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漂亮的内衣（美丽的女人）

李彩云满怀欣喜的验货，她抬起女孩的下巴，仔细地端详女孩的面孔。女孩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的鼻头，洁白的牙齿和线条清晰的下颌，让她对这次的交易很满意。

女孩乌黑浓密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把手放在女孩的头上，珍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突然她发现了异样。“怎么了这是？”她一把扯下女孩裹在头上的漂亮的花丝巾，女孩脑后板寸似的短头发露出来。女孩很会伪装，从前面看会以为她梳着长辫子，直到扯下丝巾，才会发现她的掩藏的秘密。

“这太难看了，她简直像一个男孩子。”

女孩的母亲说：“她的头发粘上了泡泡糖，没有办法只能剪掉。她爸爸是不会退钱的，求你还是带她走吧，不然她会被她爸打死。”

李彩云后退一步说:“我花钱买她，是为了给我儿子一个漂亮的新娘，我可不想要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人，我要退货。”

女孩的奶奶，一位90岁的老妇人，她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近乎90度的弯着，她拄着不知道从哪棵树上砍下来的枯树枝做的崎岖拐弯的拐杖，披着褪色破旧的围巾，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在旁边苦苦哀求:“看在两家关系的份上，求求你，不要退。”

李彩云看着女孩的奶奶，她一头稀疏的白发，却梳的根根分明。她没出嫁之前和李彩云是同村，那时候，李彩云还小，却依稀记得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精致美丽的女人，如今被贫穷和岁月折磨得完全看不到年轻时的影子，这让李彩云心中暗暗升起了同为女人的悲凉，她想也许她老了也会变成那样。

女孩的母亲说：“她长的够漂亮，只是头发短了，头发可以再长出来。”

李彩云默认了女孩母亲的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用头巾把女孩整个头包括脸都裹住了，她不想出门时，让那些围在门口看热闹的村里人看到这一切。她知道在贫穷落后的农村里，如果人们看到这个不男不女的女孩，那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这都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讥笑的话题。虽然她不会再回到这个村子里，她也不想让村里人讥笑她们，她要当着全村人的面，体面的将女孩带走。

李彩云揪着女孩的胳膊，迅速地来到院子里。院子里停着她租来的白色加长型的车，车身绑着丝带，车头绑着鲜花，整个车的造型浮夸而豪华。这是她专门租来给村民看的，落后而贫穷的村民们不懂什么是好车。给他们一辆宝马，他们可能不认为是一辆好车，若是给他们看一辆外表披红挂绿的车，他们通过外表就会认定那一定是豪车。

李彩云迅速将女孩推上了车，她随后坐在副驾上，她命令司机快开车。车后座还坐着李彩云的儿子，李持。他是李彩云唯一的儿子，性格内向而暴躁，是个宅男，终日与游戏为伴，除了上厕所走出房间之外，吃喝睡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几乎不与人社交，到了结婚的年龄，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为了让他结婚，李彩云花钱从又穷又偏远的老家村里给他买了这个媳妇。

李持对女孩充满好奇，尤其是女孩还用头巾遮着脸，他伸手去扯女孩的头巾，女孩紧紧拽住不放。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头巾被李持扯掉了，女孩露出了短发。司机本来从后视镜观察后座的情况，想确认这个急刹车有没有人出事，突然看见女孩不男不女的怪异发型，哈哈大笑起来。

李彩云发现车内异样，转身看向后座，李持冲她发脾气：“你说她很漂亮，就是这么个玩意，丑死了，我不要。”

“头发会再长出来。”李彩云说。

“我不听，我不要。”李持捂住耳朵，猛踢后座。

李彩云转向司机：“有什么好看的，快开车。”

女孩偷偷地抹眼泪，心事重重。

李彩云把儿子的婚礼定在了家附近的饭馆里，为儿子结婚她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她将最后一点钱花在了自己这身衣服上，这是她可以在人前展现自己的不多的机会。她推着轮椅上的婆婆站在门口迎接前来道贺的人。自从男人死了以后，她第一次见婆婆这么高兴。她给婆婆买了一身新衣服，还给她化了妆，婆婆将自己多年来压箱底的项链和戒指也拿出来戴上。

李彩云给新娘订了一件带头纱的婚纱，巧妙地遮住了她头后边的短发。穿上婚纱的新娘更漂亮了，站在自己儿子身边真是一对金童玉女，李彩云越看越满意。

金山和来喜是李彩云最信任和尊敬的一对夫妻。金山是李彩云的老板，来喜是一位老师。看到他们走过来，李彩云赶紧上前去迎接。

“恭喜你，终于当婆婆了。”金山说。

“媳妇熬成了婆。”李彩云笑着看看婆婆。

新娘走过来站在李彩云旁边，“新娘真漂亮，”来喜说，“我拿了两本书送给你，如果你喜欢看书还可以来找我要”。

新娘把书接过来，欣喜地翻着看。

“曾经我也是很喜欢看书的，我一直很后悔没多上几年学。”李彩云边说边拉着来喜的手请他们夫妻入座。

李持的两个打游戏的网友站在他身边起哄：“你的老婆比你爱看书，将来也会出去工作赚很多的钱，到时候，她可以养活你，而你可以做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吃软饭是他的终极梦想。”另一个网友说。

