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学哪些唐诗（黄口小儿初学行）

西安 凌华

盼望着，盼望着，我终于可以像两位哥哥和姐姐一样进入东仪子弟学校上课学知识了。记得1978年8月底，入学报名的那天，家长领学生特别多，从70年9月至72年8月期间的孩子都在范围内。母亲骑自行车送我来后她就去上班了，我依报名流程安排进行。大致五位老师的桌前摆放着彩色珠子计数器，让人数数，数一个拨过去一个珠子。大概很少有这样的数数的机会，还是有些紧张，约数到期七十多时停顿了下来，老师边登记着边说：“不着急，想一想”。后面顺利数完，我也就成了老师班里的一名学生，“83级1班”！

老师让男女生依大小个站成一排，我首当其冲进入教室，一位漂亮小圆脸的女同学成为我学习生涯中的第一位同桌，坐在离教室门最近的第一排。我们耐心等待班主任边文华老师前去领课本，忽然两位哥哥来到门前喊我，原来他们报完名了，让我一道回去，不然到时得自个走了，好几站路我还从未独行过，犹豫再三给同桌一说先走一步。第二天上学老师将语文、数学两本新书发放给我，并叮咛回去包书皮，要爱护。那时语文书首页彩图便是毛主席坐像以及要学的“毛主席万岁”五个字。

开学三两天上课，已忘何故靠墙同桌在做小动作，小声善意提醒，边老师讲我上课说话，我说没有，告知缘由。老师批评我自然不服，也不接受，老师也说“你出去！”“出就出！”将桌上东西划拉进书包，拉门就走。老师急忙追出，让回教室先上课。在几米远靠墙的架子车前拉我回去，我拽住架子车轮子不放手。为了不影响正常上课，被同学们责怪，也觉得原本可以下课后再解释的，实在有些过分，于是我乖乖地重回教室。可出来那一刻就是不想被冤枉，而且认为不行可去吉祥村小学的，村里除了我们几个，无一不都是在那里上的吗？

后来逐渐被老师所认可，经常表扬我最多的就是尽管住的路远却不迟到，遵守纪律，尊敬老师，学习认真，热爱劳动。有次感冒的劲未过，带了两片药，课间在操场旁准备喝口自来水服药时，被路过的边老师看见，她赶紧喊下我，领着到办公室倒杯开水，吹一吹，倒一倒，温度合适了才递给我。一天老师夫妇散步到我们二府庄捡菜叶，好喂养家里的小鸡，刚好被我碰上，于是借了小铲子给他们用，记得老师对爱人说，他们这就是比咱们刀片好用呀。我后来用小棍子挑举着新鲜的菜叶子，到老师住的三层的筒子楼送过好几次。

我们的教室在学校大操场西边的一排东西向小平房进门南侧第一间，里面还有其余同级四个班和图书室、老师办公室、文体器材室等。老师的办公室在里边北侧倒数第二间，两边是文体器材室和库房，给班级领扫操场的大笤帚进去过库房两三回。由于经过教室门口的老师较多，我们动不动左一句“老师好”，有一句“老师早”，以显得我们都是乖孩子好学生。图书室在里边南侧，不能进去挑选，而是从一米高处的小墙洞向内张望招呼，负责老师给递出书来。平生第一次借出的书名是《宝葫芦的秘密》，好像字都认不全，只能根据上下文猜测。

学校的厕所在东北角，下课时人很多，为了节约玩的时间，总是三五一群的跑来跑去，也算争分夺秒的。垃圾堆在西北角，砖围成的，后来那边爆破了废弃的烟囱，旁边盖了两三间办公室，又转移到二层小楼的西侧，多了一辆垃圾车。

