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黄宏个人资料(演员就是一个模仿别人的事业)
黄宏。(新华社记者 李琰/图)
离开春晚5年后,演员黄宏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不过这一次是在电影银幕上。
“你最好不要用‘复出’这样的词,就是顺其自然。”接受采访时,黄宏特意纠正南方周末记者的说法,“其实到我们这个年龄,可演的人物已经不是很多了,有合适的就参与一下,没有合适的,我们就可以做幕后。(幕后)还没有合适的,我们还可以做观众。”
在演员这个职业,今年57岁的黄宏不算高龄。不过他在五十多岁的年纪摆脱春晚小品明星的身份,在非喜剧电影里出演男一号,确是他同龄人中少见的转型。
黄宏在电影《血狼犬》中扮演新疆护林员朱广生,他养了许多狗,与偷猎盗伐的坏蛋顽强斗争,为此遭遇了人身威胁、家庭破裂和破产风险。
“西北人我没演过,西北和东北人的区别,这是一个挑战。”出生在哈尔滨的黄宏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还有一个是悲剧和喜剧的不同,这个人物还是具有悲情色彩的人物,对我来讲也是一个挑战。”
第一天到剧组,黄宏跟一只演戏的大型犬打招呼,结果差点被咬到喉咙。黄宏还冒着被母狗攻击的危险,拍摄给母狗接生的镜头。片尾的狼狗大战也是实拍,黄宏被一群狼困在一辆面包车里。为了吸引“狼演员”攻击他,黄宏一度摇下车窗,直到一只狼真把爪子从窗缝伸进车里。
在日本和欧美,狗狗电影早已发展为成熟的商业类型片,黄宏的新片则多了一份主旋律的色彩。影片最后虽然也是俗套的义犬舍身救主,但是黄宏扮演的主人公内心充满矛盾:狗的对手是狼,狗死了他当然心痛,但狼死了也是大自然的损失。
“《一条狗的使命》《忠犬八公》这些电影,主要是把犬拟人化了。你把这个动物换成鸟也行、猫也行、马也行。”片中饰演反派的刘向京演过著名的国产动物电影《白马飞飞》,“但是《血狼犬》你给它改成别的试试?改不了。”
影片中刘警官到朱广生家调解纠纷时赖着吃饭,错拿了狗用的饭盆,吃完后才知道,非常气愤。朱广生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狗比人干净。”“他不是光说,他给狗接生完,把手一擦就吃东西,妻子说‘老朱洗洗去’,他说‘不用洗,这狗下出来都干净得很’。”导演刘建华对南方周末记者说。
“我们在整个创作过程当中一直是围绕着一个戏核来做的。”编剧刘夏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这句话是法国政治家罗兰夫人的名言:“我接触的人越多,就越喜欢狗。”
演员,就是“过好别人的日子”
从1989到2012,黄宏连续24年登上央视春晚舞台演小品,这个纪录至今无人超越。他演过洗车工、装修工、出租车司机、修车摊老大爷甚至“横漂”。“演员这个行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一个模仿别人的事业。当然要有你自己的创作。但是你要尽可能地用你的经验和技巧过好别人的日子。”黄宏忽然对南方周末记者说,“比如你今天采访的这个状态,我就会记到心里,如果一部戏演采访者,我会学你这个样子。”
黄宏的成名作是《超生游击队》。早期从央视电视晚会走红的小品,大多并非专为晚会准备,而是已经在其他舞台演出、打磨得比较成熟的作品。《超生游击队》1989年已在全国小品大赛获奖,1990年在央视元旦晚会播出后立刻就火了,以至于黄宏演出完就在北京街头被观众认出来。同年春节联欢晚会,黄宏演出了《超生游击队》的姊妹篇《难兄难弟》。
随着黄宏连续上春晚,没有那么多“老本子”可演,他每年都要花三个月时间,为央视春晚搞定制创作。1996年黄宏自编自演的小品《今晚直播》,就扮演了一个“为了演出好小品,成天到晚瞎捉摸,做梦都在搞创作”的小品演员,创作是“在家里生憋出来的,都要谢顶了”。
此前多位业内人士批评黄宏的小品表总是上台先喊“四六句”,在这个小品里,黄宏以此自嘲,向“妻子”炫耀自己的表演经验:“一火遮百丑……有人说我节目浅,上台我就大声喊,别管听清听不清,先把观众给造懵。”除夕当天彩排,观众鼓的都是倒掌,演员憋出来的小品临时被拿下,于是他第一次“被迫”在家过年。小品的最后,黄宏立誓要在新的一年深入生活搞创作,杀回春晚。
这个“元叙事”风格的小品在黄宏作品中并不起眼,它揭示的创作困境却有如谶语。1996年以后,黄宏的春晚小品很难超越《超生游击队》和《打扑克》等前作。2010年央视春晚,黄宏的小品《两毛钱一脚》因为版权风波,在直播前3天被拿下。黄宏没有像十几年前他扮演的小品演员那样就此回家过年,而是火线赶工,创作排练出一部新作品,赶上了当年的春晚。
“那样的小品很无奈,那种(情况)尽量少发生。《美丽的尴尬》是72小时把它创作出来的。”黄宏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当然也是一个信任,电视台和春晚导演的信任,但这个压力太大。”
