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胶丽娟和婆婆吵架(丽娟孩子掉了婆婆转身就走)

十一 家有喜事一回卧室,丽鹃就火了:“怎么这样啊她还要住一年万一我有了,还让不让我活啊?我明天就去把这孩子做掉”亚平按住丽鹃的嘴说:“你胡说什么?这不还不确定吗?等明天确定了再说”“肯定跑不了我早该想到了整天跟你妈怄气,怄得我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你故意的吧?你跟你爸妈合伙的吧?那天你故意不戴套的吧?李亚平你你你你自私你小人”,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双面胶丽娟和婆婆吵架?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双面胶丽娟和婆婆吵架(丽娟孩子掉了婆婆转身就走)

双面胶丽娟和婆婆吵架

十一 家有喜事

一回卧室,丽鹃就火了:“怎么这样啊!她还要住一年!万一我有了,还让不让我活啊?我明天就去把这孩子做掉。”亚平按住丽鹃的嘴说:“你胡说什么?!这不还不确定吗?等明天确定了再说。”“肯定跑不了!我早该想到了!整天跟你妈怄气,怄得我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你故意的吧?你跟你爸妈合伙的吧?那天你故意不戴套的吧?李亚平!你!你!你!你自私!你小人!”

“鹃你胡说什么呢?你气糊涂了?我怎么合伙了?那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书房,套儿在卧室,你要我赤着那玩意儿迎着我爸去拿套啊?那不是紧急情况停不下来了吗?”

“那现在怎么办啊?”丽鹃的声音里拖着哭腔,“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人家说孕妇怀孕前要补特别的维生素的,我什么都没补,生个孩子别兔唇啊!还有我月头感冒,吃多少药啊!生一傻子怎么办?”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孩子还没生就咒?鹃,我现在声明啊!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虽然种是我播的,但肚子是你的,决定权在你,如果你坚决不要,我决不勉强你,父母那边工作我做。”“你你!你根本不想要孩子!”“我是没想过,但如果有了,而你又决定要,我会非常高兴的。”亚平很柔情地揽着丽鹃,用手摸摸她的头发,亲亲她的脸蛋,拍拍她的背。

丽鹃渐渐安静下来。“你说心里话,你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你若无所谓,我就去做掉。我不是不想要,我担心这个孩子不是计划来的,一切没安排,生得不好。”

“鹃,没有的时候无所谓,有了就想要了。不管怎么样,至少是好奇,这孩子已经在肚子里落下了,究竟是男是女?像你还是像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计划再好也赶不上变化,我觉得,这个孩子肯定是健康美丽聪明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明天去问问医生,医生说要,我们就要,行不?”

“嗯。听你的。唉!我倒不像你期望那么高,什么美丽聪明我都无所谓,健康就好,不是六指就好。”

“哎呀!你怎么要求这么低啊?悲观主义者。”亚平刮了一下丽鹃的鼻子。

“这是当妈的心。”丽鹃那一刻,就完成了自己由姑娘升级为母亲的身份转变。“但有一点不能变,无论我怀不怀,你妈得赶紧走,不然我活不下去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妈在这不是心疼你,照顾你吗?你怎么这么不懂老人的心呢?有她在,你我得省多少心啊!”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我自己妈还在这里,不用她。她在我这儿,我不自在。本来就够恶心的了,别给我添堵。”

“那我去跟妈说,不让她说你。但撵她走的话我说不出。再说了,我是她惟一的儿子,她迟早得跟我过。与其以后磨合,不如趁这次一次摆平。钝刀子拉肉,越拉越疼。”

“李亚平!你说话不算话!当初你追我的时候不是说你爸妈跟你姐姐过吗?”

“小样儿!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你都嫁我了,还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李亚平刮着丽鹃的鼻子开始耍无赖。丽鹃一拳头砸过去,被亚平捉住揉来揉去。

晚上,丽鹃躺在亚平的胳膊上,绕着头发问:“你说,妈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怀孕的?”

“她只是说你怀孕,没说什么时候。她怀疑而已。”

“不对,她说,我吃药的时候还没种上。那说明她知道我什么时候种上的。”丽鹃突然斜坐起来,揪着亚平的耳朵,“你说!你妈是不是整天都趴我们门上偷听啊?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瞎说什么呢?她有那工夫?睡觉睡觉。”亚平关了灯,并在黑暗中轻柔地抚摸丽鹃,下手轻轻,轻轻,仿佛在擦拭瓷器。

“哎!我跟你说件好玩儿的事!你想不想听啊!”

