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字觉醒年代(当鲁迅成为Z世代)

这样的作家,百年间可能只有他一个,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鲁迅字觉醒年代?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鲁迅字觉醒年代(当鲁迅成为Z世代)

鲁迅字觉醒年代

这样的作家,

百年间可能只有他一个

作者:杨学义 田亮

100年前的1922年,上海民智书局开始出版一套《初级中学国语文读本》,收入鲁迅作品多达21篇,这是最早使用鲁迅文章的语文教材。

100年前的12月,位列“20世纪中文小说100强”之首的小说集《呐喊》中最后两篇文章《鸭的喜剧》和《社戏》公开发表。

想不到吧,这么漫长的岁月过去了,人们却在今天看到了一个越来越“被需要”的鲁迅。《环球人物》记者与几名“Z世代”年轻人进行了深入交流,发现在“Z世代”那里,鲁迅被玩“活”了,形象更加多元、饱满、潮酷了。就像鲁迅亲口说的:“我将生活下去,我开始觉得自己更切实了。”

·1932年,鲁迅在北京师范大学演讲。

让“觉醒年代”触手可及

设计师李天啸,重塑着鲁迅的血肉与坚毅。

李天啸团队是在2020年底开始创作鲁迅人偶的,他们阅读大量文献,走访鲁迅故居。无论是鲁迅的人偶形象,还是配套的书桌、鱼缸、毛笔、烟灰缸、书籍等摆件,都追求最大限度地还原。

很快,他们发现难以定位人偶风格。鲁迅是一个多面且复杂的人,在一些文章里,他展现出极强的斗争意识,但在很多时刻,他也是有趣的、和善的,这些性格之间有极强的反差。怎么才能表现这样复杂的鲁迅呢?讨论了无数个回合,最终回到那句经典的“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首先是头发,李天啸选用最硬材质,“这是鲁迅最具标志性的特征,我们借此表现他的风骨”。紧接着,与大多数照片中的皱眉形象不同,鲁迅人偶的眉毛舒展开来,李天啸团队的头雕师李娲说:“这是在表现他的亲和力,他不可能24小时皱眉头的。”

另一处关键细节是胡子,李天啸说,他们尝试了好几版,发现“如果胡子盖过上嘴唇,会很凶,也有些邋遢。而露出上嘴唇,会比较精神、和蔼、清爽”。最后,整个面部轮廓、棱角和皱纹依然刻画分明,让鲁迅人偶呈现出硬朗中有明朗、风骨中见风趣的形象。

在李天啸看来,正是这些集于一身的复杂气质,让鲁迅先生得以成为“觉醒年代”的一座丰碑。“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人们对那个‘觉醒年代’触手可及。”

绘声绘色的“故乡”

漫画作者王星晨,重温着鲁迅的童心与乡愁。

在绘本《故乡》里,王星晨是这样用画面表现鲁迅家乡场景的:皎洁的月光,在西瓜地中照亮了一条银闪闪的路,童年鲁迅与闰土张开双臂,在路的两端朝着彼此奔跑。西瓜地中,躺着一本1921年5月的《新青年》杂志,《故乡》首发于此。

“有些不爱阅读文字的人,一看到动画和绘本,可能就很喜欢。”王星晨说,“我没有选择那些深奥的和斗争性强的作品,而是选择家长里短的故事,这样更容易引起年轻人的共鸣。”

在绘本《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百草园里碧绿的菜畦、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伏着肥胖黄蜂的菜花,以及叫天子、蟋蟀、蜈蚣、斑蝥等昆虫和小动物,都被鲜活地描摹出来。虽然鲁迅的原著已经写得很精彩了,“但文字给人以想象空间,不能给人以直观画面”,王星晨用画笔尽情铺陈自己内心的想象。

在绘本《故乡》中,对鲁迅和闰土童年生活的描绘,全是五彩斑斓的。闰土在田间捕获的稻鸡、角鸡、鹁鸪、蓝背,在海边捡到的鬼见怕、观音手贝壳,色彩极为鲜艳明亮。而到了成年鲁迅回家时,没有一处用到明快的色彩。

当成年闰土恭敬地叫了一声“老爷”,王星晨画了鲁迅惊诧的神情,同时配以原文:“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说不出话。”

这一页中,漫画构图设计成斜线切割,“斜线是不稳定的,视觉上给人传递的是压抑”,王星晨用漫画语言展现了《故乡》的苍凉与沉重。

“百年间可能只有鲁迅一个”

鲁迅走进了越来越多年轻人的内心世界,人们太信任他了,以致他成了“亚洲第一梗王”,最大的梗就是“鲁迅语录”——一本正经地把鲁迅根本没说过的话说成是鲁迅说的。

有人希望自己喜欢的篮球队赢,还专门制作了表情图,上面画的是鲁迅正在提笔书写“湖人总冠军!”

