩了缩脖子, 「好痒的。」
冷不丁的他停住了步子,我一头撞了上去,铺天盖地的香搅的我有些晕,拔出脑袋便问,「咋了啊?」
领导眼神一撇我就注意到了横在门口的江晟。
「外婆刚睡着你俩就迫不及待的想吵醒她吗?」 他这一上来就怼人的劲儿我真受不了,领导摁住我的手 ,「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江晟冷哼一声,「吵都吵醒了还说些没用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一个健步挡在领导面前,抬起头看着江晟,或许是他察觉到我目光不善,气势都弱了几分,「你跟我出来。」
「我有话跟你说。」他不由分说的扯住我的胳膊就要往门外拉 ,还拍开了领导伸过来的的手,表情阴森森的,「别吵醒外婆。」
出了门,在我的挣扎之下他松开了我的手,依旧是气得呼吸加重,盯着我一言不发,我白他一眼,「到底干什么,不说我走了。」
「你真和沈括谈了?」
「你要是闲的没事就找个厂子纳鞋底吧。」
见我准备走,他又要伸手拉我,俯身靠近 ,「你觉得沈括能看上你什么?」
「看不上我看上你呗。」我多余话都不想说,他爱咋说就咋说吧。
江晟欲言又止,看着我的眼睛似是隐藏了什么。我蓦地后退半步遮住胸口,「干嘛,你不会是后悔了想挽回我吧?」
他气笑了,「你真会想。」
他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跟我发一通火。趁他不注意,我转身钻进门扯着领导就跑。
领导笑得眼睛亮晶晶的,「我还以为你不回来找我了呢。」
我摆了摆手 ,拉他进了家门,顺带从冰箱拿出来冰好的西瓜,和他坐在小椅子上一口一口的吃完了。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我带你去逛逛这里吧。」
他的嘴唇被西瓜汁浸染的亮亮的 ,「好呀好呀。」
8.23更
第二天一早我的屋门就被拍得震天响,也不知道我妈用什么敲的,我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换衣服。
「都八点了还不起,人小沈都在外边等你了 !」
我更紧张了,一用力就拽断了肩带。落下胳膊至于还打翻了桌子上的眼影盘。
乒呤咣啷砸在地板上,晕出一道道色彩。我气得可劲儿锤了自己几下才罢休。
当我着急忙慌化好一个全妆的时候,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时间是八点整。
我又上我妈的当了,就这我从小没少被她骗过。
拉开门出去就看到了坐在小椅子上背对着我的领导。他今天穿了件蓝色短袖,衬得肤色更白,我都有点不好意思站他跟前了。
他转过头来看我,眉眼带笑,「阿姨做的疙瘩汤太好喝了,我干了两碗了已经 !」
我妈拉着我悄咪咪的说别让领导吃太多,容易肚子疼。
我走过去端起他碗,「别吃了领导,留着肚子 ,我今天带你吃好吃的。」
他的视线从我的腿上移到我的头发,「你今天穿这些?」
我抖抖裙摆,「怎么了?」
他不自然的摸摸鼻子,「有点短。」
再不走太阳升起来就热的走不动了,我伸手拉他,「不然呢,这么热的天我穿个长裤子吗?」
「快走吧。」
他又夹了筷我妈秘制的咸菜塞进嘴里,「你不吃早饭的吗?」
「我出去吃。」
我先是带他逛了家乡的景点,出了寺庙就带他逛周围的仿古铺子。领导的兴趣倒是很高,左看看右看看一点也没看出累来。
在我纠结该不该三十块钱买串手绳时,领导一把摁下我伸出去的手,「十五。」
摆摊的老板当即让我两去别处看看,我急着回头却被他的手臂锢着脑袋动弹不得。
「别急嘛 」他悄悄压在我耳边说了一句,随即装作往前走的架势,果然那小铺老板出声招呼我俩回来,「出去可别说在我这儿买的昂 !」
正当我兴冲冲的摇晃着手串时,领导冷不丁来了句,「其实还可以再砍。」
「这可是你的家乡啊,你都不知道寺庙周围这种铺子里的东西价钱大部分不合理吗?」
我不自在的挠挠头,「我也很少来嘛。」
领导扬了扬眉毛,「接下来去哪?」
眼瞧着快到十二点,我带他进了当地特色美食的餐厅。
期间热心的老板是看着我长大的,赠送了免费的梅子酒。
冰冰凉的梅子酒下肚,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兴奋的和领导讨论电视剧。
......
梅子酒后劲儿大,起先还不觉得,我瞅着领导越来越红的脸,心道不好,「你为啥喝那么多?」
大概是我凶了些,他缩缩脖子,脸蛋都是红扑扑的,「有点好喝,我没忍住。」
真是被他气死了,下午的剧本杀,密室逃脱全泡汤了。
回家的路上我在前头沉默不语的走,领导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叫我,「其实我还是可以玩接下来的项目,我不晕的。」
我冷笑一声,「不行呀领导,您身上的酒味好重的。」 他茫然的看着我,「那怎么办?」
「脱了呗。」
「不行不行不行。」他急忙摁住衣角 ,眼尾泛红,「你等我回去换个衣服,再跟你出来玩儿。」
信他就有鬼了,刚迈进院子他就急匆匆的回屋了 ,我打算说服自己相信他一次。
没成想他这次还真出来了,板板正正的立在门口等我过去叫他。
「您真的没事吗?」我伸出手在他眼跟前晃了晃,「笑什么呢?」
他嘴角弧度弯弯,「我没笑啊。」
为了安全起见我到底没带他出去了,我俩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
领导拿个辅助跌跌撞撞的跟在我身后,我一个射手被前后包抄,眼瞧着就要大残殒命了,顾不得礼仪什么的,我急的直拍他大腿,「快上我身!」
「快上啊!」
他别开脸,似乎有些迟钝,「这不好吧。」
得, 照他这么磨叽,我已经在复活中了。
我在心中默念三遍领导,这是领导 !
「不好意思啊岑溪。」领导垂着头,像是元宝犯了错般垂着毛茸茸的耳朵,可怜巴巴的表情。
我笑眯眯的摇头,「没事没事,领导您别放在心上哈。」
「我是说,咱家好像被偷了。」
于是我眼睁睁的在复活秒数中看着自家水晶爆炸 !
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没 事,多 大 点 事 啊。 」
我再没和他打游戏了,想着是最后一天便带着领导去看外婆了,我妈也说江晟今天早晨就离开了。
不用见到他我不知道有多开心。领导和外婆也十分聊的来,直到夜幕降临,我二人才离开了她家。
原本晚上是带他去小吃街,奈何他从下午就哈欠连天 ,让他休息还不去,执意要陪着外婆看京剧。
「早点睡吧,明天还出发呢。」我给他点好蚊香之后退出了屋子,他倚在门口看着我笑个不停。
「笑什么呢?」我捏了捏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他扬起下巴,喉结滚动,「看到你很开心,就忍不住想笑。」
他明明每次说这种话都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却总叫人心中泛起波澜。
今夜是和我妈一起睡的,她虽说嘴上不说,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搂住我哭了好一会儿。
第二天早晨,我和领导一起踏上了去市里的车,我妈没来送我,我知道她一个人躲在家里掉眼泪呢。我爸将行李递给我,眼眶泛红,叫我好好工作,别丢他的脸。
泪眼朦胧中,我朝着爸爸狠狠点头,「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我爸笑着拍了我一下,「管好你自己就行啦,钱不够跟家里说。」
「小姑娘别逞强,有啥委屈记得跟爸爸说!」
我怕再待下去就走不了了,每次离开家乡我的心情都很沉重,我怕我爸在外被那群长舌妇嚼舌根后在心里憋着,怕我妈操劳过多累倒。
直到领导拉着我入了座位,我脸上的的9泪还是止不住。
「我很羡慕你有这么多爱你的亲人。」他递过来一叠纸巾,仰头靠在椅背上, 「我从小都是在父母的责骂声中长大的,他们总说我不如别人。」
他叹息一声,「其实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在他们眼里,是个始终不如别人的废物罢了。」
「不是的。」我斩钉截铁的反驳他。
我顾不得擦眼泪,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您很优秀啊 ,不管是哪方面 大家都说你不仅工作做的好 还是一个好的领导。」
领导面上的笑意渐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其实您做的已经很好了,虽然我不知道现在的您是不是您当初想变成的模样,但我想说,您真的做的已经足够好了。」
领导告诉了我自己先前的生活 ,没日没夜做出来的方案在会上被一票否决,马上就要成功的合作被突然跳出来的人斩断,这样类似的事情太多太多 ,多的他都忘记自己在黑夜中哭过多少回了。
「那么岑溪你呢?」
「你的心里是怎么想我的呢?」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大脑飞速运转,想了又想,却觉得说什么也不合适。
他笑笑,紧绷的身体松懈开来,「算了,我不问了,你别紧张。」
我就是不知道说什么而已!