“说。”亚平亲吻着丽鹃的肩头,并用牙齿轻轻来回摩擦。

“你知道你妈为什么今天出去,开始还高高兴兴的,突然就变脸了?”

“怎么呢?”

“哈哈,她看见柜台里放的我的夜霜了。倩碧的,300多一瓶。我一看她脸色就知道了。你妈真是的,她自己不舍得用,不能不让我用啊!我用的已经是中档的了,高档的什么雅施蓝黛,还有SK-Ⅱ的,我都不买。说起来300多,其实很耐用的,我每次用海绵棒挑一点点,薄薄搽一层,一瓶50毫升的能用10个月,一个月才合30多块,一天才合一块多,不算贵吧?”

“嗯,不算贵,一点都不贵,你已经很节省了,是老婆里的节省模范。”亚平快要睡着了,声音含糊。

另一间屋子,亚平妈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又一件一件从包里拿出来,满脸溢着笑。

“你怎么那么肯定她怀了?”

“不来月经不就是怀了?”

“那你怎么知道感冒药对肚子里的小的没影响?”

“我估摸的。她现在有反应了,该是40天,往前推推,种上该是20天前的事,最早也就25天吧!她吃药是我们刚来的时候,哪挨得上啊?”

“你真不回去啦,我怎么办?”

“那我还假的呀?你要不放心就先回去,要么就跟我一起。要我说,你也别回,你一人走,我不放心,家里什么你都摸不着边,找不着了就一个长途接一个长途地问。来来回回的,不如在一起了。”

“那屋子怎么办?猫怎么办?花怎么办?”

“打个电话回去,叫邻居照看一下。”

“你这一住时间不短啊!谁给你照看那么长时间?”

“那就叫冠华把猫抱走,花死就死了呗!花重要还是你孙子重要?我怎么感觉,这胎应该是男的?我呀,就想在这儿守着,看丽鹃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看我家孙子使劲儿长,使劲儿长,长成个大胖小子,不看着,我不放心,丽鹃这孩子粗心,我怕她不懂事,不小心给弄掉了。”

“你这是想孙子。要我说啊!不管男孩女孩都成。我们冠华是丫头,你不也一样喜欢吗?”“是。我不在意男女,只要是亚平的孩子,不都是我孙吗?以后女孩说不定还金贵,报纸不都说了吗?中国多少年后4000万光棍,有个孙子,还成了定时炸弹了。”老两口合计得心花怒放,好像胖孙子或胖孙女已经抱在手中了。

“哎!冠华爸,你知道我今天怎么突然就在商场晕了?”

“怎么呢?”

“唉!你不知道,我看到柜台里放的那一瓶就比面疙瘩大不了一点儿的瓶子里装的那抹脸的膏,居然要300多块!”亚平妈还做手势比划给亚平爸看。

“再多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放商场里,‘一’字后面画十个零,只要你不去买,他就赚不到你的。”

“嗯!”亚平妈的“嗯”字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还拐几个弯儿,嘴巴撇得那叫一个长,“就有人上那当呢!”说完指指亚平的卧室。“那张脸可值这么多钱呀?抹了以后可就成仙了?唉!现在的孩子,真能糟蹋。钱不当钱使,简直是废纸,我老替他们发愁,也不知道他们有存款没。我没说错吧?这要有个什么事情,抓瞎!马上孩子要出来了,要使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少一个子儿人家都不会送给你。怎么都没替将来想想呢?幸亏我防备了点儿,实在不行,到时候他们缺的时候,我这里多少能补补。唉!”老太太又长吁短叹。

“孩子们自有他们的活法,你别老跟着后头讲,讲多了叫他们烦。能不啰唆尽量不啰唆。媳妇这怀孕了,你可别跟着叨咕她,叫她不高兴,对肚子里孩子不好。”亚平爸开导亚平妈。

“我不会的,我不会的。”亚平妈慌忙摆手,“我忍住不讲,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只要她高兴,爱买什么买什么,没钱我给。一定不能气了我家孙子。”亚平妈自甘地就降低了身份,为了孙子屈尊。

第二天一早,亚平陪着丽鹃去了医院。化验结果一出,明显的加号。

丽鹃的脸又开始哭丧了。

坐到医生对面,医生看完单子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说:“怀了。结婚了吗?”

