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民间传说故事五鼠闹东京（古代志怪故事四则）

俗话说怕鬼有鬼，妖由人兴。我有三个朋友夜宿十方堂寺，夜里无聊，谈神论鬼。油灯忽然变得暗淡，加了三根灯草还是不亮。朋友乙胆小，挪到丙身边，背靠他坐下。甲素来勇武力大，无所畏惧，他站起来换上一根大蜡烛，又对着门外喝道：“这样的小伎俩吓不到人，如果有鬼，尽管在你爸爸面前现形！”

话音刚落，门外伸进一只巨手，二尺多长，一尺多宽。手指像蜡烛，胳膊像水桶那么粗，上面长满红毛，伸进来一丈还看不见肘部。乙惊叫一声昏倒在地，丙瑟瑟发抖动弹不得。甲抄起门栓对着巨手打去，嘭的一声，巨手不见了，蜡烛也随之熄灭，屋里漆黑一团。

甲重新点上灯，把乙救醒，然后一手提灯，一手拿着棍子出去查看，外边什么也没有。僧人们闻声过来，他们说：“十方寺从来没有鬼怪，是不是珈蓝神听你们谈论鬼神，所以戏弄呢？”

我这三个朋友都不长寿，也许是他们血气衰弱，鬼怪趁机欺侮。

我（原作者）在十五岁那年，几个舅舅到我家做客。晚饭后，父亲和舅舅们坐在一起谈论鬼怪的传闻。大家越说越热烈，到了二更时，胆小的已经害怕，尽量往人堆里靠。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油灯陡然暗淡，发着绿幽幽的光。我父亲说：“不早了，大家休息吧！”

星竹舅舅是我妈妈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起身出去方便。看到门外柱子旁站着一个白衣人，他以为是有人恶作剧，就靠近去看是谁。他向左，白衣人就向右，他向右，白衣人就向左，总不露出正脸。

星竹舅舅害怕了，大喊起来，一个仆人端灯出来，白衣人不见了。舅舅进屋后，脸色像纸一样白，哆哆嗦嗦地说看到鬼了，大家都不相信。门外忽然又传来惊呼，大家赶快出去，另外一个仆人倒在地上。仆人被救醒后说，看到一个鬼坐在门槛上，四肢和普通人一样，只是没有脖子，大脑袋直接连在肩膀上。两只眼睛像豆粒一样，又圆又小，发着绿光。

大家什么都没看到，但由此相信了星竹舅舅说的话。当晚，大家住到一起，以后再也不敢夜间谈论鬼怪。

故事出自《骇痴谲谈》，纪晓岚也讲过两件装鬼遇鬼的事。

某人胆子很小，有个朋友想戏弄他。朋友家的一个仆人手很黑，他让仆人提前藏在屋里，吩咐道：“我约某人在院子里喝酒赏月，听我暗号从窗户把手伸出来，吓一吓他。”

一切安排妥当，朋友把某人找来。酒喝到三巡，朋友递出暗号，一只巨手从窗户伸出，如簸箕般大小，五根手指就像舂米的棒子。主人和客人都魂飞魄散，惊慌大叫，大手缩了回去。其余的仆人赶过来，拿着灯笼、棍棒进屋搜查。只见那个仆人昏倒在墙角，其余空无一物。仆人被救醒后说：“我刚藏起来，就被一股风吹中脑门不省人事，后面发生什么并不知道。”

又有两个人同在寺庙读书，书生甲喜欢恶作剧。某晚他借故离开，然后装成缢鬼的样子推门而入，站在灯下。乙书生惊恐欲绝，摇摇欲倒。甲急忙说：“不要怕，是我！”乙说不出话来，先是点头表示认出了甲，然后又战栗摇头，指着甲身后。书生甲回头一看，一个真的缢鬼站在自己身后。

一空和尚年轻的时候做衙门差役，拿着公文下乡公干，回城时已经半夜。走到城北四郎村时，月色昏暗，他有些害怕，就一边大喊一边前行。

忽然，前面出现一堵墙挡住去路，回转身还是一面墙，左右也被挡住。他明白这是遇到了鬼打墙，于是坐下来念阿弥陀佛。

一顿饭功夫，墙壁消失，他继续前行。走了一百多步，看到一所茅屋前坐着三个人，正围着火堆烤火。其中一人对一空招手道：“过来烤烤火吧！”另外一人说道：“天寒夜深，为何独行？”一空走到火堆旁坐下，来不及说下乡的原因，先说自己遇到了鬼打墙。那三个人笑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不要吓我们。”

一空看他们不信，不再多说，伸手烤火。火焰很旺，却绝无热度，反而冷气袭人。他知道这三人是鬼，就暗想脱身的办法。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说：“你们知道我下乡做什么吗？”三人都说不知道。一空说：“新任太守下了公文，派人四处捉鬼，我也是出来捉鬼的。野鬼行踪不定，叫我去哪寻找？”

那三个人脸色变得不太自然，其中一人说：“又来骗人，太守怎么会派人捉鬼？”一空就拿出公文，挡着文字，让他们看上面的印章。三人发出怪叫，一下子不见了。茅屋也变成了一棵枯树。一空看到地上的炭火还在发光，就捡起几块放到袖子里。回家后，炭火变成了鹅卵石。从那时起，一空辞去差事，出家做了和尚。《集异新抄》

王庭左是我家老仆的儿子，某晚从仓州骑马回来，到常家河的时候，马忽然裹足不前。他抬头一看，路中间出现一棵大树，而这条路上是没有树的。王庭左想策马从旁边绕过去，大树旋转起来，仍旧挡住去路。周旋了一会儿，王庭左逐渐神情恍惚，马也站着不动。

正在这时，有两个木匠酒醉夜归，一个姓韩，一个姓国。他们互相认识，木匠们问他为什么骑在马上发呆。王庭左指了指前面的大树。两个木匠趁醉大喊：“佛堂缺一根大梁，这棵树正好合适。”说完拿着斧锯冲过去。大树变成一阵旋风消失了。木妖怕木匠，就像狐妖怕猎人，被积威压制，不战而服。《阅微草堂笔记》

（殿试甲等第二名称作榜眼）

刘榜眼当秀才的时候，曾挑灯夜行。走到饮马桥的时候，前面打灯笼的小仆人忽然转身狂奔，刘榜眼拦住责问，小仆人说不出话来，只是惊慌地往牌坊上指。他抬头看过去，前面的牌坊上坐着两个大鬼，脚垂到地上，能有三四尺长。

刘榜眼也有些害怕，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哪来的野鬼！”然后继续前行。只听两个鬼说：“刘贵人来了！”然后逐渐变小消失。

从此，刘榜眼自认为前途远大鬼神不欺。有个朋友家闹鬼，听说鬼怕刘榜眼，就请他去驱鬼。刘榜眼很高兴地答应，到了朋友家，大摇大摆进门。还没等说话，空中扔下一些脏东西，弄了他一身。房梁上又伸出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一巴掌把他帽子打歪，盖住了脸。刘榜眼又生气又惭愧，狼狈离开。

几天后，鬼对他朋友说：“刘秀才是个贵人，前几天戏弄他，被土地神上报天庭，因此受到责打，我要离开了。”从那后，朋友家不再有鬼魅作怪。（以上两则出自《集异新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