两个网友哈哈大笑。

李持觉得很没面子，他很生气，快步的走到新娘跟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那两本书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好女人不应该懂太多。”

突然，男人们都朝一个方向看去，李持的网友们甚至都站起来吹了声口哨。李彩云顺着人们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赵飞燕来了。

赵飞燕戴着淡粉色插着一根羽毛的希南帽，穿着红色露背的紧身裙，踩着七厘米高的高跟鞋，手臂上挂着一款白色貂绒大衣，如十九世纪的贵妇款款走来。

“每次出场都这么高调，简直是要抢了我儿子婚礼的风头不成！”李彩云嘟囔着迎过去。

李彩云和赵飞燕从小就是好朋友，她俩高兴地拥抱。

“恭喜，恭喜，我太开心了。”赵飞燕递过去一个厚厚的红包。

“你比我穿的更像办喜事的家长。”李彩云说。

“怎么了，这样多喜庆。”赵飞燕双手摊开展示自己的衣服。

“真拿你没办法，你总是这么高调。”

李持跑过来与赵飞燕拥抱：“赵姨你可真美，如果我能娶到你这样的美女就好了。”

“是吗？那你得很有钱才行，”赵飞燕笑着拍了他一下，“臭小子。”

男人们吹着口哨，目不转睛的盯着赵飞燕看。新娘也盯着赵飞燕看：“她可真有魅力，要是我能像她那么有魅力该多好。”

婚礼结束后，李彩云打开手机播放出音乐，缓慢而优美的旋律飘荡在屋子里，她又点了一只紫色的香薰蜡烛，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散发出来，她深深吸了一口，伸了一个懒腰。这是她在丈夫去世15年后，第一次听音乐点香薰。她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婆婆再说话：“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我想我可以好好休息了，自从你儿子因为醉酒驾车出事故以后，你一直都埋怨我打我，说一切都怪我，是我命里不旺夫。其实，你儿子的死跟我毫无关系，他原本就爱酗酒，以前他也出过车祸，只不过那次车祸太严重要了他的命。你肯定认为我在狡辩，不，我说的是心里话。

现在，你孙子长大了，结婚了，你们家的香火可以延续了，你也很开心吧。我终于从媳妇熬成了婆，当了婆婆的感觉很奇怪，现在想起来，我也能理解那个时候你打我的心情了，都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儿子。我现在感觉很轻松，肩上的担子轻了，以后咱们娘俩可以好好地享受生活了。说起来，我也有要抱怨的，李持那个臭小子因为不满意新娘的发型，看都不看她一眼，整晚他的眼睛都在赵飞燕身上打转，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太丢人了。”

婆婆躺在床上，非常安静。李彩云过去看婆婆，婆婆已经断气。她试探婆婆的鼻息，没有反应，她把头伏在婆婆的身上听婆婆的心跳，没有动静。她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呢？”

她颤抖地对着手机大声地喊：“李持，儿子，你快来。”李持和新娘还在饭店陪着那群网友喝酒。接到李彩云的电话，扔下网友们跑回家。李彩云坐在床边哭泣着，李持站在床头扶着床，默默地看着老太婆，新娘很害怕，远远的站着。

几周后。

李持在房间里打游戏。一位参加婚礼的网友跟他说：“你的新娘长出头发了吗？我妈看到你那个新娘都吓死了。”

“你妈花了多少彩礼钱在新娘身上？”另一位网友说。

“赔本的买卖。”李持说。

“从哪找的那个奇葩。”网友甲说

“把照片发出来，看看。”网友乙说。

“我也想看。”网友丙说。

“混蛋，少管老子的事。”李持怒火冲天骂道。

游戏里大家激烈地讨论李持的新娘，有一个好事者把婚礼当天的视频发了出来，点击量瞬间过万，人们笑疯了。

李持顿时觉得没面子，他飞快下线并且愤怒地拔掉了网线和电源，他狠狠地踢倒凳子，然后拉开门，走进厨房喝了半瓶白酒，接着走进卧室。新娘坐在床上看书，看到他进来问：“你怎么出来了？你喝酒了？”

李持不说话，怒气冲冲走到新娘跟前夺过她手中的书扔在地上踩了两脚：“该死的书，谁让你把它们捡回来的？”他摸摸她的头发，像摸宠物一样，新娘不耐烦地推开他，他扇了新娘一个耳光。新娘推开他去捡书，他走过去又扇了新娘一个耳光：“你是买来伺候我的，看书没用，以后不许看书。”新娘坐在地上抽泣。

李持问新娘:“你叫什么名字？”

新娘低声说:“凤。”

“就一个字？”

“奶奶说结婚后要随你家的姓。”

“我姓李，你就叫李凤。”

“嗯。”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看书，我会打死你，知道吗？”

“为什么？”

“女人懂太多没用，你只要学会伺候我。现在给我脱衣服躺下。”

