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幻想3宝箱位置(战利品3)

以往任何时候的约会,恒远都很少准时到达,这次,逸茹以为又会等待很久,没想到,恒远倒是准时赴约,出乎意料之外,任甜也来了。

当服务员,问及他们喝什么饮料时。逸茹和恒远几乎同时说出口,逸茹说的是,“两杯黑咖啡,一杯可乐。”恒远说的是,“两杯可乐,一杯黑咖啡。”

未等服务员反应过来,恒远又用他一贯磁性的声带,“两杯可乐,一杯黑咖啡。谢谢!”服务员这才仔细看着恒远,恒远微笑地表示歉意。

当服务员一一记录下的时候,他们又恢复寂静。安静得诡异。他们三个人各怀心事,这沉闷的气氛,仿佛挤压的气球,再稍一用劲,就会爆炸。

他们搜刮肚肠找话题,恰好换了一首舒缓的音乐,饮料也来了。任甜本来想要调节气氛,但是想到,逸茹可能不待见自己,所以,始终保持缄默。本来这次,她是不想来的,但是受不住恒远,硬是拉她过来。

“你不是不放心吗?我们一起去。”

逸茹后来才懂得:当爱情结束之后,唯有放手,才可以保留一点尊严。

第二天醒来,逸茹脑袋沉重,完全忘了昨天的醉酒情况。昨天,她可是将废物脏秽全部吐在方伟身上了,这酒品,她不是第一次就知道。

当第一次喝酒,吐出自己的真心话开始,她就知道,喝酒容易误事,至于昨天的事情,她实在想不起来,只觉得头很沉,昨天方伟陪自己喝酒,她喝了很多,然后醉了。

“我昨天没说过什么话吧?”

这不太肯定,又疑问的话,让方伟觉得好笑,只好故意逗逗她,“你还记得你说过这么一句话吗?”他故意逼近逸茹,让逸茹产生不安。

“什么话?”逸茹也有点做贼心虚。

“你说,你喜欢我?”

“怎么可能?”她是绝对不会说这句话的,她明确地知道,她心里只喜欢恒远。

的确,昨天,她是没有说过这句话,她说的是,她喜欢的人是恒远,一直喜欢恒远,喜欢了好几年。方伟只觉得心里有点失落,不过,好歹时间还长,有的是机会,让她察觉自己的用心良苦。

“杨小姐。”听到后面有人在叫自己,逸茹停下脚步。

原来是上次见面的徐小姐。徐昕是个聪明的人,自从上次从方伟那儿碰到钉子,她看出方伟对逸茹有好感,于是,开始从逸茹身上下手。

“哦,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杨小姐,也是经过这条路回家吗?”

“嗯。”

“那真是太巧了,我也刚好住在附近,我载你。”

“这个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我和方伟是好朋友。”上次是看见徐昕和方伟一起吃饭,逸茹也没有多想,就勉强地答应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中计,徐昕也是很开心,一路上跟她随便聊聊,摸清了她的住所,她就更加肯定,方伟对逸茹的感情。这可是一个好鱼饵,用来钓大鱼,她可不能轻易忽略,方伟,你就等着上钩吧。

“你会化妆吗?”

“不太会。”逸茹如实回答。这确实是她的不足,熟话说,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你看,你的皮肤都干燥暗黄。常言说得好,树靠皮,女人靠脸,一张漂亮的脸蛋,不只可以为你带来荣耀和掌声,还会给你提升魅力值,你年龄也不小了吧,听姐的劝,多关注自己的容貌,女人要学会打扮,这样才会更加容易抓住男人的心。”

“哦,是吗?”