“结了。”

“头胎?”

“头胎。”

“那就留着吧!”

“不行啊!我上个月没准备怀孕,感冒吃了好多药啊!”

“哪天药结束的?哪天受孕的?”

“记不清楚了,好像混在一起。”

“没关系!不会有影响的,你要真害怕,三个半月后做个羊水穿刺就知道了。按道理来说没问题,你这么年轻,正是生孩子的年龄,孩子会健康的。不健康的,就自然选择掉了。”

“那我没准备好怀孕啊,什么酸都没补。听说要提前补叶酸的。”

“没事哦!现在人营养都足够,没必要补,你要担心,从现在开始补也来得及。以前人谁补啊?孩子不都好得很?现在人考试考怕了,什么都要提前准备。怀孕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有什么可准备的?”

“不需要做掉啊?”

“做什么?脑子有毛病啊!不是我批评你们这些小年青,一点不懂得保护自己,要不打算要,就做好避孕,有条件就要生。讲刮胎跟讲请客吃饭一样轻松。不是我吓唬你哦!头胎,轻易做掉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现在好多妇女来看不孕都是以前刮宫刮坏的。你安心怀孕吧,27了?年龄也不小了,要孩子正是时候。”医生再看一眼挂号单,又丢给丽鹃。

丽鹃咧着嘴出来。

亚平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问题,可以要。”

“那就听医生的吧!”

“这下可遂了你爸妈的意了,倒霉的是我,身材丢了不讲,还要跟你妈共住一个屋檐下好几年。我打赌她看到孩子落地肯定不舍得走。我怎么这么倒霉?”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我妈是好心,你放心,她看你现在带着孩子,肯定对你百依百顺,不会为难你的,你就安心生孩子吧!她要敢对你不好,我再让她走也不迟。”

“这是你说的啊!”

“我保证!”亚平一面举手发誓,一面赶紧掏出手机跟两家父母汇报。

丽鹃在楼下按门铃的时候,婆婆就敞开六楼大门鼓掌欢迎她回家了。那种殷勤叫丽鹃浑身不自在,搀着她走路,还亲自送到沙发边。亚平斗胆替丽鹃倒了杯茶——主动的,就在婆婆眼皮底下,婆婆居然笑逐颜开。丽鹃的眼睛快乐地瞟到屋顶,来回转着眨。真是母凭子贵啊!

那天下午,丽鹃被婆婆安排着在卧室使劲睡,把以前一向缺的睡眠补得足足的,窗帘拉成夜的样子,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公公以前不时的咳嗽都没听见,以至于丽鹃想,那公公以前咳嗽是不是装的,怎么一听到自己怀孕了就没声了。

睡到自然醒,天色转暗,看着要黑的样子。婆婆凑上来递个苹果,皮削得干净,慈眉善目地挂着讨好的笑说:“休息得好不?你现在就要多睡睡,旁的啥都甭想,我怕你爸吵你,你一睡觉我就把他赶出去溜达了。”丽鹃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怎么答话,简直受宠若惊。

晚上,一桌子的饭菜。其中有一碗红烧肉放在丽鹃眼前。“我就是按你说的那种烧法,没放佐料,就用黄酒泡了泡,用酱油冰糖做的,你尝尝是那个味儿不?”丽鹃吓得狐疑着不敢动筷子。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亚平伸筷子过去尝,亚平妈看见了,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说:“我那是特地给丽鹃做的,你尽她先吃,吃剩的你再吃。她现在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饭呢!你别跟你儿子夺食。”

亚平故意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说:“这哪是我跟他夺食啊!分明是他跟我抢。这孩子,不要也罢。”