“这里的房子可真漂亮，什么时候我也能住上这样的房子。”这是一处高级的别墅区，环境优美，选址幽静。李彩云边走边看，她走到了小区最边上，赵飞燕的独栋别墅在那里。她按响了门铃，门被打开，一个男人从飞燕家里走出来。李彩云瞟了一眼，这个男人她之前没见过，看来赵飞燕有新男朋友了。

赵飞燕穿着一件玫粉色的丝绸睡衣走出来：“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李彩云说:“那天太忙了，对你照顾不周。”

赵飞燕拍着李彩云的肩膀说：“你说这话太见外，我本来想早点过去给你帮忙，碰巧有点事。”

“什么事？”

“男人的事，你知道的。”

“刚才那个男人吗？”

“不是，是那个老男人，我的老板。”

“你不能从他公司辞职吗？”

“暂时还不能？”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他叫郝利，不说他了，跟我聊聊你儿子新婚的事情，我很感兴趣。”

李彩云情绪黯淡：“婚礼那天晚上，婆婆去世了，我唯一的儿子的新婚毁了。新娘子的头发你也看见了，剪得像个假小子，李持觉得丢了脸，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那个女孩儿。我本来以为给儿子娶个媳妇，我就可以休息了，可是一切都毁了，我怎么这么不顺。”

“不是的，新娘子只是头发剪短了而已，还可以再长出来，没关系的。新娘子长得很漂亮，那双大眼睛好像会说话。迟早新娘子会把李持攥在手里的。哈哈哈。”

李彩云也被逗笑了：“你怎么这么会开导人，我要是像你一样又美又乐观就好了。”

赵飞燕抚摸着李彩云的头发说：“你也很美，只是不捯饬自己。你把头发烫一烫，再染一个颜色，绝对是大美人，像一匹野性的黑马。哈哈。”

“我哪里黑，我很白的，来跟你比比。”李彩云伸出胳膊撸起袖子跟赵飞燕比肤色。

“你就是黑皮。哈哈。”赵飞燕躲着不跟李彩云比，两人追逐打闹起来。

赵飞燕的手机响了，是视频电话。视频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脸，是赵飞燕公司的商老板。“项目结算了，你的那一部分打你卡里了。”

“打的很及时，谢了。”赵飞燕冲着视频抛了一个媚眼。

“谁跟你在一起？”

“关你屁事，晚安，亲爱的。”赵飞燕做了个鬼脸，然后又给视频里一个飞吻。

“嗯。。。好梦。”视频里的男人挠了挠后脑勺窃喜，但并不想挂断电话。

“我挂电话了。”赵飞燕毫不留情地挂断。

李彩云正在厨房里准备做饭。李持翻她的包，找她的车钥匙。

“你要去哪？”李彩云问。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过问！”李持接着从李彩云的包里拿了一些钱。

“别人家的儿子新婚都不舍得出门，天天围着媳妇转。你倒好，把你的媳妇扔下不管。”

“我结婚了，已经成大人了，以后不用你管。做丈夫的该做什么，不需要你教。”李持摔门而去。

李彩云趴在窗户上往楼下看，看到李持发动车辆倒出车位，她大声喊着：“开车小心点。”李持没有任何回应，扬长而去。

李彩云怅然若失，虽然她早就习惯了儿子的态度，但是她内心还是希望借着给儿子娶媳妇，能让儿子有所转变，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效果。

李彩云走进儿子的房间，新娘还在睡觉，她没好气的说：“这不是在你娘家，快点起来干活，要是你好吃懒做就把你撵回娘家。”

厨房里，李凤在切菜，菜粒掉的到处都是。

“笨手笨脚的，”李彩云拿起菜刀来没好气的说：“应该这样切，难道你娘家都没教你应该怎样切菜吗？”

李持和网友们在网吧里打游戏。

“李持你可出现了，你游戏里的老婆天天问我你去哪里了，可烦死我了。”网友甲说。

“游戏里一个老婆，现实里一个老婆。李持你可是人生赢家。”网友乙说。

“你们懂什么，我一点都不高兴。来喜让她多看书，还要给她一份工作。”

“你的老婆很快就比你有知识，比你能挣钱，你到时候就管不了她了。”网友甲说。

“我正为这事发愁。”

“我今天看到金山进货了，他的生意最近很不错，还问我要不要去他那里干活。”网友甲说。

“什么，他还要把你变成他的工人，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李持带领着网友甲和网友乙来到金山的仓库，仓库门开着，有一批货物摆放在外边还没来得及入库。李持四处瞅了瞅发现货物附近没有人，他把买来的白酒倒在货物上，点了一把火就迅速躲起来。

金山正在不远处指挥车辆进出，发现仓库那边突然冒起了黑烟，他领着工人跑过去奋力地扑火。

李持和网友在一边嘻嘻哈哈地看热闹。

金山发现躲在一旁的李持，他大喊着：“李持，臭小子，是不是你干的？”

李持见被发现了，一边冲金山做着鬼脸一边跑：“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彩云家的门铃响了，金山默默走进来，坐在客厅沙发上。

