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爱上他的原著(原著半生缘下相爱不能相守)
本期继续为您解读张爱玲的长篇小说《半生缘》。上期我们讲到曼璐为了拴住祝鸿才的心,不惜牺牲自己的妹妹曼桢,而曼桢被姐夫祝鸿才强暴以后,就被长期关在了那间小屋里。
沈世钧多次去顾家和祝公馆寻找曼桢都未见到,最后曼璐将世钧送给曼桢的戒指归还给他,让世钧误以为曼桢已经嫁给了豫瑾,心灰意冷的世钧转身离去,不久就和翠芝结婚了。
但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曼桢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炼狱般的绝望。不知不觉春天来了,曼桢发现她竟然怀孕了,与世隔绝了这么些日子,她整个人都是呆呆的,甚至有些麻木。
她现在倒是从来不哭了,除了有时候,她想起将来有一天跟世钧见面,要把她的遭遇一一告诉他听,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好像已经面对面在那儿对他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后来曼桢因为难产,曼璐和祝鸿才不得不把她送进医院,此时已经陷入昏迷的曼桢,在听到祝家大铁门打开的那刻,突然清醒了,她终于出来了,死也要死在外面。她恨透了那所房子,这次出去是再也不会回去了,除非是在噩梦中。
她在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孩儿,非常瘦小,她想他一定不会活的。虽然她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她一想到这个孩子是祝鸿才的,便觉得无比的憎恶。幸亏她遇到了一对特别义气的夫妻,同病房的产妇金芳和丈夫霖生听了曼桢的遭遇非常同情,觉得她姐姐和姐夫简直不是人。最后在他们夫妻二人的帮助下,曼桢终于从医院逃了出去。祝家发现曼桢失踪以后,也许是心虚,也不敢声张,只是当天就把孩子接了回去。
曼桢逃出来以后,才知道他们家早就搬走了。这时曼桢想起来要给世钧写封信,希望他见信能够尽早来上海一趟,可是信寄到南京之后被世钧的母亲先看到了,当场就擦了根火柴把它烧了。
曼桢等了一个多星期,不仅人没来,连一封回信都没有,曼桢就料想这封信可能被世钧家里人截留了,如果那样的话,再写也是无用。
曼桢身体恢复差不多的时候,马上就去找叔惠,叔惠问她这么长时间去哪了,曼桢只说是大病了一场,当她从叔惠口中得知世钧已经跟翠芝结婚了,心里的痛楚一阵阵袭来,想不到她在祝家关了将近一年,外面已经换了一个世界。还不到一年,世钧已经和别人结婚了吗?
那天晚上真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但是人既然活着,也就这么一天天的活下去了。为了生存,曼桢找到了一个在学校教书的工作,她从金芳那里搬了出来,住到宿舍里去了。
两三年后的某一天,曼桢的母亲竟然找了过来,劝说她既然已经生了孩子,何必一个人跑到外面受苦呢?倒不如回祝家做一个现成的姨太太。听到母亲的话,曼桢气得脸都红了,当初母亲知道真相以后,不仅没有解救她,反而拿着姐姐曼璐给的钱,选择了搬家逃避。现在又劝她回去嫁给祝鸿才做姨太太,这是为她好吗?这是在害她呀。
后来曼璐也拖着病恹恹的身体来了,说自己时日不多,等她死了,家产和孩子还指不定落在哪个女人的手里,也劝说曼桢回去。曼桢说她死也不会嫁给祝鸿才的,她怕母亲和姐姐再来找她,便辞掉了学校的工作,另外在别处找了个事儿做。
不久姐姐曼璐就死了,曼璐死了以后,曼桢听说用人经常背着祝鸿才欺负孩子的事情,尤其有一次孩子病的很严重,曼桢便不顾一切的去了祝家,后来为了照顾孩子,不得已嫁给了祝鸿才。
从前祝鸿才觉得曼桢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心里总想着她,想了好多年,但是现在嫁给他了,反倒觉得没什么稀罕的了。从前身上充满了朝气的曼桢,现在总是呆呆的、木木的,像一具行尸走肉。
祝鸿才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到了他手里怎么就变了?觉得十分愤恨,所以他总是跟曼桢吵闹。而曼桢呢是不大和他争执的,她觉得她整个人都躺在泥塘里了,还有什么事是值得计较的呢?她的心已经死了,只剩下躯壳为孩子活着。
