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音与国音的区别(老国音与新国音)
纪念赵元任国语留声片课本发行一百周年,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央音与国音的区别?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央音与国音的区别
纪念赵元任国语留声片课本发行一百周年
诗曰 语言本是民族魂,华夏正声何处寻?
清满岂推假官话,汉苗偏弃真国音。
文章典籍瞎眸看,古韵诗词歪嘴吟。
百载琴筝作胡调,长教逸士泪沾襟。
一百年前,赵元任先生为民国初年制定的老国音灌制了留声片,保存下珍贵的老国音声音资料。回顾那段历史,对了解现代汉语语音的形成,有着重要的意义。
01老国音
鸦片战争之后,尤其是太平天国平定之后,国人看到了中国与西方列强之间的巨大差距,思痛图强,师夷制夷、中体西用等思潮迭起,曾李左张四大重臣与民间实业家脚踏实地,大搞洋务运动,颇有成效。东洋日本也搞资产阶级改革明治维新,并于二十年间获得成功。更刺激了国人。清末兴起了一个被称之为“切音字”的运动,以闽人卢戆章、津人王照为首,创制拼音(即切音)文字,以解决汉字的难识难写问题。他们的初衷并非废除汉字,只是想弄一套类似日文假名的字母,既可替代反切为汉字注音,又可替代部分汉字,或进一步与汉字分工并行,供初学和扫盲之用。二十年中几十人搞出来二十多种方案,大概可分三派:即偏旁派,符号派和罗马字母派。卢戆章开始采用拉丁字母(即罗马字母,主要为南音注音),后来发现与竖写的汉文不适应,弃而改制如王照创制的汉字偏旁笔画符号(主要为北音注音)。既然要弄拼音文字,首先就要统一语音,民国肇兴,雷厉风行,政府次年二月就在北京召开“读音统一会”,其任务是审定“国音”和采定拼音字母两项。历时三个月,编纂出一套以音韵阐微为基础,以京音为主兼顾南北的复合国语标准音来。这就是后来称谓的“老国音”。这是由一群真正汉语言大师,音韵学专家制定的权威性的中国汉语标准音,老国音定出来后,虽然因时局不稳政府无力等原因直至民国七、八年才正式推出(印行国音词典),但其时所谓“新文化运动”已汹涌澎湃,老国音作为旧文化在劫难逃。虽然老国音实际上并未推行开来,但它产生的意义却巨大非凡。略言有以下数端:
1、老国音是北京话和南京话相结合,平翘、前后鼻、尖团区分、部分音调按照北京话,而部分韵母、入声音调按照南京话,建立起的一个糅合二京语音、连续古今(承续对应中古音广韵系统)的正宗华夏国音标准,这是终结古官话,开创新官话的划时代事件。
2、为北京语音明确了定义,即北京语音分为北京官话即“国语”亦称读书音和俗音(土话音)两类。指出北京俗音不可进入国音。如在说明中就特别指出:学岳略脚等字读 io 韵入声,此韵惟有入声,不读北京土话音iue。
3、“依据音韵阐微择要审定字音六千五百有余。近今俚俗通行之字、学术上通用之字等,亦审定其音,共得六百余字。会中未及审定之字音,根据其母(声母)、等(介母)、声(声调)、韵(韵母),比照已审定之音而准,又得六千余字。国音字典所注之音,什九以上(赵元任说95%)与北京音不期而暗合” 。
4、制定出以章炳麟创制的古字符号为主的四十个注音字母。注音声调有五种:1、2、3、4声即阴平、阳平、上、去声采用北京音,第5声入声,调值5,以南京音为准,调号标注为字右下角标圆点。注音方案由反切式的两拼法改为声、介、母三拼法,使声母减少到二十四个,韵母减少到十六个(两拼法声母需51个,韵母需87个),事实证明该注音字母方案是一套优秀的汉语拼音方案,大陆用到1958年,台湾使用至今。学童掌握它只需十周时间,而现在的汉语拼音孩子们得学上五年(五年级学生写生字还得注拼音)。
5、保留了三个浊音声母:奉母万、疑母兀、娘母广,顾及到了南音(吴、闽、粤等音,非南京音,南京音属北方音系)。显示了老国音涵容,堪为全国通用语的姿态。