“发生了什么事，你脸上怎么有伤？”李彩云赶紧拿来药箱，给金山上药。

李凤站在一边不敢说话，默默地观察着。

李彩云冲着李凤喊：“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倒杯水去。”

“仓库发生了火灾，”金山语气很缓慢，“刚进的一批货物全烧了。”

“报警了吗？谁干的？”

“李持大概对我有什么不满。”

“我儿子干的？”李彩云脸色惨白。

“也许你应该好好管管你儿子。”

“金山老板，请你原谅我儿子，所有的损失从我的工资里扣，请你千万不要报警。”

“没事的，我不会报警，你也不用赔什么，也许李持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就是希望你了解一下。”

送走金山后，李彩云很生气，她给李持打电话，李持不接。

“臭小子，肯定在网吧里打游戏。”她挂了电话，“李凤，李凤，你在干吗？”

李彩云推开房间门，李凤坐在床上看书，李彩云把书夺过来扔在地上：“把你娶回来有什么用，你不去关心你丈夫，就知道天天看书，没用的东西。”她把李凤狠狠地骂了一顿，骂完后觉得有点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她想：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的视力越来越差了，腰也越来越疼。守寡15年，守着婆婆和儿子，为了不让大家饿肚子，没日没夜的干活，甚至连病都不敢生，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儿子却这么不省心，还指望将来靠他养老，看来也没什么希望。他不给我闯祸，我都得谢天谢地。金山夫妇是唯一在我困难时给我帮助的人，多亏了他们给我工作，我才能挣钱糊口。现在，儿子把他们惹了，我的工作能不能保住也不好说了，以后没有了经济来源，日子该怎么往下过。”

李彩云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眼泪不住的往下流。电话响了，李彩凤听到铃声很心烦：“怎么一刻也不让人消停，我现在没有心情接电话，到底是谁打的，这么不是时候。”

李彩云不想接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她接起电话，没好气的说：“谁？”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你是李彩云？你儿子欠了我们的钱，你拿钱来赎他，不然，我就割掉他一只耳朵还债。”

“还让不让我活了。”李彩云一骨碌爬起来，在地上团团转：“欠钱，欠钱。李持他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怎么办？怎么办？”

李彩云掏出钥匙，打开梳妆台下的抽屉，里面放着她的存款和一些首饰。

“妈，饭做好了。”李凤推门进来。

“等会我在去吃，你先出去。”李彩凤怕李凤看到，赶紧把抽屉关住。

李彩云想来想去没人可以帮她，她决定还是找金山比较稳妥，她打车来到金山家。来喜开的门，见她来了，来喜的态度很冷淡，她知道，因为儿子烧了金山的货物，来喜肯定不高兴。她也顾不上太多，她进屋见着金山就要跪下:“金山，求求你，帮帮我，我儿子在外面欠了高利贷，如果不还钱，他们要割掉他的耳朵，求你带我去找他。”

“你先起来，慢慢说。”来喜见她突然这样，有点意外。

“金山，来喜，我知道你们平时对我很好，我儿子烧了你们的货物，是我们不对。以后，我一定赔偿给你们。这次求你们帮帮我，救救我儿子。”

“他们要多少钱？”金山问。

“全在这里了。”李彩云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存折。

“现在，天都黑了，最迟也得明天去。”金山说。

“明天会不会太晚，他们不会虐待我儿子吧？”李彩云慌了。

“不会，他们的目的是要钱。”金山安慰李彩云。

“我怕。。。”李彩云还是很担心。

“明天带上手机，如果咱们没有换回李持，就让来喜报警。”金山说。

“你们放心去，我在家随时等你们的消息。”来喜摸了摸李彩云的肩膀：“一定会顺利的。”

李彩云的心里对这对夫妇真是充满了感激，同时她也感叹还是有文化的人通情达理。

早晨，熙熙攘攘的街道，叫卖的小贩，打扫大街的清洁工，热气腾腾的早点摊，一派生机勃勃的形象，而李彩云却没有这样的心情。

金山开车和李彩云来到一间小门脸的店铺里，店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老板，个子不高满脸的横肉，叼着一根烟坐在桌子后面，另一个中等个子三角眼穿着迷彩服，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

“钱拿来了吗？他欠我钱快一个多月了，我毕竟是要做生意的。”那个老板说话了。

“李持呢？”金山说。

“把他带出来。”老板冲着门口那个三角眼说。

三角眼出了门，一会李持被那个三角眼和另外一个人推推攘攘地带进门。

“儿子！”李彩云扑过去，被三角眼拦住。

“钱呢？”老板问。

李彩云看了看金山，金山点点头。李彩云从包里取出钱，赶紧放到桌子上。那个老板拿起钱闻了闻，然后点了点数。点完后，他冲三角眼点下头。三角眼把李持放开。

“这个小子一毛钱也没有，就会给妈妈打电话求助。想要赖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板讥笑李持。

金山和李彩云拉着李持走出去，李持一把甩开金山的手，“我不用你管。”

“混账小子，欠收拾。”李彩云上去扇了李持一耳光。

“你竟然当着外人的面打我，这都怨你。”李持非常不满。

“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为你的婚礼已经花了不少钱，你还借高利贷赌。”

