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化石离我们有多久(古人啥东西竟比纳米还小)
若你能看清细细的绣花针尖,先别自傲,你仍然是肉眼凡胎。
人类上佳视力,目力所辨清的最小物质为0.1毫米或仅仅再小一点。
就像人类肉眼能看清成熟的卵细胞,揣测那个不存在的生命前世,这只是上帝的眷顾。
纳米是现代长度单位,1纳米等于一百万之一毫米,想能看到,除非你是神仙。
本邦古代,什么东西能够这么小,再小也小不到超越纳米吧?
这事,按《容斋》主人洪迈的观点:你不知道的,可不一定沒有哦!
了解自身和世界,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渴望。
但是肉眼永远无法看到仅仅5微米大小的精子,生命原始形态,人类只能看到半面。
现实世界中,肉眼看不见的东西确实太多了,如蚊子的嘴巴。
一个蚊子的嘴,直径约为0.06-0.08毫米,只有鬼才看见。
也许,上帝认为人看的已经够了,可人类却大声地说:还不够!
大小虽然是长短宽窄的计量问题,却勾连着人的大脑回纹。无论标准的确定,还是妄想突破肉身的局限,都需要强大的智慧。
所幸,先辈的大脑拥有的此款能力,并不亚于今天的我们。
那么,我们的古人是如何标准化或想象计量呢?
《孙子算经》成书于魏晋时期,讨论了度量衡的单位和筹算的制度和方法。
由于本邦天文历法早于夏朝时已相当成熟,度量衡法及算法,应早就存在。
《孙子算经》曰:度之所起,起于忽。欲知其忽,蚕所生,吐丝为忽。十忽为一秒,十秒为一毫,十毫为一厘,十厘为一分,十分为一寸,十寸为一尺,十尺为一丈⋯⋯
本邦最小的计量长度为忽与秒,再一步步十进制到寸到尺。
以1寸=3.333厘米为基准,那么一秒就是:0.003毫米;一忽就是:0.0003毫米,也就是0.3微米。
现在的蚕丝,只有桑蚕与柞蚕两种丝,到底有多细?
桑蚕丝直径13-18微米,柞蚕丝直径21-30微米,二者平均是约等于20微米,就是0.02毫米。
这么细的精度,蚕做出来是天赋异禀。
但是,问题也来了:古今蚕丝,为什么粗细差那么多?
1972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素纱襌衣,轻薄得团不盈握,净重49克。
今人反复攻关复制,最轻才做到60多克。又研究十几年,最顶尖的复制还49.5克。
不是今天纺织技术多烂,素纱襌衣那么轻,主要是因为蚕丝细!
古中国蚕种为三眠蚕,丝细量小,现在基本都不养殖这种低产的蚕。
古人的计量忽,现在看来是靠谱的。
丝这么细,古人看的见吗?
看见就出鬼了!什么仪器都没有,不可能看见,却织出如此的丝绸!
荆州马山一号楚墓丝织品,经纬密度每平方厘米158×70根。
许多单丝竟是由多条细丝编组在一起的。
这批针织品精美精细到恐怖,肉眼根本看不见针织绦纹饰,只有通过显微镜才能看清。
2000多年前咋使用这么细的丝呢?虽然专家还搞不清其中的奥妙,但古人肯定有盲织微丝的绝活。
汉·扬雄《太玄》中说:“玄者,幽摛万类,不见形者也。”
玄,就是盲中维系万物而无形的东西。玄是本邦对未见物的感知本事。
《隋书·高帝纪》上说:“受命上玄,廓淸区宇。”玄,是天,是色、是光。
字形上玄、糸、丝三者之间是有关系的。
《说文解字》载:“糸,细丝也。”
光打在蚕丝上,虽然非常细。人感觉到反光。“玄”就是这样的幽光,是知微的工具。
织工正是利用高垂下来的细蚕丝的反光,来分辨纤细的丝线。
而肉眼看不清的丝衣细节,纹饰能在光线下若隐若现,这也是中国丝织品的神奇。
无论理论和实践,咱国人对看不见的微观的认识都达到了某种极致。
这个要与佛教中的微观世界比是那么的不同。
南宋学者洪迈对极微物的关注,是跨文化的。他在《容斋四笔》(第十三卷)对佛经中的微观度量单位探讨是很详尽的。
释迦牟尼说:“一粒微尘中,各现无边刹海,刹海之中,复有微尘;彼诸微尘内,复有刹海;如是重重,不可穷尽。”
刹海是大千,微尘是宇宙。微观中有宏观,宏观中有微观。
佛家微观小到什么程度呢?小到尘埃。
七极微尘成一阿耨池上尘,七阿耨尘为铜上尘,七铜上尘为水上尘,七水上尘为兔毫上尘,七兔毫上尘为一羊毛上尘,七羊毛上尘为一牛毛上尘,七牛毛上尘成一向游尘,七向游尘成一虮,七虮成一虱,七虱成一穔麦,七穔麦为一指,二十四指为一时,四时为一弓(《容斋》)
微尘,与本邦的忽谁大谁小啊?
