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netflix(每40秒就有一人自杀)
近日,中国传媒大学一位研究生因导师不同意论文送审,压力过大,被诊断为精神分裂后跳楼自杀。事实真相如何尚不可知,但一个年轻的生命因此消逝,仍不免让人唏嘘。
而Netflix最新推出的华语悬疑推理剧《谁是被害者》,少见地将目光聚焦社会底层群体,并将自杀这一议题推向前台。他们为什么自杀?除了自杀他们还有没有路可以走?
我先死,帮你完成遗愿
电影从一起离奇命案开始。
过气女歌手苏可芸被发现死于小旅馆,尸体在浴缸中被具有强酸性的食人鱼溶液溶化,更诡异的是命案现场还和苏可芸生前最后一张专辑的造型一样。
从小患有亚斯伯格综合征(一种交流障碍症)的证物鉴识官方毅任在处理这一案件的证物时,发现命案现场一件重要的物证涉及自己失联多年的女儿江晓孟。
而想要报道此案的记者徐海茵两年前恰好采访过江晓孟,手上握有重要线索。
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联合起来寻找线索,并在接下来一连串案件中寻找到了最终的真相。
两人在追查过程中逐渐发现这其实是一起连环“自杀”案。前一名死者的死亡现场会有下一位死者的生前信息,他们用自己的死,为同伴正名,圆其梦想,尽其遗憾。
第一位死者并非苏可芸。他(她)是裹在男人身体里的女人,却连自己父母的认可都得不到的性别错位者。从小遭遇校园霸凌,亲情冷漠的他(她),曾无数次自杀,最后通过假扮苏可芸,实现了做女人的梦想,以一个死人的身份昭告天下。
她的死亡也让人再次注意到苏可芸这个过气明星。从小家境贫寒,母亲经所有期待都放在她身上。但中年后事业陷入一段低潮,终于决定重启事业,却发现气数散尽了,不仅同事冷眼,随便一个小艺人都能压她一头。八卦杂志也要吸干她最后一滴血,说整容后的她像僵尸出街。于是她想到一死了之,死了大家就会重新关注她,回忆她,讨论她。
她的死带出了房地产企业的嗜血内幕。张聪健曾是当地知名房地产企业的明星员工,但在查出罹患胃癌晚期后,却被公司逼着签下了自愿离职书,甚至连之前承诺的奖金也被克扣,原因是业绩奖金是给那些可以为公司持续创造利益的人,如今的他已经不在具备压榨价值了……官商勾结的背景下,张聪健申诉无门,只能以死明志,留下家中年迈的父亲。
张聪健死在一家木雕工厂,隶属一名著名木雕艺术家。艺术家的哥哥策划了这一切,因为所有的木雕作品都是他所作。弟弟利用了哥哥双目失明的弱点,将所有名利据为己有。哥哥在得知真相后,决定通过死亡,夺回姓名权。
其后是一名杀人犯在出狱多年后,无法承受良心的谴责,决定通过自己的赎罪,并让受害者家人获得解脱。他的死亡背后揭露的是当地养老院勾结权贵草菅人命的惊天秘密……
这是一群生活在底层的人,一群被边缘化的死者,却期待用彼此的死互相成全。
一个人的力量太弱了,他们生前被嘲弄、被霸凌、被剥夺,在黑暗中不被看见,死了就像一粒微尘,湮没在时间里,无人提及。就像苏可芸的那首《不存在遗憾》所表达的:
“活得像渺小尘埃在伟大、再悲哀,泛不起一点感伤,根本不配存在,再不受渴望的毒害,埋葬最后期待。”
于是他们用这样一种惊世骇俗的方式,让自己被发现,被记住。本剧从鉴识科学的角度表达了让人不胜悲哀的观点:
“生前没有人在乎你是谁,当你死了,却拼命用各种方法查出你是谁,可惜且伤心的点在于,人已经死了。”
当然也有幸存者,方毅仁的女儿江晓孟最终被找到。因为母亲去世,父亲不会表达情感而心灰意冷的她,在方毅仁的不断努力下,感受了到父亲的爱和牵绊,最终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另一位主角徐海茵小时候也曾差点成为自杀的受害者。小时候,父亲破产,决定带着她和母亲自杀。所幸她及时醒来,母女二人的生命得以保全。身体里的求生欲望当年救了她一命。这次案件中,得知实情的她,放弃了对新闻的追索,尽自己所能拖住每一位自杀者的脚步。
她知道,他们需要的不是死亡的勇气,而是一点活下去的希望。
每40秒就有一人自杀死亡
“每一个难熬的时刻,都像你踮起脚尖走在悬崖峭壁,一边是生存,一边是死亡,一想到这辈子都活在这样的痛苦中,便觉得无法忍受。但是如果你能坚持接下来的60秒,就一分钟,问题便变得容易解决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一分钟,再一分钟,坚持下去,痛苦就会逐渐减少。然后我就感觉到,我能承受它了。”
TED演讲中,有一位多次自杀的女性Pooky Knightsmith分享了自己的自杀经历。她说,每次痛苦煎熬的时刻,只要多坚持一分钟,事情就会有转机。
但很多人没有能够坚持到一分钟。
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全球每年共有将近80万人自杀身亡,每40秒钟就有一人死于自杀。而有迹象表明,自杀未遂人数可能比自杀死亡人数高20多倍!