6、为后人树立起可望或可即的“普通话”标准,使后来“保卫南方方言”的呼声有理有据。
老国音是在学者们自由的激烈的争辩中产生出来的,北音(北京音)派深憾北音独尊未成,兼容派感到兼容不够,音韵学大师章太炎认为中国中枢地武汉音(属西南官话)为纯正夏声,应以之为标准国音。南方学者认为十三个浊声字母都应保留,对只保留三个浊声母不满意,说:“南人若无浊音及入声,便过不得日子”。钱玄同也认为老国音偏重于北音。大佬吴敬恒更作警世语:“今日世界数大国之国语,入声、浊音要皆不缺,中国不应独例外。浊音字甚雄壮,乃中国之元气,德文浊音字多故其国强,北音敛音止于上声不能退归入声,强壮不足;音气偏于轻扬或慷爽有余而沉雄不足,皆失刚柔调合。” 朱希祖说:“若以北音统一读音,字母去浊声韵母废入声,则一切诗词歌曲等韵皆一扫而空。彼辈谬见,盖专为中小学校便利说法,不知中小学校毕业后欲浏览文学,必别读一种旧音韵,一人所读文字前后变成两种,欲统一而反分离,荒谬绝伦矣。”今天国人不识正体字,不知旧音韵,无法浏览文学古籍,朱先生真知灼见,预言成真。
02 北京语音
北京语音到底是种何等样子的语音,它的准确定义到底是什么,不才觉得时至今日,也没有一种明确的答案。因为不论老国音 新国音,都和北京语音关系至密,因此有必要对其作些深入的探讨。
1、元朝时期的北京语音 当时北京语音又叫“大都语音”,它是胡人(辽、金)占据大都四百年间(从唐末到元代)慢慢形成的汉胡杂交语音。中原音韵的出现证明了大都语音的形成,它的特点是出现了卷舌音(儿化音,胡音的标志音),音节减少(声母由三十六个减至二十个,韵母由广韵的六十一类减至十九类。如今天外国人学汉语,总希望音节越少越好)。浊音声母变为清音,入声可以与阴声通用,可以派入阴声三声之中以及平声分阴阳,轻声多,发音绵软,字音长(音长长)等等。元朝时人分四等,汉人南人中的文士当官无望,便把才华和精力用到了编戏上。他们写曲词用韵,一如今日写流行歌曲的歌词,不像现在学生教材一样有标准答案。他们随心所欲以当时的大都口语甚至各自的乡音写戏文,用韵就有些乱,元中期周德清想规范民间北曲创作,就编了一本曲词韵书中原音韵,这“中原”并非指汴洛中州,而是指大都。后世有辩称中原为汴洛的,纯属信口雌黄,意在抬高中原音韵身价。四百年中只有金朝末二十多年把汴梁当过首都,二三十年如何能形成新语音!中原音韵的价值,是在研究北京元代的口语语音上,它反映的是大都当时的口语,并非唐宋至清末国音正宗官话情况。因此它从出现直到清末民初,一直未入文人法眼,被视若无物。因为读书、写诗吟诗都与它无关。一直到了当代音韵学家的眼中,它的地位才陡然上升,甚至到了与切韵比肩的地步。关于中原音韵,我们以后再详谈。中原音韵的作者说:“入声派入平、上、去三声者,以广其押韵,为作词而设耳,然呼吸言语之间,还有入声之别”。“派入三声者,广其韵耳,有才者本韵自足矣。”这是说当时北京的口语中仍有入声,只不过是作曲词时为获得更多的同韵字,入声可以和阴声字通用。高才用韵严格,不用阴、入通押,单用入声韵或阴声韵也能写出好曲词来。曲艺界编曲词用的韵书中原音韵,把广韵中的206韵归并为十九韵,以后继续归拢合并,成为后来的十三辙。这十九韵十三辙只在低端艺术曲艺唱词中使用(京剧不用十三辙),和民间交际用的市井北京土话音一样,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一种北京语音。