“尽胡说八道。马上都要当爹了!”亚平妈笑了,敲亚平的手一筷子。

丽鹃吃完了,非常痛快地,解气地推了碗径直上楼,坐在电脑前。她现在可以公然不用看婆婆的脸色,想干吗就干吗,而婆婆是不会再叫她动一根手指头了。

丽鹃一走,亚平妈就低声跟亚平说:“你跟丽鹃说说,现在有孩子了,那电脑电视都少看看,有辐射,对孩子不好。我不去说她,我说她,她回头不高兴。你说的时候也婉转点儿。不是不叫她弄,少碰点儿。她要是急得慌,你就多陪陪她说话,你也不要整天坐电脑前头,你一坐就勾她的瘾。你这两天上街,看有什么好看的杂志小说,多买点回来,占着她的眼,她就腾不出空玩电脑了。”“还有你,”亚平妈回头对亚平爸说,“你稍微注意点儿,抽烟到门外头去抽,你那污染,能把孩子熏得不长了。”亚平爸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完了自嘲一番:“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见小的笑,哪管老的哭?有了小的,老的不让活了。唉!真是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但终究是他们的。我也该让位了。”亚平妈喜不自胜,一点不带掩饰地说:“可不就这意思!”

丽鹃自此开始了少奶奶的生活。肩不挑手不扛,油瓶倒了,不跨,等着婆婆扶起来自己才走过去。跨都嫌费力气。丽鹃突然觉得,这怀孕的滋味也不是太糟,除了偶尔泛泛酸水,其他一切如常。

“我家这个孙子是真乖!一点儿不闹人。人家娘都给闹得翻天覆地,上吐下泻,这个可是懂事啊!”亚平妈每天主要的工作,除了干活,就是在得空的时候使劲儿盯着丽鹃的肚子,贪恋地看。虽然丽鹃的衣服下面平平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可老太太已经预料到不久以后的膨胀,壮大,豪迈。

“也许是个女孩呢?女孩比较安静。”丽鹃说。

“不会,看着像儿子,我感觉得出。”婆婆笑得很满足,“你别多心啊!我无所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冠华家已经有个男孩了,你这个要是女孩,我们家就凑成好字,也不错。男孩女孩都一样,我不封建。”亚平妈赶紧解释,生怕媳妇不高兴,“但我还是觉得是男孩。”忍不住眯缝着眼睛盯着丽鹃的肚子又看了几眼,追加一句。

丽鹃一点不关心她婆婆的看法。谁也没求她在这住。她住着,丽鹃当然舒服,她不住这,丽鹃也自由。她喜欢孙子还是孙女,并不影响大局,爱带不带,只要是丽鹃的孩子,丽鹃自己就会疼,多个奶奶疼少个奶奶爱,不影响成长。“你妈要是挑三拣四,怪我生男生女,就叫她走,我不稀罕她给我带。”丽鹃说。

“不会,我妈从没那个思想。你别借口编排我妈。”亚平保证。

周日,亚平在他娘的千叮万嘱下,搀着老婆回娘家。

一跨出楼的大门,丽鹃就甩开亚平的手说:“走开呀!我又不是老太太,你干吗老拉着我?你又那么高,拽得我胳膊好吃力!我自己会走!”说完,推了亚平一把。亚平搂着丽鹃的腰说:“我不拉着你,我们能出得了门吗?我妈盯着看呢!你现在爱怎么走就怎么走,翻跟头走我都懒得理。”

“好啊!我早就知道我生孩子是为你爸妈生,你一点不关心,根本没我。”丽鹃开始找茬。

“你怎么不讲理?你不让我拉,你能说,我就不行?你推我,我就得死乞白赖地缠你,你才满意?是不是孕妇都这么变态啊?”

“错!我不是孕妇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变态了。并不是因为怀孕造成的,你认命吧!”

亚平龇牙咧嘴。

一进丽鹃家门,丽鹃妈就迎出来,也是盯着丽鹃肚皮上下看,肉眼笑成一条缝。

“哟!看不出嘛!小逼丫头也要当妈妈了!你会当吗?自己还是小孩样!”

“谁都不会,出来了自然就会,肯定比你强。看啥看?你们都有毛病啊,一见我就盯肚子,你能看出啥名堂!”