自杀的原因很多。高收入群体中,公认自杀与精神疾患(特别是抑郁症和酒精使用障碍)之间存在联系。许多自杀是因丧失处理生活压力(如财务问题、关系破裂或慢性疼痛和疾病)的能力而陷入危机时发生的冲动行为。
低收入人群也容易出现多种精神障碍从而导致自杀。遭受歧视的弱势人群(如难民和移民;原住民;女同性恋者、男同性恋者、双性恋者、变性人和两性人;囚犯)中自杀率也很高。
据中国官方统计,目前中国每10万人有7-9人自杀。农村女性自杀率曾凭借一己之力推高中国自杀率,但随着打工潮的到来,农村女性逐渐脱离父母压力、丈夫的管制,并获得一定经济独立,自杀率明显下降。但与此同时,城市化迅速扩张,人与人之间的疏离,经济的巨大压力,对死亡的讳莫如深等原因也让自杀率开始浮动,尤其青少年自杀和老年人自杀率逐年升高。
疾病、暴力、歧视、精神疾患、财务困境、人际障碍等等原因裹挟下,人们往往将死亡与解决办法错误地画上等号,以为死亡就可以解脱。
每一个自杀死亡背后,都是痛苦与悲怆,迷茫于无助,前面是万丈深渊,背后看不到路。
而如果有人能够倾听并接纳他们的痛苦,伸一把手,帮助他们自己找到解决的办法,或许他们就能多坚持一分钟。或许他们就能活下去。
在人间,有人听你倾诉
“所有的痛苦都是可以被接纳的,也应该被接纳。”
心理治疗师张金华做了两年多自杀热线,接过无数自杀者的电话。曾有人站在27楼准备一跃而下,最终因为她的倾听和开解重新活下去。她说:“我相信危机是有时效性的,它是短暂的一种失衡。人是有自援能力的。”
研究表明,自杀之前,约70%的人曾向亲友及经常接触的人直接流露或间接暗示过自杀的想法。也有很多人出于对自杀的羞耻心,倾向于在自杀前向陌生人倾诉。这表明,自杀是可以干预的。
但在中国,93%有自杀行为的人没有看过心理医生,在每年8万自杀未遂者中,被进行心理评估的还不到1%。
2003年,全国第一条自杀干预热线于北京回龙观医院开通,由加南大人费力鹏和他的同事创建。据说头7年,就收到了超过50万次求助。
这条热线像一条微光,打开了表达和理解的一条缝隙,吸引汹涌的人心和情绪涌来。在中国多年的研究和经历也让费力鹏认识到,中国的自杀问题并非单纯的精神问题,正如《谁是被害者》中那些那些自杀的人,他们或因贫困、或因歧视,或出于悔恨,或者没有得到妥善的社会救助,缺乏正确的生命教育,等等原因造成了后面的悲剧。因此,自杀干预不仅需要依靠精神心理学家,还需要其他学者(如社会科学家、政策专家、教育家、经济学家等)共同参与,需要整个社会的动员。
“中国的暴力死亡中,87%都是自杀,4倍于他杀。”建立严密的自杀干预体系仍然任重道远。但正如美国QPR(询问说服转化)预防自杀机构在他们的宣言中秉持的信念,"一旦我们有所了解,我们就会关注与处理;而我们一旦开始关注与处理,我们就能够改变"。当我们开始关注社会的自杀问题及其背后庞大的群体,给予他们善意和理解,接纳并帮助,就会有生命被拯救。
也期待每一个自杀的人,都多给自己多一分钟。当你打开网页,输入“自杀”,会看到自杀求助热线的电话,那里会有人倾听。死亡不是解脱,人间总有一条路能够走得通。正如莫泊桑在小说《一生》中写道: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也发现自己咬着牙走了很长的路。”
或许比死亡更需要勇气,但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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