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昌蒙眼与徒弟切磋（济南三题李恒昌）

济南三题

李恒昌

泉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济南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别名，叫泉城。一切只以为，济南是一座水上的城市，是一座泉上的城市。她因水而生，因泉而生。

城市生在水上，生在泉上

泉水就是我们的亲娘

那生命的活力

还有那不竭的激情

在汩汩流淌的泉水中

波光荡漾，奔向远方

这的确是一方生命之水。万物因泉水而青葱，城市因泉水而拔节，百姓因泉水而灵性。

我们还知道，这里的泉，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泉，不仅仅是在山以东的泉，也不仅仅是在海之右的泉，而是闻名天下的泉。因此，人们又总是称她为“天下泉城”。

世人有“桂林山水甲天下”的说法，除此之外，还应该有一个更准确、更富有诗意的表达——“济南泉水甲天下”。一切只因为，这里的泉水实在是太多了。

那众多的泉眼

像闪闪发亮的小星星

怎么数也数不清

行走在大街上，一不小心

一股美丽冰凉的惬意

就会吻了你的脚心

一切还因为，这里的泉水实在是太美了，美得几乎让诗人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趵突泉、黑虎泉、五龙潭、珍珠泉“四大泉群”，争相喷涌；“七十二名泉“，争相斗艳。趵突泉更有“天下第一泉”之名号。

我喜欢这满城的泉池

她们在光芒里大声地说着光芒

这是我最喜欢的泰戈尔的诗句。只因为，她写出了泉城的美丽、诗性和光芒。

老子说，上善若水。如果欣赏过济南的泉水，他想必会说，“上上善若泉城之水”。

因为泉水的这种特性，所以养育了泉城人最善、最美、最真的心性。

趵突泉是济南最有名的泉，不仅位居“七十二名泉”之首，更是位于“四大泉群”之首。她那“天下第一泉”的名号，并不是济南人敝竹自珍、孤芳自赏，而是来自乾隆皇帝的御封。

趵突泉最美好的品质是清澈甘甜，民间素有“不饮趵突水，空负济南游”之说。她有三个泉眼，像三个不停起舞的姊妹。历史上涌高曾达数尺，堪称天下奇观。《水经注》曾形容其：“泉源上奋，水涌若轮”。

喷涌，喷涌

向上，向上

这难道不是

奋斗者的形象

黑虎泉是济南第二大名泉，像来自大山深处，泉眼为一峭壁中的洞穴，泉水通过洞中暗道由池壁三个虎头喷涌而出，像猛兽吐玉。温柔的泉水与凶猛的野兽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强烈而独特的暴力美学。

偶露的峥嵘，竟吼得瀑飞涛起

跳珠溅玉，水雾漫天

我知道，你是一匹猛兽

但是，你也有一颗

白玉般的上善之心

珍珠泉是济南第三大名泉，在近两亩的一方净水之内。她泉眼众多，数不胜数，水泡吐涌而上，摇摇曳曳，日光相映，形态各异，如泻万斛珠玑，美得醉人心扉。

这是一鉴开的半亩方塘

这是一个最静谧的世界

在这里，我只想心上的静静

碎碎，念念，牵牵，绊绊

摇摇，颤颤，浅浅，淡淡

五龙潭与趵突泉、黑虎泉、珍珠泉并为“四大泉群”。历史上曾有五龙在此戏水之说。这里最值得关注的景致是唐代大诗人杜甫与李邕曾在此宴饮的千古名亭“历下亭”，又名“名仕阁”。杜甫“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千古名句，就是在这里写就。

一个诗人派对

为何在这里举行

一句天下名言

为何在这里诞生

只因为这里

有龙 更有水

只因为这里

很美，很美

不竭的泉水一样

滋润了城市的白天和黑夜

也醉了诗人的眼和心

百脉泉位于济南东部的章丘区，为一长26米、宽14.5米的大型泉池，泉眼众多，泉水浩大，像百脉一齐喷涌，水流过处，湿地百亩，感觉应该是泉城济南最大的泉。北宋时期，这里诞生了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她人长得水灵，词写得漂亮，是婉约派的代表人物，才华像泉水一般横溢，素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毫无疑问，这与她喝百脉泉里的泉水长大有一定关系。

