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最经典五言绝句 大话宋朝-历史名言

974年5月份的某一天。这一天里李煜静极思动,突然想到城墙上去走走。

虎踞龙蟠石头城,金陵王气覆满江……李煜独上城头,突然发现外关城己失,举目所及全都是无边无沿的宋军营帐!

李煜惊呆了,他知道宋朝人打了过来,也知道长江被突破了,更知道浮桥搭在了采石矶江面,但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金陵城已经被敌军团团围困!

惨了……李煜不禁悲叹,他发现这时还剩下的除了这座金陵城之外,就只有远在湖口的那10万人了。李煜苦笑了一声,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冲破重围,向湖口的朱令贇传令,要他火速起兵,带着所有人马来解救金陵!

信息真的发了出去,历史上没有记载,是谁,怎样冲破了宋朝连绵数里的军营,把李煜的求救命令送到了朱令贇的手里,记录下来的是朱令贇接到信时的反应。

朱令贇很民主,先问湖口众将——怎么办?

众将答——冲过去,现在正是五月份,长江涨水,正利于战舰出动。

宋朝最经典五言绝句 大话宋朝-历史名言(1)

朱令贇却面色沉重地摇头——不,你们的头脑太简单了。想想看,我们如果出动,敌人会怎样?他们一定会跟在我们的后面(反据我后)。我们战胜了,什么都好说,可一旦败了,连粮道都保不住(粮道且绝),那时候怎么办?

众将军面面相觑,听上去很高深啊,那怎么办?就这么干呆着,什么都不干?

高深的朱令贇再次向他们摇头——唉,要说你们可真是头脑太……太简单了。怎么就想不出办法呢?这样吧,等我写一封信给南都留守柴克贞老弟,让他来代替我把守湖口,这样我们不就还有后路了吗?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进攻了!

于是写信,于是等信,于是他们都非常无奈地收到了那位柴老弟突发重病,实在是爱莫能助的消息……于是朱令贇也没办法了,他只好满脸失望地对南方不断向他呼救的皇帝陛下说抱歉,陛下……我,我也爱莫能助了。

没有外援,李煜开始了自救。首先,他内部挖潜,在金陵城里来了个壮丁总动员,其原则是只要还能动的,还能拿得起家伙的,就都得上战场。

于是城头上就出现了许多“以纸为甲,以农具为兵”的白甲军,不管战斗力怎样,金陵城头上为之气象一新,人满为患。

之后,李煜思之再三,决定向赵匡胤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徐铉。

徐铉,是一个人,当时任南唐修文馆学士承旨。说实话,这官可真是不大,但是此人满腹经纶,利齿灵牙,名震中外,只要提起他的名字,长江以北的那些不可一世的宋朝大臣们,立即就会晕倒一半。

文的那一半。

一点都没夸张,话说故老相传,李煜在某年按例给赵匡胤上贡,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派出的贡使就是徐铉,然后宋朝就开始举国发愁。不为别的,按照惯例宋朝得派出一名押伴使,全天候陪着徐铉,直到这人离境,但是这时全体的宋朝官员们都在找借口,请病假,说什么都不跟这个姓徐的见面。

因为丢不起那个人。

想想吧,大家都是文人,应名都是孔圣门徒,可是人家出口成章,妙语连珠,引经据典,而且人越多状态越好,你却总是瞠目结舌,不知所谓……这日子还怎么过?往小里说你个人声名扫地,可以引咎退休,往大里与一国文人都被人小瞧,碰巧赵匡胤还特别地重视这方面的成绩,这影响可就太大了。

于是最后连宰相赵普都没了主意,只好老老实实地向皇帝汇报,说这个人实在是搞不定,得请您亲自想办法。

赵匡胤哼了一声,面沉似水,似乎他也很烦。但他命令把殿侍(宫里站岗的)的名单呈上来,而且强调一定要一个大字都不识的那部分人的。之后就见他大笔一挥,几乎看都没看,就在一个人的名字下面打了个挑——就是他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好容易有人顶缸,立即照办。于是噩梦就此出现。只见一路之上,徐铉出口成章,语惊四座,没完没了,让江北所有文人心惊肉跳。但是那位主陪的殿侍仁兄却似乎充耳不闻,除了偶尔点头称是之外,作程都默不作声,一语不发。

徐铉大怒,这是藐视,这是挑衅,这是……还没说到位!于是再说,还是沉默,再说,继续沉默……如此N个回合,徐铉终于元气大伤,疲劳过度,等到他进了京,终于站在赵匡胤和所有宋朝大臣面前时,已经彻底走火入魔,武功全废……