“这都是你的错，我根本不想结婚，我不喜欢她，把她打发回去，把彩礼钱要回来。”

“你想用你老婆换游戏币和赌博吗？”

“她只是你用钱买回来的好吗？怎么不能再卖了换钱？”

“从我面前滚开，有多远滚多远。”李彩云用手指着远处。

“你会后悔的。”李持愤怒地走开。

“让你见笑了。”李彩云跟金山说。

“为什么李持会有这么偏激的思想。”金山问。

“他爷爷，他父亲都是顽固的大男子主义，在他们家女人比男人低一等。”

李凤在家缝衣服，家里的座机响了：“李凤是你吗？”

“你是谁？”

“你往楼下看。”

李凤跑到窗户边上往下看，一个高个子长相清秀男生向她招手。她吓得赶紧缩回去，过了一会她又探头去看，发现那个男生还在那里站着，他手里提着一包用彩色的带子捆好的书。他把书放在地上，指了指书，又冲李凤挥挥手就走了。

李凤在窗户上看着，一直到那个男生走远，她才跑下楼去，把地上的书捡起来，小心地拍了拍上面的土，紧紧地抱在怀里走回家。

李彩云无处发泄怒火，她来到了赵飞燕家。赵飞燕正窝在沙发里抽烟，她拿过赵飞燕手里的烟：“你自己再点一支。”

“你以前不抽烟。”赵飞燕有点惊讶。

“我不得不抽一根，不然我快气死了。”

“你儿子又惹你生气了？该！是谁生了儿子后骄傲地炫耀来？”

“别笑话我了，我是来你这里散心的。”李彩云猛抽几口烟，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咳咳咳。”李彩云不会吐烟。

“就第一次抽烟来说，你还不错。”赵飞燕倒了杯红酒给她。

“李持越来越像他父亲。”李彩云一口将红酒喝干。

“说明是亲生的。”赵飞燕又给她倒了一杯。

“别取笑我了。他借高利贷赌博。”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他曾经来找我借过钱。”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

“你借给他钱了吗？”

“借了。”

“你为什么借给他。”

“他是你儿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第一次找我借钱，我怎么能不借给他？”

“你借给他多少钱？”

“不用你还。”

“那怎么行？”

“你现在有钱还吗？”

“没有，给他还完高利贷，我已经花光所有的积蓄。”

“那就行了，我说过不用你还。好了，彩云，不要让钱的铜臭味污染咱们姐妹的心情。钱是什么？钱是王八蛋。挣钱是为了享受生活。让咱们尽情的享受当下的时间。”赵飞燕把李彩云从沙发上拉起来。

“你要干什么？”

赵飞燕把李彩云拉到镜子前。

“你本来是个美人，却穿的这么老气横秋。女人应该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我已经很多年没打扮过自己。”

“你应该多关心自己。”

“没空。工作，家务，伺候老人，已经让我精疲力尽，哪有时间打扮，有空不如多睡会觉。”

“理解。”赵飞燕捧着李彩云的脸，“但是，今天你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赵飞燕推开她的衣帽间，这是一间单独的衣帽间，相当于一间卧室的面积，里面挂满了她的各种衣服、鞋子、包和配饰。

赵飞燕把李彩云推进衣帽间，选了十多件衣服给李彩云试穿。

“先试试这几件。”

“怎么样？”李彩云换完装，她穿了一件灰色的连衣裙。

“不行，太正统，颜色太暗，再换一件。”

“这件呢？”李彩云换了一件绿色的连衣裙。

“显胖，再换一件。”

“比做家务还费力气。”

换了六套衣服后，李彩云终于选到了合适的裙子，一套杏色长袖绣花的裙子。

“终于有点女人样子，接下来给你化妆。”

“不要了吧，选衣服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差不多就行了。”

“变美怎么能将就，衣服这么漂亮当然要有适合的妆容。”赵飞燕把李彩云按在化妆镜前的凳子上。

“我的眼角生了这么多皱纹，我的抬头纹也有了，法令纹也明显了。”李彩云对着镜子端详自己。

“你平时应该多做做护肤，皮肤长期缺水才会生皱纹。”

“好化妆品太贵。我平时洗完脸就涂几块钱的甘油。”

“太不爱惜自己了。别担心，只要补些水，化些眼影，涂些口红，在打上粉底液，保证像结婚前那么美。”

“不是自夸，结婚前，我还真是附近有名的美人，现在变成了黄脸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用问吗？从你结婚后开始的。”

“咱俩岁数差不多，你看起来比我年轻很多。”

“因为我没结婚。你要没结婚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显老。”

“可是女人一定要结婚的，如果不结婚父母就会被人笑话，也会被叫剩女，这种带有歧视性的词语就是发明来笑话不结婚的女人的。”

“所以，婚姻给了你什么？”

“一个儿子。”

“然后呢？”

“他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害的我可能丢掉唯一的工作。”

“还有吗？”

