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的关宁铁骑战斗力(关宁兵有多能打)
明清战争初期,努尔哈赤先取沈阳、辽阳,再取广宁,因考虑到女真人口少,尚不足以消化辽西,遂弃广宁不要,抢掠一番,兴尽而还。
于是就有了孙承宗修筑“关宁防线”,从山海关前八里铺一直修到锦州的“四十七城堡”、数百座“台”,“收复”失地数百里的“壮举”。
不过,柳河战败,孙承宗的牛皮吹破,灰溜溜下台。
也因为孙承宗对柳河东岸耀州城的挑衅,打破了明清双方之间暂时的平衡;另外,孙承宗大兴土木修建起来的宁远坚城更引起了努尔哈赤的警觉。
天启六年正月,努尔哈赤起倾国之兵,气势汹汹地扑向宁远。
接替孙承宗出任辽东经略的高第要求坐据宁远的袁崇焕把锦州、右屯一带屯种的军民、钱粮安全转移入城。
袁崇焕满不以为然地说:“兵法有进无退,锦、右一带既安设兵将、藏卸粮料、部署厅官,安有不守而撤之?万万无是理。”又说:“兵若后撤则示敌以弱,非但后金轻视中国,西边的蒙古人也会看不起中国,之前柳河失败,就因为你和孙承宗之流贪功者自己送死,我若执行了你的命令,则锦、右动摇,宁前震惊,关门失障,这是人干的事吗?”
袁崇焕还有恃无恐地说“今只择能守之人分守大凌河、右屯,更令一员猛将守锦州,三城屹立,死守不移,且守且前,恢复必可。”
然而,当努尔哈赤终于来了,袁崇焕所说的在锦、右一带安设的兵将一哄而散,军民呼天喊地,四处奔亡,出现了“委弃米粟十余万,而死亡载途,哭声震野,民怨而军益不振”的惨象。
没奈何,袁崇焕硬起头皮应战,召集大将满桂、副将左辅、朱梅,参将祖大寿、何可纲等,“刺血为书,激以忠义”,决心与城共存亡,血战到底。
现在,很多人都把袁崇焕奉为杰出的军事家。
其实,袁崇焕除了胆子忒大之外,军事上的见解很简单:凭坚城,用大炮。
在冷兵器时代,对城池内外的攻防双方来说,攻方属主动方,机动灵活,操控战争的主动权;守方属于被动防守,一旦被围困成孤城,心理就得承受巨大的压力。而在实际的交战过程中,攻方却是处于绝对的劣势,只要守城方缩入城池凭城坚守不出,即令孙吴白韩再生,也只能望城空叹。守方高据城头,当缩头乌龟,好整以待,推倒对方架起的云梯、截断对方挖穿的城道,足可以以一敌十。
所以,从春秋战国到明清时期,只有守城名将、野战名将,没有攻城名将。
君不见,以足智多谋著称的诸葛武侯遇上了深壕壁垒司马懿,最终只得哀叹“悠悠苍天,曷此其极!”