那百脉泉里的水

滋养了你的人

也滋养了你的词

更滋养了你

“生当作人杰

死亦为鬼雄”的

千古豪气

漱玉泉名称出自“漱石枕流”。济南共有两处漱玉泉，一处在趵突泉公园，一处在章丘百脉泉公园，皆于两处的李清照纪念堂邻近。李清照有词集名《漱玉词》，盖因“漱玉泉”而得名。

看见你，就像看见那位女词人

读你，就像在读她美丽的诗词

你有她，千变万化

摇曳多姿的才思

她有你，冰清玉洁

一尘不染的品质

舜泉是济南最独居特色的泉，名为泉，实为一口井，又名舜井。舜井不是一般的井，而是有渊源、有文化、有内涵的井，堪称天下第一井。传说舜耕历山，掘井而出泉，滋养这里的子民。欧阳修、曾巩、苏辙、元好问等文学大家对舜井均有歌咏和赞叹。

你是一口井

又好像不是一口井

大舜凿出的是一口井

更是传承不息的淳朴民风

吃水不忘打井人

什么时候，也不要忘了

我们是舜的后人

金线泉在趵突泉附近，是最神奇的泉。因泉水像金色丝线而得名。泉水从池底两边对涌，在水面相交呈现一条水线，在阳光或月光下，闪闪发光，犹如金线浮动，奇特又罕见。

看着你，我忘却了泉

而是想起了

光阴和时间

还有金梭和银梭

穿梭成的崭新的

人生概念

五莲泉喷涌在护城河上，曲岸巧石，泉水自石缝溢出，缓缓流入护城河。池底泉眼较多，最大者5个，像5片盛开的花瓣，构成一朵美丽的莲花。

水为蕊，光为瓣

盛开着，千年万年

我愿长久将你守候

欣赏伟大的折光

反射在美丽事物上面

无忧泉与趵突泉相邻，泉池一亩余，巧石列岸，水清见底。泉水经石隙流入趵突泉池内。明晏璧有诗云：“酌水能消万斛愁。”

都说借酒能解愁

实则临池能忘忧

那些借酒消愁的人

从今以后

还是把酒戒了

多来这里吧

有一处泉，名叫“孝感泉”。据北宋乐史《太平寰宇记》记载：“耆老传云，昔有孝子事母，取水远。感此，泉涌出，故名‘孝水’。天宝六年敕改为‘孝感水’。”无独有偶，在这里还广泛流传着一个闵子骞尽孝的故事。由此可以看出，济南还是一个孝义之城。

这是一个箴言的写照

滴水之恩

当以涌泉相报

墨泉与百脉泉相邻相伴，泉水自井口涌出，翻滚如球，水色苍苍如墨。传说为李清照洗笔处。这说明，这天然的泉水，是识文解字、粗通文墨的泉，是有文化、有品味的泉。

此地有墨泉

斯文足可传

墨泉，墨泉

恰恰在济水之南

山

济南是闻名天下的泉城，其实也是一座山城。四里山，五里山，六里山，七里山——山连着山；灵岩山、九如山、北大山——山望着山。几百座形态各异的山，星缀在这片大地上，数也数不完，爬也爬不完。

在这群山之中，最有名的当属千佛山。她与趵突泉、大明湖并称济南“三大名胜”。千佛山的“小名”叫历山，虽然海拔只有285米，因为古代大舜曾在此耕种而名扬天下。隋朝开皇年间，佛教盛行，在山崖上造数千佛像。这一重大历史事件足以证明，济南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地方。

几千个大佛

不远万里

从四面八方

来到这里

来到这里

就爱上了这里

从此再也不走了

爱上这里的，不止是几千个大佛，更有这里的万千市民，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他们天天厮守在这里，围着山转，围着水转。转山，转水，转快乐，转健康。