“这个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公司的恒远,你也认识,不可多得的优秀男人,哪个女人不想攀附的,可能你现在看他还青涩,再过几年,他就会升职,越来越受追捧欢迎,你没发现,恒远身边的那个女朋友,每天打扮得像个妖精,天天迷得恒远团团转,就是这样的女人,男人才会喜欢。”

徐昕是故意刺探逸茹的,看到逸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她知道,已经产生效果了。

“不过,你也不比她差,你的底子强,稍微打扮就会特别漂亮,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个比他优秀十倍的男人。就像—”

“徐昕姐,我快要到家了,就送到这儿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下次再请你吃饭。”逸茹像从逃难所中逃脱出来似的,惊慌失措。她说的是任甜吗?也没发现任甜会打扮啊,难道她也变了,为了取悦恒远,开始学会打扮呢?

回到家中,她很认真地审视了自己一遍,从上次打理头发,到现在又有几个月,没有打理头发了。还有,衣橱里面漂亮的衣服,也只是穿了一两次,就被压箱底了,那次心血来潮买的几件衣服,至今也没有见到穿过几次。平时工作就那几套衣服换来换去,心情也是平淡无奇。

难道漂亮也需要动力吗?女为悦己者容,难道她没有人欣赏,就沦落到自暴自弃的地步?自从上次跟恒远逸茹出去吃饭,他们就真的很少碰面了。至于他们的情况,她也不想了解。

这一晃,也过去好几个月了。逸茹也开始忘记了,自从跟方伟在一起,日子过得也是挺快的,偶尔也会想起恒远,但是,仿佛是若干年前的事情了。就这样,细水长流地生活也不错。

有时候,我们以为跟我们没有关系的人和事,总会不经意间影响我们生命轨迹。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未来旅程,我们会邂逅什么容颜,遇见什么风景,发生怎样的故事。

逸茹都不知道怎么就和徐昕开始有了交集。有了第一次打交道,还愁没有第二次吗?徐昕总是有事没事跟逸茹联系,刚开始是每个周末发一条祝福短信,过了一个月之后,她们的关系开始升温,可能周末去吃顿饭,逛个街,看场电影。她从方伟那儿猜到,逸茹可能喜欢的事物,这个周末,不例外,徐昕约逸茹去理发店做头发。

当逸茹出现在方伟的面前,方伟都不敢置信,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逸茹,除了本身灵气神韵,还有另外一种说不出的惊艳。方伟当然不相信,她是为了这个饭局,精心妆扮。不过,他心里还是一阵窃喜。

“我今天是不是很漂亮?”

“何止是漂亮,是非常好看。”

“又油嘴滑舌,那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当然是喜欢。”

果然,男人还是喜欢漂亮的女人。看来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没想到逸茹会如此直接,有时候,逸茹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什么,她在恒远面前总是温柔如水,在方伟面前,又恢复了霸道蛮横,她到底是谁?有时候,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如果说生命中总有一个人惊艳了时光,另一个人温柔了岁月,那么,恒远肯定是前者,方伟才是温柔了岁月的那个人。

在每个女人心里,都非常清楚男女彼此的关系。而且,她会将每个人都排序,安置在恰当的位置。至今,她不敢否认,她对方伟没有半点情愫,不然,她也不会赴约,更不会允许他这么在家里来去自如。只是,在她的心中,恒远的位置还是重要一点,毕竟是自己喜欢了几年的男人,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抹掉。另一方面,她挺感谢方伟的,是他让自己开始变得自我,不再为了喜欢一个人,改变自己,以至于失去自我。

看见逸茹又开始发呆了,方伟知道她还是很挂念恒远,只怕这么精心打扮,也是为了报复他吧。

史诗幻想3宝箱位置(战利品3)(1)

当那次七夕情人节,他像逸茹提出做他女朋友的请求,逸茹刚开始犹豫了一阵,然后他说,如果你想报复他,你就需要好好地活着,让他觉得失去你是一种遗憾,让他后悔痛苦。逸茹当时想的是,想要自己真正释怀一段爱情,最快捷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尽快投入另一种感情。显然方伟是一个备胎,有时候,她会觉得对不起方伟,但是,既然方伟都那么说了,她应该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获得救赎,去爱另一个人。