公元974年10月,南唐徐铉终于走出了重重围困中的金陵城,他坦然面对宋军的刀枪,从容地说,要见宋军的主帅曹彬。

曹彬接见,问明来意之后,派人护送他渡过长江,以敌国使臣的身份进入了开封。开封城里即刻气氛紧张,不为别的,徐铉博学强辩之名,实在是骇人听闻。但要强调的是,徐铉这时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他真的是要为李煜扭转乾坤。

宋朝最经典五言绝句 大话宋朝-历史名言(2)

开封城到了,徐铉立即求见,然后马上就有人警告赵匡胤,对徐铉不能大意,必须要有充足的准备(宜有以待之),赵匡胤却哈哈一笑,说——只管把他叫上来,其它的你们都不懂。(第去,非尔所知也)

徐铉上殿,他在当时宋朝最神圣庄严的地方,抬着头,声音响亮(仰而大言)地说出江南所有人的愤怨——“李煜无罪,陛下师出无名!”

宋廷震惊,这话很平常吗?不,这正中赵匡胤的要害。谁都知道,赵匡胤每次出兵都要有理由、有根据,不是由对方请求他出兵(荆湖),就是他被迫还击(后蜀、南汉),从来都没有不讲道理,上门欺负别人的时候。而这次征南唐,最冠冕堂皇最官方的理由也不过就是李煜“倔强不朝”,这无论如何都太勉强。

但是从来都没有人敢对赵匡胤说什么,可现在徐铉居然上来就揭赵匡胤的底牌,从根儿上让赵匡胤原形毕露。

人人都在看着宋朝的皇帝,赵匡胤这时可以有多种选择。他可以当场大怒,无论是胖揍徐铉一顿,还是把他轰下殿去,都很容易而且正当,毕竟徐铉以求和的身份,却说了指责批评的话,其实就算杀了他又能怎样?胜利者不受任何指责!

但是赵匡胤却没生气,他很从容地叫徐铉走近些(帝徐召升殿),让他有话尽管说完。

徐铉更加气愤,南唐多年来种种委曲求全的事涌上心头,让他脱口而出——李煜事奉陛下,就像儿子对父亲那样孝顺,有过什么过失吗?你凭什么派兵征伐?(如子事父,未有过失,奈何见伐?)之后他反复论说,慷慨激昂,史称达到了“数百言”之多。但是很不幸,迅速进入辩论状态中的徐铉忘了自己从最开始时就走进了死胡同,留下了致命的破绽。

等到他终于告一段落之后,赵匡胤只平淡地回答了他一句话——你说我和李煜就像父亲和儿子,那好,你说父亲和儿子能分开住吗?(尔谓父子为两家,可乎?)

徐铉一下子愣住了,他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地闪过一条无论如何都再没法辩驳的“真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所有儒家弟子必须永远遵从的天地立心之本!

宋朝最经典五言绝句 大话宋朝-历史名言(3)

还有什么能说呢?赵-匡-胤……算你狠!徐铉无比痛恨自己,没想到自己满腹的经纶,竟意外地败给了这个出身行伍,一肚子草苞的强盗皇帝!

但是说什么都晚了,在他的难堪中,道士周惟简拿出了李煜亲笔写的信件,呈给赵匡胤,这是最后的努力了。让人欣慰的是,赵匡胤当场看信,但看完后说出的话让徐铉加倍的愤怒。

赵匡胤说——你们国主所说的话,我看不懂。(尔主所言,我亦不晓也)

还能再说什么?徐铉一行人至此已经彻底失败,而且无话可说。因为赵匡胤从始至终,居然还是那么的宽仁大度,胸襟似海,让你找不到他半点的不是,你所能做的,就只有郁闷至死。

徐铉失败了,金陵、南唐还有李煜的命运就全都维系在一个人的手里了——湖口大营,朱令贇。那是江南战局最后的一点点变数,毕竟那里还有南唐的10万大军。

公元974年10月的中旬,也就是徐铉终于满腔愤怒地离开开封之后

之后赵匡胤安静地坐在开封皇宫里,沉默了很久,然后传令给王明,要王明在朱令贇进兵必经之路的江面洲浦之间竖立桅杆形状的长木作为疑兵。他打赌,生性谨慎又多疑的朱令贇一定会上当。果然,朱令贇迟疑了,人没法违背自己的本性,就算抱着必死之心出击,朱令贇还是在一片林立无边的“桅杆”前选择了稳妥。他停了下来,开始了小心观察。

