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一颗自由灵魂的悲哀)
琼瑶写故事,张爱玲写生命,而她写人生。
她是画家张乐平的纸上顽童,是石天琦笔下的温润才女,也是世人眼中桀骜的流浪少女。
内心桀骜不驯又渴望自由的三毛
1943年3月26日,一个叫三毛的少女出生了,在重庆,在那烽火连天的年代,父亲期望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战争,就把“和平”的大使命赋予在这个孩子的名字上,并取名为陈懋平。
1946年因为觉得“懋”字麻烦,从小个性十足的三毛就故意把中间的“懋”字去掉,改名陈平。后来看了张乐平的《三毛流浪记》和《三毛从军记》,那个风里来雨里去,到处浪迹于天涯的“三毛”,从此成了她的笔名,也成了让我们怀念至今的三毛。
三毛的母亲缪进兰在一篇题为《我的女儿,大家的三毛》的文章提及,在四个兄弟姊妹里,次女三毛的性格最为特行卓立、不依常规,及不能忍受虚假。所以,父母要在她身边看守着每一脚步是否踏稳。
而三毛只不过是一个视自由为生命的女子。
司马中原谈三毛时说过:“如果生命是一朵云,它的绚丽,它的光灿,它的变幻和飘流,都是很自然的,只因为它是一朵云。三毛就是这样,用她云一般的生命,舒展成随心所欲的形象,无论生命的感受,是甜蜜或是悲凄,她都无意矫饰,行间字里,处处是无声的歌吟,我们用心灵可以听见那种歌声,美如天籁。”
从小性格敏感孤僻的三毛,曾一度逃学,复学后又退学。在小学里被老师侮辱,心里留下创伤与阴影。后来闭门不出后,因绘画而走出阴影从此结识了她一生最重要的人之一,顾福生。
顾福生不仅教三毛绘画,还鼓励三毛创作,并把三毛的文章推荐给了现代文学白先勇,并且发表了。那是在1962年以陈平名义在现代文学发表的第一篇作品《惑》,至此三毛走上了写作之路。
1964年三毛得到文化大学创办人张其均的特许,到该校哲学系当旁听生。21岁的她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段恋爱。
他叫舒凡,本名梁光明,戏剧系二年级的学生。是学院大名鼎鼎的才子,已经出版了两本集子。
三毛借了他的书来读,读完,便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才子。此后的三四个月里,三毛成了舒凡的尾巴。
终于有一天,三毛在操场偶遇了舒凡,走向他,抽出他衬衣口袋的钢笔,飞快的将家中的电话号码写在他的手掌,然后又飞快地跑回教室收拾书包回家,心里只有家里的电话,于是她和舒凡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可是美好的事物终究不长久,她们的恋情来得快去的也快,终结在了毕业季。三毛向舒凡提出毕业后结婚,却换来对方一句:“我们不要再相互折磨了,我太累了。”
这正如那句话:“我们总是在错误的年龄里遇见那个想要厮守一生的人,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我们都习惯用自认为对的方式去对那个人好。”
带着情殇赴马德里,遇见一生挚爱
1967年,年仅24岁的三毛,带着初恋的情伤去了西班牙的马德里文哲学院求学。
那年的圣诞节夜晚,她在朋友家邂逅了未来的丈夫——荷西。那个苦恋她6年的男人,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1974年,荷西与不羁爱自由的三毛,在西属撒哈拉沙漠的当地法院公证结婚。
荷西问三毛:“你要一个赚多少钱的丈夫?”
三毛说:“看得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亿万富翁也嫁。”
荷西说:“说来说去,你总想嫁有钱的。”
“也有例外的时候。”三毛叹了口气。“如果跟我呢?”荷西自然地问。
三毛道:“那只要吃得饱的钱也算了。”
荷西思索了一下,又问:“你吃得多吗?”
三毛十分小心地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这就是三毛与荷西最纯真,最简单的爱情开始。
1976年的一天晚上,三毛说想去撒哈拉沙漠看看,第二年二月初,荷西不声不响申请到一个工作,(就正对着撒哈拉沙漠去找事。)他卷卷行李,比三毛先到非洲去了。
三毛写信告诉他:“你实在不必为了我去沙漠里受苦,况且我就是去了,大半时间也会在各处旅行,无法常常见到你。”
荷西回信:“我想得很清楚,要留住你在我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去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么?”