回到市里已经差不多一周了,今天领导特意请吃饭,说是要弥补他喝醉没跟我出去玩。
他靠在车上,见我出来便抬部迎了上来。
今天的我可是花了半天时间打扮的,红色丝绒连衣裙,搭配我新卷的棕发,还喷了斥巨资买的知性女人香 。
「今天真的很漂亮。」他由衷的感叹道。
我面色平静的嗯了一声,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
领导特别选了家复古风的餐厅 ,我二人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并坐一排。他说是我这边的风景好才坐一排。
我看着他的脸终于明白了他那天晚上说的话 ,看到他很开心 ,就忍不住想笑。
可和谐的氛围还没维持几分钟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我二人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闯入的女人,她痛痛哭流涕的站在那里,「沈括,你还爱我吗 ?」
周围已经骚动起来了,我握紧手中的筷子,看着李婧一言不发。
「你在说什么 ?」领导面色微沉,「请你出去。」
「我问你还爱我吗?!」她突然倾身在桌面乱扫一通 ,碗筷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
领导不说话,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阴沉的表情 。李婧精致的妆容也花了 ,可她顾不得,一个劲儿的逼问他,「你说过你要娶我的 你都忘了吗 ?」
他嗤笑一声,「你都是订婚的人了 ,我这个前男友也该放过了吧?」
领导侧身站在我面前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并且我有新的生活 ,请你离开。」
「可她不是你用来气我的吗?」李婧委屈的几欲落泪,她已经失去一个人了 ,不能再失去沈括了。
「难不成你是爱上她了吗?」
沈括神色认真 ,一只手握紧了我的手,安抚似得捏了捏,随即直盯着李婧的眼睛 ,「对。」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倒在椅子上不停地锤打着桌面 ,「一个被强奸过的女人,你爱她什么?!」
那 一刻,我放佛什么都不听不真切了 ,脑袋嗡嗡作响 ,自脚底激起寒意直窜天灵盖!
我甚至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像是一根紧绷的弦断裂般,我只能不听告诉我自己不要晕 不要晕不要晕!
8.25更
脑袋里似有针扎,一下下尖锐儿刺痛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周围闹哄哄一片,可我却什么都听不真切。
这下,我所维持正常的假面全部被撕碎了,所有的丑陋、污秽、肮脏的内里暴露在所有人眼前了。
耳朵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我无比的焦灼惶恐 ,他们是不是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样,一遍遍提起我的经历,来彰显他们的善良,掉几滴眼泪 ,说几句我可怜。下一次见到了还是会提起,还是会用同情的目光问我忘没忘以前的事情,甚至看到我的笑容会吐出一句「好了伤疤忘了疼。」
有他们这样,我一辈子都要沉在烂泥里了吧。
「别哭。」眼睛覆上来一只手掌,眼眶湿湿热热一片。我感觉到他将紧绷的我摁进了怀中,动作温柔且坚定。
「这不是她的错。」沈括的声音冷静无比,源源不断的热气熨帖着我冰冷发抖的身体。
「说到底,是我一个人的暗恋罢了。」他叹息一声,唇角却是带着笑的,「她是那样的耀眼明亮,我在努力去配上她。」
李婧还想再说些什么,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嘴里碎碎念念。
「如果你再在大庭广众之下造谣生事的话,我只能报警了。」
她似乎是没想到,曾经相爱四年,如今却闹到了需要报警了事的地步了。
沈括的爱看起来很节制,相处得体,会给恋人相对的空间,从不过问私事。李婧和他相处了四年,都没在他身上体会到过多的爱意。
有段时间她甚至以为他喜欢男人。所以才会认识了新的人,感受到从未体会的感觉。
是她主动提了分手,她知道那段时间沈括低谷期,她应该留下来陪他度过的,可人生只有那么长,她凭什么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沈括,对不起...」 李婧哭得梨花带雨,就连周围的看客都忍不住了。
「姑娘都哭成这样了,你们就和解了吧 !」
「她都知道错了,你俩就别跟人家计较了,大家一起笑笑,这件事就过去了嘛。」
「对呀对呀,这么多人看着呢,给个台阶下呀 !」
沈括侧开头并不看她,「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接着,他小心翼翼的低声问我,「走吗?」
不知是谁说了句让我头皮几乎炸裂的一句话,不就是原配找上门吗,一个小三还委屈上了,靠个渣男装白莲花 !
「她打电话跟你说的吗?」我推开沈括的手,起身看向那个刚才还喋喋不休的人,「还是说她是你妈?」
「你急了吗?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吗?」那人吐了口唾沫,眼神轻蔑,「也不知道装个什么劲儿呢。」
牙齿咬的发麻 ,我力忍下一拳干翻他的冲动,转过身看向李婧,她还在抹眼泪,寻求沈括的原谅。
围在这里的人都可以说的上是满怀善意,纷纷劝说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积德是给自己留后路...
我听的有些想笑,眼眶发烫,「如果这些事发生在你们身上,那么你们还会这么大方吗?」
没有人,没有一个人试图,稍微,甚至是一点点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他们散发着莫大的善意,我承认他们是善良的,可对于一个受害者说,这些真的是善良吗?
「强奸怎么了?」我深呼吸,胸膛憋的喘不过气,「强奸是违背妇女的意愿强行与其发生性关系。」
「难不成被强奸过就一辈子抬不起头吗?」我一步步走向李婧,「凭什么呢 !」
她跌坐在椅子上,惶恐的瞧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伤心了...」
我抬起头,努力抑制住溢满眼眶的泪液。
不是故意的,就一句简简单单不是故意的,
掀起了我压在心里最黑暗最肮脏的经历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是我的整个童年啊。
「你被强奸过全世界都得让着你呗! 那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咯 ~」
还是那个人,我的拳头咯吱作响,还未举起来就被人抢先了, 我甚至看见了那人喷出来的鼻血。
沈括像是头暴怒狮子,眼眶红的可怕,骑在那人身上一拳一拳的砸下去,看的人心惊不已。
瞧着地上那人失去了意识,我冲上前拉开他, 他抬起头,狠戾的表情还没收起来,额上淌了血,瞬间变的无措起来,「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顾不得擦泪,飞快的摇摇头。
...
最后是我俩进了橘子,李婧啥事没有,做了笔录就跟她老公回家了,留下我俩还得一遍遍和警察叔叔解释。
夜风袭袭,沈括开车送我回家,沉默了一路的人终于开了口,「刚才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他侧过身体看着我,神色认真,「岑溪,我和你说这件事,并不是要得到你的答复。」
「你不需要答复我的。」他慌忙说,「你不要有负担啊。」
我想哭,鼻子酸涩的厉害,他喜欢我这样的人干什么呢?
我有哪点值得人喜欢呢?
即便我说的再坦坦荡荡,我的心里都万分的厌弃自己,我的心里一遍遍强调,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没有办法,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我已然浑身腥臭,如何都洗不干净。
夜空的星星零零碎碎的,看着灰蒙蒙的,一点也不好看。
沈括送到我进门,关门之际,他顺手抵住了门,眼睛红的像兔子,「你真的很好,你配的上世界上一的好。」
我努力扯出一抹笑,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谢谢你。」
他道了句晚安,贴心的为我关上了门。
快完结了家人们,be还是he我都有想,还有哦江晟狗男人都不不配追妻。
8.27更
为什么不死了一了百了呢?
我躺在床上,周身漆黑无比,外头的月光透不进来,像是沉入了深海,铺天盖地的水涌上来,想覆灭我,吞噬我。
我的牙根发痒,胸膛起伏剧烈,我无法平复这种心情,我甚至感觉它要破膛而出! 我只能把胳膊塞进嘴里去制止这种情绪,嘴里弥漫的血腥味似乎冲淡了一丝躁意。
朦胧中,我感到那人粗重的呼吸声离我越来越近,随即而来的是他胡乱的吻,他一遍遍说着爱我,爱我,一面将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作乱。
他下巴上的胡子扎得我直冒眼泪,即便他说是爱我,可我不同意时他又会说会把我折成两半,会告诉所有人我是个表子,甚至会杀掉我的全家。
「岑溪,你要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突然一声铃惊醒了我,来电显示是妈妈。
目前的我无法完整的说出一个字,我动弹不得,一只又一只黝黑的大手抚上了我的身体,叫嚣着听话 听话 听话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情绪归于平静,电话里的妈妈又是絮絮叨叨和我说了爸爸是如何惹她生气 ,我爸也是委屈的争着和我说话,好不容易从我妈的手里抢夺过了手机,「乖宝,在外面钱够不够呀?」
「够啊,很够 我每天还吃零食呢。」
爸爸啧了一声,「我岑若多的闺女就是争气,现在这儿的人都羡慕的我不得了呢! 」
我妈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过来 ,满是得意,「也不看看是谁生的闺女 !」
我低头瞧着手腕上的齿痕 ,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是他们的骄傲 是他们余生所有的期盼,为什么要选择死亡呢?
我不是没想过了结生命, 我不是恬不知耻的还活在世界上 ,我早已死了千万次,因为我的内心早就如烂掉发臭的花朵,毫无生气。这么多年,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就是他们。
也有人劝我 ,他们也看不下去我蜡黄消瘦的脸庞。
「你呀,就是自尊心太强,天天折磨自己,你别去想这些事情开心一点不好吗?」
在我好不容易露出一个笑容的时候 ,又会有人来说,「看你这么开心,小时候被强奸的事儿都忘了吧?」
他盯着我僵住的脸庞还是笑,「你看 我就说小孩子忘性大 ,现在估计早就忘了吧。」
还有人劝我生活很长 ,要往前看,毕竟世界很美好 ,处处都是光亮。
可我活了半辈子,到底是没见过多少光。
...