与千佛山齐名的是佛慧山，海拔460米，是全市的制高点，登上山顶，可以俯瞰整个城市。每每登临，总是令人心旷神怡。最令人称赞的是悬崖绝壁上的摩崖巨佛头像，又称“大佛头”，高7.8米，宽4米，号称国内最大的佛头。既然头部全国最大，如果雕刻身子，自然也应该是全国最大。从这个角度讲，其实它就是全国最大的大佛雕像，比 “乐山大佛”应该还要大。

在我看来，这个佛慧山上的“大佛头”，可不是一般的“头”。它不仅大，而且内涵丰富，意义非凡。

这是一颗充满佛性的头颅

一颗充满智慧的头颅

因为佛性，所以向善 所以虔诚

因为智慧，所以向学 所以日新

在黄河两岸，有九座山头，素有“齐烟九点”之称。唐代著名诗人李贺有诗《梦天》为证——“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清代郝植恭在《游匡山记》中曾详细记载说:“自鹊华而外，如历山、鲍山、崛山、粟山、药山、标山、匡山之属，蜿蜒起伏，如儿孙环列，所谓‘齐州九点烟’也”。

站在千佛山“齐烟九点”牌坊处北望，心中禁不住对这九座山头的来历作些思量。

是山神托孤

把九个孩儿

交给黄河母亲

抚养长大？

还是造化担心

泉姑娘太过孤单

让九个顽童

前来陪伴？

抑或是天上的九颗星星

因为泉城的美好

偷偷下凡

住了下来？

在“齐烟九点”九座孤山中，最为神奇的还是华山。此华山虽小，且只有197米高，因历史上著名的齐晋“鞍之战”发生在这里，并诞生了“三周华不注”的典故，从而成为一座历史文化名山。著名诗人李白曾写下“兹山何峻秀，绿翠如芙蓉”的诗句，称颂她如芙蓉花一般美丽。趵突泉里，赵孟頫“云雾润蒸花不注，波涛声震大明湖”的对联，更增添了其扑朔迷离的神韵。

其实，相比李白和赵孟頫的诗歌，我更欣赏现代诗人孔孚笔下《飞雪中远眺华不注》中所抒写的那份凄美和孤寂，那份昂扬向上的生命的力量：

它是孤独的

在铅色的穹庐之下

几十亿年

仍是一个骨朵

雪落着

看！

它在使劲开

位于长青境内的五峰山，因高耸如云的五座秀美山峰而得名，属于泰山支脉，与泰山、灵岩山并称“鲁中三山”，素有齐鲁仙境美誉。面对五座山峰是由神仙化成的传说，一种诗情画意油然而生。