信虽然很平实,但是三毛却看了快十遍,然后将信塞在长裤口袋里,到街上去散步了一个晚上,回来就决定了。
之后,三毛随荷西赴撒哈拉,在那里,三毛拿棺材做靠背,用骆驼头骨做装饰品,把别人扔来的旧轮胎洗干净放上垫子当坐椅,并在撒哈拉写下了脍炙人口的《撒哈拉的故事》。
三毛与荷西结婚的时候,荷西送她的礼物是一个完整的骆驼头骨,而不是三毛想象中的一大束花,荷西在思想上永远是三毛眼中的小弟弟,可是,他却最懂得三毛真正想要的。
在三毛眼里:爱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真正的爱情,就是不紧张,就是可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打嗝、放屁、挖耳朵、流鼻涕;真正爱你的人,就是那个你可以不洗脸、不梳头、不化妆见到的那个人。
一起克服了沙漠的艰苦生活,也一起平安走过了战争岁月,最后,却没能躲过意外
就这样三毛与荷西在撒哈拉沙漠和加那利群岛一起生活了6年。
1979年新年,三毛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有次,她告诉荷西,看到岛上可怖景色,她心里怪怪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一次三毛身体不好,没有去送点心。荷西急急地开了车穿着潜水衣赶到家里。
他趴在妻子床边,看着她的病容难过。三毛不忍,想起了恶梦征兆,便把心中的预感,告诉了丈夫。
她说,“荷西——要是我死了,你一定答应我再娶温柔些的女孩子,听见没有?”
荷西说:“你最近不正常,不跟你讲话,要是你死了,我一把火把家烧掉,然后上船去漂到老死……”
1979年秋,噩梦还是降临了。
9月30日那天,荷西闲来无事,像往常一样,到海边捕鱼散心。他潜入海底,便没有再浮出水面。
三毛满世界呼喊,派人在海里四处寻找,她不停地祷告上帝,让他的丈夫回家。
两天后,荷西的尸体被捞了上来。
她凄惨地喊叫着荷西的名字,放声大哭。
从此,三毛失去了她最深爱着的伴侣。
这一年,她三十四岁,荷西才三十岁。
荷西的死,留给三毛无尽的悲痛。三毛痛苦的说:他等了我6年,爱恋了我12年,诀别时没有跟我说一声再见。
她们一起克服了沙漠的艰苦生活,一起经历了沙漠的探险,也一起平安走过了战争岁月,最后,却没能躲过意外。
1979年深秋,三毛怀着悲痛,在父母的扶持之下,回到台湾定居,结束了长达14年的异乡生活。
在服丧期间,三毛有过极其强烈的自杀欲望。后来,好朋友琼瑶苦苦相劝,直到三毛答应绝不自杀,琼瑶才放心离开。从那以后,三毛逐渐回到书案写作。
1980年五月,三毛重返西班牙和加那利,开始隐居生活。之后,去了中南美旅行,此次旅行散心缓解了三毛丧夫之痛。三毛把旅行途中感想和怀念荷西的散文结集出版,书名取为《梦里花落知多少》。
1982年,三毛便开始在台湾做环岛演讲。随后游记《万水千山走遍》出版。
而后便有了三毛的“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一次不得而终的告白
1989年三毛对作家夏婕在新疆访问王洛宾的报道,深深被吸引着。三毛从小就爱唱王洛宾改编的民歌,尤其是他的那首《在那遥远的地方》,曾经引发热爱流浪、一心汲远的三毛的无限神往。当她看到夏婕的报道后异常振奋,立即向夏婕索要王洛宾在新疆的联络方式。
当朋友将王洛宾的故事还没讲完,三毛就哭红了双眼,她说:“这个老人太凄凉太可爱了!我要写信安慰他,我恨不得立刻飞到新疆去看望他!”