沈括给我放了假 ,每天他都会打来一个电话跟我说说今天遇到了什么趣事儿,我并不是很想回应他。
不过他依旧热情不减, 这天 ,他问我想吃什么。
思来想去 ,我想在家里头搞顿火锅。结果沈括二话不说驱车来到了我的楼下,叫我出来后 腼腆的问我可不可以蹭顿饭。
「那我不吃了。」我不想看到他愣住的表情,转身欲走。 他伸手想拉住我 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
背对着他,我听到了他落寞的声音,「你讨厌我吗?」
我吸了一口气 ,转身对上他通红的眼 ,「您是我领导 ,领导就只是领导。」
他身形微顿,了然的点头,「我知道的,岑溪。」
「可我想陪陪你。」沈括的嗓音低低的,带着哭腔,「我不想你一个人。」
我喘不上气来,我觉得他聒噪! 更加厌恶心底隐隐升起的欢喜。
「你喜欢我什么呢!」我逼近他 ,恶狠狠盯着他的眼 ,「喜欢我这副残破的身体吗?」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 ,我撩起了衣袖 ,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疤连我都忘了是在什么时间划的了。
我满怀恶意的恶心沈括,让他从此滚蛋。
他手指蜷缩颤动,像是不敢摸上去,脑袋低垂,我只听得见他压抑的哽咽。
滴滴泪珠毫无预兆的砸在手臂上,烫得我发懵,他哭什么?
泪珠晶莹 ,滚落在沈括胸前。
猛地,我眼前一黑 ,铺天盖地香涌进鼻腔,他浑身颤抖,垂首在我的肩窝,哽咽声不停。
腰被人死死扣着,我想后退都没辙。
曾经有朋友告诉我,会有人拨开重重黑暗坚定的走向你,他是你的救赎。
我何尝不渴望被救赎呢?
但我本身已深陷淤泥,我怕把他也拉下来,沾上这些肮脏。他越是坚定,我越是害怕,越是会想起来那段不堪入目的过去。
因为像我这样的人 ,从来就没有好好的体会过这些,他的喜欢明亮发烫到让人心生向往,而我也真的配不上。
沈括告诉我,他从小自卑敏感,父母的一句责骂都能让他纠结到半夜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只要是主动询问父母的动向,免不了一通冷嘲热讽。所以他自小活的十分小心翼翼,不敢越界,不敢打扰别人。
「我小时候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别人花十分钟能解决的问题,我可能要花三十分钟。我是爸妈眼中的废物,是他们和亲戚交谈时用来贬低的话料。」
「其实...」他吸了吸鼻子,「可能你忘记了,你刚入职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 女朋友跟我分手了,那些天我浑浑噩噩的坐在办公室里一呆就是一天,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我甚至还想到了结这条命。」
「可那天你突然对我说了声明天见。我还记得那天是你第一次做的方案被采纳,高兴的跟只兔子似得,走路都蹦蹦跳跳。」
沈括笑了声,我都脑袋被他捂在他的胸膛上,感觉闷闷的。
「可能那天是你恰好高兴吧,和自己那个总是黑脸的上司说了句明天见。」
「还有啊...你为了讨好我,经常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夸我,虽然不是很能听懂 但是我很开心。」他还说了很多我不记得的事情,脸上带着笑。
最后,他说 ,是我拯救了他。
老婆们,咱们的女鹅太惨了,咱给她个好结局 !呜呜我最近换宿舍超级忙 ,老婆们等我写完啊
9.5更
他的手温暖干燥,拂去我满脸的泪光,缓慢而坚定的告诉我,「我不要你的什么回复,我只是想拉你一把。」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说要拉我一把。爸妈尽可能的不在我面前提及那件事,他们是想我忘掉,想我跨过那个坎。 我也想,我比谁都想忘记从前的肮脏不堪,可也总不能当无事发生。 现在有人说要拉我一把,将我拽出泥潭。
昏黄的路光把他的脸修饰的更加立体好看,波光粼粼的眸中似是隐藏了莫大的深情。
瞧着沈括哭得鼻头发红,可怜兮兮的一副模样,我的心里软得厉害,恨不得扑上去摸几把他毛茸茸的脑袋。
可即便是再喜欢,我总归不能是害了他。
我摇摇头,撩起眼看他,「我自己能行,不用别人。」
...……
天气逐渐变冷 ,我二人也默契的不说话,我依旧是他的下属,桩桩件件安排的明明白白,尽量减少我俩的交流。只不过工位上每天都会莫名出现点小甜食,覆上一张写了琐事的便利贴。
我看他时,他又恰好探头探脑的望着窗外瞧。
其实看着他的小纸条,我的心情好了些,也不像以前那样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了,我也去医院开了些药,总算是稳定了好多。
生活啊,总是在你稍微好一点的时候给你迎头一棒,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外婆不行了,她叫我快点回来看最后一眼。
和沈括请了假之后我就飞奔着回了家乡,外婆家里的人已经准备好后事了,就连她死后要穿的衣服也叠得整整齐齐摆出来了。
我从未见过,人可以被病痛折磨成那副模样,外婆侧躺在小垫子上,胸膛起伏的厉害,身边的呼吸机被她拨到一边。明明上次见到还是圆润的人,此刻如同一副干枯老旧的骨架,动一下都是咯咯作响。
她眼珠子混浊的厉害,已经分不清眼珠和眼白了。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棉絮似的雪。
下雪了。
她眨了眨眼,表情懵懂,朝着我伸出了手,「是溪溪嘛 」
我接住她下滑的手掌,贴上我的脸朝着她笑,「外婆,是我。」
泪滴落在她肿大的手背上,她呼吸加重,吃力的抬手抹我的脸,「 乖宝别哭...」
我妈捂着嘴冲出了门外,四周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
「江晟呢 」外婆摸着我的脸,眼神空洞,「江晟呢?」
她又问了一遍。
我扫视四周才发现,江晟居然不在场。急忙掏出手机,「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
一遍遍的忙音搅的我愈发恐慌,我发了疯的给他打电话。眼看着外婆的眼睛就要合上了,江晟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江晟的爸爸一把夺过手机,哭得满脸通红「别给他打了,就当他死了 !」
外婆还是念着江晟,她怕江晟一个人在外边过不好,她遗憾没看到江晟成家立业,她想再见他最后一次。
在一遍遍的忙音中,她带着那份遗憾,缓慢的闭上了眼。在几乎要冲破屋顶的哭喊声中,她的离去像是雪落在地上一样,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白帆扬起,唢呐声震耳。
众人趴在棺材上哭得满头大汗,甚至瘫倒在地。我站在一边,心里空落落的,好似什么东西抽离,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们哭够了,三桌两桌围在一起吃饭。
在我妈的逼迫下,我勉强喝了点水。她给我递了块垫子,叫我坐着。
照片中的老太太穿的板板正正,嘴唇弯起露出一点点笑意。小时候的我受了委屈总往外婆家跑,放假回家也是往她家跑。
外婆家以前的小屋子总是暖烘烘的,玻璃擦的亮堂堂的,我俩总喜欢坐在炕头瞧着外边的人来人往。一会是住在隔壁的李太太,一会是清洁工张大爷。
现在,我终于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了。
自门外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个人。他噗通一声跪在灵堂前,一下一下的抽自己的耳光。
我别开头,并不想看到他。
他哭够了,转过头看我,嗓音沙哑的厉害,「对不起,岑溪。」
江晟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泪珠还挂在脸上,倒像是谁都欺负了他。见我不说话,他竟是跪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于瑶瑶朋友过生日,她把我的手机拿走了,我真的不知道…」
他解释的语无伦次,眼泪掉个不停,「真的,岑溪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竭尽全力压制住自己不甩他耳光,推得他一个趔趄,江晟倒在地上,手掌关节处冻的发红,他支起手臂,又哭又笑。自下而上的瞧着我。
送外婆那天,雪愈发的大,江晟做那副样子也不是是给谁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笔直的站在墓前,周围哭声震耳,好似只有我两人与他们格格不入。
