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婆媳关系种田文(出自重男轻女家庭的农村姑娘)

农村婆媳关系种田文(出自重男轻女家庭的农村姑娘)(1)

每个人都曾充满希冀

——读《好日子就要来了》有感

文 | 王文娟

一个出自重男轻女家庭的农村姑娘如何跨越自己的阶层,向上游走?奋斗、 拼搏,除此之外还该做些什么?

时间定位在二十年前,站在城市正中的农村姑娘王小丫和很多进城的姑娘一样,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一场能够让她在城市中获取安全感的婚姻,哪怕,这婚姻是经过精心设计小心奉迎费劲心机谋获到的;一个生长在拥有耀眼光环正中而稍显黯淡的男人,清贫且清高,从小到大承受母亲的苛责和否定,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竭力维系着根深蒂固的人生准则和脆弱的自尊,他急切需要异性的崇拜和婚姻的救赎以摆脱原生家庭的控制;于是,王安南,这位呆板木讷的大学教授,一头扎进王小丫精心设计的爱情故事,他们都在向往着未来的好日子,殊不知,他们迈进的一场混乱的以互相伤害彼此折磨为主要内容的婚姻。

故事的主人公王小丫是聪明的、勤奋的、努力的、强大的,所以,她在城市中能够开疆扩土,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在这方面她是成功的;但是,她又是脆弱的、敏感的、自卑的,自我否定的特点如同她被随意选择的名字一样无法更改,所以,她对高等学府仰慕,对高知家庭出身的王安南崇拜,对王安南的父母敬畏;但知识的欠缺决定了她的眼界和思维,她所有对自尊的维护和抗争在他人面前全部不堪一击;而没有受过教育让她短视而粗暴,重视一些“立刻就能发挥作用”的“好”东西,在爱情上她不自信求助于各种援助手段;在事业上她利用各种资源;甚至她选择用几张假学历冲锋陷阵,从事业,到婚姻,终于将一切引至一个不可收拾的境地。

农村婆媳关系种田文(出自重男轻女家庭的农村姑娘)(2)

假学历只是一个引线,一个矛盾爆发的导火索。而矛盾正中,最根深蒂固的,还是我们无法跨越的阶层。生活在高知维度的王安南一家,和那些“满脸风尘,满目惊奇,衣服上带着箱底陈年气味和褶皱,拘谨地喘气,小声咳嗽,默默把痰咽到肚子里”的农村人自然天差地别,而王小丫在社会上无往不利的实用主义投机方式和王安南接受的严肃教育和求真精神更是截然不同,两相碰撞之后,巨大的差异造成层出不穷的矛盾,互不相让的争斗让每个人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

所有一厢情愿的结合、搅拌和模糊界限都是“心造的幻影,在现实世界是没有的。要做这样的人,恰如用自己的手拔着头发,要离开地球一样。”(鲁迅)就如焦大永远不会欣赏林妹妹,聪敏心气高的晴雯也写不出薛宝钗的“好风借我力,送我上青云”的诗句,出身和受教育的程度决定了他们的思维模式。王小丫们不理解王安南和乔红们的高傲和矜持,不理解他们的原则,不理解他们的清白和求真,不理解他们宁死不说假话办假事的较真儿;而王安南和乔红们也不理解王小丫们努力挺直的脊柱中装载的委屈和自卑,不理解努力实践着“农村包围城市”的王小丫们在前进的路途中经历的一切,痛苦与荒芜的一切,不理解他们庸俗和虚假的高歌猛进之后,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心理和生活压力。

故事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留给我们无数的设想,王小丫和王安南的婚姻是否能够维系?如果维系,他们会生活的怎样?王小丫的生意该怎么做下去,她会如何利用她的顽强和努力去与命运搏斗?而王安南的教学生涯又该有怎样的波折?他会不会象困兽一样,在规则的牢笼中撕咬对抗?而如果分裂,性格泼辣的王小丫又会如何反击?如果王小丫生下孩子,她会不会成为另一个乔红,将枷锁戴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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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就要来了!作者东紫给了这部小说这样的标题,无疑,这是一个巨大的、凛冽的、讥诮的反讽。

