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豌豆散文(当代散文拾蘑菇)
文/樊泽宝童年时家乡的树林多,林间自开春至霜降前,会出多种蘑菇,只是在开春和晚秋时出得少,树下零星的不时冒出几个;只有在盛夏至中秋才会有大量的冒出,拾蘑菇便成了农村儿童每天除拾草剜菜外的又一项活计,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野豌豆散文?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野豌豆散文
文/樊泽宝
童年时家乡的树林多,林间自开春至霜降前,会出多种蘑菇,只是在开春和晚秋时出得少,树下零星的不时冒出几个;只有在盛夏至中秋才会有大量的冒出,拾蘑菇便成了农村儿童每天除拾草剜菜外的又一项活计。
蘑菇在老家口语叫“雷娃”,因其每年开春后伴随着雷声而生,每当天气高温潮湿便会在沟壑林间冒出,且不同的树下窜出的品种也不同,基本上松树下多是“松莪子”俗称粘团子、柞树或菠萝林里出“松板”、槐树及杂草中出木蘑和草菇,酥石板上出“地瓜皮”。
捡拾蘑菇的最佳时间是在其出土半天或者一天内最好,因蘑菇熟透了一是会招虫子,掰开那些老蘑菇就会看见里面有些像蛆一样蠕动的虫子;二是时间长了自动腐烂。
蘑菇的颜色和形状也不同,除菇面扁平、半球形、平展,菌伞肥厚,一般为淡褐色、黄褐色、红褐色等,菌肉淡黄色外,“松莪子”表面呈深褐色,底面海绵状呈黄色;“松板”黄色,底面条纹状;木蘑和草蘑有多种颜色、菇腿高,菇面上有带青色斑点的青蘑菇、鲜艳红色的辣蘑菇和灰白、白色等多种,底面全是条纹状,易碎。
蘑菇是簇生的,有的是几颗蘑菇相拥而抱,有的则是零星地点缀在草丛中或沟坎悬崖处。往往是在地上发现了一颗蘑菇后,再在它的周围仔细找,就会发现还有三五颗或一群小蘑菇打着伞儿卧在那里;刚出土时是一个明亮圆润的小圆菇,伞盖紧紧的包裹着伞柄,最后慢慢就完全张开,甚至边缘会反翘起来;有时候顶出土层时带着的泥土和腐叶就会一直粘在伞盖上。因出土时间不一,拾到的蘑菇也有大有小。
个头最大的是一种长在松树下、叫“牛屎派”的松蘑,颜色和形状像“松莪子”,菇面大小如菜盘,有的比菜盘还大,菇腿高且粗、菇肉厚达几厘米,往提篮里拾时需掰开,一个大的就能盛满提篮,但因吃时味道一般,如附近有其他蘑菇,这种蘑菇一般都不要,在盛夏时节比较常见。
最好的是生长在菠萝林、松林和针阔混交林的地上冒出的黄色大蘑菇“松莪子”和“松板”。它是目前极少数不能人工培植的野生菌,除具备一般蘑菇生长条件外,还必须与松树生长在一起,和松树的根系共生。
比较稀罕的是在菠萝林中颜色娇艳、呈金黄色的“方瓜花”和“黄花菜”,因其状其色如方瓜花和黄花菜而得名,这类蘑菇比较少。“番瓜花”比“黄花菜”大,但都是细长;“番瓜花”是单生,一旦发现周围最多三四个,而“黄花菜”则是窝生,一簇簇的,一撮最少四五个。其伞盖外面是黄色,因为接收日照,颜色较伞盖内的深,伞盖内及伞柄都是嫩嫩的黄色。
珍稀的是一种带香味、菇面淡红色比“松板”小的松菇,而且晒干了香味更浓。这种蘑菇稀少,应属山珍;一年也就捡到几个,也舍不得吃,都是晒干了放在衣柜里或用包包着带在身上。
当年农村的人常年拾蘑菇、吃蘑菇,但不是所有的蘑菇都能吃,还有毒蘑菇,千万不可“划拉了篮子就是菜”。在长年累月捡蘑菇的历练中,乡村人都炼就成了一双“火眼金星”,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基本上一眼即可辨认出来,因此,几乎没有因吃蘑菇中毒的。