平时人们所说的“攻城必克”、“摧城拔寨”,多是以大军压境,兵威恫吓,逼使守城主将出逃或出降,或施诡计诱引守军以在城外歼灭。遇上了意志坚决、油盐不进的守将,那就只有围困一途,围到城中弹尽粮绝,意志崩溃为止。
所以说,唐太宗李世民仅用三千五百骑兵就能打垮窦建德十万大军,但要取坚城洛阳,只能采用围困断粮的笨办法逼迫王世充出城投降。
袁崇焕显然属于“意志坚决、油盐不进”那一类守将,努尔哈赤猛攻了三天,最终还是灰溜溜地撤军了。
撤军的原因,《满文老档》的记载是“时因城墙冻,掘之未堕,是以班师。”
努尔哈赤撤军之前,血屠了觉华岛,将岛上的粮食、房屋、船只付之一炬。
可以说,宁远之战,袁崇焕虽然守城成功,并取得了“捷功奴夷首级二百六十九颗,活夷一名,降夷十七名”的战绩,但明军损失巨大。
饶是如此,明廷考虑到到连年来在和后金的对峙上都是节节败退,现在宁远有幸不失,为了鼓励辽东将士的士气,将这场战斗定性为一场大捷。袁崇焕先升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接着又加辽东巡抚、兵部右侍郎,子孙世荫锦衣千户。
如果这算一场大捷,则军功章里应该有东江镇总兵毛文龙的一半。
因为,努尔哈赤在宁远城下的突然撤军,其实是担心毛文龙从东江偷袭自己的老巢沈阳。
民间传说,袁崇焕此战炮轰努尔哈赤,致使努尔哈赤重伤不愈,于八个月后死亡。
实际上,在这八个月中,努尔哈赤大部分时间都活蹦乱跳。期间曾准备绕过义州、宁远长驱直攻山海关,还曾打算西征蒙古喀尔喀部。
努尔哈赤患背疽死去后,继承汗位的是他的第八子皇太极。
袁崇焕以吊唁之机,向皇太极和议。
其实,袁崇焕并无资格决定对后金的议或和,他这么做,不过是想趁双方和谈之机修建宁远之战毁坏的城墙以及各项防御工事,有可能的话,再发几万民工到锦州打造一座拱护宁远的坚城。
而皇太极也想借议和之机稳住宁远一线的明军,以放手剿灭腹背之患的毛文龙。
在虚情假意的你来我往和谈中,双方基本都达到了自己的目标。
皇太极发八旗精锐长袭东江,重创毛文龙,打趴朝鲜。袁崇焕则抓紧时机,手脚麻利地修筑起锦州、大小凌河三城。
毛文龙主力被后金歼杀得奄奄一息之际,曾频频通过朝廷向袁崇焕呼救。
袁崇焕坐视不顾,强词夺理说:“锦州三城若成,有进无退,全辽即在目中。”又说“三城成,战守又在关门四百里外”。
虽说他最终也派出了一支由数千人的军队水陆并进到了三岔河,却是出工不出力,匆匆走过场,就收兵回营了。
明南京兵部尚书王在晋《三朝辽事实录》慨叹道:“辽抚援鲜,布置极其可观。乃官兵望河而止,此真为纸上之兵也。辽兵果可用耶?”
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袁崇焕训练的辽后敢战、能战,故尊之为“关宁铁骑”,但王在晋一语以斥之,视为鱼腩部队。
皇太极攻打朝鲜、毛文龙的目的已经达到,再无后顾之忧,兴师西来,准备通过围困锦州,围城打援,最大可能地消灭明朝军队的有生力量。
袁崇焕在豪砸银子修挖城池时,有人问,这些都是孤城,如果后金派大军围困,该如何应对?
袁崇焕大手一挥,昂然答道:“逐步而前,更迭进取。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步步活掉,处处坚牢。守关与复地不得分作两截功夫。”
但是,话是说得好听。皇太极大军如风雷而至,“明之大凌河及小凌河驻兵,弃城遁走”,逃得干干净净。
即袁崇焕以牺牲东江和朝鲜为代价所修筑起来“三城”,眨眼间就丢失了“两城”。
锦州城内守将来不及撤退,被后金兵四面合围。
锦州城内主要负责人有平辽总兵赵率教、副总兵左辅、副总兵朱梅,以及镇守太监纪用。这些人相顾失色,相商之下,决定遣官往皇太极大营议和,拖延时间,以待援兵。
皇太极只接受投降,不接受议和,派遣使者到城下说降。
赵率教站立城上,对城下的后金使者说:“城可攻,不可说也!”