以一虮(0.5mm)之大,连续不断地七等分,已经比忽小了,也超越了纳米级。
一极微尘为大千之源,四方合七极微为一微尘,不断升级,构建佛家眼中的色尘。
红尘扰扰,不过是人世烟火,是佛家欲跳出的五行。
庄子的微观也是讲尘缘的,他眼中的极微物也是尘埃。
《庄子·逍遥游》曰:“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这是一个浪漫的微观构成的世界,云气蒸腾,有点像人间仙境。
野马尘埃,是大泽奔腾的游气,微化为尘埃,与佛祖法相义同境异。
只是道家很抽象,野马游尘似有似无;佛家更具象,老病爱恨实存实在。
佛教三界红尘是触碰得到的凡世之尘,其大小是能计算的。
洪迈不断讲佛教尘的计量算法。他说:“逾缮那、一由旬,都是数量单位。”
逾缮那,四十里也。《毗昙论》四时为一弓,五百弓为一拘卢舍,八拘卢舍为一由旬,一弓长八尺,五百弓长四百丈,一拘卢舍有二里,十六里为一由旬。(《容斋四笔》第13卷)
由佛家一尘,最后经过一系列换算,变成了尺、丈、里。
唐·玄奘 《大唐西域记·印度总述》:“夫数量之称,谓逾缮那。旧曰由旬,又曰逾闍那,又曰由延,皆讹略也。”
清代俞樾在《茶香室三钞》也说:“佛肉眼彻见一逾缮那,就是四十里。”
佛法不是无边的,在宏观和微观上,都是有法有限有界的。
极微尘按照佛教算法,是虮(虱卵)7的负9次方,这可是佛家最小物质。
极微尘的缈小,很是惊人,也比纳米小很多。
虮的大小是0.5毫米,连续9次用7来除,就是极微尘的大小。
1纳米=10^(-6)毫米=0.0000001毫米。
1极微尘= 7^(-9)× 0.5毫米=0.00000001毫米。
文化差异是文化多样性本身特征。东方文化对微观世界的体验感悟,是跨越了看见的具体的。
洪迈讲的《列子·汤问》里“焦螟”故事,恰恰体现了道家的微观认识:
长江水滨有种极小昆虫焦螟,成群聚在蚊子眼睫毛上,从未有交通事故。
一天,视力第一的离朱和子羽仔细观察,他们根本看不见焦螟。
一天,听觉极灵的觚俞和师旷来听,也听不到声音。
一天,黄帝与容成子两人不仅看见焦螟形体魁武,还听到飞声如雷。
这是两人用精神去感悟微观的结果。
《华严经 · 普贤行愿品》上说:“于一毛端极微中,出现三世庄严刹。”
如同佛说:滴水藏海。兽毛上的极微里有三世大千。
这与洪迈讲的庄子两个蜗牛角之国战争曲同工异,因为东方故事更生动。
则《庄子》谓:“有国于蜗之左角,曰触氏,右角曰蛮氏,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续笔》13卷)。”
蜗牛两只小触角上地盘,争个什么劲?死亡数万,大战争啊!
微观世界,比凡尘还凡尘,熙攘难脱于利。但东方微观是可无限小的,佛家法眼里的微尘,再小还是终究归于凡间红尘。
本邦微观思维的模糊性认知,不可能为纳米单位所束缚,小的无穷尽成为常态化选择。
先贤的微观意见,对洪迈的影响也是震撼性的。
《庄子》载惠子之语曰:“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虽为寓言,然此理固具。(《容斋随笔》第九卷)
庄子的这句话,改变了洪迈的过去的认识。
这么分下去,“日取其半”,这特么的“正碎为微尘”,与佛经何其相似!
以致于,他说:“所谓卵有毛、鸡三足⋯⋯火不热、如是之类,非词说所能了也。”
不明白的事情,以后真不能瞎哔哔,搞不好露怯啊。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多久能到达纳米级,无需再分?
假设真的每天玩着将木棍一分为二,从理论上讲,分到原子是不成问题的。
一尺之棰=0.231米(汉尺明尺已不重要)。
而原子直径=10^(-10)米,只要分到10的负10次方就到了。
大约需要 31.105245706天,也就一个月,就OK了。
本邦木棰理论可以无限地分下去。
当科学家发现原子由原子核和电子组成时,便宣布电子是不可分割的基本粒子。
然而,20年后,原子核分割为质子和中子时,以为总算找到微观世界的尽头了。
又过40年,质子又分割为更小的夸克和胶子。
像是不断分割的木棰,微观世界的尽头一次次让人跌眼镜,东方哲学的智慧是否更应受到科学的关注?
与佛家道家不同,微观科学家只能沉溺在红尘中探究微尘,尚难超然物外。
有意思的是:科学家微观研究,竟都是通过光来实现与看不见世界的对话。
这与本邦用光来感知看不见的蚕丝一样,但或仅是种巧合,我辈不必过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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