这座山上有五个山峰

他们由五位神仙仙化而成

他们来到这里

是要把这块土地庇护

当大地干旱 崮云湖见底

他们伸出五指

把云留住 把雨留住

当老百姓的日子值得庆贺

他们又像黑天使乐队

在风中起舞 在雨中起舞

一起尽情欢呼

七星台位于济南市章丘区垛庄镇，被称为世界十大最美星空观赏地之一，是中国首个星光公园和星光保护区。为什么这里的星星格外明亮？这不能不让人猜想。

或许是因为这里

山太美，水太美，人太美

星星才肯赶来

白天来，夜里也来

七颗星星，结伴而来

星星们都来了

七仙女肯定早晚也会来

平时，人们总是说，我们缺少仰望星空的人，也很想做一个能经常仰望星空的人。那么，哪里才是仰望星空的最好去处呢？答案就在这里，答案就是七星台。

白马山位于济南市市中区，又名开山。相传是由一匹头南尾北、昂首腾飞的白马石化而成。远远望去，果真像一匹白马在奔腾。

谁为你施了粉黛

让你具有雪山的风采

在你面前

我为公孙龙点赞

白马非马

你原本就不是一匹马

而是一道白色的光芒或者闪电

燕子山位于历下区，与千佛山相望，因形态像一只飞行的燕子而得名。我喜欢她，喜欢她展翅欲飞的形象，更喜欢她对泉城的留恋。

像归燕，常住济南

又从来不愿离开

终于读懂了

济南的冬天

为什么如此的温暖

欣赏燕子山，不禁怀疑，诗人桑恒昌“一支箭羽 / 射落一个冬天”的诗句，是不是专门为燕子山写的？

写济南的山，最不能漏掉的是英雄山。因为，她不仅是一座山，还是济南市著名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她因距离老济南内城南门四华里，原名叫四里山，后来改名英雄山。据说，英雄山的名字，来自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一次感叹。1952年，毛主席第一次到济南，看到青山翠柏中遍地是烈士墓林，深有感慨地说：“青山有幸埋忠魂，有这么多人民英雄长眠在这里，乃此山之幸啊。四里山就是英雄山啊。”从此，这座山便更名为“英雄山”。

因为每到秋天，漫山黄栌树像熊熊燃烧的红霞，所以英雄山又名赤霞山，山下的广场名叫赤霞广场。在这里，人们每天都可以看到伟大领袖毛主席向人们招手致意。军旅作家高建国的纪实文学《生死契阔英雄山》，专门记述英雄山上的英雄故事，充满荡气回肠的革命英雄气概。一册在手，让人对这座山和这座城生出深深的敬意。

英雄的山，英雄的城

英雄的使命

忠诚先于机遇

牺牲只为道义

烈焰般的战火

和一腔腔热血

化作漫天的赤霞

将整个城市照亮

名士

济南也是一座人文之城。大唐年间，因一代诗人杜甫曾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在“历下亭”陪李北海举办盛大派对，即兴写下了“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千古名句，从此这里便成为一座天下皆知的“名士之城”。“名士多”也便成了一道靓丽的名片，令无数济南人深感自豪和骄傲。面对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殊荣，心中不免生些纳闷：天下何处无名士，缘何泉城名士多？济南名士纵然多，放眼全国又若何？这一切，需要细细寻访，深深领会，方能理解其中的奥妙和精义，也才能慢慢寻找到真正的谜底和答案。

在大明湖岸边，遥望湖心岛上的“历下亭”，并慢慢靠近她，或许能从中体察和领略到一些什么。

你坐落在湖心岛上

又好像立于城的高处

似一束更高处的光芒

千佛山的倒影

时常与你重叠

色彩斑斓 摇曳多姿

我相信，在你的身上

凝结了泰山的雄伟

泉水的柔情

传承了孔夫子的基因

稷下学宫的血脉

是齐鲁文化孕育了你

让你长成现在的形象

一如一束亭亭玉立的夏荷

开在城的中心，开在水的中央

放射独特的美丽与光芒

行走在这方山水间，任谁都会发现，这里有一个最核心的字眼，那便是“舜”字，舜耕——舜井——舜元——舜玉——可以说，无“舜”字，不成济南。这一切，都是因为历史上的大舜帝所引发。据司马迁《史记》记载，大舜曾在历山下耕种劳作。他孝且有贤德，曾禅让天下，成天下美谈。大舜属于我国古代“三皇五帝”之一，由此可以看出，他是济南名士的鼻祖，是济南名士的一代宗师，不仅是济南最早最大的名士，至今依然有着广泛而深刻的影响。

远去的足音还在回响

一定是你的神思在历山顶上眺望

你抒写的宏大叙事

被山色水音涂抹

一直弥漫着谷穗的芬芳

那无垠的田畴

正将一抹绿意和拔节的城市

翻成一片的金黄

闵子骞是济南最守孝道的名士。他原本是至圣先师孔子的高徒。孔子对弟子要求一向严格，对他却大为赞赏：“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间。”元人编撰的《二十四孝图》中，闵子骞排在第三，实属中华民族文化史上一个极为重要的先贤人物。在济南百花公园西门北侧，有闵子骞墓，可供后人凭吊瞻仰。人们甚至将门前的道路命名为“闵子骞路”，以示纪念。