在缺乏攻城大炮的前提下,皇太极不愿利用原始的云梯来面对明军的火炮,发书赵率教,激之出城野战,书云:“若尔果勇猛,何不出城决战,乃如野獾入穴,藏匿首尾,狂嗥自得,以为莫能谁何!不知猎人锹镢一加,如探囊中物耳。想尔闻有援兵之信,故出此矜夸之言。夫援兵之来,岂惟尔等知之,我亦闻之矣。我今驻军于此,岂仅为围此一城?正欲俟尔国救援兵众齐集,我可聚而歼之,不烦再举耳!今与尔约,尔出千人,我以十人敌之,我与尔凭轼而观,孰胜孰负,须臾可决。尔若自审力不能支,则当弃城而去,城内人民,我悉纵还,不戮一人;不然,则悉出所有金币、牲畜,饷我军士,我即敛兵以退。”
皇太极此信,可以总结为一句话:你赵率教有本事就出城与我决战!
赵率教的回答既无奈又狡猾,即:你皇太极有本事就攻进城来!
皇太极重于野战,不愿攻坚,收缩对锦州城的包围,聚兵于城西二里处结营,玩起了围城打援的招数。
赵率教惶恐之下,迅速向袁崇焕呼救。
袁崇焕重在守城,不敢野战,哪敢发兵救援?却屡屡派人送书信给纪用、赵率教,书信中谎称“调集水师援兵六七万,将至山海关,蓟州、宣府兵亦至前屯,沙河、中后所兵俱至宁远。各处蒙古兵,已至台楼山”云云。
这些书信,有被后金兵截获,有被赵率教收到。
书信中所写,全是胡吹大气的不实之词,用意无非两个:一、故意给后金兵截获,希翼信中所说的兵马数量可以将之吓退;二、书信传入了锦州,可以安定城中军心。
皇太极并不为袁崇焕这些不着边际的大话所动,留下一部分人马围住锦州,率大队人马西进“打草谷”。此时辽西走廊小麦成熟,大片大片的麦田成了后金的战利品。
赵率教发觉袁崇焕在玩虚的,不由又急又气,直接写信向驻守在山海关的蓟辽总督阎鸣泰求救。
袁崇焕被阎鸣泰催促得急了,不得不发长篇大论进行解释,说:“贼奴围锦州甚为严密,关宁精兵已被贼军拦断两处,贼奴有累胜之势,而我在积弱之余,十年以来战栗畏敌,如今仅能办一‘守’字。责之赴战,力所未能。而宁远、松山、杏山、塔山四城为山海关之藩篱,如若宁远有失,则山海关必定震荡,可谓天下安危所系,故臣不敢以四城之兵而远救锦州。”
阎鸣泰看袁崇焕并不像事先说好的“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也来气了,严斥他不应该置锦州生死于不顾。
袁崇焕心乱如麻,反复强调:“且宁远四城,为山海藩篱,若宁远不固,则山海必震,此天下安危所系,故不敢撤四城之守卒而远救。”随后又脑洞大开,奇思妙想频现,一会儿说“募死士二百人,令其直冲夷营,如杨素用寡法”,一会儿又说“募川浙死卒带铳炮夜警其营”,一会儿又说派“师东出而抄其后”,一会儿又要遣蒙古部落“从北入援,无所不用其力”,并美其名曰:“发奇兵逼之”。
这些东西,不过说说而已,可操作性为零。
袁崇焕不肯动窝,阎鸣泰只好改令山海总兵满桂带领尤世禄、祖大寿等悍将,统兵一万,驰援锦州。
袁崇焕于天启六年升任辽东巡抚后,就把原宁远城驻将之一的满桂赶回了山海关,原因是满桂在宁远之战中不肯龟缩在城中,而要乘城出战。
满桂不计前嫌,救人如救火,过连山,到笊篱山,同后金护卫运粮的偏师相遇。
虽说所遇只是后金护卫运粮的偏师,但战斗力也非常强,将明军围在笊篱山。
满桂、尤世禄奋勇而前,拚力冲杀,终于突破包围,奔入宁远。
皇太极听说明军方面有人敢与后金兵野战,便向西移师,往攻宁远。