2、明清时的北京语音 元末徐达攻克北京,平毁宫殿,把部分居民迁至开封,当时北京的人口已不足十万(大都兴盛时人口说有七八十万),这时的大都音在整个汉语音系中已不足挂齿。与此同时,南京随着成为首都,人口迅增至百万,南京音自然成为国语正声。朱棣称帝后,迁发各地流民、江南富户、山西商人充实北京,永乐十八年,北京皇城建成,明迁都北京,又带去了一大批南京人。此后的二百三十年间,北京语音主要应是南京官话,大都音已是北京语音的非主流语音。明末北京城中的人口约有三十五万,京畿人口约有四十五万,这八十万人的语音主要还应是南京官话。清军进京,说有十万人,把内城的百姓赶到城外,让八旗兵入驻内城。这十万人里,一多半还是汉兵,大概是说东北话的汉人。说满语的人并不多。清初把满文定为国语,其实并未向民间推行,只是作为官文用语和在上层中使用。康熙四十九年敕纂康熙字典。后李光地等人奉敕自康熙五十四年编纂钦定音韵阐微,历时十二年至雍正四年告成。两书都是声用三十六母,韵用广韵。而不是中原音韵的二十声母(罗常培、王力都认为即兰茂的声母),十九韵。雍正中期定官方标准语,即以音韵阐微为音韵标准,1909年清政府把以音韵阐微为音韵标准的北京语音官话命名为“国语”,黎锦熙对这“国语”的解释是“北平受过中等教育的人交际、讲学所用之北平话。”也就是非北京“俗音”的“京音”或“北京读书音”。清军进京之后,满人蒙古人大量涌入北京,八旗汉兵也多操东北话,大都音即北京土话音(或叫俗音)死灰复燃,在二百多年里肯定得到很大程度的恢复和发展。北京受过中等教育的人毕竟不多,因此北京俗音即原来的大都音就成为北京音的主流。王璞的国音京音对照表是描述老国音和北京音差别的一本书,它把老国音称为国音,把北京音分为北京读书音、京音和俗音三类。如在七字下注:国音ㄘㄧ\ci,京音ㄑㄧ\qi,两音注音字母下都有入声标志黑圆点,是说七字老国音读尖音入声,京音读团音入声。再如伯字下注:国音和北京读书音都是ㄅㄜ\be,俗音ㄅㄞ\bai,都有入声标志。介、价二字同音,国音、北京读书音都读ㄐㄧㄞ\jiai,北京俗音读ㄐㄧㄝ\jie,可见北京读书音保留着“ㄧㄞ\iai”音节。当时北京音虽然尖团合流,但实际上尖音仍然存在,如直到现在,北京人的女尖音现象仍很普遍。北京人不止发尖音,更能区别尖、团音。北京人爱听京剧,认为京剧高于地方戏剧,京剧是乾隆末由徽班、汉调、昆曲进京后混合演变而成的,京剧道白区别尖团音,北京人认为这是京剧的高雅处之一。老国音不过是强调北京音中尖团音区别而已。而浊音在北京音里怕是不多了,所以老国音只增加了三个浊音声母,也是为顾及南音,北音派还不能接受。
综上所述,科学、严谨地定义北京音,北京音应分两类:一、清末颁布的国语即北京官话,也就是王璞的国音京音对照表里的北京读书音,老国音与之什九相同,保留有入声及“ㄧㄞ\iai”音节,能区分尖团音,这是高端北京音。二、一般意义上的北京音 即王璞的国音京音对照表上的京音和俗音(俗音属低端北京音),是多数北京人使用的主流北京音,也就是上面所说的“大都音”。京音、甚至俗音都有入声,但这入声可以读成舒声(北京读书音只能读入声),这就是说入声字北京音的京音和俗音都有舒、促两读。(俗音中入声可能更少,与京音相比,韵母都有变化,说明俗音受满、蒙语音的影响更大。)上面我们说过:北京音中存在着尖音,北京音既可尖团区分,亦可尖团合流。上述两类北京语音(国语、京音)除了入声发音外,调值应是相同的。老国音按照“国音京调”原则,除入声按标准南京音外,其余四声全按北京音。国罗派、拉丁派及新国音把低端北京音奉为国语正宗,罔顾事实,不承认高端北京官话的存在,目的只是为废汉文汉字寻找武器。
03 新国音和国罗派
在清末的西学东渐中,有股思潮来势凶猛,就是全面否定传统,打烂旧世界,不破不立。一战后西方列强多忙着自养伤口,无暇侵华,唯有一个特殊例外,却忙着开疆扩土,四处传教。学说严重浸染了中国。 在这种背景下,文化界爆发了著名的所谓“新文化运动”,制定老国音时尚无发言权的一群后生,这时已成了教授,登上了文化、政治舞台,著书立说,煽风点火,鼓吹消灭传统文化,“废孔学灭道教”,铲除“桐城谬种,选学妖孽”,而“废孔学不可不废汉文”,“汉字不灭,中华必亡”,“废除汉文,采用罗马拼音”成了他们甚嚣尘上的口号和全力的追求。这伙子被称为国罗派的人左右了“国语统一筹备会”(1919年成立),于1923年的第五次常年会议上,决议成立“国语罗马字拼音研究委员会”。