“我们去看电影吧。”逸茹提议。

对于方伟,这当然求之不得。“我去买票。”

“哈哈,这次我已经买票了,算不算捷足先登?”看着逸茹璀璨如花的笑容,很难让人相信,她是为了从失恋中逃脱出来,做出的种种努力。现在,终于开花结果了。

这段历时长久的痛苦经历,只有当深爱一个人之后,痛彻心扉的觉悟。当他们排队看电影的时候,她看见恒远了。任甜挽着恒远的手臂,他们看上去像画那样完美相配和谐。

顺着逸茹的视线,方伟也注意到了恒远。有时候,他嫉妒恒远,为什么人都走了,还可以占据着逸茹心底的空间,也许他的一颦一簇,都可以牵动逸茹的神经,让她忧让她喜,他一直都努力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他相信恒远能够做到的,他也能够做到,然后他搂着逸茹的肩膀。逸茹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吓着了,产生了些许抵触。

《她比烟花寂寞》,逸茹很久之前就想看的一部电影。当恒远还在她的身边的时候,她曾不止一次邀约恒远去看这部电影,但是,恒远总是买的其他谍战片,或者恐怖片。当恒远看电影的时候,逸茹就一个人呆在他的身边看他。原来,他也会看这部电影的,看来,还是别人比自己的魅力大啊。逸茹并没有心灰意冷,只是学会开始接受现实了。

看到妹妹Jackie不断刺伤自己的时候,逸茹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正好被转头过来的恒远看到,逸茹当然没有发觉,她的眼睛湿润,视线模糊,这部电影每次看一遍,她都会哭一场。方伟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他想要竭力理解这画面的意思,听到逸茹哽咽的哭泣声,他默默地拿出了纸巾。

剧终人散,看着人群一个一个散场,她的内心也变得凄凉。“我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儿。”方伟显然没有明白逸茹的意思,他以为逸茹看到了恒远,才变得这么神经质,逸茹哪里知道方伟的想法,自顾自地呆了一会儿,然后等到人群全部离场的时候,才最后一个走出去。

在外面等逸茹的方伟,正好看见,逸茹和恒远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心不由得揪成一团,为什么到了现在,逸茹对恒远还是恋恋不忘。他的理性已经压不住了,他径直走过去,然后拉着逸茹就往车里走。

逸茹还没有来得及说声告别的话,就被方伟拽着走了。

“你是不是还对他恋恋不忘?”

“你在说什么呀?他刚跟我说—”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伟的吻给覆盖了。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行为,直接扇了方伟一个巴掌。这时,方伟也清醒过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逸茹也发觉自己太冲动了。

方伟只是不理,他开始自嘲,“我以为我可以改变你,看来,我错了。对于一个被爱情俘虏的人,我是无能为力。”他自己不是一样无可救药吗?想到这儿,他的心也怆然。这一路上,他们两个人安静地不说一句话。

当她上楼梯的时候,方伟对她说了一句,注意点身体,不要太劳累了。还有,以后离徐昕远一点。逸茹点头就上楼了。

但是,从逸茹走后,任甜就甩了恒远的手臂。“这戏我已经配合演完了,我们以后可以不用见面吧。”

“谢谢你。”恒远最后抛出这么一句话,任甜哭了。只有这么一句,她做了这么多,原来就剩下他的感谢。

她伤心地蹲下来,用手环抱身躯,将头埋进手臂里,仿佛这样就这么进入了母亲的子宫里,不用再担忧,不用再害怕,不用再患得患失。原来,她只是逸茹的替代品,对于这点,她无法接受。

她不知道怎么到家的,然后去冲了一个澡,混混沌沌收拾好行李,就入睡了。第二天,当她上飞机的时候,碰到了方伟。两个人诧异了好一阵。

“你这是去哪儿?”任甜问方伟。

“出差。”方伟答道。

“你呢?”