江晟爹问他怎么不叫女朋友过来,他看了我一眼,回道,「她胆子小,不适合来这种场面。」
也是,只是女朋友而已,也没义务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去了。我一人走在最后面。胸口沉闷像是压了块石头,连呼吸都是针扎般的疼。
怎么能不疼呢?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永永远远的躺在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小小的坟墓中。
正浑浑噩噩的走着,我妈突然折回来扯扯我的衣袖,抬头间,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停顿了。
大门外站着身穿黑色长羽绒服的男人,他的额发梳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一点都不像是个88年的老男人。
「你怎么来了?」不自觉的,我开了口。
沈括抬步走过来,我站在原地,盯着他鞋尖上的雪。
「陪你。」说着 ,一阵衣服摩擦声钻进耳朵 ,他伸手环住我,鼻尖热气喷洒在我的颈侧,「我知道你的能力,但我就是想陪陪你…」
推拒他的手突然间就没了力气,喉咙堵得厉害 ,他身上的味道让我安心。我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大哭一场。
我妈了然 ,领着我俩进了门。我爸也收拾出以前的衣服让他换上。雪这么大,他居然说是开车过来的,听得我妈心惊胆战,路很滑,又有不少山路 ,他就那么开了过来。
沈括脚上穿着我妈亲手织的大棉拖 ,跟我并排坐在一起烤暖气。
脑袋上覆上来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搓了搓,耳畔传来他温柔的嗓音,「哭一哭吧,好受些。」
我躲开他的手,侧头望进他的眼睛,正欲说些什么,他另一只手抚上我的面颊,指腹下的皮肤湿润一片,垂下眼睫之际,水珠砸在了胸前的毛绒花纹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沈括长得好哭,我揪着他哭得昏天黑地,鼻涕眼泪全部蹭在他的肩膀上。
再次睁眼,已经是黄昏了,眼睛干涩的睁不开 ,我妈端进来一杯温水,「真有你的 哭得睡着了都不忘抓着人家。」
我咕噜咕噜灌完 ,愣愣的听我妈说,我哭得睡着了之后抓着沈括的领口死活不松手,他就那么蹲着让我揪了好长时间。
「醒啦?」长身玉立的人站在门口 ,他换上了我爸的一件黑色高龄毛衣,听说上一件已经被我哭湿透了。
沈括周身泛光,步步走向我,「出去走走吗?」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白茫茫一片。家里是暖烘烘的 ,小厨房的案板上还有我妈刚洗完的菜。旁边的小锅正咕咚咕咚的冒着气泡…
老婆们呜呜呜不好意思开学作业多,我一定会更完的,给咱女鹅一个完美结局。
9.9更
在给沈括脖子上缠好大围巾之后,挎上我的包一前一后的出门了, 靴子踩在雪地上吱呀吱呀的响。
「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我抬起脸四处嗅了嗅,「什么味?」
他摁着我的肩膀坐到身后的长椅上,半张脸藏在围巾下,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直勾勾盯着我 ,「你真闻不到烤肠的味道吗?」
我记得那个烤肠摊还挺远,这都能闻到。这下和元宝是真没区别了。
「你坐着,我去买。」
「你知道在哪吗?」还没等我起身,沈括已经跑出老远了。
鼻腔还是时不时的酸涩,我提了提掖在下巴处的围巾,将脸埋进去。
再提起头时,身边竟出现了一人,他应该是刚吃完晚饭出来散步,弯着腰笑得面善友好,「老远就看见你了,刚才没敢认呢还。」
我呆愣的看着他的笑脸,头皮后知后觉酥麻一片 ,浑身的血液放佛在此刻都冻结了。
「岑溪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呀 !」说着,他竟伸手来摸我。
「上回见还是个小娃娃呢。」
我抖得厉害,身体僵硬的像是冰雕,周遭任何声音都听不见了。肚子里的什么东西搅活的厉害,一点一点往喉咙顶。
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见我不回答他也不恼,脸上笑意更深,「多年不见了,你过得怎么样?」
「我娶了老婆 ,还生了两个小娃娃呢。」他说的轻松愉快,好似我俩真的是什么多年不见的老友。
「你呢岑溪?」
眼见着他要伸手过来搭我,我“腾”地站起来,头晕目眩,双脚麻木的踩在地上无知无觉。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将我原本平淡的人生踩得一塌糊涂,让我深陷淤泥让我万分厌弃自己 !
可现在的他衣衫熨烫平整,面色红润。有妻子,还有儿女,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可 我呢?作为受害者的我呢?
是整夜整夜的失眠, 是掉落的大巴大巴的头发,身体上大小不一的伤痕。还有这具让人作呕的身体。
更有我不敢靠近的人。
我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一种可怕的念头萌生。
「岑溪,以前的事,你就都忘了吧。」男人低下头,「就当是我不对。」
看看,我的半个人生都浸泡在腥臭黑暗的淤泥中,越挣扎越束缚,为什么凶手还这么理所当然的叫我忘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向你道歉。」
我深呼吸,却发现怎么都提不起劲来,「我不接受。」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当初你害我丢了工作还不够吗?」
「不够 !」我这人真废物,明明还没说什么,眼泪就已经落了满脸,我死死瞪着他,眼眶酸涩 ,声音沙哑,「永远都不够,只要你不死就永远不够 !」我恨不得扑上去咬下他的耳朵嚼碎 !
「你的道歉有什么用?」我笑了一声。
「道歉了就能抹平我受的伤害了吗?道歉了你以为你自己就能洗干净吗?」
「你有女儿是吧?」 我扯着嘴角,满意的看着他拉下来的脸。
「你女儿要是知道她爸爸是个QJ幼女的罪犯会怎么想呢?」
「你敢?!」他面色阴沉,灰扑扑的小眼珠子死盯着我,放佛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打我。
我抬起脸抹去无用的泪水,「我有什么不敢的,甚至还会找人和你女儿玩玩呢 !」
他嘴里吐出来的脏话恶心的我都听不懂 ,也不在意。只是看着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宛如一只猴子就痛快。
末了 他说,「我女儿只是一个孩子,你有什么冲我来。」
这话我听着几乎要当场笑出声来,我别开脸忍住溢出来哭腔,转过头来 ,面色平静,冷漠无比,「那我呢,我当初不是一个孩子吗?」
「你当初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面的时候有考虑到我是一个孩子吗,你骂我最下流最恶心的话时有考虑到我是一个孩子吗?」
他面上丝毫没有愧疚之情,他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当初不构成犯罪,甚至在法庭上还要将恶行美化成是对孩子的过分的爱。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
「我已经进去了,我已经把我的几年时光全赔进去了,你还要怎样?」
「要钱吗?」他像是猛然想到一样,拍了拍手掌,笑得低俗恶劣,「不就是想跟我要钱吗,哭哭啼啼干什么呢?」
我摇摇头,将手探进包里,「钱算什么?」
此刻的我完全没有之前将近呕吐的厌恶,相反 ,我的心跳加速,莫名兴奋的感觉席卷全身。
「你笑什么?」他站起身,后退几步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想做什么?!」
我叹息一声 ,状似无奈,「我当然是无时无刻都想着让你死呀。」
我缓步靠近他,藏在包里的手在抖,环顾四周无人,我想我是真的可以捅死他。
想想他体内流动奔腾的热血,眼中惊惧愈发浓烈,嘴巴半张着,挺着的肥硕的肚子还崩掉了一颗纽扣 …我兴奋的浑身发抖,不知捅进去会不会喷到脸上呢?
「岑溪 !」他叫喊着,整颗头都憋红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
奋力扬起的刀承着我十几年的痛苦与憎恨,往事一桩桩一件直往我脑袋里冲 ,恨不得挤破它 !