“我就是他们家的长工。我赚钱养家还要像保姆一样伺候他们，我甚至不敢生病。我现在视力不好，腰总是疼，没有积蓄，这是婚姻给我的报酬。”

“如果这条路不好走，也许应该换一条路走。”

“另一条路在哪里？女人们不都在走同一条路吗？结婚生子，做一辈子长工。”

“妆化好了！真漂亮！”

“你把我化这么漂亮干嘛？”

“带你看看别处的风景。走吧。”赵飞燕拿起车钥匙，拉起李彩云奔下楼去。

“这车可真宽敞，底盘也高，装饰也漂亮。”李彩云坐在赵飞燕的路虎车里，左看右看。

“想去哪里兜风？”

“我想先回家一趟。”

“拜托，别扫兴。”

“我刚才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我想看看李持回没回去。”

“儿子重要！Ok 。什么时候你能有自我。”

“求你，飞燕，先回家。”

“真拿你没办法。”

李彩云猛地推开门，赵飞燕跟在她后面。她第一眼看见李凤坐在沙发上缝衣服。“李持呢？他回来没？”

“没有。”李凤吓坏了，赶紧站起来。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不接？”

“我没听见。”

“晚饭你自己吃吧。”

“你，你去哪里？”

“这不用你管。”

“我们出去兜风。”赵飞燕笑着对李凤说，她看李凤战战兢兢的样子，有些心疼她。

“想不想跟我们去兜风？”赵飞燕问。

“还有很多家务要她干。”李彩云并不想带上李凤。

“去不去？”赵飞燕继续问。

“别说了，快走吧。”李彩云拉着赵飞燕往外走。

李彩云她们刚走出门，李凤迅速穿上衣服和鞋，飞奔着跑下楼去。她站在楼门口，两只手捏着下衣角，盯着赵飞燕的路虎看。

“看那孩子被你吓的，带上她吧。”赵飞燕笑着跟李彩云说。

“我买她来，不是让她整天玩乐的。她应该学会伺候婆婆，讨好丈夫。”

“你这样说，可真像个恶婆婆。”

“我不是恶婆婆。”

“那就带上她。”

李彩云不再说话。赵飞燕冲李凤招招手，李凤欢快地像小羊一样跑过去。

“多可爱的孩子。”赵飞燕故意说给李彩云听。

李彩云不回应。

“都系好安全带，我们出发。”赵飞燕踩一脚油门，车子压过一条减速带，颠簸了一下驶上宽阔的马路。

“我们去哪？”李彩云问。

“动物园。”赵飞燕说。

“太好了。”李凤开心地拍手，她看了一眼李彩云，又悄悄把手放下去。

阳光明媚，天空晴朗，清风慢慢吹过路边的树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车里的女人们打开车窗，挥舞着纱巾，大声的笑着。李凤像只出笼的小鸟，探出头去四处看。

公园里有一排笼子，里面养了鸟、羊驼、梅花鹿。笼子前站满了人。李彩云指着一对灰色羽毛的鸟对李凤说：“你看那叫鸳鸯，你和李持就是一对鸳鸯，我希望你们能白头到老。”

“不是，鸳鸯是一夫多妻制，雄鸟身边会不断的换雌鸟，只是雌鸟长的都一样，看起来像没换。”李凤抗议。

“瞎说。”李彩云说。

“确实是这样。鸳鸯是不忠诚的鸟，雄鸟换雌鸟换的很勤的。”赵飞燕说。

“我从电视上看过。”李凤说。

“你懂的到挺多。”李彩云说。

“如果是我，我宁愿是一只黑天鹅，与意中人终身伴侣。”李凤说。

“还黑天鹅。你连家鹅也不是，你就是丑小鸭。”李彩云说。

“现在的我啥也不是。”李凤沮丧地说。

“去那边坐一坐。”赵飞燕说。

她们三个人走到一处小山坡上，山坡上有大量的树荫供人们乘凉。

“等一下。”李凤掏出纸巾把石头阶梯擦干净，“你们坐，我去山顶看看。”

“去吧。”李彩云说。

得到婆婆的允许，李凤挥舞着纱巾向山顶跑去，像只欢快的小鸟。

“她可真是个天真的孩子。”赵飞燕抬起一只脚踩在台阶上，另一只脚晃悠着。

“你这样坐着像混社会的。”

“这样坐多舒服，你也试试。”

“我都跟你学坏了。”李彩云盘起腿靠在台阶上，“不用规矩的坐着，是挺舒服，怪不得男人们喜欢那样坐。”

“我还有更坏的，我教你骂脏话。”

“我才不学。”

“女人也是要发泄怒火的，骂脏话很爽的。不知道谁发明了脏话，‘去你妈的’‘去你妹的’，肯定是男人发明的，凭什么要用女的来骂？我就要用男的来骂，‘去他爹的’‘去他弟的’‘去他叔的’。哈哈哈。”

“哈哈哈，太搞笑了。”李彩云也被逗笑了。

“来，一起骂。”

“去他叔的。”李彩云小声说。

“大声点，像我这样。”赵飞燕大声喊。

“去他弟的，去他爹的，去他叔的。哈哈哈”李彩云也大声喊，仿佛压抑多年的一口闷气，随着她的喊声释放了出来。

喊累了，两个女人躺在台阶上休息。

“不要让她过早生孩子。”