下雨时，我们活动场地也就局限在灰暗的长廊里，门前零星的双杠、单杠、篮球架便没了用武之处。只要不下雨，十点做广播体操之时，我们一年级一班排在南边紧靠围墙处。球场东西向是三个篮球场，南北向便成了小足球场。而我们广阔的天地在学校门外的灯光球场和大操场，也是初高中生做广播操、厂里播放露天电影的。这里也是我第一次班内比赛的地方，那时高壮大的同学踢中前场，我仅是右后卫而已。

学校东南侧是厂幼儿园，常常可见聚在门口接送孩子的家长，如同三十多年后依然不变的情景，无非自行车多变成了电动车、小汽车。我很羡慕上过幼儿园的同学，后来有新结识的同学晏武领我进去参观，主要玩耍的有跷跷板、荡秋千、滑滑梯，两个转椅，还有工厂赠送的粗粗的钢筋焊接成的连环圈圈，可以钻进爬高爬低的。最丢人的一件事情是坐上转椅，被旁边同学推转几圈后便开始发晕，大声直叫“快停！快停！”，可越喊越没人听。抱在怀里的书包不知何时滑落出手，掉在转椅之间，恰巧是雨后，而转椅之处地势低，逢下雨便会积水，书包一掉，大家着了急，赶忙拉拽挡住停下，捡起书包时里面有的书本已经湿了，吓得我以后再也没有登上转椅去玩了。何况好奇心已过，有着更多的新鲜事物吸引着我。而在九四年之后幼儿园拆除了，成了院内呈簸箕形多达八个单元的38号楼了。

我记得路远怕迟到，上学走得早，大约7点半到校。上学走前一般可以匆忙吃点奶奶和母亲做的稀饭、拌汤，蒸的土豆、苞谷棒。到校后，10分钟是自习，一般是要求朗读课文，声音很大，每个人都在读书。高年级的是自习，大多做作业。八点上课，一般是主课语文或数学。中午与姐姐上学路过46中学门前，偶尔会买根冰棍，有次五分钱却只能买根有点化的，害得人急忙三下五除二，几口吞了下去，就不能一口一口舔，没有了那般凉爽和享受的满足感了。姐姐总是咬一小口，后边基本上都给了我，而掏钱的绝大多数都是她攒下的。有时姐姐还会用零花钱给我买搅糖、蜂蜜糕、芝麻条、棉花糖，一小塑料盖盖的红薯干。不过也有意外惊喜的时刻，有次上学边顺路旁走，边踢着小石子，结果一不留神，提到一块半截埋在泥土里的，非但未踢动，反而把自己摔了个爬扑。在眼前一点却发现像钱的卷卷，捡起展开一看，原来是张粘了泥水水的一元钱！犹豫了一下午，想起父母的辛苦和家里的困难，放学时仅买了一根最爱的豆沙冰棍慰劳一番，其余九毛五分全部交给了爷爷，就说是我买本子和铅笔挣来攒下的。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的赏赐吧。

一二年级我最喜欢上图画课，因为一则家里有哥姐的美术书籍，那时候就参阅照猫画虎弄出有远近区分立体的景物街区，而非老师教授的正面图像。二则老师是从工厂与母亲同一个的小单位调出来的，或多或少有点照顾。老师经常表扬我的作业，后来还参加了一次六一画展，得了一张漂亮的书签。我还照着书练了一阵毛笔画竹子，蛮有意思的。随着老师不再教我了，慢慢没了兴趣，泯然众人矣。

描红和珠算课临时调整最麻烦，因为住得远，没法回家取来笔墨和算盘，只有等谁先完成后，再借给我来用，时间就会显得很紧张，写的效果一般般。本来就不好，因此以后的毛笔字就更粗笨。有次倒是带了毛笔和墨盒，放学途经46中时肚子疼的挺厉害，于是钻进对面苞谷地里方便一下，走时又给忘记拿了。过了两三天去找，还在原地摆放着，看来不该丢呀！

有次语文小测验，其中有拼音写汉字“除”字，新学可想不起来了。这时另一班的家住46中的一位同学在教室外找我，问是否要等一块顺道回家，老师让出去说一下，我马上借机询问，高兴进教室赶紧写，但最后还是个错错，因为他也记不清，给我说了个“左余右耳”，反反子，哈哈。