我想起以前蛰伏在阴暗角落的自己,像是条窥伺日光的臭虫,一遍又一遍划开愈合的伤口,心里便快活好几分。只有这样,我才能戴起虚伪做作的面具,给他们一副积极向上的模样。
他撑着手锢住我的胳膊,如杀猪般的嚎叫不停,吵得我脑袋都疼。
刀尖下移,堪堪在他嘴上抵着,我将他压在雪地里,鬓角的汗滴顺着脸淌下来,有的濡湿了睫毛,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脸,「这几年没少玩吧, 都虚成这样了。」
「岑溪,岑溪我错了,我有罪我该死求求你求求你…」他嘴上这样说,手上还是用力找机会想着掀翻我,他真是小看我。
又下移一分,瞧着他胀如猪肝的脸爬满泪痕,我朝他嘘了一声,「再吵就把你的舌头拉出来割掉。」
「跟我说说 ,出来这几年有没有再做当年的事?」
他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我重新摁住他快要挣脱的手 ,一使力 ,刀尖没入他的嘴中。
「我打算杀了你之后自首。」
「我已经打了电话,你就不想为自己多争取点生还的时间吗?」
此刻的我头发乱蓬蓬一片,俨然一个疯子。
手指僵硬,先前的蛮力快要消耗尽了,我咽了一口 ,继续说,「或者,我现在就能用这把刀子扎穿你的喉咙。」
他开始絮絮叨叨的劝我,让我想着点他的好。
我点点头,丝毫不顾及喷在面颊上的鲜血,弯起唇瓣 ,「那你就下地狱和阎罗王说吧!」
……
他告诉我只有一个 ,是他目前的老婆,只有十几岁的年龄,却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下的人嘴角淌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死了她们怎么办啊求求你了求求你别杀我 !」
「岑溪!」
突然窜过来什么黑色的东西,打掉了我手上的刀,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夹着退出老远。
面前的人捡起刀横在我身前背对着我,他转过头来,「岑溪别怕,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不远处的雪地上散落一地的零食,花花绿绿的包装袋一片。
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沈括看了看我脸上未干的血迹,嗓音颤抖,「他…死了?」
我抬手抹了抹 ,装的无辜纯良「我不知道。」
「没死。」自身后传来一声,是江晟。他上前试了试地上那人的鼻息,抬脚踢他,「快滚。」
果然,男人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朝着我恶狠狠的啐了口便头也不回的飞奔 。
「溪溪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江晟当着沈括的面,表现的和我亲昵无比。沈括僵着身子,面上的恐惧还未散去。
我就那么抬头看着他,直到他的手攀上我的脸庞 ,指腹冰凉。
他不说话,我也一言不发。
「回去吧,外头冷。」沈括的嗓音干涩,像是很久都没说话。他取下肩膀挂着的围巾,仔细的缠绕在我的脖子上,眼尾泛红,像是做错事的狗子一样低着头,向我道歉,「如果不是跟我出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如果他没有追着江晟询问她的事或许他还可以回来的早一点,就可以站在她身前和那个男人对峙。
早在以前,我可能一丁点都不想搭理他,甚至还想压着不告诉任何人。可现在,我满腹委屈,眼泪珠子掉个不停,只想把刚才受欺负的事情都告诉他。
「我能抱抱你吗?」
他眨巴着眼,似乎没想到这居然是我提出来的。
沈括的体温高,像是个小火炉,我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听着“怦怦怦”的心跳,烫的厉害。 他低头用下巴蹭着我的发顶,似乎在安慰我。
……
外婆的丧事结束,我和沈括一同回了市里,回归了正常生活。
表面如此。
手机里的录音我听了一遍又一遍,做了详细的笔记,我不想放过任何细微末节。这次,我想再送他进去坐几年。
我有爱我的父母,有温暖的家,
还有 沈括。
我还没傻到用自己的余生去换一个渣宰的命 。
生活一切正常,隐在水面下的漩涡也快浮出水面了……
倒是江晟,三番五次的就要约我出去。电话里又说讲不清楚,非得见面。
· 惯的他。
我顺便拉黑他加我的第十个号码。
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堵到我家楼下。
见到我,他居然紧张的像个孩子,笑得有些拘谨,「你回来啦?」
我点点头,「你有事吗?」
「…我就是想看看你。」江晟欲言又止。
我直接抬起脸凑近他,「看够了吗?」
他蓦地侧开头低咳一声,耳尖发红。
「看够了就走吧。」我错开身等他离开,礼貌疏离。
「岑溪。」他吸了一口气,莫名哽咽起来,「我要结婚了。」
「我不去。」
去了还得给份子钱。
「不是的。」他用力摇头,上前几步,似乎想握我的手 ,「如果你不想,我可以……」
「那祝你新婚快乐,我就不去吃席了。」我摆摆手,「我没钱。」
他抿起嘴,笑得比哭还难看,一连说了几个好。
「谢谢你的祝福。」
「于瑶瑶怀孕了,我爸因为外婆的事不同意她进门,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我爸听你的话。」他顿了顿,抓住我的手,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我隐约瞧见他发间的白发。
「你帮帮我,岑溪。」
老婆们本来要写个现实向的。看老婆们那么心疼咱女鹅,那就让她出口气吧。
现实向就是,很多欺负过你的恶人依旧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甚至忘了曾经是怎么欺辱你的,他们依旧活的好好的,有的家庭幸福美满,有的事业高峰。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之就是这么不尽人意。
但是,这绝不是我们我放弃自己的理由,即便是苦,我们依旧要好好过,好好活。
9.16更
天空飘起了薄薄的雪,江晟的手冻得通红,他在说这话时也不敢低头看我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后退一步,裹紧棉衣。看着他的面孔,突觉有些陌生,他也曾是肆意张扬的少年啊,怎么的就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了?
江晟别开脸,「就当因为外婆吧。」他发丝凌乱,眼里泪花闪烁,「我只能这样了,岑溪 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
「外婆的事情你就别提了,你不配。」
他一瞬间苍白了脸,抬起的手也落回了原处。
「帮你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我让江晟帮我把那人送进监狱。
我不在乎是不是我亲手把他送进去,只要能有人把他送进去,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我觉得这些惩罚对他来说太轻了,也不可能让我做到释怀 。
我知道,即便再怎么痛恨他,也没有办法去杀了他。
江晟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嘴唇动了动,不受控制般倾身朝我压过来。
我只来得及接住他软倒的身体 !
医生说是发烧快四十度又在外头晃悠才晕倒的。江晟迷迷糊糊的还不忘死抓着我的手,护士姐姐也没办法,摁着他另一只手上了点滴。
我一动他的两只手就都上来扒拉我,走针了好几回,手背的淤青一块又一块。
我没敢动了,坐在椅子上盯着他干裂的嘴唇发呆。
这张曾经让我日思夜想的脸,在此刻看来 ,竟激不起半分涟漪。可我原先是那样的喜欢他,喜欢到丢失了本我,混在一团迷雾中还在沾沾自喜的欺骗自己。
以前以为 ,和江晟分手以后我可能活不下去,我觉得我能重获新生也是因为江晟。不管我俩爆发了多少次争吵,我想到的 都是他对我的好。翻来覆去的想,直到最后骗得自己也信了。
我把别人想的太好了,以至于忘了这其中拼命挣扎反抗的自己才是核心,所以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
他动了动,眼角又滑下泪来,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你别走。」
他捏紧我的手,神色痛苦,似乎陷入了梦魇,「求求你 ,不要离开我。」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江晟?」
可能是我手劲儿大,他被我扇醒了,眼眶溢满泪水,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我,「是你?」
我白了他一眼,「放心吧你,医院给你的宝贝打电话了。」
「那你……」他艰难的撑起身子扫了我一眼。
这个眼神什么意思,看得我真是不爽的很。
我用力抽出手,语气不善,「谁让你抓着我不放了?医药费快点打到我卡里 !」
我真是多管闲事,真该把他丢到雪地里冻死。
我拉开门正打算走,眼前一抹黄窜过,顶得我一个后仰,跌撞到了柜子 !
我被撞得头晕眼花,腰后面跟针扎似得疼,好一会才缓过来。 抬眼就看到了蹲下来的江晟,他神色紧张,嗓音哑的不像话,「你没事吧?」
我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忍不住骂了一句,「撞成这样怎么可能没事?!」
他的一只手还在往外滋血,只得用另一只手扶我,眉头紧蹙,「撞到哪了我看看?」
「江晟她碰瓷 !」女人一身嫩黄色的连体衣,扎了双马尾,此时正气冲冲叉着腰瞪我。
「道歉 !」江晟的面色很不好看。
于瑶瑶头硬的很,直接躺在了江晟的病床上。
他转过身,和那次一样,再次向我低下了头,佝偻着背,「岑溪,我代她和你道歉,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我没应,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转账二维码递给他,「你的医疗费和我的检查费用。」
他怔了怔,最终叹息一声,「好,扫给你。」
于瑶瑶不是说我碰瓷吗?
我就碰碰她老公。
……
江晟答应了我的条件,他比我人脉多得多,查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他收集的证据足以将那人再次送进监狱。
现在只剩下受害者的发声了,我约了星期日见面,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怎的,这些事情我下意识的不想让沈括发现。
正想着他,电话就来了。
刚一接通就传来他略带哭腔的声音,想来受的委屈不小。
「我能不能来找你?」
天色刚晚,夜空中只有一瓣模糊的弦月,索性就叫他来家里吃饭了。
在我将炒好的菜搁到餐桌上时门铃准时响起。
拉开门之际,沈括站在外头,肩上落了层雪 。我瞧见他手里还提着两大袋零食。
「好冷呀。」
我急忙扯着他进来,掸开他肩膀的雪,问道,「受什么委屈了?」
他抽噎一声 ,似乎想伸手抱我,满身冷气还未散干净,只能脱了外衣搓手手。
沈括带来的零食里还有啤酒 ,坐在椅子上,手掌拢着个玻璃杯,可怜巴巴的低着头,「我爸妈来看我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他爸妈一进门就开始数落他了,从工作到婚姻,他几乎被贬的一无是处。
明明是顶高兴的事,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溪溪,我真的在努力了。」沈括抬头看我,一双眼睛水润润的,「可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肯定我一下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上前摸摸了他的头发,他顺从的将脸贴了过来,闷在我的胸膛处。后腰缠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
眼瞧着沈括把眼泪糊我一身,我一巴掌推开他的脑袋,「吃饭行不?」
沈括泪汪汪的干了两碗米饭,嘴硬说是我做的菜给他好吃哭了。
我也不知道沈括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爱哭了。
吃完饭后我俩坐在沙发上看综艺,顺带喝他带来的啤酒。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实在是个健谈的人,完全不用我问什么,就差小学一年级在几班没告诉我了。
我想他是喝醉了,脸颊被热气蒸腾的红扑扑的,长睫低垂,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僵,「你笑什么?」
他唇角弯弯,唇瓣亮亮的,「我没笑啊。」
我的耳朵烫得不行,他就凑在我的耳朵处,热气喷洒,「这段我有点没看懂,能给我讲讲吗?」
我不敢抬头 ,扒拉了下鬓角的碎发,「这段讲的是何侦探根据线索给凶手投了一票。」
沈括的指尖伸了过来点了点,随意撩开我脸上的发丝,痒的我直抖…
他又压进一分,眼睛却看着屏幕,声音变了调,「那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我不知道。」我想着离他远点,没曾想早在不知不觉我已经被他挤到沙发角落里了。
「溪溪啊。」他叹息一声 ,闭上了眼,喃喃道, 「都是骗人的。」
我心下一惊,怕他发现什么。
再次睁眼,沈括的眼睛亮得吓人,「网上说什么对于喜欢的女人 ,男人都舍不得…」
「都是骗人的。」
还没等我说些什么 他就飞速冲进厕所了。
好一会他才出来,像是洗过了脸,凑近一闻就知道他偷用我洗面奶了。
他眼珠子骨碌碌转,拘谨的只坐了个沙发的边边,磕磕巴巴的跟我搭话。
其实沈括的那种眼神,我好像见到过。
在那个男人身上 ,可是却不一样 。
那个男人的眼神像毒蛇般恐怖 ,欲望充斥着,更多的却是“无畏”,是肆无忌惮,他当时怕是笃定我不会告发他吧。
「沈括,你想睡我吗?」我对上他的眼,说的平静。
他惊得眉毛挑得老高,一屁股就坐在了地毯上 ,慌得直摆手,「没没没没 ,完全没有 !」
我点点头,伸出手让他拽着坐起来。
沈括握着我的手,两只手合起来拢住我的手,神色认真了起来,多了几分紧张,「你不要因为我的某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干扰到。」
「我喜欢你,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
接着,他举起手给我发誓,「我接受柏拉图式爱情。」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除去他以前说的那些,我很困惑,为什么沈括就偏偏喜欢我呢?