搞国语罗马字,1926年9月,自诩为“数人会”(切韵序中有:我辈数人,定则定矣的话,他们把定汉语罗马文比况为纂编切韵)的在京学者刘复、钱玄同、黎锦熙、赵元任、林语堂、汪怡六人议定出“国语罗马字拼音法式”,11月被“国语统一筹备会”公布, 1932年民国政府教育部公布了钱玄同等主编的国音常用字汇,被称为新国音,正式取代了老国音。新国音的出现的汉语语音史上一件严重的事件。有学者指出,汉语语音的最大变化是近一百来年才发生的,就是指这次新国音带来的变化,古官话从宋至清末千年间肯定有所变化,但其实变化并不大,都是广韵音系的老国音语音。新国音在下述几点改变了千年的国音:
1、确立了“北京音为全国的标准音”的原则。这个“北京音”是他们臆造出的一个语音简单的北京音,不是真实存在的北京音。真实的北京音里有入声,尖团可以分别,他们的北京音是北京音中没有入声、尖音的那一部分。
2、去掉了汉语的四声之一入声。广韵、平水韵中的入声字约占总字数的两成左右,老国音在说明中特别指出了入声字独占音节和与舒声字同韵母的情况。前面我们说过,北京读书音中的入声必须读入声,一般意义上的北京音里,入声可以读成舒声,当然也可以读入声。国罗派曲解北京音,把部分状况说成整体状况,把“准许”说成“必须”(中原音韵说入声可以和阴声通押,入声单押者更高级),规定入声字只能读舒声,这就取消了汉语的一大批音节。 3、同样的做法,他们无视北京音的真实状况,砍掉了尖音和“ㄧㄞ\iai”音节,有人统计仅这两项,就使汉语减少了四十个音节。王力先生的汉语史稿中明明写着:“直到现代北京话里‘涯’‘崖’有ai、iai两读。 国罗派为灭汉字,无所不用其极。
4、新国音改变了知组声母和精组声母的发音部位,使ㄓㄔㄕ\zh ch sh、ㄗㄘㄙ\z c s变成了类似印欧语系或阿尔泰语系的发音,以便使汉语与罗马拼音接轨。中原音韵中知照合流,形成ㄓㄔㄕ\zh ch sh这组声母,这组声母在当时是能和大部分的齐齿呼韵母相拼的。他们整出来的却不能拼了,这是对汉语语音的重大改变,使音韵学者们痛心疾首,这是国罗派毁坏汉语传统音韵的野蛮举动。
5、取掉了三个浊音声母,南人过不过日子他们不管,尽管他们自己就是南人。为废汉字用洋文,欺师灭祖在所不惜(这些人中不少是章太炎的学生)。五十年后邵荣芬教授还说老国音“硬把北京话中早已消失的疑声母和入声强加于北京音系中,就是逆汉语语音发展趋势而动的做法,其结果只有以失败而告终。”简直是胡搅蛮缠,睁眼说瞎话。
6、无中生有,凭空制造出一个轻声(有人说赵元任首次提出轻声的概念)。目的还是为取消入声找说辞。汉语几千年没听说过有轻声,突然在此时此刻,蹦出此物,让国人瞠目结舌。轻声是汉语超音节中“语流音变”四种现象之一的弱化现象(其他三种:同化、异化、消失)。作为单音节汉字,不存在轻声的说法。他们说的轻声,其实本是入声,古诗词中作为词助的“得、了”等都读入声。有人说满语是无声调语言,但是有轻重音的变化,其规律是“重-轻”、“重-轻-重”,轻声可能是受满语的影响出现的(见头条 我淡如菊文)。在口语中,恐怕除北京音东北音把“轻声”读得轻外,其他地方绝大多数“轻声”的发音并不轻。轻声是北京音把入声读轻形成的东西,是典型的北京土音。中国多数方言中,所谓的轻声即是入声,有资料说,马来西亚的华语就没有轻声,京音的轻声全发入声。有轻声的除了京音外,恐怕也就是东北方言和北京周边的某些方言,在现代汉语中的比例不会超过两成。后来推广普通话,还要如教幼儿般教粤人学习如何发轻声,不知这些不会卷舌,满口浊音入声的人能否学会,也不知他们是否愿意学。
新国音如此毫无顾忌地对老国音大动手术,目的就是为了简化汉语语音,因为用26个罗马字母表达复杂的汉语的声、韵、调绝非易事,汉字当灭,汉语语音更要简化。他们说“国音的音多,京音的音少;多则难记,少则易知;减少几个读音,裁撤几个字母,由难趋易,谁不欢迎?”完全是他们的一厢情愿。他们把臆造出的一个语音简单的北京音定为国语标准语音,使之独尊,实行语音霸权(比照“语法霸权”造词),汉语其他方言皆不标准。国音不再是汉民族的共同语。