袁崇焕安排总兵孙祖寿、副将许定国率军在宁远城边西面濠内侧安营;再令满桂、副将祖大寿、尤世威等率军在宁远城边东面濠内侧安营;自己坐镇城头,居高临下,居中指挥。
以袁崇焕自己的话来说,那是“统辖各将,分派信地,相机战守”。
皇太极自东而来,看见明军果然敢在城外筑营列兵相守,不由大喜过望,转头对大贝勒代善、二大贝勒阿敏、三大贝勒莽古尔泰等人说:“昔皇考太祖攻宁远,不克;今我攻锦州,又未克。似此野战之兵,尚不能胜,其何以张我国威耶!”鼓励贝勒阿济格及诸将、侍卫、护军等,向明军驰疾进击。
诸贝勒一齐呼喝,悍然冲车阵,攻步卒。
满桂率军迎战,一时间,矢镞纷飞,短兵相接,马颈相交。
袁崇焕则亲临城堞指挥,“凭堞大呼”,激励将士。
满桂身中数箭,坐骑被创,尤世威的坐骑也被射伤;后金贝勒济尔哈朗、萨哈廉及瓦克达俱受伤。两军士卒,各有死伤。
后金档案对此战的记载是:“瞬间攻破其(指明军)营阵,而尽杀之。”
明太监监军刘应坤的奏报则称:“打死贼夷,约有数千,尸横满地”。
袁崇焕在奏报中无限傲娇地称:“十年来,尽天下之兵,未尝敢与奴战,合马交锋。今始一刀一枪拚命,不知有夷之凶狠骠悍。职复凭堞大呼,分路进追,诸军忿恨此贼,一战挫之,满镇(指满桂)之力居多。”
王在晋不是说辽兵不堪用吗?袁崇焕此语算得上对王在晋的回应。
这一场激战发生在五月二十八日,第二天,后金兵就全部退回锦州了。
按照总兵赵率教的疏报,皇太极曾发兵攻锦州城,他们奋起抗击,致使后金兵伤亡“不下二三千”。
镇守太监纪用的奏报则是:“初四日,奴贼数万,蜂拥以战。我兵用火炮、火罐与矢石,打死奴贼数千,中伤数千,败回贼营,大放悲声。”
的确,皇太极是在六月初四日退兵的,不过,《满文老档》上的记载是:“初四日,攻锦城南隅。本欲卯刻进兵,辰刻攻城。因城壕深涧,时值酷暑,战则难以聚拔。乃于巳刻退兵。”
《清太宗实录》记载:“攻锦州城南隅,因城濠深阔,难以骤拔。时值溽暑,天气炎蒸,上悯念士卒,乃引军还。”
和努尔哈赤在宁远的退兵相似(当时退兵的理由是“时因城墙冻,掘之未堕,是以班师”),酷暑云云,只是托辞,其真实原因,是劫后余生的毛文龙尽出精锐袭击昌城、辽阳。
皇太极退去,袁崇焕长舒一口气,于六月初六日上《锦州报捷疏》称:仰仗天威,我军胜利退敌解围,顺利消除掉圣上所忧虑的事:准总兵官赵率教飞报前事,切照五月十一日,锦州四面被围,大战三次三捷;小战二十五日,无日不战,且每战必克。六月初四日,敌人又增兵攻城,动用了西洋巨石炮、火炮、火弹与矢石,损伤城外士卒无算。但是,该夜五鼓,匆匆撤兵东行。敌人尚在小凌河扎营,留精兵收后。太府纪用与卑职发精兵防哨外。此役,若非仰仗皇上天威,司礼太监庙谟令内镇纪用与卑职扼守锦州要地,安可以出奇制胜!如今果然解围挫锋,获此奇捷,诚数十年未有之武功也!
毫无疑问,如《锦州报捷疏》所说,这应该是一场大捷。
可惜的是,战后统计战果,如同宁远一样,斩获后金兵的首级仍然只有两三百。
对此,袁崇焕的解释是后金方面把后金兵的死尸焚烧殆尽了。
不管如何,朝廷还是把这场胜利定性为“宁锦大捷”,以鼓舞天下民心士气。
宁远、宁锦两场“大捷”,也成为了袁崇焕的敢战之名,并被后世奉为中国古代名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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