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塞班岛战役（塞班之战六）

@不负人生优雅的原创军事历史故事。（谢绝搬运）

塞班岛上，海军陆战队上尉约翰·A.马格鲁德默默地看着一个年轻的金发小伙子躺在运送尸体的卡车里，一本黄皮的平装书从他裤子的后口袋里露出来——《我们的心年轻快乐》；上尉记得，他刚到前线的时候是多么的精力旺盛，勇敢无畏——就在头天夜里，日本人的迫击炮弹击中了他的散兵坑。。。

贴张地图方便大家理解战役进程。

危险的“U”型阵线

塞班岛上的地面战斗已经进入第九天，美军在内陆高地停滞不前，日军充分利用了这里复杂的地形，拼命抵抗。尤其是夜间的迫击炮袭击，让阵线上的美军伤亡惨重。

几位战场指挥官商量后，不情愿地承认在——美军打破岛上山脊处的僵局之前，没有任何部队能够从塞班岛撤出，并且运兵船上的所有预备队都要留在原有位置上，直到塞班岛的问题解决（原计划是塞班岛登陆三天后开始进攻关岛）。

美军现在已经控制了塞班岛的北部，6月22日，第一批陆军航空队的P-47战斗机从护航航母上降落在阿斯里托机场，登陆的美军拥有了自己的航空兵。

就在南部海岸的纳夫坦角（Nafutan Point），仍有1500名日军躲在坚固的据点里，被强大的美军包围着。

塞班岛上战斗的美军

纳夫坦角的日军曾经几次尝试突围，他们最后在6月26日发动了自杀式冲锋——陆军没有挡住日军的猛攻，一名日军大佐带着500人“两人一组”嚎叫着冲破了陆军的防线，让“疯子特纳”最生气的是——在把这帮子日军全部消灭之前，他们已经把停放在阿斯托里机场里面的战斗机全部烧毁了。

6月23日，“疯子”史密斯将军命令三个师齐头并进，开始向岛的北面展开最终的协同进攻：第4陆战师沿着东岸进攻；第2陆战师沿着（塔波查）山脊和西岸之间进攻；第27步兵师负责两个陆战师中间的高地——很快这里就被称为“死亡谷”。

第27步兵师行动迟缓，发动攻击的时间比预定晚了一小时。他们从树木繁茂的山谷中往塔波查山以东行进，面前是一个狭窄的峡谷，宽约8-900米，日军就藏在这些陡峭而危险的岩石地带里打游击——他们是斋藤师团第一三六联队的残部。

步兵师进攻时，一旦遭遇敌军火力，士兵们就会躲在散兵坑里，等待密集的炮火支援为他们扫清前进的道路。可是对面的日军却趁机转移到了岛上的最高点——塔波查山周围的悬崖和洞穴中。

陡峭的山峰上到处都是蜂窝状的洞穴，这成为了日军的天然掩体，他们在里面架起了机枪和迫击炮，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将山下的美军的动向尽收眼底。

美国陆军部队在山地的进攻很不顺利，他们必须在酷热的天气里面进攻，陡峭的山壁能够徒手爬上去就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了，而士兵们还需要一边攀爬一边作战。

塞班岛上的战斗

日军的掩体隐藏在茂密的植被后面，除非开火的时候，否则根本发现不了日军的掩体，步兵们频频呼唤后方的火炮和空中支援，但是都收效一般，快速俯冲的飞机很难精准地命中山地间的目标。

陆军的进展越发缓慢，最后停滞不前了。而两侧的海军陆战队进攻的势头保持的不错，蒂波佩尔峰已经被夺下，现在第4师的部队正向着塔波查山的顶峰进攻；第2师已经突进到了加拉班市的郊区。

海军陆战队不断地用手榴弹和火焰喷射器驱赶并消灭山洞里面的日军，推土机跟在他们后面开山辟路。遇到坚固的据点，他们会从侧翼发动攻击，或者直接截断日军的退路并绕过去，留给预备队收拾。

推进速度的差异导致美军战线略呈危险的U形，这种阵线会让两个海军陆战师的内侧暴露出来，遭到猛烈的反击。对陆战师而言，现在除了停止进攻、挖壕固守和等待陆军外别无他法。

陆军的拉尔夫将军严厉地斥责了他的团级指挥官，而霍兰德·史密斯也给他传去了口信，告诉他自己对陆军的表现“很不满意”，但即使史密斯在第二天早上亲临前线，陆军部队也没有在“死亡谷”中推进多远——“U”形阵线越发明显了。