罗马拼音字推出后,废孔派们聒噪响应,弹冠相庆,以为找到了救国法宝。国罗派虽然积极宣传和推行国语罗马字,但结果却不如人意,国语罗马字自始至终都没有走出精英的圈子。这是因为国语罗马字面前有注音符号和威妥玛拼音两座大山在阻挡。注音字母后改称注音符号,由于形同汉字(实际就是古汉字或汉字偏旁),较罗马文易于为国人接受。尤其是它的三拼法,简单易学,实在科学先进,因此出来后大受欢迎。政府推行有力,在学校里和社会上得到广泛应用,有方便的注音字母可识汉字,谁还再用复杂的罗马文。再说用罗马文给汉字注音,一直都是西方人的专利。西方人自明末就给汉字注音,后英国汉学家威妥玛和翟理斯发明的威妥玛——翟理斯式拼音(简称威妥玛拼音)自清道咸年间推出后,逐渐成为中西文交流的通用标准。后来中国邮政部门对威氏拼音稍加改良,推出邮政式拼音,具有半官方的地位。十九世纪末以威氏拼音为基础的华英字典出版后,迅速成为世界上英汉翻译的权威工具书,使用直到今日(大陆不使用,教授也不懂)。按道理说有现成的东西,直接拿来使用就行了,但国罗派认为得用有中国特色的东西,可惜他们搞的特色(如用字母标声调等)并无高明之处,对决威氏拼音如蚂蚁撼树。鲁迅幸灾乐祸,说:“几个读书人在书房里商量出来的方案,固然大抵行不通”。国罗派的方案行不通,又有人搞起了拉丁化新文字,反正消灭汉字不能停步。尽管有很多人对罗马拼音代替汉字极力反对,但是在新文化运动狂潮中已无话语权,清儒音韵学的最后钟声章太炎、黄侃二人被骂为疯子,不久便相继云殁,恐怕是被气死的。
也许是上苍眷顾汉字,正当汉字将灭之际,天降救星,中国来了个高本汉。瑞典人高本汉是个语言天才,他二十一岁来中国,两年间便掌握了汉语官话和二十四种汉语方言,(赵元任也是语言天才,会33种汉语方言和七国外语。)在中国文人大事消灭汉字之时,他却发现汉字是人类至宝,采用现代语音学倾心研究汉字音韵,创造性地构拟出汉语中古、上古语音。在国罗派推出罗马拼音之年,完成了十年间的汉语音韵研究成果中国音韵学研究。说他是汉字救星,虽语涉夸张,却符合当时情况。中国自鸦片战争之后一直是“夷能制华”,与其说高本汉以其研究成果推崇了汉语,不如说他利用了“洋人”的身份挽救了汉字。他是洋人,他说汉字香,汉字就不臭。于是灭汉字的叫嚣就有所收敛。自己的传统学问让洋人兴灭继绝,民国学人感到脸红,知耻而后勇,于是在1928年成立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继续研究祖宗留下的语言。赵元任洗心革面,不再提倡罗马文代替汉字(想来罗马字拼音研究会也烟飞灰灭),与李方桂,罗常培成为其中要员,以后三人被称为中国语言学界三巨头。
平心而论,国罗派的产生也是时势使然,“数人会”多少有些起哄、作姿态的意思。尽管他们的作为遗害无穷,但他们个人多数都在汉语研究方面有所建树。如钱玄同在音韵学方面著述颇多,刘半农从法国抄回来不少敦煌残卷,对国学的研究也是著作等身。林语堂更是著名的作家、翻译家、语言学家。估计他们多半会对当年汉语国罗化的荒唐行为感到后悔。赵元任幡然醒悟后成为反对罗马文代替汉字的干将,他在录制的国语留声片课本中,称老国音为“真国语”,北京音为“假官话”。他后来写的著名的施氏食狮史短文,96字只有一个音节,证明拼音不能代替汉字,使人无法反驳。知错必改,民国学人的优秀品质值得后人景仰。
致编辑:本次修改只在03段第6 节里增加了以下 文字 :“有人说满语是无声调语言,但是有轻重音的变化,其规律是“重-轻”、“重-轻-重”,轻声可能是受满语的影响出现的(见头条 我淡如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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