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二楼是什么游戏(翻译无限层)

作者 | Trinh T. Minh-ha(郑明河)翻译/Mac校对/Valen导读:【合辑】导读女性主义理论:从现代性到后现代,对应选文126;单篇选文翻译并不代表译者们的实质立场,欢迎加入我们翻译总计120 篇不同领域的选文本文基于CC BY-NC-SA 4.0发布,仅供个人学习,如有侵犯您的布尔乔亚法权,请提醒号主立刻践行游士删文跑路伦理网哲邻人部,自由自主的联合协作哲学翻译社群,欢迎有志者私信加入或投稿(翻译或原创):lab_on_roof@163.com

一楼二楼是什么游戏(翻译无限层)(1)

“Infinite Layers/Third World?”“无限层/第三世界?”

要想不被淘汰,“第三世界”这个说法不仅得保留贬义色彩,还得兼有积极意义:从区分高低贵贱的排名体系中看时,它是贬义的(与“高度工业化”相比,它“欠发达”;第三世界妇女在已然被视为第二性的情况下,则“更弱势”),而从社会政治角度出发,将其视为颠覆性的“不结盟”力量时,则是积极的。“第三世界”听起来究竟是负面的还是积极的,更取决于它出自谁之口。从你们西方人嘴里吐出来的意思,肯定和从我们第三世界的一员嘴里说出来的不一样。不难想见,对这个词谴责最多的两个群体,是我们这些认同这一概念的人和那些声明与资产阶级思维划清界限的西方人。正是在这种思维框架中,“第三世界”作为一种新的语义发现被广泛接受,用来指称亚非拉独立浪潮前那些被贴上“野蛮”标签的国家。比起以往西方殖民者那赤裸裸的种族主义,如今的霸权主义要微妙得多,也要险恶得多。在这个单维\单向度社会里,我*总在自问,自己到底是在追踪这套体制中的种种压迫机制,还是在助推它大行其道?【*原文是“I/i”,作者在写作中同时使用“我”的大小写,打破关于“自我”的整体及其代表单一实体的假设,表达“自我”这一身份的多维度和无限层。】“第三世界”通常是指那些声明“不结盟”的亚非拉国家,也就是说,其既不隶属于西方(资本主义)阵营,也不隶属于东方(共产主义)阵营。虽然“第三世界”的说法常常因其所谓贬义内涵而被摒弃,但究其深因,并非由于这一说法暗示着三六九等的等级秩序,而是因为“第三世界”在过去几十年间不断对西方集团构成威胁。世界政治舞台上接连冒出的这些被压抑的声音促使朱莉娅·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va)*发问:“西方将如何应对中国人所说的‘第三世界’的觉醒?当地球中心东移之时,我们西方人能否积极而鲜明地参与这场觉醒?”【*朱莉娅·克里斯特娃(1941-),法籍保加利亚裔哲学家、文学评论家、精神分析学家、社会学家及女性主义者】一群被剥削、被瞧不起、被以一个否定个体性的词一言蔽之、曾经绝不在任何一个主导力量身后站队的“穷小子们”,慢慢学会了将这种否定转化成最佳的诠释。因此,“第三世界人民携起手来”成了一种赋权工具,在政治上将所有非白人纳入反对一切形式西方霸权支配的团结斗争当中。由于“第三世界”现在不仅仅指涉地理和经济层面上的“南方”(与“北方”相对),还包括日本等“发达”国家,以及那些战后选择社会主义制度来重建的国家(中国、古巴、埃塞俄比亚、安哥拉、莫桑比克)和倾向资本主义发展模式的国家(尼日利亚、印度、巴西),因此,如今世界上不再存在一个铁板一块、不结盟的第三世界集团。此外,第三世界的范围已经向西和向北移动(不过分界线的落点尚有争议),甚至已经涵盖第一世界的一些偏远地区。现在,不仅西方文化霸权摇摇欲坠,其作为整体的文化身份也岌岌可危。“第三世界”仰赖其内部的文化多元性,而第一世界同样如此——这是我们的力量,也让我们不幸。西方正痛苦地意识到,第一世界中存在着第三世界,反之亦然。作为昔日的世界主宰,西方必须承认,其文化并非其一厢情愿的那么同质化、整体化。西方主导群体极不情愿地发现,他也只不过是他国眼中的他者而已[an other among others]。

因此,但凡听到涉及“第三世界妇女”(或者更让人不安的“在美国的第三世界妇女”)的问题,许多白人都会又烦又恼。“为什么是在美国的第三世界?”他们愤怒地说,“你指的莫非是那些还有亲戚留在东南亚的人?” “‘第三世界’?我真搞不懂,怎么会有人用这么个词,它简直毫无意义可言。”还有更逗的,说,“干嘛要用这么个词来贬低自己?”一些替代词,比如“西方”和“非-西方”,或者“欧美”和“非-欧美”,听起来可能会更能接受些,但这些词总归还是不够中立,也没法尽善尽美,因为它们仍然以主导群体为参照系,恰恰反映出西方的主导性意识形态(打个比方,就像我们用“非-亚非拉”一词来指代所有白人)。最近,我们还听说有“第四世界”的说法,说是指称“至今仍与代代相传的故土保持精神联系的原住民世界”——分而治之,各个击破,这不正是殖民主义信条的复辟嘛。主导群体常常忌惮那些直言不讳、受过教育的第三世界本土激辩者,也总对那些矜持寡言的人投以家长式的蔑视。通过否定“第三世界”作为赋权工具的效力以及在内部煽动分裂(“你们第三世界里还有个‘第三世界’!”),他们铁了心要挫挫这个彰显团结之词的锐气。他们总说,你们这气势汹汹的颇具反抗意识的第三世界(受过教育的“野蛮人”)必须与温驯的第四世界(未受教育的“野蛮人”)割席啊!由于无法团结发声,这些声音必然变得混杂零落,要么分化成个人意见,要么弱化成少数人的声音。因为照逻辑讲,(超脱个人的)大多数声音肯定得是(团结的)主导者的声音。

显然,对于白人女性学者来说,把黑人女性归为“女人(woman)”是“不方便的”,甚至是如爱丽丝·沃克*(Alice Walker)所说的“反直觉的”——搞得就好像“女人”一词已经被她们申索来仅限己用一样(参考白人男性和“人(man)” 一词的关系)。【*爱丽丝·沃克(1944-),美国作家和社会活动家】在种族主义的逻辑之下,只要现在白人女性想被叫做“女人”(women)(之前她们叫“女士(lady)”,那时候黑人女性还能被归为“女人(women)”,奈何如今已时移俗易),那么黑人女性就必须去找其它词来用、成为别的什么东西。

还有个颇具启发性的例子,是沃克提过布鲁克林博物馆女性画家展的故事,也反映了这种体现出分离主义思想的多数派心态:当被问及“这没有黑人女画家的作品吗?”(显然是没有的),一位白人女权主义者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拜托,这是一个女性画家展!”瞧,不同的历史背景总有不同的语义内容...

(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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