“但是，她要生的，不结婚生子，女人的一生是不完整的。”

“你说的不对。女人是为了自己而活，女人自己的人生也是有意义的，不是为了男人而活着。”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说来也奇怪，像她这个年纪应该很好怀孕，这么长时间了，她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女人应该找到自己的幸福，有自己的信仰。”

李彩云对赵飞燕的话不置可否，她猛地坐起来冲着远处大喊：“李凤你过来。”

李凤正玩得开心，听到喊叫声立刻像霜打的小鸟蔫了，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哪天你跟我去看看大夫。”

“不，我没生病。”李凤向后退。

“别紧张，就是看看你怎么还没动静，我想早点抱孙子。过来坐下。”李彩云拉李凤的胳膊，李凤的胳膊露出一点淤青。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

李凤拉下袖子遮住，李彩云把李凤的袖子往上撸，胳膊上露出一大片的淤青。

“谁干的？”

李凤不说话。

“不会是李持吧？”赵飞燕边说边看李彩云。

“真的是李持干的？”李彩云还是不愿意相信。

李凤轻微点了一下头。

“夫妻打架倒是也正常。”

“你觉得正常？”赵飞燕质疑，“他疯了吧，下手这么重。”

“他们是新婚夫妻，需要磨合。”李彩云不高兴的说。

手机响了，李持打来的，李彩云接起来：“你在哪，我饿死了，快点回来给我做饭吃。”

“我和李凤在外面，你自己解决晚饭的问题，我们晚点回家。”李彩云挂了电话。

“你该好好管管你儿子，他有些失控。”赵飞燕说。

“我的儿子我自会管教，不用你操心。”李彩云表情凝固，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只能由她来说。

“李凤你去车那边等我。”李彩云支开李凤，“你还是管好你自己，你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你勾引你老板来挣钱。”

“不，你错了。我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辛苦挣的，那些男人主动来找我，难道是我的错，我并不靠我老板，是他需要我，他公司90%的业绩都是我拿下的。”赵飞燕点着一根烟继续说，“你儿子总在网上赌博难道是我的错？他过来跟我借一大笔钱说是还赌债，又是我错了。我把你纯洁的儿子教坏了？”

“别说了。你没儿子你不懂。”

“没必要跟我炫耀这个。结婚了不起？有儿子了不起？”

“你单身又有钱，生活对你很容易。实际上你从来不知道我们是怎么生活的，我们活的一点都不轻松，努力照顾孩子和家里，并不像过家家。”

“挣钱很容易，你是这么认为的吗？算了，大家都不容易。”

李彩云又伸手要抢赵飞燕的烟，赵飞燕躲开她的手，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赵飞燕自言自语：“我刚加入到那个公司，你老公是那个老板的司机，在一次饭局上不谙世事的我被客人们灌醉，那个老板非要把我带到他家，我坚持不去，你老公把我带到你家。那时候，你刚结婚，我那时候也是孩子，一个没有朋友的孩子，我们就一直聊天到天亮。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后来你丈夫在一次事故中死亡了，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我总是去看望你，在我的生命中，已经没有其她人对我更好了。”

“在我生命中，也没有其他人对我更好。”

“我们为什么要为了男人吵架，为男人破坏姐妹的感情。我们要互相扶持，只有姐妹可以帮助姐妹。”

“走吧姐妹，开车送我们回家。”李彩云说。

“咱们先去找地方吃饭。”

“好。”

李彩云打开门，看见家里乱七八糟，零食、啤酒瓶堆在地上，李持斜靠着沙发坐在地上，边看电视边喝酒。

“这一天你们都去哪里了？我到现在没吃完饭呢。”

李彩云懒得理他，径直走进去。李持摇摇晃晃站起来跟在她后面极其不满意的说：“回答我。”

“你以后不要去找你赵姨。”

“你可以去找她，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警告你，不要再跟她借钱，不要赌博，好好做个人。”

“我就去，她又漂亮又有钱，我还想娶她当老婆。”

“再次警告你，别打歪主意。睁开你那双醉醺醺的双眼，看看你年轻的老婆，你是结过婚的人。”

公司的会议室里人声嘈杂，高层正在商讨事情，赵飞燕怒气冲冲推开会议室的门：“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郝利将赵飞燕拉出会议室，他大声说：“你先冷静一下。”随手将会议室的门关上。

赵飞燕甩开他的手：“凭什么让我冷静！”

郝利一改刚才的态度小声说：“你听我说，我刚才是演给会议室的那帮人看。商老板已经雇了一个新人代替你的位置，因为你的抽成太高，而且公司里的大部人都是你带出来的，你的影响力快要超过他了，他怕你不好控制。”

“我帮老商从一个小公司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他反到来过河拆桥这套，他爷爷的。”赵飞燕忍不住骂脏话。

“新雇的人叫什么？”

“王佳。”