我一点都不好。
我小时候被侵犯过,还好面子装坚强,虚伪做作,甚至可能得了某种精神病。
这样残缺的我,疯了才会喜欢我吧。
他顿了顿,眸色深邃,「你真的要知道吗?」
「如果我说,我对你早有预谋呢?」沈括的手一点点攀上我的手臂,拉近一分,我感觉到他的手心出了汗。
「我之前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接近你。」
老婆们放心,不会弃文,这几天在想结局。另外文中有写女鹅的父母不在她面前提这个,其实还有一点意思,父母在孩子面前总不好提起关于那方面的东西,避而不谈,久而久之就导致孩子缺乏那方面知识,从而被有心人加害。
9.19
「溪溪,你别生我的气...」或许了借了几分酒气,沈括摇晃着我的手臂,仰着脸,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他的眼睛生的漂亮,眼尾上挑,眸中湿润,任看谁都是一副深情模样。
他说那天心中的悸动也就一瞬间,但他记下我了 ,平常有事没事就不自觉的看看我在做什么。
我看着他没动,「看我很解压?这就是理由?」
他乖乖的脸把蹭了过来,「不是的。」
「不是解压,是向往。」
「你勇敢,不怕输。身上的韧劲强,看着就让人心生佩服。起先我只是觉得你很吸引人。」
「后来,我也分不清了...」沈括伸手环住我,
「我迫切的想和你扯上关系,不管什么理由。可我当时只是你的一个上司罢了。」
我努力扯起唇角,想笑一笑,「那怎么办,都是我装的。」
他的手落在我的后脑上,轻轻的抚摸着,「可那都是你,我见过你的所有面,我爱你的所有面。」
去游轮是故意的,他为了让我远离江晟,势必要让我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热。说忘不了前女友也是怕我抗拒他。
我说那天晚上他怎么穿戴整齐的出现在我的门口呢。
来我的家乡也是故意的,是他利用了李婧。我真是傻,居然就傻乎乎的信了他的说辞。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沈括已经把我了解了个透彻。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声音却是冷静无比, 「那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愣了愣,小心翼翼道,「游轮遇见江晟的下午。」
原来他早就知道。
我低头盯着紧握的拳头,指甲盖已用力到泛白,嵌进肉里一丝感觉都没有。
那段时间,我还在他面前装的积极向上,装的像是个正常人。
他会不会在暗地里看我的笑话呢?
沈括着急忙慌的掰开我的手,眼泪珠子直掉,他无措的抓着我的手,「你别伤害自己好不好?」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恶心?」我扬起脸,眼眶酸涩,我不想再哭了。
「不是的 !」他挺直脊背斩钉截铁的反驳我,「那不是你的错,那件事你完全没有一丁点错。」
「你是我向往倾慕的人。」
他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哽咽不停,「我知道你深受折磨,我知道你其实一点也不快乐。」
「岑溪,我有决心可以带你跨过这道坎。」沈括胡乱的抹掉脸颊上的泪,竖起手指朝我发誓,「我有决心可以让你幸福。」
夜深了,我也不想留他了。
沈括还是在我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的走掉了,我替他叫了代驾。
我并不是一个果断的人,理智不断的告诉我要明确拒绝他,拒绝他伸过来的手。我也是这样的以为的,我甚至可以告诉他我还喜欢江晟,让他离我远点。
即便他心眼多,骗我,可我还是有点点心疼他。 我舍不得让他搅在我的一堆烂事里 。
......
到了约定的见面日,我特地选了个包间,刚到没多久,就看到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个体型微胖的妇人,牵着两个小朋友。
我抬手点了下耳朵上挂着的耳机,想必江晟那边也做好准备了。
她低头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示意他们坐下。
「你确定要孩子在场吗?」我倾身给她倒了一杯茶。 妇人点头,这下才抬头瞧着我,「我知道你找我来的意思。」
我没想到,她的年龄比我还小,却被摧残成了这副模样,她告诉我自己高中辍学跟他结了婚,因为家里人到那个男人单位去闹了。
她搓着手,「不嫁给他,我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那你知道他这是在犯罪吗?难不成被他侵犯过的所有人都要嫁给他吗?」她一句话就气得我胸膛起伏。
「我知道啊。」她笑容惨淡,「可我没办法,当时我已经怀孕了,我受不了别人的流言蜚语,我只能嫁给他!」
妇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少女目光清澈,抿嘴笑得温柔。
「这是我。」她的手指抚摸着照片,「可我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结婚后,家里的剩饭剩菜全都是我吃,因为他们怕浪费。生完孩子更是,我每天都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我每天都得打自己几下才能保持清醒。」
「因为我还有孩子。」
两个小孩儿似乎感觉到了母亲的目光,从盘子里拔出脑袋瞅着她,「妈妈,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你阿姨请客。」她笑眯眯的,但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痛楚。
我难受的厉害,胸膛闷闷的,突然不忍心再让她复述当年的事情了。
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告诉了她我是如何被侵犯的,并且告诉她我是如何揭发他的恶行将他送进牢里的。
她低下头不看我,「我不如你,你有爱你的人 而我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吗,我爸当时居然要杀了我。」她的肩膀颤抖的厉害,眼泪爬了满脸,「我一点也不想回忆过去,因为我觉得现在我这样挺好的。」
真的是挺好吗,我不知道。
如果我当时没有坚决出面作证,那我会不会和她一样?
「我不会告发他,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爸爸。」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据我所知,他目前还在任教,他在一天,就会有像你我这样的收到侵犯。」
她猛地推开我的手,情绪激动,「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不能有一个罪犯父亲 !」
说着,她竟然直直的朝我跪了下来,脑袋磕在地板上,一声又一声的求我放过他。
两个孩子吓坏了,怔怔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她就扯着其中一个摁着孩子的给我磕头。
「快求求阿姨放过爸爸!」
包间哭喊声震天,两个孩子被她摁着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别哭了。」我脚下冰凉,铺天盖地都无力感如潮水般涌来。
「我说别哭了 !」
屋里的三人了即时噤了声,妇人站起身,目光满是希翼,「你是不是放过他了?」
我摇摇头,嘴角弯弯,「我死了也会变成厉鬼纠缠他一辈子。」
她变了脸色,一言不发的盯着我。
「你说自己的孩子是无辜的,确实。可你想过当时的自己也是无辜的吗?其余被他侵犯的孩子同样都是无辜的。」
她僵住了,好久才喃喃道,「原来我是无辜的啊...」
这么多年来,父亲母亲的辱骂,周围邻居的贬低,让她以为自己罪无可恕。母亲骂她不知廉耻勾引别人,父亲骂她软弱无能不懂得反抗。他们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她一个人身上。只是一个单薄瘦弱的女孩而已,承受了无法想象的恶意。
我抬手抹去她颊上的泪,「你的人生还有那么长,你不要毁在他身上。」
「我还有被拯救的机会吗?」她的问题让我的鼻腔发酸,我不由得将她揽进怀里,缓慢而坚定的告诉她,「一定有。」
我有父母亲的爱,就像我妈妈一直告诉我,家里穷,没能力帮我摆平任何一件事,这句话刻在我的脑子里,在面对他的侵犯时,我不敢声张,我努力的说服自己这是爱我的表现,可我终究是骗不了自己。
我的妈妈整天以泪洗面,只要我提起自己经历她就捂着我的嘴阻止我说下去。我知道她爱我,很爱我。
......