毒蘑菇的特征有三,一是颜色鲜艳,如鲜红的、嫩黄的、紫色的等通常有毒;二是被太阳一晒就化成一滩水,而无毒的蘑菇不怕晒,即使腐烂也不会成水而是有些杂烂物,因此晒干的蘑菇是无毒的;三是有毒的蘑菇多是草蘑和木蘑,腿高蘑薄、鲜嫩易碎。如“鸡腿子”,蘑伞鲜艳、蘑柱高,面红瓤白,大蘑伞下还有小伞;还有些长得五颜六色、顶部有很多麻点,毒性致命;也有长得丑的,外表纯白,里面空心,用手一捏冒烟,也是有毒的,如毒蕈,俗称“狗尿苔”。
因此,千万不要被点缀在草丛中星星点点、形态各异,五彩缤纷的蘑菇所迷,那些艳丽的蘑菇如同罂粟花一样是不能碰的。
《采蘑菇的小姑娘》曾是一首流行歌曲,但那只是文化艺术。当年农村真正采蘑菇的是我等半大小子,小姑娘是没有那个胆量独自到野外的。因为采蘑菇除会识别外,还要承受着暑天、低压、闷热、湿漉漉的空气、粘糊糊的汗水的煎熬。要漫山遍野的穿梭于树林、树层、草层中,除了雨水、露水的浸泡外,还时常被荆棘扎、野草划伤手脚、胳膊腿等伤害,更可怕的是在林间茂盛的草层中不仅活跃着蛇和马蜂,树叶上还生长着各种“八角子”,一旦不小心就会受到伤害,被马蜂蛰或“八角子”扒是常有的事,因此需时刻观察提放。
盛产期是在盛夏和初秋期间,尤其是闷热天雨后的早晨,雾气笼罩,林子里的蘑菇如雨后春笋,一夜之间便悄无声息地支起了一个个、一片片黄黄的、亮亮的伞盖,拨撩着乡村少年。
我们便三两个结伴,早晨早起或下午放学后一手挎着提篮,一手拿着根棍子到离村近的东平子栽有黑松的地阡子上、小北沟的松树林里捡。到了野外,我们就分开,每人沿一地阡子、或在林中间隔三四米的距离。通常情况之下,松蘑多是散生在树下,偶尔才有群生的蘑菇圈。
每到一地,首先用手中的根子敲打地面的石头或树干,弄出响声“打草惊蛇”,然后从阡头开始向里找,用棍子不停地翻动着湿漉漉的草丛,双眼机灵地追逐着朵朵嫩伞,不时就会发现草丛中刚露出土的零星嫩黄的蘑菇,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指并拢,捏住其根部往上一拔,一个完整的蘑菇即捡起并随手放到提篮里。从地阡子的南头拾到北头,有时能拾满篮子,如拾不满就到另一地阡子继续拾;一人拾满了篮子,就把篮子放在路上,再去帮着同伴拾,直到都拾满便满载而归。
在一地能满载而归的次数很少,多是在东平子拾完了再到路北的小北沟松林。我们分散在林中,除了捡树下的,在沟坎被雨水冲刷裸露的树根处,往往会滋生出一朵朵、一簇簇嫩黄或微红色的蘑菇,如同迎客松似的伸展在土坎侧面。我们会攀爬到陡峭的悬空处采拾,这些蘑菇多是松莪子和松板。因为松蘑与松树共根生长,松树根长到那里,松蘑就出在那里。
偶尔会发现群生的蘑菇,一见树下或沟坡处有成片的松蘑,便欣喜万分,迅速呼叫同伴,小伙伴闻声聚拢,亢奋地瞅着那些新鲜而肥嫩的蘑菇,快速弯腰捡拾。如篮子捡满了,就从林中掐根荆条,用荆条串着,拾完后挂在胸前,然后挎着提篮喜笑颜开的回家。当然,这种情况是很少的。
周日或星期六下午有时学校也放学,村近的沟壑、田埂的树下拾蘑菇的人就多了,我们就到离村较远的菠萝场、白石头、邨前或北岭等沟壑的林中捡拾。同样,在这些林坡的松树下,菠萝丛,尤其是沟壑的悬崖处有多各种各样的蘑菇。因离村远,到这些地方拾蘑菇的人相对少、蘑菇多,我们便挑拣些口感好的捡,有时甚至连平时稀罕的松莪子也不要了,篮子里的基本上是口味好的桔黄色的松板等。
当年奇怪的是有两类蘑菇只在两处土层稀薄的土岭有,不知为什么其他林地不出。一是珍稀的“番瓜花”、“黄花菜”和带香味的红菇,“番瓜花”和“黄花菜”是一丛紧凑的蜡质花瓣形状;在北岭一处地面上基本不长草且是马牙沙的松树与菠萝混杂林里独有。每年只在此处能捡到几次,且是在树下裸露的树根附近,黄中带红,很显眼。另一种是像木耳的“地瓜皮”,只有村东胡子岭的酥石上雨后出,除了下雨天其它的时候没有。“地瓜皮”似鲜木耳,蘑膜薄而滑,长得不大,一片一片的簇生在酥石上,呈灰黑色,捡拾很费事,需雨后趁水灵一点点的拾,一干就贴在酥石上,再拾时就粘有砂土,洗时很费劲。