“回家。”

“哦。”方位点点头,没有多做应答。

逸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收到了方伟的短信,她才知道方伟要出差一个月。她想要解释,可是,对方总是关机。

这次,是方伟主动申请出差的。也许他觉得,是时候需要好好调理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一个月里,方伟没有主动联系逸茹,徐昕也没有找她了。逸茹突然觉得一下子世界安静下来了。这段时间里,恒远找过她一次,邀约她吃饭的事情。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挂断了。”逸茹很冷清地说。

“我母亲想要见你一面。”

“什么?”

“就是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糕点店。”

逸茹冷静了一下,思量了半天。

“她病了。”

“那好吧。”

在约定的时间,逸茹如约而至,手里还拎了一大袋水果。她看见恒远的母亲躺在一张病床上。她气虚无力,想要支撑起来,没有重心,然后逸茹善解人意地将她扶起来。

“你这孩子,这么久了,也不看我。哎,人老了,就没用了啊。”

“阿姨,您哪里老啊,比我妈妈还年轻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亲自做好饭菜给您吃。”

“就难为你了,还有这孝心,不像恒远。”

当方伟回来后,他拿出一枚戒指。

逸茹没有接受。

“是因为他吗?”

“不是。”

“那你爱过我吗?”

逸茹点点头。

她确实对方伟动过心,在某一段时间,治愈了她的创伤。

“你知道第一次,我是怎么认出是你的吗?”逸茹问道。

“怎么认出的?”

“因为任甜跟我提起过,你在这个城市发展。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城镇好好的总监不当,非要跑来当经理。”

“你什么时候原谅任甜了。”

“我早就已经原谅她了,只是固执好强,不肯轻易认输罢了。后来我想明白了,也不是她的错。爱情本身就没有什么对错。当时我和恒远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喜欢恒远,但是,她并没有插足,这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确实已经分手了,不过,就是他们分手的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有点感到惋惜。终于我可以放下他了。”逸茹终于舒缓了一口气。

“那么,你什么时候可以接受我?”

虽然她已经不爱恒远了,但是,她现在还是无法接受方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方伟的感情除了感激,没有一点爱情的成分。她不想继续欺瞒自己,就像当初,她明明知道恒远并不喜欢自己,可能只是贪恋自己的仰慕崇尚,才勉强答应的。她已经错了一次,决不能再错下去,更不能欺骗方伟,对于这一点,她做不到。

史诗幻想3宝箱位置(战利品3)(2)

十一

也许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但是也有很多事从未改变,正如头颅上的那盏灯,花瓣的形状,甚是好看,撕裂着那颗骄傲的花心。时间总会磨掉青春残余的骄傲。消除青春残留的戾气和张扬的个性。

在那次看到恒远母亲生病的时候,恒远显示出来了少有的焦躁不安。恒远拉着逸茹的手,让她别离开自己。

逸茹很冷静地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而我现在只想过一种细水长流的生活,不想那么折腾了。”

“你变了?”

“是啊,又有谁不变呢?”

“是因为他吗?”

“不要总是把责任推给其他人。你母亲身体这样,就是因为你,难道你不知道么?”感觉到自己说话很冲,失去了责备的意义和身份,最后温和地说了一句,“以后多抽空照顾阿姨。”

从那次开始,他们再没有见面了。

这段缘分终于告终。

所有误会都是沟通不畅导致。最可怕的是彼此信任度降低。每个人都以为还是原来的自己,时间早已注入新鲜血液。每场悲剧都是注定好的结局。总有其必然发生的道理。成长本身就是一场冒险,一次次未知的尝试,去涉足未知的领域,去挖掘新奇,但是跌倒之后必须勇敢爬起来。

几年后,逸茹在大街上碰见了任甜。任甜身体发福,显然成立了自己的家庭,手里牵着老公,肚子圆鼓鼓的。当她们相视的时候,任甜尴尬地打了招呼,“逸茹,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她等了这么久,任甜终于拉下脸来,说出了这句话。

“我从来没有怪你,真的。”然后她们拥抱在了一起。

“谢谢你。”任甜说着。

“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这几年,我都是一个人过的。”

“恒远没有找过你吗?”

