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猷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王子猷可以乘兴而行)
监考一整天,累了八小时,刚刚迈进家门,一个朋友打电话来了:
晚上我们聚一聚,你过来凑个人场,给你介绍几个新朋友。你一定要来啊,不来就是瞧不起我!
我真无奈,想想满身疲惫,真的不想参加这可有可无的聚会,况且,我没有兴趣认识什么新朋友。
生活中有多少人和我一样,为一些无聊的事情所累啊,真羡慕古人的脱俗,他们可以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说到“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我们会想到刘义庆《世说新语》中的名篇《王子猷访戴》。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王子猷即王徽之,是书圣王羲之的儿子。当时他住在浙江绍兴,夜里下起了大雪,子猷被惊醒后对着白茫茫的雪景又是饮酒又是诵诗。
突然之间他想起了朋友戴安道,瞬间产生了会一会朋友的欲望。他也不管天有多冷路有多远,即刻乘船前往。
在寒冷的雪夜走了整整一宿,王子猷才到了戴安道的家门口,可是没有想到他临门不入,却返身而归了。
同去的人问他好不容易到了,为什么不进朋友的大门就返回呢?他回答说:“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好一个“乘兴而行,兴尽而返”,区区八个字,就把王子猷的率性洒脱表现得淋漓尽致。
说到“率性洒脱”,我们不会忘了东晋大诗人陶渊明,《宋书·陶潜传》中有这样的记载:
潜不解音声,而畜素琴一张,无弦,每有酒适,辄抚弄以寄其意。贵贱造之者,有酒辄设,潜若先醉,便语客:“我醉欲眠,卿可去。”其真率如此。
自己不懂音乐,不会弹琴,却要准备着一把没有弦的破琴,只要喝酒就要弹一弹,不管有没有声音 ,自己喜欢就好。
朋友来了,不分高低贵贱,有酒就拿出来同饮,喝酒了想睡就睡,当然不会忘了对朋友打个招呼:
我喝高了,想去睡觉,你们可以随便走了。
别人来他家喝酒,他想喝就喝 ,喝醉就睡,朋友想走就走。既不敷衍别人,也不肯让别人敷衍,活得就是一个自由自在。
他去别人家喝酒,也是任性所为,毫不计较。在《五柳先生传》中,他曾经写到:
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
酒是陶渊明的最爱,亲戚朋友摆酒邀请,他一定前往;去喝酒就喝个尽兴,一定要把自己灌醉;醉了后说走就走,不用费心考虑该走还是该留。
这就是陶渊明,他的的这份率真,这份洒脱,是我们现代人自愧不如的。
陶渊明的纯真率性,不仅仅表现在喝酒上,宋代苏轼曾经这样评价他:
欲仕则仕,不以求之为嫌;欲隐则隐,不以去之为高。饥则扣门乞食,饱则鸡黍以迎客。古今贤之,贵其真也。
无论是做官还是归隐,无论是富足还是贫穷,陶渊明都是活得那么洒脱,那么自在。
人贵真,诗亦贵真,诗真乃由人真而来,这就是陶诗具有经久不衰魅力的主要原因。
苏轼特别喜欢陶渊明的诗歌,据说当年病卧在床,总是要有陶诗相伴,每天以诵读陶渊明的诗为乐。
苏轼喜欢陶渊明,既是爱他的诗,更是爱他的“真性情”。
苏轼满腹才华,却屡遭贬谪,可贵的是他能够随遇而安,把苦日子都过成了阳光灿烂的好日子。这与他的率性洒脱也关系密切。
在《记承天寺夜游》中,苏轼就记录下了一个生活片段:月夜难眠,欣然起兴,寻朋友张怀民一起散步。皎洁的月光,婆娑的树影,让他忘却被贬的失意,心中充满了赏月的欣喜。
看来,苏轼得到了陶渊明的真传,难眠就不眠,想在月光下走走就走走,不难为自己,跟着感觉走,自己高兴就好。
无论是雪夜访戴近门不如的王子猷、想喝酒就喝喝醉就睡的陶渊明,还是随遇而安的苏东坡,他们都是豁达随性的“真人”。
我们羡慕着古人,也想为自己潇洒一回,无奈牵绊多多,顾虑重重,只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不想做的事”,在各种应付中疲惫着……
最后我真想对着电话那头的朋友说一声:“我累欲眠,卿可去。”可惜,我不是陶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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