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哪些城市受灾(038期间的华县城)

渭河惊涛

作者:郭彤彤

(注:原文有删减)2003年初秋,位于渭河下游一个叫华县的小城里,数十万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开始书写一座古老的城和一条古老的河从未有过的故事。

近两年哪些城市受灾(038期间的华县城)(1)

郭彤彤著《渭河惊涛》封面

第五章

重要的是,王健用自己不顾生命危险的行为,为我们这个巨变着的时代找回了一件身处基层的共产党人曾经拥有,后来似乎又在不经意间丢失了的东西——水乳交融的干群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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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群众撤离那天起,王健悬起来的那颗心就始终没有放下,但随着罗纹河、石堤河、方山河的相继决口以及渭河大坝上危机四伏的水情又让王健不得不坚守在堤坝上。在堤坝上坚守的日日夜夜,也是王健认识洪水(自然)的一个过程。尽管王健处在县委书记这个岗位上,但他对洪水的认识过程也是和华县每一个普通干部或老百姓有着相同之处的。即就是那些职务比王健高了许多许多的领导干部,对这种百年不遇的洪水的认识也需要一个艰难的过程。

洪水并不是啥时候来,人就可以凭着勇气立马能把它堵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人与自然的关系可能就会简单了许多许多。

王健也不是在洪水刚来的时候,就有勇气说出——“终因无力回天”这种绝对尊重客观事实的话。因为在他身上本身也存在着一股子冲天的豪气,存在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你这“小小洪水”看我能不能把你在兴头上堵住。

顺应自然、掌握自然的规律,更进一步说,掌握自然灾害的规律,按自然灾害的规律办事,这些道理似乎谁都懂,但做起来就难了,王健这一代人受“人定胜天”理论的影响毕竟不小。

而当下,王健还是逐步地认识了这场百年不遇的洪水,他逐渐看清了这场百年不遇的洪魔真实的狰狞面目。

王健抽一口烟,而后定定地看着薛东江,说:“老伙计,现在大堤上这形势你看咋样?”

薛东江不说话,他的心也在牵挂着那些已经撤离了数天的群众。

薛东江接着说:“我看咱俩不能都在大堤上守着。”王健的眉头一挑,他望着薛东江,心里有话说,可还真是不知怎么搞的半天没说出来。

王健就又接着说:“老伙计,我看咱俩商量一下,大堤上的事情就彻底交给你了,我回去。”

薛东江终于说话了,他说:“我是防汛总指挥,我在,你就别操心了。只是回到县里的情况比大堤上可能要复杂的多。”王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说:“比咱俩这几天在坝上遇到的问题还要尖锐的多。”

薛东江:“有啥紧急情况,我给你通气。”

王健说:“老伙计,我这一走,就把担子都给你了,多保重啊!就口子于目前的形势看,咱俩说句不公开的话,一时半会儿还是堵不上。要堵上,还是得等水势稍微小了才有可能。”

薛东江苦涩地笑了一下,与此同时,他和王健的手握在了一起。不管怎么说,薛东江在王健说话的过程中,他的心里很清亮很澄澈地动了一下。薛东江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很幸运的人,特别是在自己的人生阅历中遇上了王健这样的搭档。王健和薛东江松开了握着的手。王健转身下了大堤,向着隔了茫茫大水的县城走去……

王健刚走,薛东江正忙着部署抢堵工作,他突然看见离自己不远,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背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坝面泥泞的道路上趔趄着往前走,而被老奶奶拿着的包袱随着年轻人的每一步,都有马上掉下来的可能。

薛东江快步走到这一老一少前面。薛东江伸手,扶住年轻人背着的老奶奶,薛东江:“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没撤离?”

背着老奶奶的年轻人把扎下着的头努力地抬起来,看着薛东江说:“我奶说没水,人家不肯撤离,这不水来了,我只能背着她走。”薛东江扶着这祖孙俩前行着,他问老奶奶:“大娘,汽车都开到门口了,你也不坐,不撤离,你看看,现在水来咧,才让孙子背出来,多不好啊。”老人把混浊的目光投射给薛东江,说:“谁能想到水真的能来,唉,我说现在到县城路还通不通?”