临阵换将

面对珊瑚岛上岩石遍布的高地，面对分布没有规律的据点里的小股敌军，陆军稳扎稳打，在集中的炮火支援下展开进攻的战术理念明显不合时宜了。

陆军僵化的节奏让日本人有时间改进完善他们防守漏洞，而美军的后方梯队很难将足够的食物、水和弹药运送到前线，那些在50℃高温下，在光秃秃的火山岩上苦战的士兵，被干渴和日军的阻击弄得士气低落。

6月24日，忍无可忍的霍兰德·史密斯乘小船前往“印第安纳波利斯号”，请求斯普鲁恩斯授权解除拉尔夫·史密斯的指挥职务。特纳强烈支持这一要求。

但是拉尔夫的拥护者们的脾气同样不小，霍兰德的这一做法显然激怒了他们——华盛顿的乔治·马歇尔将军发誓不会让自己的手下听从海军陆战队调遣。

行进中的美军

尼米兹手下的陆军高级将领星夜赶到前线，对着霍兰德和他的随从们大喊：“陆军中有经验的作战部队比你们多得多，你们怎么敢撤换我们的将军呢？你们只是群在海滩上跑步的家伙，对陆地上的战争又知道些什么？”

“疯子”霍兰德尽管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并没有理会来人的无理取闹——前线上的战斗进展说明了一切：

二十七师在马金环礁上就表现很差，现在在塞班岛又拖了后腿，未来在冲绳岛还会蒙受更大的羞辱。

拉尔夫·史密斯被解除指挥权并返回珍珠港，这是他职业生涯中无法抹去的耻辱，后来他被调往欧洲战区。贾曼将军接管了他的部队。

然而，更换了指挥官后，陆军的进展也没有明显的变化，沿着“死亡谷”的进攻仍然很慢。在苦战了一周后，陆军终于突破了敌军阻碍其前进的据点。

塔波查山的总攻任务落到了第2陆战师的肩上，该师在山脊以西的甘蔗田里击退了几次日军剩余坦克的攻击后，发动了总攻。 在第8陆战团第2营和第29陆战团第1营的共同努力下，美军夺下了山头。近一半的人员在进攻途中坠入山谷。

现在，从塔波查山顶，美军已经可以看到日军绝望地压缩在岛的一隅了。

“七生报国”

6月25日傍晚，日军前线部队中尚能作战的人已经不足1200个，坦克只剩下了三辆，海面和天空完全被美军控制，美军的飞机肆无忌惮地向日军战线倾泻炸弹、火箭并进行低空扫射，一切可疑的目标都会受到来自空中的无情打击。

美军的军舰和岛上的炮兵随时随地地向日军阵地倾泻致命的炮弹，无论日军往哪个方向运动，都立刻会被炮火包围——在长达一个月的塞班岛战役期间，海军总共向塞班岛发射了1.1万吨弹药。

战斗中的美军炮兵

夜晚，离岸不远的军舰不停地发射照明弹，让作战区域保持照明状态。这样做能够防止日军步兵采用过去的战役中使用过的夜袭战术。

日军无处藏身，任何运输队或部队在开阔地带移动都会遭到迅速、准确而强大的炮火打击。战斗变成了日军孤立、零星而绝望的抵抗，有组织的反抗荡然无存。

小股的敌人躲在一个个石灰石洞穴中。美军经常绕过这些阵地，留待特种装备部队用火焰喷射器和手榴弹将其清理干净。走投无路的小股日军常常尖叫着发起最后的刺刀冲锋，美军用手头的一切武器将冲过来的日军打死，时不时会发生白刃战。

前线憔悴的海军陆战队员们一个个胡子拉碴、满身泥土和烟灰，他们带着茫然而疲惫的表情凝视远方。士兵们排成长队行进，紧挨着路边的壕沟，敌人一旦开火，他们就立刻跳进去。

他们从来不向军官敬礼，因为这样做会让军官成为敌方狙击手的首选目标。黄昏时分，他们会先挖一个深深的散兵坑，挖完才会休息吃饭。

战斗中的美军

夜晚既不黑暗，也不安静。弹痕累累的大地被信号弹和长时间燃烧的降落伞照明弹照得通明。坦克行进时发动机的声音、机枪的连发声和炮弹的呼啸声不断打破寂静。

第三十一军的井桁将军不得不向他在关岛的指挥官发送无线电报，说塞班岛已经守不住了，但是日军不会投降。

6月30日，美军终于突破了“死亡谷”，三个师的阵线终于连接成一体。

残余日军的分散的战斗小队躲进了洞穴或是植被茂盛的沟壑。掉队的士兵与长官失去联系，他们加入了其他编队，等待着永远都等不到的命令。

内部通信彻底中断了。食物和饮水短缺。日军被推进的美军驱赶着进入北部的山地，大批平民家庭也混杂在里面。

日军撤退的时候，野战医院收到了命令——卫生兵开始分发手榴弹，每八人一枚。主治医生 在黄昏时爬到高处喊道：“所有能走动的病人都要跟着我走。但让我非常遗憾的是，我必须放弃你们之中不能走路的战友。请你们像日本士兵一样光荣就义。”