压力还来自网络段子和流行语,它们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央视春晚,观众的态度也从惊喜变成了厌倦和调侃。他们甚至每年预测,春晚的几大小品演员今年会说哪句流行语。2011年春晚,黄宏说出“神马都是浮云”,贴吧顿时一片欢腾:“终于出现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也挺好的,因为它总要发展的,”如今黄宏释然地说,“但是我更希望现在的作品更能反映一点生活。”
2012年黄宏在央视春晚演出小品《荆轲刺秦》,扮演一位横店影视城的工作人员。就在这一年,黄宏被任命为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真的开始专注影视工作,他的春晚登台纪录也就此终止。
“还是有一些不错的作品,但也有一些不如意的作品,”黄宏这样评价他自己的小品,“小品诞生于那个年代,诞生于春节晚会。现在的喜剧发展得很快,很多新的喜剧出现,我们那个是落伍了。”
如今的黄宏成了央视春晚的观众,“吸引我的,我可能会看下去。”他觉得2014年沈腾的小品《扶不扶》不错:“它从生活出发,我们对于扶与不扶(摔倒的老人)的这种很戒备的状态,一种不正常的生活状态,他抓住了,给它变形了。但是变形没有失去‘真’的那个核,‘夸张不变形,变形不失真’,它还有‘真’的一面,反映了一个社会问题。”
一部烂电影,一定是人物非常简单
黄宏1995年首次“触电”,在峨眉电影制片厂的抗日喜剧电影《巧奔妙逃》里扮演八路军“卧底”秦贵。《巧奔妙逃》是网络评分最高的国产抗日电影之一,黄宏和魏宗万扮演的中国百姓面对日军审问时胡诌的“弹棉花”歌,至今被影迷们津津乐道。影片对日本军官佐佐木的刻画也没有一味丑化和标签化,他对音乐的热爱和对战争的厌恶令人印象深刻。
黄宏对自己的表演并不满意。“现在我都不敢看,自己看着很难受。”他对南方周末记者说,“这个片子在当时是达到了一种喜剧效果,但是我觉得我的表演有许多问题,比如夸张过度,比如表演不统一。”
告别央视春晚舞台之前,影视只是黄宏的一项副业。他在《巧奔妙逃》之后又演出了几部影视剧,其中一半也是喜剧,但是这些作品的网络评分没有超过《巧奔妙逃》。
2012年黄宏出任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后,再也没有演过小品和喜剧电影。黄宏赖以成名且得心应手的行当,从此在他的事业中消失了。通过黄宏的“断舍离”,他在八一厂时的一些同事也逐渐改变了“看到他就想笑”的先验印象,开始适应黄宏作为厂长的形象。
黄宏的名字出现在所有八一厂电影的出品人一栏,这些电影主要是军事战争题材的。
“实际上中国战争片从武器装备的各个方面,我们不占优势,”谈到今天的战争电影该怎么拍,黄宏对南方周末记者说,“我觉得还是要拍战争的艰难,拍英雄主义。中国战争片的优势在于人,顽强的性格,不怕死的精神,中国的战争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我们有许多战争,打过一仗让敌人怕了几十年。所以最重要的是要把人物拍得丰满了。一部好的电影不是情节有多么曲折,而是人物有多么复杂;一部烂电影一定是情节非常复杂,人物非常简单。”
实践这种观念并不容易,在豆瓣网,黄宏担任出品人的12部有评分的电影,其中10部的平均评分只有3.46分(满分10分)。
另外两部则高达7.7分,分别是多方联合出品的《智取威虎山》和小成本文艺片《我不是王毛》。 黄宏认为,《智取威虎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它借助了我们的京剧《智取威虎山》和老电影《林海雪原》,还有人们对杨子荣、对这段故事的看法,那么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再加上现代特技,让现代观众看起来就很抢眼。”
《我不是王毛》在黄宏看来是一部非常难得的战争戏。这部戏投资不到300万,取材于编剧李海江的家族故事,在李海江的家乡流传了很多年,黄宏拿到剧本,“一气读完”。“我读完以后就觉得它很有内容,跟以往的抗战片不一样,剧本扎实,人物写得好,不表面化,”黄宏与素未相识的李海江见面,得知剧本有现实原型,“它富有生命,不是憋在宾馆里能写出来的,它是很接地气的。”
八一厂也参与出品过一些都市题材的商业类型片,黄宏从观念上对这种电影并不赞同:“这个类型化了,我们都按照这个走;那个卖钱了,我们都按照那个走。如果都是可以效仿的,那就一定是肥皂剧,一定是克隆剧,这样的剧不值得推崇。”
黄宏参与出品的商业类型片中,阵仗最大的是2013年的贺岁电影《越来越好之村晚》,影片云集了香港影星梁家辉、郭富城、吴君如 ,内地影星章子怡、景甜、张译、徐静蕾、 佟大为、王珞丹、王宝强,甚至还请来了老戏骨倪大红和“达康书记”吴刚,当时被业内称为“贺岁版的《建国大业》”。结果这部大年初一上映的电影首周票房不到1000万。
“当时创作得比较急,要赶在春节(上映),”黄宏感到遗憾,“我觉得问题在作品身上。一部电影还真不是凑热闹的,还是需要打磨的,需要一个长期的创作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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