“怎么样,他妈妈现在还找你麻烦吗?”丽鹃妈趁亚平一不注意,就压低声音问丽鹃。

“屁都不敢放一个。要多温顺有多温顺,家里现在我老大。哪个在我面前说话都很小心。万一气到我,不给他们生。”

“就是,你现在正是享受的时候,不要有负疚感,想做啥就做啥,想吃啥就吃啥。你以为他们那是对你好啊?告诉你!那是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他们不过是借你肚皮用用。你现在不搭搭架子,把家里的地位抬高,以后没机会了。”丽鹃妈面授机宜,“趁这个机会,榨榨看,他妈有多少油水。以前你没借口,不好意思张口,现在有孙子了,钱也不是给你用掉,都给他家孙子用掉了。你去试探试探,有多少都拿来。”丽鹃妈说。

“他们那穷酸样,能有几个钱?省来省去都是从嘴巴里抠出来的。也蛮作孽的。我不稀罕,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养,不花他们的,也省得他们指手画脚。你以为他们的钱好用的啊?给你一分像施舍几万一样,千叮咛万嘱咐不算,眼睛老瞪着你,看你到底怎么花。结婚总共就掏两万,我这要还一辈子都还不清。我现在要是拿她那点钱,以后要受他妈妈一辈子教育。”丽鹃倒是很有骨气。

“你这话说的!你的孩子也是他家的孙子,孩子又不跟你姓,还不是传他李家的香火?他们就是出钱也是理所应当,干吗不要?他家就亚平一个儿子,你不要,不都给他姐姐了?而且,你以为你不要,他们就不缠你了?他们就不跟你过了?照样!你就要。”

“你烦死了。钱钱钱,那点小钱,有什么好争?他家要是李嘉诚,我就花点心思,那点钱,根本不值得。”

“说老实话,做姆妈的心思,我根本不想要你生孩子,生孩子多苦呀,疼在你身上,他们就知道高兴。更别提以后带的艰难了。孩子万一有个小毛病,做娘的都恨不能去替。这种罪是人受的啊?生孩子是女人一个坎,我只要我女儿健康平安不受罪就好,我管他家人呢!”

“不要乱讲!生小孩是我决定要的。亚平根本没逼我。他当时就讲,我的身体我做主,他不会强迫我。但我想,反正迟早都要生的。一家一个指标,逃也逃不脱。真不要,社会压力大,整天被人家瞄肚皮,背后被人指点,也够烦的。既然肯定要,迟生不如早生,生完了还有老人替我帮把手。等我老了,三十五六了再生,自己体力已经吃不消皮小孩了,他妈妈说不定都瘫床上了,干也干不动,我到底有几只手?去照顾谁?”

“哎!他不是有姐姐吗?姐姐在哈尔滨,离他父母近啊!叫他姐姐照顾!你那么苦自己干吗啊?人家又没赖上你,你主动去想。戆大!赡养父母,儿子女儿责任均等的咯!”丽鹃妈点一下丽鹃的太阳穴,“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有都有了,又不能做掉。你好好养孩子吧!”

十二 意外

晚上,丽鹃躺在床上。亚平躺着看书。

“你,要不要来翻翻书?”丽鹃指指自己的下面,扭捏作态。

“不要。翻坏了怎么办?小心点好。”

“你这人!很烦的!叫你翻书,你就翻!还躲躲闪闪,推让什么?人家想嘛!”丽鹃脸都红了,背过脸去不看亚平,还发着暗怒。

丽鹃一怀孕,明显的反应就是想要。白天一坐下来,稍微没人打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春宫图,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亚平犹豫着,手伸出去又抽回来。丽鹃一把抓住亚平的手,不由分说盖在自己的胸上。“痒痒,抓抓。”

亚平开始轻轻抓,一抓,问题就大了。没一会儿,亚平呼吸开始急促,面红耳赤。丽鹃也开始瞳孔放大,鼻翼忽闪。

亚平关灯。

亚平像捧着没有把手的水晶杯一样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令丽鹃非常不满。

“完啦,才三分钟?!你搞什么呀?!人家,人家都没感觉到!”丽鹃生气地蹬亚平。

“好好,摸摸,摸摸。我不敢啊!捅坏了怎么办?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稍微节制点,等过了危险期再要。”

“哪那么容易掉?掉的是少数。你这样,我日子怎么过呀!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你不要我活咯!”丽鹃难受得不行。

“我亲亲你好吧!”亚平跟着哄。

丽鹃真要发狂了。夜夜想要,而亚平穷于应付,拼命阻挡。“你是不是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这样不行啊!迟早得出事。去看看医生。”亚平说。

“看个屁呀!我怎么说?说我晚上没有男人睡不着觉?何况,你那小牙签,我根本察觉不到,出什么事?你简直太讨厌了!搞得我整天没心思干别的,你小心我出门叫鸭啊!你老吊我胃口,把我胃口越吊越大,你干脆喂饱我一次,我不就不折腾了?越是饥饿状态,我越是馋。你真是讨厌!”