大尉带领静子等医护人员，连同300名伤员一起离开时。身后，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来了：“谢谢你，护士！”“再见了，护士！”“指挥官…… 军曹……护士……感谢你们的仁慈与好意。”

他们走到场地尽头的时候，静子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再见，母亲！”然后传来了一声巨响——手榴弹的爆炸声。紧接着，一枚接一枚手榴弹开始迅速爆炸。

美军向岛屿北部的推进现在已经非常轻松了——日军的前线已经不复存在，很多士兵在接到撤退命令前就已经自行离开了。

进攻的美军

7月5日上午，精疲力尽的斋藤将军在他位于“地狱谷”的司令部里面——一个位于西北部海岸附近的加固防空洞里，向东京的大本营发出电报，报告说塞班岛失守。

同时，他向所有幸存的士兵发出了“七生报国”的最后的“全面总攻”命令，被问及到几千个平民如何安置时，斋藤回答：““比起被俘虏，他们最好拿起竹矛，一起作战。”

命令被油印了300份，分发到了各个部队的手中，根据命令，所有剩余的日本兵（包括所有还能走路的伤员）将在7月6日夜幕降临后前往西北部海岸附近的坦纳帕格平原上的马昆沙村会合。

他们要从那里对美军战线发起全面的“总攻”。无法行动的伤者将在床上自杀或被别人杀死。

那天晚上，司令部成员吃完了最后的食物——一罐蟹肉和一个小饭团。仅剩的两支香烟在司令部的人员中来回传递着抽完。

平栉问井桁和斋藤是否会参加最后的攻击，在漫长的撤退中几乎没有说过话的南云中将回答 说：“我们三人都会自杀。”

示意图（这是《硫磺岛的来信》的剧照）

7月6日上午10点，三位司令官打算自杀“为晚上的总攻壮行”——三个身穿卡其色军装的指挥官盘腿坐在洞口附近，身材较小的南云坐在中间。

平栉转过头去找水来供指挥官洗脸的时候，听到后面突然传来三声尖锐的枪响。他转过身，三 名指挥官已经倒在地上了。没人知道在他的副官向他的右太阳穴开枪之前，斋藤义次的刀划到了哪里。

（注：各种资料关于日军指挥官自杀的细节出入比较大，在此选择了一个比较有仪式感的描述。）

根据二手报告，司令官们的尸体都被火化，骨灰撒在了当地。

绝望中的疯狂

天已经黑了。士兵和水手都胡乱穿着破旧的军服，配上步枪、军刀和竹矛，在洞外集合。 他们随意分为若干组。在月光下，军 官们开始驱使他们摸向海滩。沿着山脊，士兵们下到狭窄的沿海平原。

等到7月7日的零点，他们将各自冲向美军在坦纳帕格附近的阵地。在平栉看来，士兵们就像是“即将被领去屠宰的无精打采的羊群”，而军官则像是“地狱之门的向导”。他默默地带领他的小组，一共十几个人，沿着陡坡往下走。

平栉和他带领的人于7月7日凌晨4时到达海滩。他脱去衣服，跳入温暖的海水中开始洗澡。洗干净身子让他感觉很好。他已经准备好走向死亡了。

大约有3000多名日军和平民听从命令的召唤，在持续的炮火轰击中设法到达了会合点——他们在斜坡后面丢下了数以千计的日本米酒和啤酒的空瓶。

没有受伤的和拿着最好武器的士兵列于最前排，四人一行并排前进。仍然有枪的人上好了刺刀，没有枪的则在长棍末端绑上刀或刺刀，制成长矛。队伍的末尾是一群可怜的伤员，有的仍在流血，有的包扎着绷 带，一些人拄着拐棍，许多人都是赤手空拳。

示意图

在坦纳帕格，霍兰德·史密斯警告第二十七师的新任指挥官，要提防日军“高喊着‘万岁’的总攻”，他不知道陆军的人能不能抗得住这种猛攻——他们在6月26日已经失败过一次了，而这次显然规模要大得多。