她没有当即给我答复,只说是回去考虑考虑,我没有再说什么。
江晟的婚期越来越近,不过他没有邀请我。江叔叔还打电话过来跟我道歉,说江晟那个家伙死活不愿意我来,一点就炸的那种。
江晟发疯我也拦不住,客套几句就挂电话了。
我以为要等很长时间,没成想,妇人同意了,说是可以答应作证。
「你找到那个可以拯救你的人了吗?」电话里,她的声音轻快了不少。
我闭了闭眼,阻止脑子里蹦出来的人,反问她,「你有什么条件?」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走出来,你挺幸福的。」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
临开庭那天,沈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骗我说是偶遇。
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我只是怕你一个人会害怕。」他低着头看我,目光柔和。
我嗯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没听到他跟上来的声音。回头瞅见他小心翼翼的盯着我瞧。
「快到时间了。」我随口胡诌一句,「你还来吗?」
本来还低垂着的脑袋在此刻竖了起来,他快走几步握住我的手,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吗?」
我用力点头。
老婆们,沈括这个角色我之前有做过铺垫的是我的文笔问题 没把他写的过于饱满,他从来都不是傻白甜,他心思深,喜欢上岑溪就会把她心里的人挖干净,我看看好多人都不喜欢这种追妻火葬场女主无缝衔接另一个的。
我想说,如果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轻易忘掉的,还有江晟,老婆们都想我虐死他,可现实中哪有狗男人会回头要死要活的求着你呢。
这篇快完结了,下篇打算了一个豪门寡妇和争夺家产的继子或者青楼觉醒的舔狗NPC和少年将军。
10.6更
由于年代久远,取证很困难,法官宣判之后。他趾高气扬的回瞥了我一眼,面上笑意更甚,甚至还哼着小曲儿,看,我死不了 。
我默默垂下头,发狠似得揉了揉自己的脸,心中怒意滔天无处发泄 ,只有握紧拳头,指甲刺入皮肤的疼痛才能让我平静些。
在心底沉积了十年的经历再次被我拿在明面上摊开了铺平了描述给所有人听,余光亦能感受到身侧人的眼神。
这些肮脏的落满灰尘的过往,我好不容易才努力遗忘了些的经历,必须一点点回想起来,仔仔细细描述。
时隔十几年,我的仇恨或许会随着时间淡忘。我或许会慢慢选择释怀。
其实,我也是这么求着自己的,每当我头疼欲裂,一下一下撞着地板的时候,我求着自己忘,我逼着自己大度。可额头淌下来的猩红血液告诉我,这是刻入骨髓的仇恨,是想和他同归于尽的决绝 !
由我的带头,妇人也逐渐卸下心房,陈述男人罪行。对于此,那个男人说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你们没拒绝不是吗?
他的神情状态,根本没有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有一丝忏悔,到现在还在怨恨受害者为什么没拒绝。受害者因自尊羞于启齿,在他心里却是认为没有拒绝。
我难受的厉害,密密麻麻的疼痛自胸口袭来,世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呢? 我抬起头,眼中水蒙蒙一片,世上还有多少个我这样的人是处于苦难之中却无法言说呢? 他们处于少年时期,懵懵懂懂,因种种原因在痛苦之中翻滚挣扎,而那个刽子手,十恶不赦的无赖,甚至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丝毫错误,还在怪罪孩子为什么不懂得反抗。
虽说这场官司打赢了,我丝毫没觉得痛快,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憋的很。
身侧的人倾身过来,手掌包裹住我的手捏了捏,「走吧,结束了。」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恍惚了下才发现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转而对上沈括担忧的眼神,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如同冬日的暖阳,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我放佛冻住的血液,有了点流动的声响。
......
沈括一言不发的开着车,目光沉沉,自从刚才接了个电话他就这样了。明明是及其冷的天气,他现在只穿了件贴身衬衫搭了件小马甲,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发了红,指关节更甚。
我不自在的动了动,他立即像是换了张脸,侧过头笑得跟朵花儿似得,「饿了吗?」
「吃麻辣烫吗?」
他点点头,调转车头,「早就想吃了,你家楼下那家店行吗?」
当我二人点好菜坐在椅子上时,四周安静的很,他像是有心事,蔫巴巴的,看着就可怜。
当代变脸大侠,刚刚还臭着脸,现在又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小眼神还时不时瞥向我。
「你想说什么?」他的眼神我实在的是受不住了,
他耷拉着脑袋瞬间抬了起来,又想抓我的手,
我抬手躲开,从包里掏出一支护手霜递给他,「抹抹吧。」
沈括听话的拧开盖子,挤了一大股在手上,抹了又抹手背上还是白白一层,「你也抹抹。」
我看着他顺着我的手移动的眼睛,下意识想躲,还没动作就被他精准的抓住了,两只宽大的手拢着我的手,上上下下细致的抹开,嘴里还嘟囔着,「不然多浪费呀。」
我想抽手他还不让,有理的很 「抹开吸收快,可得仔细抹。」
「咱两是什么关系你就拉我手?」
他的身体僵了一瞬,抬起头看我 。
我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没确定关系之前可以拉女孩子手吗?」
沈括蹭得一声坐直身体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嘴巴张了又张,「我害怕...」
我不解,「害怕什么?」
他呼出一口气,伸出两根指头捏起我的手腕放在他的心口处,闭上了眼,「你感受感受。」
隔着薄薄的布料,手掌下的一颗心震得厉害,我手心发麻,热度顺着胳膊窜到我的脑门,我感觉脑袋都开始热了起来。
我还是矜持的收回手,沉默的转过身理了理头发,顺便掏出手机细致的补了个口红。
再次回身面对他,我想,既然决定走出来,就不应该老是让他向我迈步,「不用害怕,我来说......」
面上一片平静,心中害怕的要死。我从未体会过谈恋爱的感觉,以前觉得自己谁都配不上,江晟一点示好让我的一颗心都滚烫了,他对我好,那我就千倍万倍的对他好,是不是他就能对我再好一点呢?
江晟的私生活我也从来不插手,从来不主动找他。他不止一次的告诉我,他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不喜欢别人打扰,就算是女朋友也不行。
不是我不想找他,我怎么不想找他呢。
我忍着,不管多想他我都忍着,我怕江晟嫌我管的多,会厌弃我。只有他有时间了,想起我了,才会跟我说两句话。仅仅只是两句话,我当时像是着了魔般认为江晟心里还有我,只要我对他好,他心里就一定有我。
我苦心经营的爱情,或许只是一片羽毛落下来都会支离破碎,可我明明心里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我什么都知道。
眼中湿雾聚拢,我逐渐看不清沈括的面容,却依旧听不到他的回答。
我的腿发了软,额头上湿漉漉的一片,大脑飞速旋转,甚至想到了沈括拒绝的话,我该怎么让自己体面一点。
一只手伸到我的面前,拨开汗湿的发丝,我想躲他,「你干嘛?」
沈括的情绪似乎是猛然爆发,桌椅响动,倾身压过来的气势逼人。
他的手臂紧压着我的脊背,脑袋搁在我的颈
窝 蹭了蹭,我听到他的哽咽,「这种事,怎么能让你说呢。」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他吐出来的热气洒在我的脖颈上发烫。我闭上眼,闻着他身的香,任由眼泪肆意流淌,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回答。
......
我妈给我发了几张江晟婚礼的照片,我虽然挺讨厌那个于瑶瑶,但不得不说,江晟真的大手笔,我瞧着那婚礼都眼馋。
“叮咚”一声,门铃响动。
我从来没觉得这个声音有这么悦耳过,飞速冲过去拉开门和来人抱了个满怀。
「我身上凉,一会儿抱。」沈括提着东西进了门 。
他搁下提着的东西,边脱衣服边问我 ,「今天想吃什么?」
沈括最近迷上了下厨 时不时的就要来给我展示一番,美名其曰让我更加迷恋他。
「你怎么就穿了这么点,不冷吗?」我皱起眉毛,很不理解。
他推了推眼镜,「这不显得年轻点嘛,出去也给你长脸。」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以来,沈括对我及其好,这些好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可这些温暖我真的能够配的上吗?
「你这些天...吃药了没?」他像是随口问起般,我看见他系围裙的手指停住了。
我说怎么这些年就感觉不对劲呢,从原来的晚上发脾气砸东西演变成了白天也开始发脾气。沈括哄骗我去了医院,我这才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头发越掉越多,为什么老是忘事,为什么老是想给自己一刀。
原来我生病了。
沈括依旧陪着我,可我怕我发病吓到他,我揪头发撞墙乱吼乱叫的时候那些小护士都害怕,可他还是固执的纠缠我,怎么都赶不走。
他的手臂被被我咬得全是口子。
我好心疼他的,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我拖累了呢?好不容易熬过了苦日子,这下又要跟我一起过苦日子了。
「别哭。」沈括的手覆上我的脸,嗓音依旧温和,他低头亲了亲我的发,「不想喝就算啦,怪苦的还。」
我原是不信世上真的有佛祖能佑人平安顺遂。我觉得我曾那般煎熬痛苦,把我害成那样的人却有儿有女,生活幸福,他那么开心快乐,又怎么能想到自己迫害过的小女孩正在经历怎样的磨难呢?
沈括脖子上的玉坠是我求来保他平安的。
起先他也是不信的,后来我亲眼看着他双手合十,指尖抵住眉心祈祷我能快些好起来。
或许,我应该为了不拖累他绝情的跟他分手,他以后能遇到更好的人,会幸福一生。
可人啊,像我这样烂在泥潭的人啊,嘴上说着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心下却是比谁都期待,谁能拉我一把,请救救我吧,我不想陷在这里了。
这时,一束光撒了进来,把你整个人照暖和了,把你照活过来了,你还能割舍的掉吗?