那夜,丽鹃使劲使坏,憋在嗓子眼儿的声音那个骚,眼波那个媚,手上那个勤快,让亚平无法抵挡,本着就让丽鹃过一次瘾,顺便洗刷小牙签的耻辱,亚平放开胆子穷折腾。丽鹃是夜睡得很塌实,塌实到打起微微的小呼噜,一觉到天明。

“没事吧?”亚平早上一醒,第一件事情就是翻着丽鹃的小内裤看。“去去去!跟你讲不会掉,你真烦人。一点事没有。再来我都经得起。”说着嘴巴就朝亚平肚皮下面凑。亚平吓得提上裤子就蹦下床,说:“不来了!不来了!我做了一夜噩梦。你还打呼噜,真是!”

丽鹃面色滋润,神采飞扬地套上旅游鞋上班了。

一夜逍遥抵上三斤西洋参。丽鹃神清气爽。

气都不喘地爬上五楼办公室,坐下来泡一杯阿华田,小心地剥开婆婆煮的白水蛋,准备吃早餐。孕妇就是好,在单位也成了被保护的大熊猫,想干吗就干吗。

忽然,丽鹃身下一股暗流。那种熟悉的例假感觉。

丽鹃浑身鸡皮疙瘩爆起,大喊一声“坏了!”就冲进厕所。

丽鹃冲进厕所褪下裤子一查,虚惊一场。水而已。

但那一天丽鹃觉得很不舒服,感觉自己像棵脱水蔬菜,不断将体内液体往外排。早上,她尽量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以防止意外。出于顾虑,硬是撑着没告诉亚平。下午时分就忍不住提前回家了。

回家以后不敢怠慢,马上躺床上睡觉,并不敢告诉婆婆出了状况,只说有点累,想睡。到了夜半时分,丽鹃再检查,坏了,开始出咖啡状的液体,介于血与水之间。丽鹃当下急了,推醒亚平看。亚平一下就从迷糊中清醒过来,说,要不要去看急诊?丽鹃说,这半夜三更,怎么去呀?要不,明天一大早就去?亚平皱着眉头恼火地说:“你看你!跟你讲不让不让,你非要!这下出事了吧?掉了要你好看!”也许是因为半夜,本来就有下床气,亚平口不择言,这话刺激了丽鹃。丽鹃立马蹦起来,声音也放大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又不是我想叫他掉的。这还不知道情况怎样呢,你就发狠,可见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人,完全为你儿子着想。你怎么不想这要是掉了,我受多大罪?你还算是丈夫呢!真是禽兽不如!”

亚平声音更高:“我不替你着想?我跟你讲多少次不行不行,你死缠着我,你向来任性,从没为别人考虑过,甚至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叫什么叫!那东西长在你身上,你要不想要,我能强xx你?你真替孩子着想,第一天就干脆分床!出了事情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怪老婆。你现在骂我有用吗?他要是掉了,已经掉了。你不想着安慰我,半夜里跟我吵,没有人性。我终于看到你真面目了,李亚平!人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见真心!”丽鹃的眼泪哗啦哗啦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流。

婆婆已经隔着门大声敲了:“亚平!半夜里不睡吵什么?她现在能生气吗?你怎么不懂事儿!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先睡觉!”

亚平拉开门,光着膀子穿着小三角内裤冲他妈喊:“她流血了!”

婆婆慌慌张张冲进卧室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去揭丽鹃的内裤看。丽鹃吓得捂起来喊:“哎!”

“怕什么?我看看,情况严重不严重?我是过来人,好歹知道点儿!”情况紧急,丽鹃也只有让婆婆看。

婆婆面色凝重地说,赶紧躺着,不要生气着急。我给你捂上条暖毛巾,护着肚子。明儿一早就叫个车上医院。

完了转头问亚平:“你怎么她了?突然就这样了?”亚平恼怒地说:“你问她自己!”