凌晨4时45分，天快亮的时候，日军沿着临海的窄轨铁道冲了下去，闯进了美国陆军第27步兵 师的两个营所在的防区。和往常一样，日军一边冲锋一边高呼“万岁”。

为首的六个人高举起一面红色的大旗，像是露天戏剧表演中的先锋队。后面跟着的是战斗部 队，再后面——那是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是数以千计的伤员，有头上缠着绷带的，有拄着拐杖的，有几乎没有任何武装的，还有跛着脚蹒跚步行的。

他们跨过了甘蔗铁路的狭窄轨道，绕过海滩，组成人潮，冲向美军第106步兵团的第一营和第二营。 日本人“不停地往前，没有停下过脚步。如果你打死一 个，马上又有五个人补上他的位置”。他们朝着美军“径直碾过去”。

第一营的指挥官威廉·J.奥布莱恩中校是一个爱尔兰人，他双手各拿一支手枪站立着，为他的部下树立了榜样。他在战斗中受了重伤，但仍坚持 一直开枪，直到弹夹打空为止，然后操着一挺0. 5英寸口径的机枪扫射敌人，最终战死。

该营的军士托马斯·贝克受了伤，在他的战友撤退时，他要求把他留在一棵树下，并留下他的手枪。第二天上午，人们发现了他的尸体，身边还有8个日本兵的死尸。

攻击者逐渐接近，美军的枪炮则不停地射击，炮弹在黑压压的人潮中炸出一块块空白造成对方伤亡惨重——但是日本兵不屈不挠，他们爬过死去战友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尽管霍兰德预先发出了警告，但是这两个步兵营仍旧在防线中留了个4-500米的口子，日军凭借人数的优势，从美军第106步兵团的第1营和第3营之间的缝隙中冲了过去。

示意图

这两个营很快被隔断，然后又被分隔成一个个孤立的小队。大批日军继续往南冲，闯入了更 多的美军阵地，直到顺着沿海公路冲到一英里外的海军陆战队炮兵阵地。

到处都充满着尖叫和狂乱， 日本人根本就像是受惊的野牛群一样漫过了美军的阵地。

陆战队的军官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步兵原本是作为炮兵的屏障的，至少也应该给他们留下反应的时间——结果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四人一排的敢死队就冲到目瞪口呆的炮兵面前了。

海军陆战队几乎改成了水平射击，而且把炮弹引信缩短到了0.4秒。但是冲过来的日军丝毫不见减少，最后，炮手被迫停止开炮，拔掉了炮闩，然后向南边打边撤。

约400名美国陆军士兵和海军陆战队员在混战中阵亡，其中许多人被刺刀刺死。随着敌人数量越来越少，力气用尽，海军陆战队员和陆军士兵小队终于可以稳住阵脚，开始反击。

示意图

麦卡锡少校和他剩余的军官、士兵终于设法在 村庄内部建立起一道环形防线。整个早上，他们在一场逐屋争夺的恶战中被日军慢慢打退，直到一个排的中型坦克伴随着隆隆的声音开来。

随后，其他的坦克和步兵增援部队陆续赶来，对敌人进行猛烈的反击。赶过来增援的美军机枪手往往不得不先把日军的尸体搬开，才能清空射界，开辟出一条火力带。

反击的美军士兵“艰难地踏过内脏、瘀血、骨头碎片、撕裂的肉体和大脑的黏液及碎屑”形成的血肉泥沼，终于在早上九点恢复了阵线。

接下来，海军陆战队员和陆军士兵小队开始系统地清除留在阵线后方的许多散兵游勇。到了下午，日军只有零星的几个小队还坚持着。最后一次攻击已经结束。

清点日军的尸体后，美国指挥官估计在早晨的行动中有4311名日本兵被打死。

尸横遍地的日军

太阳出来后，岛上逐渐热了起来，美军用推土机把日军尸体推进了大坑。但是薄薄的一层土难以盖住污浊难闻的臭气，杀戮场上聚集着一团团黑色的苍蝇，像瘟疫一样在整座岛上蔓延。

目睹了这次殊死搏斗的美国士兵心里充满了恐惧、惊奇、蔑视和钦佩交织的复杂感受——“这是这场战争中最壮观的自杀式攻击。”