“他找我干什么?”

逸茹听着莫名其妙的。她很不理解,当初要分开不是恒远吗?为什么他要来找自己?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他为了跟你分手,故意跟我在一起的,我为此还伤心了一段时间,我想,他是真的爱过你。还记得看电影的时候吗?他找到我,要我配合演一场戏,其实,那都是故意为了让你看到我们都很幸福,我们当时已经分手了。”说到这儿,任甜惨然地笑了,然后继续说道,“当时,我还为这件事生气过,为什么你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而我什么都得不到,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可能因为我不够勇敢吧,付出的太少,要求得太多。相信爱的人注定会很幸福的。”

“是吗?”逸茹对于恒远喜欢自己的这件事,还是有点怀疑。他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还让自己离开?

至于他们为什么分手,她开始有点记不清具体的理由了,反正是很小的一件事。当恒远毕业那段时间,他们就开始经常吵闹,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刚开始,恒远还会谦让逸茹,低头道歉,有时候生气就责备逸茹无理取闹,后来,干脆懒得理会。他们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很少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经常不见恒远踪影,出去就是一整天。回家后,也是闷声闷气的,什么话都不说。

当时毕业一大堆事,找工作,毕业设计,心绪烦乱是常有事,这些她都能理解,她也不怪他。但是,有一件事,她很不理解。

为什么,在他的摄像头下,从来没有她。她见过枕头下一张照片,照片上一位笑意璀璨的女子,明眸皓齿,头发飘逸地随风定格在阳光下。虽然照片已经泛黄,但是隐约能看得出,那女子青春逼仄的气息,美好的容颜。

有一次,她无意翻出来,然后温和地问恒远,“这位美女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然后他赶紧收起来,还责备她不该试探他的隐私。也许,这件事让逸茹无法容忍。她什么都可以原谅,但惟独这件事,她不能宽容。如果他不爱她,他可以跟她说,就算她再喜欢,她也绝不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可是,他却始终不肯解释,为这事不知吵了多久,逸茹最后也是累了,不想折腾了。终于后来想明白了,为什么为着别人的过去,死死纠缠。可是,想明白的时候,恒远再也没有回头。

也许,年轻的爱情都太青涩稚嫩,脆弱无力,禁不起时间的考验,也承担不起现实的重量。

如果他喜欢自己,他为什么从来没有说,他也很少表示,这些她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他要这么折磨自己,为什么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仿佛总是与她无关似的,做客旁观,做什么事都太理性了。

以至于现在,她都不知道当初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爱情本身是两个人的事情,结果都是自己一个人自导自演。“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千万不要拿它作幌子了,自欺欺人。你需要的只是赞赏,需要崇尚,这些不过都是你的战利品。这些缴获的物品,一部分施舍给别人,一部分自我安慰。这种至高荣耀,我承受不起。我就是太天真了,却也心甘情愿地俘虏。我不怪你,只怪我天真。”

这些话,她记得是因为还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网上,引起了一阵不少的骚动。那段自欺欺人的感情,逸茹百般折磨。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都愿意,没什么排斥,根本就看不出他的真实喜好。

就像他喜欢篮球,摄影。当任甜告诉她的时候,她像捧着珍宝般兴奋的样子。可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却很少去做这些事。当时逸茹还问过原因,恒远温柔地回答,“这是因为我害怕你寂寞,所以陪着你啊。”然后逸茹差点感动得留下眼泪。后来仔细想想,才发现漏洞百出。

他可以跟着朋友一起看世界杯,却不让她陪着,他愿意跟朋友一起吃饭娱乐,却不邀请她。这些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然,每次他总有方法打消她的疑虑。她当时还以为自己想多了,后来,渐渐变得越来越神经质,她才经常闹分手,想试探他是否关心自己。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维系这么一段关心,仿佛,他只是她的一种执念,一种习惯。让人没法割舍,就像是右手牵着左手那么自然。