薛东江:“有的路不通了。”薛东江扶着祖孙俩,想,就算自己有时间一路把他们扶到县城,这孙子长距离地背着老人也不是个事呀,他举目望去,正好有一辆运送物料的三轮车往这边驶来。薛东江拦住三轮车,请司机把祖孙俩送到县城。司机爽快地答应了,薛东江帮着孙子把老人扶上车子,三轮司机一脚油门,车子“突突”地往前开。

“停下,停下。”薛东江在三轮后面大声地喊司机停车。司机停下车,薛东江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车旁,冲司机说:“小伙子,你拉的是老年人,可不是拉得货,慢点,别把老人闪了。”说着话,薛东江把自己拿着还没有打开的一瓶矿泉水递到老人手里,叮咛老人说:“到了县城,赶紧去安置点,政府都安排好了……”

老人看着薛东江,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嘴里只是呢喃着望着远去的老人,薛东江拨通了吴培育的电话,他说:“培育呀,县上对灾民安置的情况你要及时给我说,现在王书记已经回县城了,你也一定要密切注意群众的安置情况。”

近两年哪些城市受灾(038期间的华县城)(2)

临时安置点 自渭南档案

王健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难道就是县城吗?

所有的屋沿下一溜地站着或披棉袄或光了膀子的人。

一只猪不知道它从哪儿来,漫步在十字路口交警站的岗亭旁,不时发出不满的“哼哼”声,而在猪的后面还有两只羊若即若离地站着,一片茫然,突然,一辆“蹦蹦”车像钻地老鼠一般从街的那一边呼啸着就开了过来。羊和猪惊了,溅起泥水就跑。

房檐下一直站着的人群中就传来轰的一声笑,等笑声止住了,就好像从天边外传来一声孩子嘹亮的哭声。王健顺着孩子的哭声,看见一处卖馍的摊子前排起长龙的队伍……

华县县城正在滑向瘫痪的边缘。假如一个只有两、三万人规模的县城在一天之内拥进十多万人还不瘫痪的话,那么就太不正常了。

王健回到县城,先是检查了已经修建了3. 5公里保护县城的围堰,给负责的城建局局长史绪选交代了一些必须立即就办的事项之后,就赶忙到办公室,召集先一天回来负责处理县城危情的人大主任贾莲贞、和县委副书记王红旗,以及从决口的当天清晨就开始忙着四处筹集资金的财政局局长安和平,还有具体负责灾民安置工作的民政局长翁化州等人,具体研究解决目前县城存在的各种问题。

近两年哪些城市受灾(038期间的华县城)(3)

9月8日潘陈村围堤 马洪摄

在坝上的时候,因为环境的关系没有人相互注意对方衣着、脸色包括神情的变化,可在办公室这种场合,大家见到一脸胡子碴身上甚至不时飘着汗臭味头发黏成一缕一缕的王健时,开始就都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这才几天,原本一派儒雅风度的王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健说:“县城灾民的情况我就不多说了,困难不用多摆。我的意见是先把群众的情绪稳定住。先由财政局安和平准备资金,给每个灾民发十块钱。和平,有没有困难,这个事情立即办。”

王健边说着话,边在桌上写着什么,他把头抬起来,把条子递给王红旗,说:“看看,你还有啥补充的”。

在王红旗看条子过程中,王健又冲翁化州说:“你给咱赶紧把给灾民的布告贴出去。”王红旗已经看完了条子,说:“成立救灾指挥部,设一室七组,我看都行,就是现在运转起来,可能有困难。”

王健还像以往处理那些棘手的行政事务一样,不温不火、娓娓道来,他说:“各组的人先成立起来,现在先把县城里的灾民安排好,吃上饭、喝上水,黑了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对不对?翁局长,你们那儿的帐篷搭建的怎么样。”

翁化州说:“正沿子仪路在搭,很快就好。”王健看看身边的县委王红旗副书记,说:“红旗,你再看看还有啥补充的?”

王红旗说:“根据这两天的情况看,灾民的情绪已经非常难以控制,我觉得……”

王健打断了王红旗的话,说:“刚才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说句不敢想像的话,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总之咱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疏导安定灾民的情绪,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王红旗接着说:“所以,我看让灾民光喝矿泉水和吃方便吃不行,还是得吃点热乎的。”王健说:“对,红旗考虑的还是细,通知粮食局袁和平局长,赶紧准备,让群众能喝上一口热粥最好不过。”

(未完待续)

原文来源:《渭河惊涛》

原文作者:郭彤彤

整理编辑:华州文史荟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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