后来曼桢发现祝鸿才在外面有了女人,便借此和祝鸿才打官司离婚了,费了很多周折,终于要回了孩子的抚养权。从此,她一个人边带着孩子边出去工作。
翠芝嫁给世钧以后,生了一儿一女,由于妯娌间不大和睦,就分家了。世钧盘掉了家里的皮货店,到上海找了事做。有一次世钧在整理自己以前的东西时,随手翻了一本书,突然看见书页里夹着一张信笺,纸张已经泛黄了,原来是曼桢从前写给他的一封信。
这封信大约是他因为父亲生病,回南京的时候,曼桢写给他的。信的大意是世钧走的这几天,曼桢很想念他,随便看见什么或者听见什么不相关的,她总能立刻想到世钧。
信的最后说:世钧,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的,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世钧看到最后几句,就好像曼桢正对着他说话似的,隔着悠悠岁月,还可以听见她的声音。他忽然觉得从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如在眼前,和曼桢自从认识以来的经过,全都想起来了。第一次遇见她,那还是哪一年的事呢?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四年了,可不是,已经十四年了,难道她还在那里等着我吗?
世钧和曼桢的再次重逢是在叔惠家里,叔惠从美国回来,世钧去找他,竟然和曼桢不期而遇,世钧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血潮澎湃。重逢的情景,世钧不知想过多少回了,等到真发生了跟想的完全不一样,说不上来的不是味儿,心里恍恍惚惚的,像做梦一样。
世钧和曼桢从叔惠家出来以后,他们一起去了附近的饭馆,走进里面一个隔间,屋角有一个衣帽架,曼桢把大衣脱了挂上。从前有一个时期,世钧天天从厂里送她回家,她家里人知趣,都不进房来,她一脱大衣世钧就吻他。而现在呢,两人就这么站着、对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晌,曼桢颤抖着说:世钧,我们回不去了。
世钧知道这是真话,听见了也还是一样震动。曼桢的头已经在世钧的肩膀上,他抱着她。沉默了许久,曼桢问:世钧,你幸福吗?世钧想道:什么叫幸福呢?这要看怎么解释,她不应当问的。
有一句话说:如果娶的不是你,那么娶谁都一样。世钧沉默了半天说:我只要你幸福。
世钧在绝望中将她搂得更紧,这时他忽然看到曼桢手上有很深的一道疤痕,便问曼桢这是怎么弄的?这就是在祝家出事那天,曼桢大声呼救没有人应,急得把窗户砸碎了,割破了手。
曼桢将自己在祝家发生的事情一点点讲给世钧听,那时候她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见到世钧,要怎样开口告诉他这段地狱般的日子。可是现在真在这儿讲给他听了,却是用了最平淡的口吻,因为已经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
世钧听了曼桢的遭遇,脸色苍白,出了这种事,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最气人的是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现在就是粉身碎骨也冲不进去,没法把她救出来。而曼桢也终于知道世钧找了她很多次,但最后被姐姐曼璐归还了戒指,就误以为是自己嫁给了豫瑾,内心失望极了,回南京后很快就和翠芝结婚了。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回不去了。从前的许多日子,没有想过诀别,总觉得还能相见,而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以后就是真正的永别了,清清楚楚就跟死了一样。
年轻的时候我们以为爱上了就是一生一世,却不知岁月流转,人生沉浮,一个小小的误会,一场始料不及的意外,都有可能让深爱的人走散。滚滚红尘,有时相遇只是一时,可是错过却是一生。就像歌词中所写的那样:回首半生匆匆,恍然若梦,你像风来了又走,我的心满了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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