济南，是一个最懂教育的城市

把你的名字刻在马路两边

让人记住你的言行

提醒泉城儿女

一定要有一颗孝心

也提醒那些待嫁的姑娘

一定要做一个好母亲

在济南名士中，有一个叫邹衍的人，他出生于济南章丘，是阴阳家的代表人物，“五行”的创始人，也是稷下学宫的著名学者。主要成就是创立了“三大学说”：“五行说”“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因“尽言天事”，被称“谈天衍”，又称邹子。据传，晚年因邹衍蒙冤入狱，苍天六月降霜。可见其影响力和感召力之大。

他若在天上

必是一颗文曲星

他若在地上

也是一粒火的种

他不是天神

也不是天人

只是一个爱学习的人

一个爱思考的人

一个喜欢对世界发表看法的人

他一出手

便惊了天地 泣了鬼神

在黄河南岸，有号称“齐烟九点”的九座山头，这九座山头之中，有一座名叫鹊山。这是对一代名士扁鹊在济南行医的铭记。如果说，一代名士大舜身上展现的是中华民族勤劳智慧精神和天下为公的担当；那么名医扁鹊身上体现的则是生命第一、救死扶伤的人文情怀。

你在济南行医的时间最短

就那么几天时间

就有一座山为你记名加冕

因为，你在这里留下了

一个疗治百病的千金药方

“千家万户留脚印，药香伴着泥土香”

《春苗》里的歌声

曼妙婉转的悠扬旋律

最终还是关于你的传说

一个济南名士的崭新再版

济南最有名的官方“名士”当属鲍叔牙，他是先秦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和外交家。他辅佐齐桓公成为春秋时期第一个霸主的故事，是其毕生最耀眼的高光。他与管仲的交往，情深意浓，慷慨大义，成就“管鲍之交”的一代佳话。齐桓公四十一年，担任国相时，他病逝于任上，却安葬于老家济南的历城鲍山。

一辈子风云际会

从没在济南这个地方生活

却把这里作了最后的归宿

想用最长的时间

守候这里最美的风光

济南最负盛名、最具才气的名士当属宋代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她是今济南市章丘区人，百脉泉边长大，号易安居士，婉约词派的代表人物，与辛弃疾并称“二安”，有“千古第一才女”之称。有这样的名士在，既是上天的恩赐，也是济南人的骄傲。令人骄傲自豪的不仅是她是诗词，更有她堪比男人的英雄气概。

一个喜欢作词喝酒的女人

总是在半梦半醒中寻寻觅觅

一个不需要减肥的女人

总是在虚虚实实中瘦比黄花

一个原本柔弱的女子

却敢吼出天下第一声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羞煞天下几多好男儿

与李清照齐名的名士，当属辛弃疾。这位自称幼安居士的名士，是今济南历城人。他是南宋豪放派词人的代表，开一代词风，与苏轼合称“苏辛”，与李清照并称“二安”。他最高光的时刻是，不是写诗，而是在战场上，他曾带领五十多人进入十万人敌营，活捉叛徒，留下千古美名，展现了非一般的英雄气概。

“人中之杰，词中之龙。”这是清代著名诗人、词家陈廷焯对辛弃疾的评价。这一评价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赞辛弃疾“为人”，堪称“人杰”。聚义，能成英雄；为官，造福一方。于国，拳拳之心；交友，铮铮之节。其不为“人杰”，孰为？二是赞辛弃疾“为文”，堪称“王者”。龙者，王者之意也。由此可见，辛弃疾实在是人间翘楚，那个时代真正的男神。这样的男人，除了敌人不喜欢，除了瞎眼皇上不喜欢，谁会不喜欢呢？如果放在现代，说不定会有无数“辛粉儿”，也说不定网上还会流传一句经典网络用语：“选人当选真男神，嫁人当嫁辛弃疾”。

他是一个诗人，也是一个战士

他用两杆武器作诗

一杆是枪 一杆是笔

他用笔 写出一生的豪放

他用枪 写出毕生的传奇

他用毕生精力，证明一个最朴素的哲理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张养浩是元代著名散曲家。诗、文兼擅，以散曲著称。幼有才名，长游京师，为人耿直，为官清廉，多次力荐朝廷，心中有民，长养浩然之气。事实上，他最令人佩服的地方，不是他的曲作，而是他身上涵养的浩然正气。