一想到这些事情,逸茹就头痛。本以为很多事都忘记了,没想到任甜提起时,那些尘封的记忆还是会鲜活地跳出来,将过去零碎的故事拼凑完整。逸茹虽然没有多大反应,凭女人的直觉,任甜明白他们之间可能会有很多误会。

看到逸茹沉默的样子,任甜接着叙述,“后来,他母亲过世了。”

不管逸茹是否原谅恒远,或者是改变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他们是回不去了,从前的她勇气可嘉,生怕来之不易的感情会变质,以至于自己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就算他亲口告诉她,他爱她,逸茹也不相信。她打心里对这段爱情失去了信心。

从来没有想过阿姨会去世,听到这个消息时,逸茹才真的震惊了。当时,她就应该明白,恒远请求自己留下来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可是,当时,她只是想着该如何去拒绝。

“你既然当时还喜欢他,为什么还拒绝。”

“我也不知道。”逸茹空洞的眼神看向很远,很久很久之前,她以为只要她喜欢,就可以改变一切。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天真得愚昧。所有的东西都抵不过时间。

感情是易耗品,当缱绻缠绵之时,就应该想到意尽阑珊之日,唯有距离产生美。一旦缺点暴露在现实生活中,不一定每颗心脏都能负荷,什么都想要得到的人,最终什么都得不到。他们只能遥相望,不能近相思。

当她竭力想要缩短距离时,恒远总是对她若即若离。但是当时的她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不明白任何暗示,亦如飞蛾扑火,在所不惜。这是她的宿命。用力太大,火也被扑灭了。

“那张照片是他的初恋女友。恒远为了参赛,拍了一组芦苇,她当时为了救照片落水身亡。阿姨不知道事情真相,私自动用了相机,结果相机掉进水里,只留下了一张她的照片……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理解过恒远。他是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他害怕亲近会带来伤害,为什么两个人明明相爱,却要相互折磨。这在当时无法想明白的事情,现在,逸茹都明白了。

我们都输给了时间。成熟的最大致命伤,就是已经没有力气瞎折腾了。也许,曾经我们都希冀能有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只要惊天动地,轰轰烈烈,死心塌地,哪怕飞蛾扑火,也会义无反顾。可是,细水长流的生活,慢慢磨灭青春的戾气狂傲,也许后来的某一天,我们才会明白,很多人都会成为平凡人,过着平淡的生活。

再次见到恒远,是在某一个校友的结婚典礼上。

当她看到恒远手臂挽着一位恬静的女子,她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该告终,没有必要再追究了。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只是点头问好,没有多余的言语。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你还是老样子。”看着逸茹不明白的样子,“还是喜欢安静。”

逸茹颔首微笑。

“最近怎么样呢?听说出版了新书。”

“还行。你呢?”

“还凑合。”

“还这么谦虚……”逸茹还有话没有说完。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逸茹看见恒远回到女伴身边。逸茹闷声地端起红酒,一饮而尽。

婚宴后某个星期,有个女子打来电话,自称是恒远的妻子,想要见一下逸茹。逸茹想要婉拒,没有必要再去惊扰别人的幸福,但是,对方说,这次回来,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面,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聊一下。

“你就是杨逸茹吧。”

“恩,我是。”

“我是恒远的妻子。我听过不少关于你的故事。”

“嗯。”

“很高兴认识你。”对面的女子首先伸出手,逸茹也优雅地回应。

“我也是。”

“跟我想象中一样优雅。恒远经常提到你,说你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哦,是吗?那他还说了哪些事情?”逸茹也对这位女子颇感好奇。除去第一次见面的自信之外,这次有一些颓靡。

“恩,他还说,你很聪明。每次看电视的时候,都会猜到结局,还有玩游戏的时候……”

“看来,他很爱你。”

“是啊,他对我很坦诚。我也很爱他。”

“那你找我—”

“没有,我见过他给你写的信。还有,一张照片。”

逸茹温软地说,“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去追究了,只有放下之后,才会轻松。好的婚姻都是需要用心经营的。”说完,她拿出一本书,是关于女性与婚姻。“希望这本书,对你有益。”

女子惨然地笑了,“谢谢!”