丽鹃愤怒地看着亚平,眼泪不停地流。

“你去沙发睡觉,我晚上陪着丽鹃。”亚平妈命令。

第二天一早,亚平领着丽鹃上医院。排队,挂号,等候。

丽鹃的卫生巾上已经像来例假一样红了一大片。丽鹃都绝望了。

医生用B超反复在丽鹃的小腹上扫描,然后遗憾地说:“不行了,孕囊都掉下来了,找不到。保不住了。清宫吧!去手术室排队。”

“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我前天同房造成的?”

“不一定的。原因很复杂,可能胚胎自己的问题。这个很难说的。流掉是好事啊!比以后长成型了才知道有问题要好。你还年轻,不怕。”

“那……那以后是不是会不孕?”“正常说起来不会。做人流的多了,个个都不孕,满大街的孩子从哪里出来的?注意休息就行了。保持清洁。放心吧!我们这里是大医院。”

丽鹃彻底糊涂了,不知道医生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可以。

“为安全起见,一个月之内不要同房。”医生叮嘱。

丽鹃和亚平哭丧着脸回去。亚平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丽鹃觉得,亚平是在怪自己,丽鹃很想张口道歉,可又不愿意为此说句软话。丽鹃身心俱痛,在她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冰冷的器具在体内搅动的时候,心都碎了,人也意识模糊。她多么希望在她走出手术室的时候,亚平给自己一个有力的拥抱,让她觉得世界不是那么糟糕。而她步出门外的时候,亚平只从椅子上站起来,满眼的哀伤与颓丧,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拉着她就走,甚至没问一句:“痛吗?”

亚平内心里很难受,他觉得自己是谋杀犯,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明知故犯地将自己的孩子弄死了。这种自责,让他不想说一句话。他并不怨丽鹃,可就是不想张口说话。在丽鹃躺在手术台上煎熬的时候,亚平心口的痛一点不亚于丽鹃。这个孩子,在没有的时候,亚平不期盼,有了以后也只是感到新鲜。他突然意识到这孩子的存在,并与他有息息相关的时候,正是那一夜,在碰撞中,在狂野中,他背后一身冷汗,当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而当这一预感变成现实的时候,他才知道,其实内心,他多么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活下来。失去的时候才觉得特别留恋,无比珍贵。

“医生说,也有可能是基因不好,自然选择掉的。”丽鹃终于张口了,声音小小,并可怜巴巴地望着亚平。

亚平还是不说话。丽鹃的话丝毫没有减轻亚平的愧疚感。他固执地以为,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亚平,你别这样啊!我也很难过啊!我们还年轻,很快还会有的。”

亚平拍了拍丽鹃的背,又轻轻搂了一下她的肩,还是没开口。

回到家,丽鹃和亚平都没办法面对亚平妈期待的目光。

亚平妈一看两人如丧考妣的脸,就知道大势已去。一家都陷在沉默的愁云惨雾中。亚平妈拍拍自己衣襟的下摆,难过地摇摇头,长叹一声说,天灾人祸,下次努力吧!

丽鹃现在神经特别敏感,一句无心的话要让她想半天。“什么是天灾人祸?这人祸,是指我吗?”

晚上,亚平爸躺床上问亚平妈:“你说,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掉了呢?是不是亚平犯混给折腾掉的?前天晚上我真想叫你敲他门,动静那么大。”

“这丽鹃,我一点没看错她,一点人事儿不懂,你一个要当妈妈的人,能跟亚平那样折腾吗?我就少讲一句,叫他们分房睡,就成现在这样。唉!讲起来他们都是大人了,我们老的不应该大事小事都管。可真不管哪行?一天都离不了人。我就这在根儿上看着,都出事儿。你说这种事,哪是我们当老人的该讲的?这两个孩子真不叫人省心。屁事都干不了,尤其那个丽鹃,连个孩子都带不住。那天晚上见红,我去看,亚平气得不行,叫我问丽鹃怎么回事,我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孩子也没了,我们在这儿待着也没啥事儿了,不如回去吧!那边屋子,花和猫都离不开人。”

