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到千般逍遥处(来处何茫然)

——从孙晓云主席一副对联看其行草书“初心”的丧失

□个三

又看到孙晓云主席写的一副对联,并非笔者着意找来的,只是因为孙主席的名头太大,传播其作品的媒介太多,可谓无处不在。既然看到了,就肯定得学习一下,感受其魅力、吸取其精华的同时,偶尔难免也会生出些感慨,就喜欢不揣浅陋,记下来,向业界方家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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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晓云“藏古集天”联

孙晓云主席的这副对联内容是:“藏古今学术,集天地精华”,书体为行楷,偏向于楷,从署款“丁酉之春”看,是2017年春天的作品,其时,孙晓云的身份是“第七届中书法协副主席”,离上位“第八届中书协主席”还有4年的时间。

拜读孙晓云主席此联,发现一些字写得很是别扭。譬如“学、华”二字,便找前人的写法来对比,感觉有其形似,但其中区别在于“学”字右上部分的写法与古人不同,改变了笔顺,且将“中竖”写成了笔直的一竖,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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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晓云“藏古集天”联中的“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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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学”古人笔下的行书“学”字

“学”是个会意字。甲骨文“學”字是由两只手朝下的形状,有以两手帮助、扶掖、提携、教导之意、中间的“爻”是类似“八卦”中的长横短横互相交错而成,表示通过两只手的作用而产生变动、变化,其下的“介”字是一间房屋的侧视形,表示以上行为的处所。周代的“盂鼎”中的“學”字,在“房屋”里增加了个“子”,表示孩子们获得知识的场所是“學”(即学堂),意思更趋于完备,字形至此也基本完备,其后“學”字的隶、楷书均不脱离此本,目前通行的简体“学”字是从草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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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字演变轨迹示意图

从以上所列“學”字演变轨迹图,可知历代行、草书家笔下“學”字的写法均从篆、隶而来,未脱离会意字的根本。元人赵孟頫在处理这个字时,将中间的“爻”写成类似“8”的笔顺轨迹,这是行、草书快写的正常情况,最后向右拉开作回旋出锋接下笔,这个拉开的回旋即表示“學”字上部的“右手”部分的快写省略,在其后的明人董其昌则在赵孟頫的基础上将“學”字中的“8”轨迹中曲竖的曲度减省了,变成了斜直,但其势还在,而这种快写法到了孙晓云主席这里,大形上好像是上承了赵孟頫、董其昌等古人的写法,但是改变了笔顺,变成了实在、肯定的“先两横而后加一竖”,孰知这一改变完全背离了“學”字的根本,成了一个无源的生造字,且从书写、书法的角度来说,孙晓云主席的这一改变,也不利用书写的连贯性,是不明行、草书之理的表现。

孙晓云主席的问题出在哪?在于不通篆、隶书!不通篆、隶书也就是不知字之本源,这本源就是字的“初心”,无有“初心”,焉得不出错?值得注意的是,孙晓云主席此联还有两个问题值得商榷,一是“华”字的写法,因更趋于楷,没有“行”起来,虽然笔顺写对了,但缺少了行草书的势,便显得笨且怪了;二是“今、天”二字的长捺,作顿笔后又霸蛮地向右猛拉,如同死蛇拖地,也是不明字源与笔法原理的具体表现。

汉字之正体,是行、草书的本源,从篆、隶、楷生发出来的行草,皆不能没有根本,失去了“初心”,从孙晓云此一联即知其缺少对篆、隶书甚至是楷书的根本认知,便茫然于行草之来处,又其人缺少草书之情性,简单地理解、粗略地抄写古人行、草书字形,不生出“别扭”才怪。

藏古今学术,集天地精华”,于书法而言,不应该是一句口号,应该落实到具体实践中去。

2023年2月11日于乾丰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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