如没松蘑拾,就到南河、东河的柳树林、棉槐林拾草蘑、木菇。草蘑的根茎较细,伞盖也比较单薄,捡拾时需要细心,不能二指插到伞盖下往上提,如不经意捏断其根茎,伞盖裂开就碎了,白白浪费一朵蘑菇。
拾蘑菇既快乐,也烦心。蘑菇生长无规律,时有时无,有时一天下来费尽周折也捡不到几个;有时遇到蛇,尤其是单人在深草层里用杆子翻挑时一旦看见,吓得心惊肉跳,惊叫着撒腿跑人;被马蜂蛰得肿成猪头脸、被“八角子”蛰的胳膊腿红肿,一不小心碰着被伤处钻心痛痒。好在那时的孩子皮实,即使痛疼难忍也仍该干啥干啥,几天后就没事了。
当年捡蘑菇一是吃,可以说四季吃,既是菜也当饭,冬春吃干的。无论是新鲜的还是晒干的,都是极好的美食。二是晒干了一部分留着吃,一部分卖。高温季节的蘑菇尽管多,但因天气潮湿、空气里的水分大、易腐烂,很难晒干,也易招苍蝇生蛆,只有暮春和秋季的才能晒出来。
盛夏时节蔬菜少,鲜蘑菇正好弥补了不足。它不仅口味极佳、香味诱人,而且营养丰富。
每当我们拾回家后,母亲便挑选些新鲜的蘑菇冲洗干净,拌在茄子、土豆或豆角等时令菜里炒熟,或直接将蘑菇炒熟后添加韭菜,或光炒蘑菇;剩余的放在窗台上晾着,留作下顿。
最好吃的是“松板”,肉质肥厚、劲道,炒着吃比较鲜脆,味道鲜美,口感脆嫩;香味最浓的是“松莪子”,肉肥厚黏滑,炒熟后黏糊糊的,味道鲜美滑嫩,口感顺滑。因浸染了松树的味道,放到鼻端香气浓郁,更适合炖菜,年节时多用其炖肉炖鸡,吃起来松蘑特有的清香飨人。但新鲜的“松莪子”不可多吃,吃多了易拉肚子,因其外面上有层黑皮没去掉。因此吃新鲜的“松莪子”需先把那层黑皮去掉,然后才可以放心食用。
“地瓜皮”是现拾现吃,一般都是做汤,跟银耳的口感有些相似,所含蛋白质比较高,有充足的营养价值,据说一斤能顶上十斤黑木耳。因其水分大,没有晒的、也没有卖的,现在更是见不到了。在没松蘑的情况下,也会吃一些草菇、木蘑等,只是味道欠佳,吃不出什么“鲜”味。
当下又到高温潮湿的季节,应是蘑菇疯狂生长期,但奇怪的是尽管还是那些坡、那道沟,松树也还是那些松树,甚至因植树造林、封山育林,尤其村民不用烧柴草做饭了,林间的草木比以前茂盛了,但不知为什么林间的蘑菇却很少了。除偶尔能见到几个草菇、木蘑外,松蘑几乎没有,再也看不到童年时的场景了。
现在的蘑菇基本上是人工种植的,已没有了大自然的纯真本色。即使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松蘑的香鲜也成了奢望,只能靠回味了。但当年拾蘑菇的经历恍如昨天,尤其是那段纯真快乐的童年时光,让我回味无穷。
【作者简介】樊泽宝: 青岛人,退休公务员,山东社会科学界联合会省级理事,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注册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当代散文》由山东省散文学会主办,散文双月刊,主要发表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欢迎山东籍散文作家申请加入山东省散文学会。山东省散文学会常年举办各种散文活动,为作家提供图书出版服务,欢迎联系。投稿邮箱:ddsww2022@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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