在旷野之上 于苍凉之中

一棵小树苗怎样才能长成一棵精神的大树

一个弱小的生命怎样才能演绎不凡的人生

一个伟大的声音穿越时空 昭告世人

养浩然之气 走人间正道

这是来自神灵的启示

也是一位先人来自实践的真谛

学无止境，气有浩然

这是他全部的人生词典

他生长在泉城济南

他活跃在大江南北

他的名字令人起敬，他的形象令人肃然

边贡是明代著名诗人、文学家、藏书家。生于今历城。因家居著名的华山附近，华山下有华泉，自号“华泉子”。明代“前七子”之一。与李梦阳、何景明、徐祯清齐名，时称“四杰”，翻译过来可以称为“四大杰出的名士”。晚年因其万卷藏书楼被烧，过度伤心郁闷而死。不是为失财而死，不是为失官而伤心，死去只因为精神财富被烧，这样的人着实是令人敬佩的。

万卷楼，万卷藏书

你是她的主人

她是你的女神

你创造了她

却为她心碎

苍天曾经垂泪

大地曾经发问

你为何如此痴迷

又为何一定献身

可怜天下父母心

明代文学家、戏曲作家、藏书家李开先也是济南的一大名士。他是“嘉靖八子”之一，有“词山曲海”之称。曾在宁夏目睹边防荒弛，外患严重，深有感触，也极为反感。在文学上，他不追风，不逐流，而是有自己的主张，反对“文必秦汉，诗必盛唐”文风，主张向韩愈、柳宗元学习。晚年，因斗胆抨击时政，揭露夏言和严嵩的恶行，被罢官免职。其拳拳之心，铮铮铁骨，令人敬仰。

他注定是一个敢开先河的人

开先不仅是他与生俱来的秉性

开先是他自己赋予自己的责任

开先还是来自雁背上太阳的深情召唤

他以自己的睿智和果敢

开始了开先河的事业

他向文坛开炮

不要再“文必秦汉，诗必盛唐”

他向两座大山开炮

一个是夏言 一个是严嵩

虽然，他失败了

但他的旗帜，因为高洁而飘扬

他的精神，因为高贵而动人

李攀龙是明代著名文学家。继“前七子”之后，与王世贞等人倡导文学复古运动，为“后七子”的领袖人物。他曾主盟文坛20余年，其影响广大而深远。曾为地方官员，政绩突出。嘉靖年间，因不能忍受巡抚挟势倨傲，拂袖罢官，回家乡筑白雪楼隐居。隆庆年间复出，任浙江按察司副使。

原本是一条敢于腾空的巨龙

又似一只展翅飞翔的苍鹰

虽然名为攀龙

但绝不攀龙，亦不附凤

有人说你清高，有人说你桀骜

清高怎会潜心在泉边苦读

桀骜怎会联手发起复古运动

你只是坚持了自己的秉性

保持了一代文人应有的风骨

进入现当代，济南依然保持着名人辈出，浩气长存的光荣传统。现当代名士可以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在这个队伍里，我们可以看到这些人的名字：舒同、臧克家、武中奇、孙昌熙、冯中一、韩美琳、孔孚、郭澄清、苗得雨、桑恒昌、徐北文、张海迪、张炜等等。他们像济南的七十二明泉一样，以各自的努力，以属于济南人的操守，在这方土地上，绽放着属于济南名士应有的光辉。

元代戏曲家元好问曾发自肺腑地说：“有心长做济南人”。这说明，元好问这个人真是太有眼光、太有品味了。济南有这么好的泉，这么好的山，这么好的人，谁不想长期生活在这里呢？

作者简介：李恒昌，铁道战备舟桥处党委书记，中国铁路济南局作家协会副主席、济南市首批签约作家。先后出版文学作品12部。散文随笔集《爱之苍茫》获第八届山东省精神文明建设“精品工程”奖，文学评论《王小波小说误读》获第八届中国铁路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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