小学一二年级基本是看图作文，往往是老师在黑板上挂一幅图，让大家仔细观察，还允许到讲台前来，然后发问同学回答，找几个人进一步来补充说，有助于理解，最后才去完成。村里的小伙伴的名字常常我作文中出现的人物，而班级大家多用的无外乎小红、小刚、小明之类。提及爱惜文具的，小明把用剩的铅笔头扔掉了，小芳捡起来说：“套一个笔帽还可以接着用！”那个时候，我们都写过这样可爱的东西，而且也让节约铅笔头的行为流行一时。写了拾金不昧的作文，捡到什么图画钉、小螺丝都交给老师，好像老师是杂货店老板；写了助人为乐的作文，看到老爷爷老奶奶过马路，就上去拉一把，看到小弟弟小妹妹摔倒了，就上去扶一把，看到上坡的架子车，就上去赶紧推一把等等。那时候，孩子真是孩子，不像现在的孩子，或许激素吃多了，发育提前，连心理都少年老成，也或许社会把大家不断教育成了这个样子吧。有时老师给我们留好些词组，要求必须引用到小作文之中，再后来慢慢的过度到给个事件开头去续写文章。

放学了，总不急着回，主要是约着到同学家写作业，然后借小人书或儿童读物，边翻阅边走回家。第二三天再归还更换。这家没有了，改天转移至下一同学家。如此往复，这样在一二年级时，敢说但凡有书的同学都被我登门拜访过啦，男同学有耿克宇、王瑞、许哲、黄海、吴昆，女同学有张延宁、张玲等。耿家住现在的将军楼北侧的小平房。每套狭长的，靠门内是厨房，中间放桌子吃饭写作业的地，最里边摆床，朝北有窗户。门口是公用水池子，一排几个水龙头，天气热路过时动不动就跳上去抹脸、冲脚的。因为房子低，光线差，来他们家写作业时，经常是搬出方凳或椅子摆放在房门口。隔壁是吴家“龙鹏”兄弟，当时吴龙同级但不同班，亦是一样的排排坐写作业的。

姨姨在二府庄村印刷厂上班，时常有便宜处理的各种本子表格买回家，虽非正品，倒也足以保证能用，偶尔也会带回一些印费的表格纸，有这样的纸必然带到班级里分给几位好伙伴。一次来了还未分发，先去打扫操场卫生。回来后却发现纸没了，也未吱声，仅询问了一下，他们有的说后两排的耿克宇在我书包翻过。于是我和许哲趁课间他上厕所之际打开一看，果然都在他书包里。等他回来当面指责，他承认了错误。我依然还是留了一些给他，其余的又分给别人。我们也没有告老师打小报告，因为我们都是好朋友。

虽然与王瑞仅做同学了一年级时间转学走了，记得他们家住在老八楼三层朝东的合套的一间。王瑞个子高高的，妈妈是位老师，有个漂亮的小妹妹。他不太爱说话，课堂上也不爱举手发言。图画课上完成老师所教的之外，最喜欢画画，无需对照小儿书，几笔就可以勾勒出穿铠甲骑大马的古代将军和士兵，简直是我眼中的“神笔马良”。兵器常常询问我想要哪样的。我最爱三国演义小人书中吕布手持的方天画戟。他画了签上名字送给我不少，我然后带回村在小弟妹面前炫耀，有时做游戏奖励给他们。遗憾的是自己由于从农村搬进福利区未能保留一张，而且再未联系过啦。听说耿克宇后来住在小寨附近。几十年过去了，这两位一年级的好友真正成了人生中的过客。

2022年9月2日

於东仪临雨轩

作者简介：凌华，喜欢阅读各类书籍，爱好诗歌、小说、散文。就职于国营企业，多家报刊的通讯员，文章经常发表在各大报刊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