亚平爸说:“她这刚小产,我们不多住几天侍候侍候?”亚平妈说:“她亲妈在这儿呢,能有啥事?我可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一想到孙子没了,我就闹心。我若拉着脸吧,她还不寻思我怨她?你叫我笑给她看,我又笑不出来。我装不出啥事儿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日子久了还不得闹矛盾?趁早走吧!再说了,有孩子,我有待这儿的借口。孩子都没了,我还能老赖这儿?我早就觉着了,丽鹃是盼我们走,盼得一刻刻的,我为了孙子才假装不觉景儿。”

“那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第二天亚平妈就跟躺在床上的丽鹃告别了。

“鹃啊!我和你爸现在也没事儿了,我们就合计着早回。那边屋空着,花干着,猫也没人喂。你说呢?你要是觉得这儿离不了人,我们就留下来照顾你几天。”丽鹃马上回答:“不用,我没事儿了,赶紧回吧!那边别出什么事儿。”

丽鹃是在公婆走后,流产的第三天上才打电话告诉她妈的。丽鹃妈一奔过来,望着冷清的屋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个老逼真没人性!哦!我家孩子都这样了,她掉屁股就走。我早跟你讲过了,她那绝对不是对你好,她好都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这世界上,能真心真意对你的,除了亲爷娘,不会有第三个。连丈夫都靠不住!你还可怜她,说以后老了服侍她!屁!你要记住,她今天是这样对你的,以后她再来,你把她拎出去扔到黄浦江里!给他家生儿育女?!门都没有!从今以后你叫亚平结扎,省事!

“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啊!就知道站那里挑拨。”丽鹃歪着身子,皱着眉头有气无力。

两天没见亚平笑,两天也吃得不好。她心里好难受。娘一来,没一句安慰的话,就知道骂人。

“哦!哦!你躺着,我去倒杯牛奶给你。”丽鹃妈跑去厨房。“家里连牛奶都没有啊!这个恶毒的老逼!”丽鹃妈又开始骂骂咧咧,丽鹃头疼得厉害。

丽鹃妈捧来杯红糖水说:“你看那两个老家伙心坏!走了家里连口吃的都不留,难道叫你自己跑出去买?亚平更不是东西!你流产了,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还去上班。出这么大事情,他怎么不请假在家照顾你?”

“他请一天假就扣一天钱。家里房子不要还贷款啦?!”丽鹃还护。

“呸!就算他不能请假,他亚平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把女儿交给他,怀孕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汇报,没了,屁都不放一个?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账,我倒要问问他怎么回事!这种男人哪里靠得住!”

丽鹃妈恨不能马上就去找亚平。

“妈,不关亚平的事。他最近单位忙得一塌糊涂,我再重要,也不能跟饭碗比,要是丢了工作,我喝西北风啊!医生说了,可能是胚胎不好,自然选择掉的。”

“这话什么意思?亚平的精子有问题?我从来就没看他运动过,整天坐电脑前面,这样的男人,精子能游得动?肯定是他有毛病!”

“你不要胡说了好不好!哎呀!你真烦。”

“女儿啊,我跟你讲,这家人心不好。你难道看不出来,北方人,特别自私,把女人都当家里的东西一样,不晓得宝贝的。当初,那么多南方人上海人你不选,怎么选个北方佬。有几家人能做出头一天还笑脸相迎,第二天孩子没了就走的事情?”

“他们走是因为家里没人看,花和猫都要死了。”

“屁话!你怀孕的时候家里就有人了?花猫就不死了?你一流产就都死了?这只能说明,在他们眼里,孙子是第一位的,你根本就可有可无,是你或是另一个女人做媳妇,对他们都无所谓,不过就是养孩子的工具。你在他家的地位还不如花猫!”丽鹃妈把花和猫混淆在一起,简称为花猫。“这些话,按说我做娘的不该讲,一讲,你就说我挑拨离间。但我不讲难过,我怕你眼睛不睁开,看不见!丽鹃啊!你以后要长长心眼,亚平的钱要看看牢,自己要存点私房钱,万一有一天他们不要你了,你不要什么都没有。我现在都懊悔,当时买房子应该就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他亚平家什么钱都不出,凭什么分他们一半?”

“姆妈!你能不能讲点好听话?!房子现在是亚平每月在还款,当然有他一半啊!”

“我讲的话不好听,但是实话!你小姑娘不要太单纯了,受外地佬的骗,到最后人家占着你的房子把你甩出去,你没地方落脚。你个死丫头,别不长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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