7月9日下午4时15分，特纳中将宣布，美军已正式占领塞班岛，并将注意力转向邻近的天宁岛和关岛。

“万岁崖”和自杀悬崖

当岛上的战斗开始不利于日军时，大约1万多名恐惧不安的平民向北跑到了马尔皮角（Marpi Point），被妖魔化美军的宣传洗脑后，他们相信美军将会强奸妇女和幼女，还会用坦克把被俘的平民轧成肉酱——这些平民相信痛快地自杀是受苦最少的解脱方式。

日军在自杀式攻击前，向平民发放了氰化物胶囊，直到全部发完。士兵提出要挨个射击平民，而且往往不等对方开口就这么做了。在拥挤的洞穴里，众多老百姓用一颗手榴弹自杀，还有军官持刀斩杀了数十名甘心赴死的人。

大人们鼓励孩子们坐成一圈，让他们传递已经点燃的手榴弹，知道手榴弹爆炸为止。他们的父母擦干净石板上的脑浆和血迹，抱着孩子瘦小的尸体大喊着：“天皇陛下万岁！”，然后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一个日本家庭走在马尔皮角上的火山石上，悬崖上的另外一伙日本人劝他们不要投海自杀。

当他们内心处在挣扎中时，藏在山洞中的日军狙击手打死了这一家庭的父母。两人被卷进海里。

“万岁崖”下面几十英尺就是海面，而自杀悬崖高达数百英尺，下面全是乱石，没有人能够从这里跳下而幸免于难。

翻译官和被俘的日本人正用公共广播系统恳求马皮角的人们不要自杀。但是父母们仍把孩子摔下悬崖，然后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整家的人跳下海去，最后被淹死。

大约有100人左右，他们聚集在一起，向悬崖上观望他们的美国士兵鞠了一躬，然后开始脱去衣服，沐浴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他们随后在一块岩石上展开日本国旗。一个人开始分发手榴弹，每个人都拉着导火线后，就将手榴弹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涨潮的海水将所有的尸体都卷入了大海。

在马尔皮角附近的水域，巡洋舰和驱逐舰仍旧在提供炮火支援。船员们看着数百名平民从“万岁崖”上跃下，坠入下方的岩石和海浪中。有人把他们的孩子从悬崖上扔下去；还有背着婴儿 的母亲跳入波涛汹涌的海浪中。

自杀的日本平民

漂浮的尸体太多了，“海军小艇要是不碾过他们就无法把握航向”。尸体有时会缠在螺旋桨上，潜水员不得不从船尾下海，把尸体拉开。“舰艇从尸体上开过去。你根本躲不了，水中浮满了死亡的日本人——你可以看到他们在你旁边漂浮着，有大人，也有孩子。北边的海域满是漂 浮的尸体。”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淹死了，他的手臂紧紧地绕在一个日本士兵的脖子上。这两具尸体在波涛中互相猛烈地撞击着”。

近22000名日本平民无辜地死去了。27000余人的守军，几乎全部阵亡。

直到今天，这场集体自杀事件还留存在岛民的记忆中，他们会告诉每个游客，塞班岛的平原上已经没有了白头翁。这种鸟会在悬崖顶上飞翔，祭奠着传说中死在那儿的死者的灵魂。

天空中飞翔的白头翁。

而众多的游客，大多数是日本人，他们更想了解一下多年前的夏天，日本侨民像瀑布的水流那样成群结队地往下跳的悬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为了满足来此旅游的日本游客的好奇心，岛民还在风景如画的公园里建造了英、日双语的纪念碑，以寄托对自杀的斋藤将军的哀思——虽然位置完全错误，因为纪念碑所在的位置当天挤满了浑身臭汗、准备自杀进攻的军官们——当然也不会有人去告诉他们，斋藤将军自杀的时候，手抖的像重度帕金森病人，出山洞的时候还被个大蜥蜴差点绊倒，最后如同残废的老马一样被副官爆了头。。。

尾声

夺取塞班岛是太平洋战争到当时为止代价最大的作战行动。美国地面部队中有2949人丧生，10464人受 伤。在最后的统计中，大约有2.7万名日本兵——基本上是所有的日本驻军——在战役中丧生或自杀。美军俘虏了736名战俘，大多数人是朝鲜劳工。

示意图：火焚东京

日本帝国的绝对防御圈现在被强行突破，日军海军航空兵力量被一扫而空，更重要的是，塞班岛将成为美国人的第一个基地，日本帝国的心脏——东京——将迎来一波又一波大规模的“B-29”轰炸机空袭——直到1945年3月9日晚的火焰狂欢。

各位，觉得故事不错的话，麻烦点个赞吧。

我是@不负人生优雅，讲述不一样的人文历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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