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相声马志明玲珑塔(马志明先生名作上笑傲江湖)
东方卫视《笑傲江湖4》第七期,来自黑龙江曲艺团的相声演员聂毛和刘凤春,在节目中表演了一段《学跳舞》。
相声《学跳舞》,又叫《吹牛》,而郭德纲早年表演这段节目时,节目单多以《我是舞蹈家》称之,这是由相声大师马三立先生之子马志明先生创作的,在类型上应属于相声“柳活”中的“腿子活”。
所谓腿子活,是指在一段相声里,为了学唱或者表演一段情节,台上两人分包赶角(有时会简单化妆或加上一些简单的头饰),进入角色来表演,在表演过程中还要屡次退出来叙事。而腿子活大多的架构是,担任逗哏者(或称甲)声称自己是某种艺术的专业演员,实则一知半解,在捧哏(或称乙)的撺掇下,不情愿地在台上与后者组成临时搭档,表演一段。在表演的过程中,逗哏吹牛的事实逐渐露出水面,而一个个包袱就随着表演抖出,引发观众在大笑的同时,也让观众对台上表演的这种艺术形式产生一些兴趣。
聂毛和刘凤春表演完后,郭德纲点评认为两人在节奏方面有些问题,并对刘凤春说道:
“我从这个玻璃门一转,出来,‘哎哟,出来怎么一样呢’这个包袱是高峰老师编的,翻到后面的时候,就不能再加那个一惊一乍,你那样的话,你就把他搅和了”
认为两人在表演上对这个包袱的理解不够透彻,因而破坏了整个包袱。尽管如此,在观察员陈赫率先亮红灯、程雷亮出绿灯的情况下,老郭还是给出了绿灯,而这关键的一票使得聂毛和刘凤春成功过关。
诚然,马志明先生在创作时并没有这个包袱,而高峰加入的这个包袱,是好是坏,大概也是每个相声爱好者会有自己的评判标准;而马志明先生由于自己确实有猴戏的底子,所以这段《学跳舞》就以“耍猴”作为“底”,而老郭则勇于“藏拙”,在表演的时候常把底改成了“跳大神”。
而老郭的徒弟岳云鹏,则勇于“献丑”,在表演的时候依然以“耍猴”为底,这与他们各自对自己舞台风格的定位有关。
在被老郭cue之后,高峰在微博回应道:
“感谢郭老师的认证 虽然我没怎么上过电视 但我的包袱经常上 很多包袱已经成为官中(小马注:官中是京剧术语,在这里可以理解为成为了公共资源)的了 谁都使 我很欣慰 ”
实际上,相声界在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个相声段子如果在表演之前没有得到创作者或者创作者的传承人的传授,那么贸然表演这段“活儿”的演员会遭遇业内的非议,而这样的习俗显然与“拜师”形成了很重要的互相捆绑关系——而这也正是为何一些相声演员在正式获得传授之前,常常会遭到其他同行的排挤的原因之一。这样的“潜规则”,诚然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原创者的权益,但对于相声的良性健康发展,似乎是不利的。
而德云社的大多数演出,并不禁止甚至鼓励观众们录像,而且在同行们“偷学”之后,并没有表现多大的气愤,反而愿意诚心指出对方表演时的误解,这一点确实是值得被肯定的。
补记:《学跳舞》是马志明先生所创腿子活,这一点在节目中老郭并没有提及,但显然也并没有否认。大概以少马爷的影响力,作为相声爱好者而没有听过这一段的少之又少。
而在晋级后接受采访时,聂毛和刘凤春强调了一遍这块活的出处。
小马发表本文,旨在尽绵薄之力尽量传播相声知识,而原标题《马志明先生名作上《笑傲江湖》,老郭:这个包袱是高峰老师编的》因字数限制屡经修改,但似乎仍对一些初听相声的爱好者产生了一些误导,现重拟标题,并重申一些看法:
未经师承而表演其他相声演员作品的行为,在相声界被称为“捋活”,或称“捋叶子”(后者更常用于京剧中,指京剧演员抄袭、模仿其他艺人创作的身段和唱腔)。从艺术的发展和传承来看,这样“艺贵独创”的精神,似乎有垄断之嫌;而从节目中反映的情况来看,表演者聂毛和刘凤春,使用了由德云社演员高峰增加的“从旋转门转出来了”的包袱,却未曾深入思考这个包袱在使用时要注意的难点和技巧,由此却似乎又可见相声界限制“捋活”行为的良苦用心。
在节目中,郭德纲能够公开地指出使这个包袱时的注意事项,这样的行为,显然是发自内心地希望相声能好起来,甚至可以说他是真心希望同行们都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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