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给你一个致命的打击(你所谓的坦率其实就是暴力)
不知道在你身边是否存在这样的人,两个人聊着聊着天,冷不丁说出一句,诶你今天很丑,是怎么回事?
要么就在你格外努力的时候,忽然泼上来一盆凉水,告诉你说,别再努力了,你不行的。
或者是因为熟悉的缘故,那个人恰恰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伙伴。你不喜欢,于是就说,不愿再听到这样的话。
然后TA就告诉你说,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坦率啊。
你独自默默承受。
但却没有人懂得你的感受。
而且一旦你皱紧眉头的时候,别人就觉得你是在小题大做。
阿雯在公司里不怎么喜欢说话,最好的朋友,就是她第一天入职的时候,和她一起吃午餐的阿彩。对她说,往后不用担心,我都会罩你。阿雯点头,很开心,因为不太会说话的关系,所以她的朋友很少,每当遇见一个主动靠近自己的人,她都会格外珍惜。
只不过,在相处的过程里,阿雯总是很困扰。比如自己在工作的时候,有的地方做不好,就去问阿彩,但得到的回应,几乎都是,“哎呀你怎么这么笨,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如果不会做的话,就交给别人啊。”“喂,你拖后腿真的很烦诶。”
每到这种时候,阿雯就常常沉默以对。然后阿彩就拍拍她的肩膀对她说,“你不会真的生气对吧?我这个人就是很直啊。”
开始的时候,阿雯会觉得是自己很笨,真是什么事都做不好。于是默默努力,如果不是特别必要的事,就不会再找阿彩了。
可是很快,和阿彩还有其他同事一起出去吃午餐的时候,阿彩看起来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阿雯有了想要一走了之,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没办法把工作做好的念头。
是另外一个同事说起最近的项目,进度有些慢了。客户那边似乎有点不太开心。
然后,阿彩边吃边头也不抬的说,哦,如果阿雯没在你们组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阿雯回到公司之后,自己躲在厕所里偷偷哭了很久。于是就去找上司说辞呈的事。
她以为自己这么烂,公司一定巴不得她自己辞职呢。但没想到,那个上司很奇怪,问她为什么要走。
阿雯就说,因为觉得自己工作一塌糊涂,不想给公司拖后腿。
然后阿雯的上司就很惊讶的告诉她,你是我见过进步最快的了,同期的同事,没有一个人比你做得更好。
然后被上司好好安慰了一番,让阿雯调到了其他的组里,和阿彩不再呆在同个办公室。
离得远了之后,阿雯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新的办公桌整理干净,然后做好所有的交接,开始投入到了新的项目里。
虽然还是不太爱说话,但因为工作的成绩很好,所以也收获了很多同事的赞赏。
渐渐的,阿雯在参加会议的时候,也不是像刚刚开始那样,坐在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了。
几个月之后,阿雯和阿彩之间的项目部门有了合作。
在这段时间里,因为太忙,阿雯很少能和阿彩见到面,但还是觉得她是自己很好的朋友。
那次是两个人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再次同时出现在会议室。她们都为这个项目准备了很久。
阿雯的上司有意让她在同事面前表现,于是就安排她第一个发言。是关于那个项目的创意案。
阿雯站起来,走到投影仪前装好电脑。因为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心里很紧张,投影仪和笔记本的连接线试了几次没有插上去,会议室的沉默又平白让她更有压力,手忙脚乱的时候,她的上司笑着说,别着急,那个插孔一直就不是很好插,上次我都弄了好久。
阿雯松了口气,心里暗暗感激,也很快调试好了电脑。
这个时候,阿彩忽然说:“喂,快点啊,大家接下来都有工作的吧,都在这里等你呢。”
阿雯有点窘迫,点头说好,打开PPT,开始讲解自己的方案。起初还不是很流利,说着说着,就渐渐开始有了底气。
但讲到其中一个关键的部分时,一直只有阿雯一个人讲话的办公室,忽然被阿彩的声音打断了:
“你这个方案可行吗?先不说要请的艺人能不能请得到,就是线下活动搭体验馆的费用都要几十万了,我们的预算够吗?”
阿雯有点慌张,一时哑口无言。
阿彩继续说:“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说话就是比较直,我觉得你这个方案简直漏洞百出。”
会议室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阿雯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自己看过来,然后她看着阿彩。阿彩抱着肩膀,皱眉看着自己眼前的电脑。
之前对阿彩的感激,这个时候全部都消失掉了。阿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阿彩说:“好,如果你觉得我的方案漏洞百出,那么一定是很了解我的方案了。现在请你大概复述一下,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阿彩说:“还不是就那些,我懒得讲。”
阿雯说:“请你复述一下。”
阿彩的肩膀放了下来,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阿雯。
阿雯看着阿彩,一分不让的说:“如果你不能复述,连我讲了什么都不清楚,就直接说别人的方案漏洞百出,那我就不太懂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了。不过我觉得,办公室是交流想法的地方,而不是使性子、闹情绪的地方。我希望你说话前,也能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用了什么样的词,这么说到底合不合适。‘我这个人讲话就是比较直’可不是什么好借口。”
这个时候,阿彩的上司摆摆手,说:“阿雯你继续讲下去吧,我觉得这个方案还蛮有意思的,先不说实现的难度,如果真的可以,大不了我们再去争取些预算。”
阿雯呼了口气,把自己的方案继续讲了下去。整个过程里,阿彩一直臭着脸。
会议终于结束,阿彩故意收拾得很慢,而阿雯也觉得阿彩似乎是有话和自己说,她心里不高兴,但还是留了下来。
整个会议室就只剩下了阿雯和阿彩两个人,隔着中间宽宽的会议桌。
阿彩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说:“恭喜你了。”
阿雯说:“恭喜什么?”
“方案过了呗,羡慕你运气好。第一个讲,我到后面的就不行了。”
阿雯说:“不好意思,我的方案能通过不是因为运气好,希望你以后注意下用词。”
阿彩说:“我觉得坦率点蛮好。”
阿雯拿起自己的文件夹,一边朝门外走一边说:“不好意思,这根坦率没关系,如果你最好的朋友,每天和你说,你很蠢、很笨,永远都没有希望。如果你最好的朋友,在你演讲的时候,没有半点鼓励,反而第一个站出来,告诉你说你一无是处。最后又告诉你,你之所以成功,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感受。哦……对了。”阿雯走到了门前,回过头来看着阿彩,说:“我忘记了,这样的人是不可以做朋友的。”
我记得太宰治在《候鸟》里说过这样一句话:
“太敏感的人会体谅到他人的痛苦,自然就无法轻易做到坦率。所谓的坦率,其实就是暴力。”
或许很少有人知道,比起身体上的暴力,言语对一个人的伤害,更隐蔽也更长久。
那是藏在心底的狂风暴雨,也是无法躲避,只能默默承受的疼痛。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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