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塞维鲁王朝的评价（非洲人又如何面对四个皇帝）

近卫军与元老院

行省长官塞维鲁开创了一个全新的罗马王朝“塞维鲁王朝”。他的上位同前帝们不一样，是从血雨腥风而不是和平禅让中得来的。其时，地处中央的近卫军因近水楼台而控制了皇权，地方军事长官亦借力雄起，在罗马形成了四位“皇帝”并立的格局。俗话说“天无二日”，何况四日，必将有人出来收拾这样的局面。

罗马帝位的承袭在五贤帝末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贿买”乱局，整个帝国一时没有办法推举出一个能够服众的领袖。近卫军擅自“拍卖帝位”的行为招致了行省军长的艳羡。

在朱利亚努斯“买断皇位”后，各行省随即推举了他们所仰仗的长官争当皇帝。不列颠拥立阿尔比努斯，叙利亚拥戴尼格尔，多瑙河地区推举了后来荣登帝位的塞维鲁。这样，罗马出现了“四位皇帝”并立的局面，史称“四日灼天”。

在三个军区中，要数塞维鲁和尼格尔最有实力。一开始，这两位军事长官都抱有一夺法统的念头，而不列颠的阿尔比努斯，通常在二者中间周旋，以期获得天下归治后的某种特殊待遇。

事实上，塞维鲁拥有支持其夺权的特殊优势。他的军队是距离罗马和意大利最近的，并且他长期承担了帝国北部的边区守卫任务，在意大利范围内都很得人心。

塞维鲁在东方与尼格尔争霸

塞维鲁军长对政治玩得很溜，他并不把自己的夺权当作不轨之事，而是时刻把“为佩尔缇纳克斯报仇”（被近卫军谋害的先皇）挂在嘴边。

当时的罗马皇帝朱利亚努斯感受到了来自帝国东部的两个威胁。他先是找塞维鲁谈判，在谈判之余还不忘向他的嫡系部队游说，企图破坏军队对其长官的忠诚。在发现一切努力均不凑效后，朱氏只得花钱收买一部分唯利是图的士兵，并且鼓动元老做好抵抗塞维鲁的准备。

面像凶悍的佩尔缇纳克斯

但是，朱利亚努斯的抵抗，在塞维鲁大军的长矛和利剑前顷刻瓦解，塞维鲁大军很容易地就进入了罗马城。他先是找人清算了谋害佩尔缇纳克斯的凶手，然后在元老院的簇拥下进入了宫殿，捉杀了瑟瑟发抖的朱利亚努斯。

这样一来，塞维鲁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得了罗马帝位。“四日灼天”的情形，马上就要演变为“一家独大”。

塞维鲁皇帝雕像

在塞维鲁十分聪明地“诛天子以责不臣”之后，他随即挑起了对反抗集团“尼格尔军团”的战争。在战争初期，塞维鲁由于分散出大量兵力在欧洲弥乱，因此并没有抽出精力专心向东方进军。尼格尔利用这个机会，从小亚细亚向西部先发制人，依次占领了君士坦丁堡和色雷斯中东部一带，对塞维鲁形成了不小的威胁。

公元195年下半年，塞维鲁终于稳定住了帝国西部的局势，率军亲自向东部征伐叛乱。这场被史学家们誉为“东方战争”的内乱持续了三年。在伊苏斯大败敌军后，塞维鲁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

当尼格尔自觉大势已去，亡命到安提柯时，早已守候在此处的将士们将他捉住枭首，据说他直到死前也没有亲眼见过罗马城。塞维鲁剩下的心腹大患，只剩下阿尔比努斯了。

里昂会战中，塞维鲁击败了阿尔比努斯

公元197年，塞维鲁终于在里昂附近打败了阿尔比努斯。这场战争的残酷程度，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根据迪奥卡西乌斯的记载，“本场战役共涉及军队达三十万以上”，截断阿尔比努斯负责运送战备的后勤部队是塞氏取胜的关键。“尽管阿尔比努斯有着更高贵的出身，但他的对手显然比他更会用兵。”在这场战役之后，塞维鲁终于成了罗马人心中“唯一的”也是“值得敬畏”的君主了。

塞维鲁能够得政是一种历史的必然。首先，罗马早已形成了以近卫军为代表的“军人干政”的局面，任何与军方无关的势力，无论如何也无法稳坐帝位。塞维鲁强大的军事背景，使他能够轻而易举地驾驭在罗马长期为非作歹的“近卫军势力”。而这种优势是任何元老或贵族们所不具备的。

其次，塞维鲁的军团距离罗马更近，这就为他践行“正统主义”的统治政策带来了便利。一旦能够抢先为自己冠名，其他势力自然就成了“谋逆篡位”的小人。这一点让塞维鲁获得了执政合理性。

塞维鲁依靠的军队主要来自罗马前线

塞维鲁执政，为罗马帝国带来了很大的变化。首先，塞维鲁作为罗马历史上第一位完全是北非血统（但是白人）的皇帝，开创了“外省、非贵族、非罗马人”继承帝位的先河。要知道，在百年以前，成为罗马皇帝的“充分必要条件”恰恰跟以上三元素完全相反！这就说明，罗马皇帝的“神圣性”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次者，塞维鲁继位的同时，也为帝国行省军队参与皇位的争夺首唱先风。此前，主持“帝位拍卖”的近卫军仅限于罗马一城。但在塞维鲁称帝后，他对辅助他夺位的“伙伴们”的提携、扶持和保护，更使军人们有恃无恐。从此，罗马帝国因军队起义而被残害的皇帝不计其数。

塞维鲁凯旋门

最后，塞维鲁是凭借军事实力上位的，那批早已腐朽透顶的近卫军终于被其“斥令遣散”，塞维鲁以自己的嫡系部队为骨干，组建了一批“暂时还算可靠”的新近卫军，也算压制了罗马军人的嚣张气焰。鉴于他自己“从行省起兵”的历史事实，塞维鲁对行省军长进行了严格的控制，命令每位总督仅能至多统治两个军团。这种做法就像一把双刃剑，好处是地方军事力量无力抗击中央，坏处是为蛮族的入侵打开了大门！

正在同蛮族战斗的罗马军团

塞维鲁常常同士兵一道把酒言欢，甚至夜晚也要同士兵一起睡在帐篷中。在其同部队一起操练的时候，他还主动帮士兵们扛起罗马帝国的大旗。罗马军旗据说将近200斤重，上面装饰有金、铜等挂坠，在日光之下十分闪耀。这位被戏称为“士兵皇帝”的塞维鲁，为罗马帝国的再次稳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吉本就曾对这位开国元勋作过极高的评价：“塞维鲁接受治理的是一个内忧外患的国家，而交出去的却是一个公正和平的国家。”

迪奥卡西乌斯：《罗马史》，商务印书馆2014年版。

吉本：《罗马帝国衰亡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

(作者:浩然文史·瓷国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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