说真的,我舍不得他。
所以我想再努力一把,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到这我就想完结了,想了好久不知道写什么,我想说其实小说中的好多he结局,只看到了男女主在一起,他们之后要面对的我们全然看不到。这篇也算得上的是he吧,也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追妻火葬场,是一个人用他的真心捂热了一个内心受到创伤却还在努力生活的姑娘,我不期待世界上沈括这样的人多一点,我只希望再不要有像岑溪这样的姑娘了。」
——江晟番外
我结婚了,说实话,我也没想这么快就成家立业,我甚至还没从孩子身份过渡过来,就已经是一个丈夫,甚至一个爸爸了。
我没叫我爸请她过来,他也没问问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我心中莫名憋气的很,为什么要请前女友来参加我的婚礼,是不是想给我添堵?
我爸只说要打电话通知一下她,我没拒绝,靠在他耳边听那边的动静。
果然,岑溪那个没心肝的份子钱都不想随,我气得厉害,凭什么要贴着脸还跟她说一声,显得我求着她似得。
我爸说好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我不该和她闹得那样难堪,这给我气笑了,闹成这样是我想的吗,是他吗的岑溪一点都不爱我!
岑溪是我见过最无情的女人,她的心简直比石头还要冷。可笑我那几年小心翼翼的表白在她看来就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吧。
不管我在外面玩儿到多久,她一个电话也不给我打,别的弟兄们的电话都快打爆了,就岑溪那根木头,给她打回去就是她睡意朦胧的声音,偏偏自己害怕吓到她。不管加了多少女人的微信,岑溪大度的跟正宫皇后一样,就差亲自上手给我选了。
她那样无趣的人,和我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尽早甩了好谈下一个。我是这么对我爸说的。
于瑶瑶有趣吗?
她比岑溪好太多了,她什么都管着我动不动就要查岗,不比那个木头桩子好吗?
我低头喝了口茶,茶香浓郁,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润,跟我爸说茶太烫了,吹吹再喝。
我爸十分不理解我和岑溪老死不相往来,他问我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她。
我应得十分爽快,我讨厌死她了,我宁愿跟她一辈子也不见,别让她来婚礼碍我的眼!
婚礼如常,岑溪一家只有她爸爸来了,美名其曰来喝酒祝贺,我紧盯着他,我爸也是没话找话,居然问起了岑溪的近况。
岑爸说她谈了个成熟的男朋友,不在意她的过去,对岑溪蛮好的,说是今年年底来见父母。
狗屁的成熟,明明就是个老男人靠着耍心眼小手段迷惑了她,也就岑溪那样的蠢货会被骗。
到了敬酒环节,我也就没听下去,跟着于瑶瑶走了。
原以为我这一生都要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奈何世事无常,我和于瑶瑶的三观愈发不和,她闹得我头疼,最终只能离婚收场,儿子她不要,拿了钱走得潇洒。
时间久了, 我妈也张罗着给我相亲,我总以儿子当借口推脱,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我抱着儿子去了相亲场地。
才一转头,那小个子就不知道窜哪去了,我着急忙慌的逆着人流去找,忽的瞥见一边的长椅旁,儿子正低着脑袋挨训。
那女人背对着我,弯弯卷卷的发铺了满背,她堵着儿子的去路不让他走,非得等家长来接才放人。
明明那天的阳光不算猛烈,我怎么就在她身上看到了些光亮呢。
我犹豫着,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
她回头看我,面露诧异,我向她解释,这是我儿子。
儿子一看见我,眼泪汪汪的伸手就要抱,我眼神示意他乖乖来到我身边站好。
于是,就成了我俩低着头被她训,我知道她也是担心孩子。我太久太久没见到她了,她身上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笑我见到她都哑巴了,以前不是讨厌的要死吗。
「是不是被我美到了?」
我别开脸,说了她句烦人,我是开心的。
她说既然家长都来了,她也就先走了。儿子这时候却像是突然开了窍,说什么都要加漂亮姐姐的微信。我被缠得没法子,就勉为其难的加了她微信。
儿子问我为什么这么开心。
我板起脸,问他哪看出来我开心了?
闲暇之余,我也会点进她的微信翻一翻,大多是分享生活,也有点发牢骚的。我想笑,这人还真挺有意思的,能把生活过得这么多姿多彩。
好像自从我俩分手之后,她对我就有莫名的敌意,我还没怪她把家拆了呢,原以为只是跟我耍脾气闹矛盾,没想到这姑娘真玩这么大,我当年也是个放荡不羁的少年,从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下一个更好 !
我也逼着自己烦她,我就是要我俩走到两看生厌的地步才好,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难受?
想着想着,我好像就开始真的开始讨厌她了。要不是那次送我去医院,我会更讨厌她。
要不说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偏要往跟前闯呢? 发烧到快四十度的我居然做梦梦到和她do还一直跟她道歉,她要走,我跟条狗似得求着她,抱着人不撒手! 吓得我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居然真的在我跟前,不是做梦!
我被她的眼神看的害怕,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讲些什么,幸好她也烦我,我俩正好谁也不想看见谁,多好?
屏幕上的水渍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眨了眨眼,又有几滴落了上去。
我随意抹掉,关掉微信打开游戏界面,屏幕上的水珠啪嗒啪嗒越来越多...
我好想她。
「沈括番外明天写」
沈括番外
说实话,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姑娘。
她在单位里存在感也不高,业绩也不算最好,可我就是莫名注意到了她。
她的方案被否定打回去时我还担心她会想不开,想着是我下属这层关系,我本来是想让凯西多开导开导她,没成想这姑娘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往嘴里塞饭 ,吃的腮帮子都是鼓鼓的,我甚至觉得她是把饭当成了我在泄愤。 我没再管她,那段时间我的糟心事太多了,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开导她了。
只是才过了几天,她就提交了一份新的上来,站在我的办公桌前,站得笔直,脸上骄傲尽显,我瞧着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你快看你快看的眼神。明明当时快下班了,我还是没忍住打开她的方案研究了起来。期间她一直没说话,只眨巴着眼睛认真的看着我,呼吸快听不真切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不是很记得了,记忆中只有她灿烂的笑脸,对我说了句明天见。
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句很普通的话,却像是烙在我的脑子里,再难以割舍掉。她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天的我早已准备好了安眠药,将要跟这个世界永别了。
我其实一点也不快乐,工作的事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的父母也不爱我,接通电话传过来的永远都是无休无止的谩骂和攀比。小时候所有的病痛都是我一个人捱过来的,他们只会说我是垃圾,是废物,是永远也扶不上墙的烂泥。
没有人爱我。
可如果明天见的话,我还能看到太阳,这天啊,太冷了太冷了,好像也只有太阳能让我暖和一些,也只有太阳爱我一点点吧。
那时的我就想,或许该对这名员工好一点。
她依旧是那样,什么伤心事都影响不了她的食欲,眼泪爬了满脸还不忘照镜子,对着镜子流眼泪是什么技能?我有些想笑,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人啊。
团建的时候明明一百万个不情愿,在看到我的脸时居然还能一边夸我一边说自己体力好就爱团建这种话。我当时特别想逗逗她,就说以后团建就带着岑溪去。看着她瞬间僵硬的脸我更想笑了,但还是怕她不开心,连忙跟她说是开玩笑。
我还发现她人缘挺好的,跟谁也聊的来,单位里的哪个员工不开心也愿意找她说,听她这个情感大师开导解疑,就连凯西的狗都喜欢她喜欢的紧。 我一直都知道她们私底下喊我元宝,我就是不理解我一个人怎么能跟一只狗长的像。
观察久了我才发现,她做什么我都会笑,打个瞌睡会笑,跟我打个招呼我会笑半天,尽管我自己不这么认为,有员工是问我老是在笑什么,直到那次她走之后我无意间瞥到了玻璃上的影子,看到我笑得跟什么似得,才惊觉自己好像栽了。
天上的太阳会爱世人,怜众生。我要一颗独属我自己的太阳,我想,我真的找到了!
后来,我听江晟说了她童年的遭遇。原来,她所有的开朗活泼都是硬撑出来的,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过得苦,她从不曾真正开心过,她这十几年的光阴,都是在暗无边日的痛苦中度过的。我更加坚决了带走她的决心。
我想尽了一切办法接近她,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我不得已搬出了前女友这套说辞,说起来这个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办成了开导她给予她鼓励的对她没有一点非分之想的好上司,不知不觉的翘掉江晟在她心里的位置,好让自己填补进去。
我的计划很成功,虽然期间挺坎坷的,但我不会让她知道的,她这前半生过的太苦了,我不会让任何东西再打扰到她现在的生活,她不用知道别的,只要能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爱不爱我都无所谓了。
只要不爱江晟,爱谁都可以。
江晟那样的人,配不上她的喜欢配不上所有人的爱。可当我看见他捧着束花出现在我的婚礼时,不免有些可怜他,他将花送给她时居然落下泪来,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通,天底下所有的祝福词都快被他说遍了这人依旧不甘心,还说要原谅岑溪。
我实在没心情听他鬼扯,拉着她就要走。
江晟说自己是她的娘家人,我只要敢欺负她就立刻带走她,我告诉他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
最近我发现她对我亲近了好多,总抱着我不撒手,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蹭啊蹭得我心都软了,可我又不敢多碰她,不过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的,我还有好长好长时间可以等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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