这是记录了二十年前的故事,作者在细节上描述的非常精准,广播中的征婚节目和那些开篇就凸显出时代沉淀的大字报,都凸显出鲜明的时代特色。所以在上个世纪末,王安南和乔红们还可以拥有信念和坚持,王小丫们也对知识的信仰之后进行批判否认。这是一个被裹挟在时代中的荒谬剧,那么现在让我们再将时间的坐标定位于二十年后的如今,又有多少层出不穷的现代 “王小丫”在前仆后继?又有多少“王安南和乔红”在原则和坚持中怒斥着世风日下礼崩乐坏?他们都用自己的肉身与整个世界的规则对抗,在挣扎中反复被碾压被摧毁。

作者是讲故事的好手,她用生动有趣甚至妖娆的语言,把每个环节描述的生动盎然,引人入胜,每个句子都绵密生动,合着节拍配着音韵,涌动着轻灵敏锐,让人时而莞尔,时而紧张亢奋。写王安南“他曾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乔红的手,看它的落点……他是一朵向日葵,母亲的手是不落的太阳。”“王安南……黑着灯躺在床上,生怕一开灯就把客厅里的温暖给冲淡了。”王安南的父亲王江山面对乔红,“ 不满的眼神透过老花镜凝聚成两股反对势力站在乔红脸上”;而当王安南面对不再剑拔弩张的父母时“第一反应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因为只有灾难才能够让平日里彼此仇视的人们化敌为友。”这种时刻显现着幽默和智慧光芒的神句俯仰皆是;而她又常用排比句,节奏鲜明,紧锣密鼓,比如在文中有这样一段“出乎王安南的意料。出乎乔红的意料。出乎王江山的意料。出乎……”一共七个“出乎……意料”做铺垫,引出前来婚宴的庞大农村队伍,让所有人的瞠目结舌和震惊写得有声有色,把这个场景描写画面感十足,而句子的结构和分段都行云流水,充满张力,让混乱疯癫的情绪充斥着整部小说,这种混乱和疯癫是作者有意为之,更凸显出情节的荒唐。整部作品每一个词汇都精雕细琢,展现出作者深厚的文字功底和语言天赋。

而在情节安排上,她又设计的精巧,环环相扣,每个情节都安排的严丝合缝,比如王小丫的名字,那是一个序曲,看似漫不经心的造就其实组成了命运中的关键一环,因为和央视主持人的重名,于是这个名字才让她戏剧性的最后一击顺理成章;再比如王桂华突如其来的爱情,正是这个可怜的愚笨的农村姑娘,却在整个悲剧故事中举足轻重贯穿始终。其实,文中出现的每个人都举足轻重,都推进着情节步步逼近,每个人的命运和走向都牵绊让人忍不住一页一页停歇的读下去。作者对人物的描述和挖掘是精准的,就连每个配角都描写的形象妥帖,王菊花和王桂花,无疑是未来的赵历历或者王小丫,而王耀祖,未来肯定会和这个名字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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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语言看似充满讥讽,但从讥讽后面可以觉察作者对世人的悲悯,在语言风暴背后,是她对浮沉在世间每个对未来充满希冀却被撞得粉碎的人的同情。作者对女主角王小丫的虚荣和浅薄悲悯,她体察入微地对其进行挖掘:王小丫正用一己之力试图让身边所有人“过上好日子”,她是疯癫而又糊涂的,可又是清醒深刻目的明确,她用自己的眼看清阶层的沟壑所在,她说成为自己丈夫的王安南:“他为什么能清高,清高也是需要资本的,那是因为他们已经过着好日子,已经活得扬眉吐气,没有人会低眼看她,可是咱能行么?咱们不行。”而男主角王安南,在他接受的教育和遵循的规则中,他早就发现自己已活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但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用“luna”这种和基本生活无关的词汇来逃避,来完成自己的救赎。小说中充满了反讽和揭露,其中有对夫妻关系错乱的批评,对原生家庭造成恶果的批判,对社会黑暗面的揭露。这些都是随处可见的普通情节,组合在一起造就了整个悲剧故事。

在拿到这本书时,我手头在读的是李洱的《应物兄》,自然是好作品,可是随手翻开这部薄薄的小册子之后,就欲罢不能直到一口气读完,掩卷后唇齿留香,如经繁花深处,如入宝山满载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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