而就在他的观察中,曹彬赢得了千金难买的时间,他派出了部将刘遇率战舰增援王明。时间很快就到了当月的21日,在这一天,王明和刘遇汇合了,他们一刻都没耽搁,立即就向刚刚到达了皖口(今安徽安庆西南,皖水入江口)的朱令贇发起了攻击。

战斗刚开始,朱令贇就感觉到了凶险。不为别的,他的强处已经变成了他的致命伤——超级巨大的战舰,尤其是他的座舰,史称舰有十余重,也就是说是楼船,已经达到了十几层的楼船。甚至连他们的木筏都有百余丈,就是说有300多米长……可是再看看航道,这时正是十月份,冬季水涸,船行缓慢,船越大操纵就越艰难,就算是在长江也不可能违反自然规律!

但是朱令贇不愧是南唐数一数二的水军名将,他当机立断,不再用常规的水军战术。当时他在偏西南,宋军偏东北,初冬的天气里罕见地吹着强劲的南风,朱令贇突然命令把大量的桐油倒进江里,然后纵火点燃,顿时一片火海向北漂去,把宋军淹没,史称“遇军不能支”。

但是谁能想到,胜利的天平刚刚向南唐稍微地倾斜,命运就再次残酷地捉弄了江南人。风向突然变了,南风猛地变成了北风,剧烈的变向让朱令贇措手不及,熊熊的火焰一下子就把他和南唐水军彻底包围……下面的事就不必再多说了,南唐水军的船越大,可烧的东西就越多,火势就相应地越大。

南唐的湖口水军就这样全军覆没,朱令贇指天斥地,愤怨无及,最后投火自尽。至此,李煜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史称“金陵独恃此援,由是孤城愈危蹙矣。”

朱令贇全军覆没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大江南北,无论是开封还是金陵,都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安静。谁都清楚了,大局已定,南唐就连理论上的反抗都不可能了。

但是李煜却仍然不死心,他作出的决定让人费解,但是其实也非常的正常,因为谁都有挣扎求生的权力。李煜决定,派刚刚回到金陵的徐铉再次出使开封,为南唐的生存再进行一次努力。

出人意料,徐铉竟然又答应了,其实上一次他能从开封城里回到围城中的金陵,这本身就是极其的难能可贵了。因为不管成功与否,他都忠于臣节,自归死地,谁都得承认,这大有战国先贤之遗风。但是这一次李煜再次开口,他就再次同意,无论如何再去一次开封,为南唐,为李煜再努力一次。

好说话的曹彬再一次放行,而赵匡胤也再一次接见,只不过接见的地点换在了便殿里,没有了上一次的正规和隆重。徐铉不敢挑剔,他尽量温顺地说——李煜实在是因为病了,才没能入朝觐见,并不是他敢抗拒您的诏令。恳请陛下稍微缓兵,以保全江南一方百姓的性命吧。(乞缓兵以全一邦之命)

这时,人见人怕,灵牙利齿的徐铉已经容颜惨淡,近乎恳求,历史明确记载,“其言甚切至”。但是赵匡胤却不为所动。徐铉不甘心,他“反覆数四”,与宋朝的皇帝辩论不休,到最后终于没法克制自己,变得“声气愈厉”。

而赵匡胤的耐心也终于到了尽头了,他感觉这样下去根本就没完没了,眼前这个书呆子根本看不清局势,还在翻着战前的老黄历——什么有罪没罪?什么奉诏入见?似乎这真的是在什么法庭上吗?还是在做什么游戏,有理才能打人,没理就得撤兵?!

赵匡胤按剑而起,怒喝徐铉,说出了人人都心里知道,可就是不往桌面上摆的话——不须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

一语道破天机,其实也是彻底厮破了脸皮,好让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傻书生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正在哪儿,和谁在说什么事。

徐铉沉默了,历史上记载,这位江南才子“惶恐而退”。但我想,这一定是宋朝的臣子们在为老主子遮羞,因为当时的场面就算一个字都不差地记录了下来,想必赵匡胤的豪壮之情里也夹杂着太多的恼羞之怒。试问普天下谁被逼到了赤祼祼拿刀剑说事,把仁义道德扔到一边,承认自己就是因为你的钱财土地才见财起义、不安好心的,之后还能再有什么自豪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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