所以当她无意中获知,在那遥远的地方,还有一位老人与她同样以爱为信仰时,大喜过望,如逢知音于是,她不仅真的给王洛宾写信了,而且病体刚刚痊愈,就欣然前往。
三毛带着自己的膜拜奔赴她心中的偶像——王洛宾家。
三毛与王洛宾
1990年4月16日这一天,乌鲁木齐仍春寒料峭。午后,王洛宾独自一人,正蜷缩在躺椅上小憩,忽而被轻轻的叩门声唤醒。门扉开启处,他看到一位秋水剪瞳的女子,披着一头海藻似的长发,身穿黑红格子毛呢外套,浅笑盈盈,仿佛天使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简短地说明来意并寒暄后,他们便仿佛是莫逆已久的故友一般,开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长谈。
其后,余兴未了,她为他唱了自己的代表作品《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张爱玲说过:一个知己就像一面镜子,反应出我们天性中最优美的一部分。
不知是遇见知己还是心中再起爱的涟漪。
1990年4月27日三毛向倾慕的王洛宾告白,并写信道:“万里迢迢,为了去认识你,这份情不是偶然,是天命,没法抗拒的。”
面对三毛的率真与热情,王洛宾已经死水一潭的心湖涟漪又起,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现实又让他惴惴不安。于是三思之后,他写信给三毛,委婉表达自己的彷徨:萧伯纳有一把破旧的雨伞,早已失去了雨伞的作用,但他出门依然带着它,把它当作拐杖用。
王洛宾在信里不无忧伤地自嘲:“他就像萧伯纳那把破旧的雨伞。”之后,王洛宾渐渐减少了给三毛写信的次数。为此,三毛匆匆来信,嗔怪王洛宾:“你好残忍,让我失去了生活的拐杖!”
三毛写给王洛宾的信
1991年1月4日,离开王洛宾第121天,距荷西离去两个六年以后,三毛用自己决绝的方式,给无数热爱她、热爱她的文字的人们留下了一个永远的背影,她自缢了。
噩耗传来,王洛宾悲痛不已,写下晚年最后一首情感:“你曾在橄榄树下等待又等待,我却在遥远的地方徘徊再徘徊, 人生本是一场迷藏的梦,”
张小娴说:未可预知的重逢里,我们以为总会重逢,总会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却没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每一声叹息,都可能是人间最后一声叹息。”
自缢的解脱,三毛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与荷西相爱
三毛死后只是为了去找荷西罢了,因为她曾说过:荷西,我回来了,几个月前一袭黑衣离去,而今穿着彩衣回来,你看了欢喜吗?
三毛父亲说:三毛的父亲陈嗣庆说:“我女儿常说,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痛快的活过。我想这个说法也就是,确实掌握住人生的意义而生活。在这一点上,我虽然心痛她的燃烧,可是同意。”
1990年12月,三毛电影《滚滚红尘》获金马奖八项大奖。她为《滚滚红尘》作宣传时,一周之内做了二十多次,上了八次电视,晕倒了,用万金油涂醒后再继续工作。她说:有时候我们要对自己残忍一点,不必过分纵容自己的哀怜。可是就这样绝笔于《滚滚红尘》,我们像怀念张国荣一样怀念着三毛,也怀念着三毛还是二毛的时光。
三毛,那个曾经浪漫的女子,虽然只活了48岁,但是她短暂的一生,胜过我们好几生。
正如父亲陈嗣庆在三毛离去后说的:“人的一生总会过去。你搭早一班车下车,或者晚一班车下车,总会走的。”
何冰也说:三毛一生的行走,在乐观与悲观之间徘徊,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挣扎,在伤痛与病痛之间向死而生,直至走到生命最后时刻。从三毛之后,没有哪一位作家能如她这般,能用一种无法复制的死亡方式,让人们无法忘怀。
人间曾有撒哈拉,世间再无奇女子!
语非年:马拉松爱好者,自律达人;文字抒写内心,跑步窥探生活,致力于身体与灵魂同时在路上,随性而不随意的一枚追风女子。
注:原创首发,抄者必究!
资料参考于:《三毛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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