“在婚姻中,最忌讳女性猜忌。猜忌就是对自己不自信,对伴侣没有安全感,所有的感情都禁不起猜忌,爱不能试探,需要保全……”

“那时候的我,经常胡思乱想,想要寻获安全感,偶尔撒泼发脾气,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得到他的安慰。可是,他每次都是温和地看着我发脾气,在一旁安静地听完所有怨言。他既没有哄着我,也没有责怪我。脸上永远都是一个弧度的微笑,仿佛是刻画上去的假象。那时的我无法忍受,稍不如意就大发脾气。杯子碗全部都扔到地上,然后看着他蹲下来,面容温和地捡起那些碎片……”

“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需要相互折磨,来证明对方的爱。如果一个女子对你还有责难,抱怨,那她心中还有期许,至于结局是否相得益彰,或者大相径庭,那都在预料范围之内。但是,请千万不要辜负了一个女子的期望。只有当一个人彻底绝望的时候,她会连同情心都懒得施舍了。又有谁会在意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所有误会都是沟通不畅导致。最可怕的是彼此信任度降低。每个人都以为还是原来的自己,时间早已注入新鲜血液。每场悲剧都是注定好的结局。总有其必然发生的道理。成长本身就是一场冒险,一次次未知的尝试,去涉足未知的领域,去挖掘新奇,但是跌倒之后必须勇敢爬起来。”

“所有人都追求事业有成,可是,又有谁能够否认,家庭和睦不是一种成功呢?有时候,低头并不是妥协,更不是退却忍让,如果家庭可以更加和睦,或者事业更加顺利,又有何不可?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利,你付出的代价会更加惨重。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心平气和的交流……”

“我看完了你送给我的那本书。”

逸茹微笑地点点头,“恩。”

“以前我也是很少理解过别人,现在我们的关系好多了。”

“那就好。”

“谢谢你。”

“不客气。”

……

“听说,你的新书出版了,我过来捧捧场。”来之前,任甜就给逸茹打过电话报喜,当任甜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过来,刚好碰到恒远的妻子,逸茹冲着她微笑。

“真没想到,你现在潜心专注著作了。”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逸茹抬起头,看见了方伟。方伟索要签名。逸茹很潇洒地签了一个漂亮的名字。

忙到下午六点,人才散去。逸茹疲倦不堪。看见方伟递过来一瓶水,“谢谢!”

“我们去庆祝一下吧。”

“OK。”逸茹比了一个手势。

“首先,祝愿我们的逸茹,处女作大功告成。”

“谢谢。”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方伟问逸茹。

“还没想好,也许去旅游,也许出国学习。”

“这个真不错。方伟,你有什么打算?”任甜问方伟,这次方伟意外出席,有点令人振奋。不知道他有什么规划。

“先卖个关子,到时候实现了再说。”

“你什么时候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不会又开始追我们的大作家吧。”任甜故意逗他。

“哪里?”听到这儿,方伟脸有点红了。

“你看,他的脸都红了。”大伙都开始拿他取乐了。

结束之后,大家都各自开车回家了,最后只剩下方伟。任甜那边正和丈夫聊了起来,“你说奇怪不奇怪,为什么恒远的妻子会过来?”任甜的丈夫没好气的地说,“你关心别人干什么?”

“这么小肚鸡肠啊,生气呢?”

任甜的丈夫点点头,然后任甜甜蜜地在他的脸庞吻了一下。“这下可好了。”

“还不够。”话刚说完,接连疯狂的吻覆盖过来。任甜羞答答的脸庞,红彤彤的。

那边方伟见到逸茹走出来,连忙迎过去。

“你怎么还没走?”

“我一直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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