有人干脆说:“人只要有钱,烦恼就会减掉90%以上,情商和智商也会提高,更不会乱发火。——鲁迅”……

鲁迅文章中一些比较晦涩难懂的句子也被拿来“玩梗”。比如鲁迅1924年的散文《秋夜》开篇写道:“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句话让很多人感到困惑。如此表述的意义何在?直接写成“我家后园有两株枣树”不就行了吗?殊不知,这么写表达了作者百无聊赖的情绪。于是当代青年借这句话自嘲道:“我有两张自拍,一张很丑,另一张还是很丑。”

如果你觉得网友只会拿鲁迅的话玩简单的文字游戏,那就太小看这届年轻人了。

2020年初疫情暴发,在北京大学读大三的吴一凡与同学们居家创作了一曲说唱音乐《野草》。每段歌词都是对鲁迅散文诗集《野草》各篇的改编和再造。

借《影的告别》,他倾诉了影子离开躯体的彷徨:“离开你,黑暗会吞并我,光明会让我消失。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地狱里藏躲交织,我不想沉没于黑暗,死亡于光明;不想遗世独立。呜呼呜呼,我将向黑暗里彷徨于无地,噫,独自远行。”

借《秋夜》,他诉说影子一路上的恐惧与孤独:“我在野地里赶路,看疮痍满目。奇怪而高的天上,星,洒下寒露。枣树刺向天空,利,穿破惨雾。引恶鸟发声,但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这一代年轻人,也面临着很多挑战,鲁迅先生的坚持战斗,是在告诉我们不要畏惧困难,而要继续勇敢前进。”吴一凡说。

·吴一凡在晚会上演唱《野草》(视频截图)。

《野草》推出后,仅B站的播放量就超过1100万。一名网友所说:“一度以为rap就应该这样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最近,“消失的四次元口袋”等5人在B站上共同制作了一段视频——“鲁迅填词版《孤勇者》”,以时下流行的歌曲《孤勇者》为曲,以鲁迅用到的词或典故作词,对电视剧《觉醒年代》中一个个革命先驱的镜头进行剪辑。歌中唱道:“满目道义堂而皇,哭声碰撞在字行,抽刃直问孔夫郎,伦常重几两?横眉立寒的模样,热血激流在涌上,以墨铸弹笔化枪,击碎那痴妄。湮吗?导吗?这千年的洪崩。刺吗?刺罢!以最犀利的锋。”

“伦常重几两”出自鲁迅1929年作品《关于〈子见南子〉》,文中写道:“中央长教育行政者,前访蔡孑民先生,今为蒋梦麟先生,在山东则为教育厅何仙槎厅长,均系十年前林琴南所视为‘覆孔孟,铲伦常’者也。”他们突破礼教伦常的束缚,都是鲁迅敬佩的人物。“湮”“导”出自鲁迅1936年1月发表的《理水》一文,讲的是大禹治水弃“湮”而“导”的故事。这个视频自今年2月12日发布以来,已有700多万人观看。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吴俊说:“以往我们习惯于从严肃的角度谈论作家的价值,年轻人却启示我们:如果一个作家能够活在人们的日常生活经验中,那么其生命的长度一定远远超过他的实际生命,而这样的作家,百年间可能只有鲁迅一个。”

在有生之年,鲁迅不会想到一百年后的中华大地上,有一群被界定为“Z世代”的年轻人。但他一定期望着百年后的中国将是一片生机勃勃,他也留下了很多穿越百年后依然振聋发聩的呐喊。其中有一句是这样的:“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可喜的是,这正是“Z世代”展现出的模样。2020年武汉疫情时从四面八方驰援武汉的白衣天使,2021年郑州暴雨中逆行救援的志愿者,2022年重庆山火中奔向烈火的摩托车手……他们都是驱赶黑夜的光。

鲁迅如在世,一定很欣慰。

总监制: 吕 鸿

监 制: 张建魁

主 编: 许陈静

编 审: 凌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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