赵飞燕再次推开会议室的门，她看见新雇的人坐在她的位置上，她走过去：“你坐在我的位置上，请让一下。”

王佳看向参会的几个男人，她想找人替她说话，可是那些男人被吓得愣住了。

郝利走过来说：“没人能和你相比，你依旧是销售总监。”

王佳站起来，郝利把凳子摆正，赵飞燕威严地坐下，她整了整衣服，拿起桌上的文件浏览一遍，然后问：“接下来，该到哪个议程？”她的动作干脆利索，语言简洁，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气场，顿时把在场的人都震慑住了，人们不由自主地听她的话。

散会后，王佳走在赵飞燕的前面，这让赵飞燕很不爽。她喊了一声：“新来的那位。”

王佳停下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

“王佳。”

“嗯。”

赵飞燕踩着7cm的高跟鞋霸气摇曳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赵飞燕回到家，发现李凤在她家门口站着哭泣。“李凤，你怎么来了？”李凤见到赵飞燕，哭得更大声了。

“快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赵飞燕发现李凤的脸上带着伤，她找出了药箱，拿出药水给李凤擦拭伤口，然后拿一片创口贴给她贴上。

“不用说，是李持干的。”

李凤轻轻点头。

“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不想让婆婆操心。这是我的命。”

“年纪轻轻就认命，你从没想过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吗？”赵飞燕点着一根烟。

“真的能吗？”李凤瞪大了双眼充满了迷惑和一丝期许。

“生活也许不公，但失败只有两种，从未开始和半途而废。”

“万一失败了呢？”

“你觉得会比你现在更糟糕吗？”赵飞燕指指她脸上的伤。

“你会借我钱吗？”

“我一般不借别人钱，但如果你能说服我。你借钱干什么用？”

“寻找幸福？”

“可以试试。”

李凤沉默了，她在拼命的思考，虽然目前她也不清楚她要的幸福是什么，但是赵飞燕的话似乎是荒野中的一丝火花，点燃了她意识深处的某种东西，她开始重新思考她的处境。

赵飞燕在公司会议室里与客户商讨项目的事，王佳拿着一沓文件，郝利跟在后面。王佳满脸堆笑表面客气实则挑衅地说：“赵姐，这个项目商老板让我来跟，他让你放几天假，他说你曾为公司劳碌多年该休息休息了。”

赵飞燕目光越过王佳向郝利询问，郝利点头。

赵飞燕推开老板办公室的门：“这个大客户我跟了半年多了，现在好不容易谈妥要签合同了，你竟然让我拱手让给那个新来的！”

商老板喝口茶说：“别急，坐下慢慢说。有很多人认可你的能力，只是我的公司庙太小，阻碍了你的发展，相信有更广阔的空间让你大展拳脚。圈内有几个朋友都看好你，有意向招你入伙，我可以给你介绍。”

“不必了，这事不用你操心。公司欠我的那部分，一分不要少，尽快打到我账户上。”

“我这就安排财务。不来一次离别的拥抱吗？”

“没必要。”

“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闹僵不是吗？

“你觉得呢？”

“这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你在别的公司发达了，别忘了照顾我们的生意。”

赵飞燕不想听商老板虚情假意的话，她转身背着商老板挥挥手：“拜拜！”

赵飞燕收拾自己的办公用品，王佳敲门进来，赵飞燕扫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继续收拾。

王佳说：“我没进公司前就听说过你，你在这行很有名。但是，这个行业需要年轻人，经验人脉可以慢慢积累，青春失去就不会再有。”

赵飞燕停下看了王佳一眼：“你也是如此。”

王佳有点慌乱，她内心还是很怕赵飞燕的：“对对，也许有一天我也会被年轻人替代，但是，现在没有或许将来也不可能有，谁知道。商老板说我是销售总监，不会有人替代我。”

“你相信他的话？”赵飞燕嘴角不易察觉歪了一下，讥讽的意思。

赵飞燕不再理她，拿起一个桌面加湿器。

“等一下，那个东西能不能送给我。你知道，办公室的空气太干燥，我脸色总是起皮。”

赵飞燕看看手里的加湿器，想了想递给她。

“还有那盆花，你要是不方便拿是话，也送给我。还有那个订书机，公司还没来得及给我买，还有那个......”

赵飞燕停止了收拾，看了看手里的那个纸箱子，自己需要的东西基本都已经全了。她冷冷地说：“剩下的都给你。”

“让一下。”她搬着箱子从王佳身边走过去。

郝利和大部分同事走过来给赵飞燕送行，郝利问：“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

“如果你另立炉灶，我们都愿意跟你一起干。”郝利指了指身边的一群人。

赵飞燕环顾跟在她身边的人说：“有需要我会告诉大伙的，现在回到岗位上工作。”

晚上，郝利来到赵飞燕家。“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过来看看。”

“郝利，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了。”赵飞燕勾住他的下巴。

“别闹。要不我们离开这里，换个城市重新开一家公司，你做你喜欢的事情，没有人和你竞争，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你掌握的资源会让你东山再起。”

“别这么无聊，过来跟我喝杯酒。”郝利生气地扭过头，摆脱赵飞燕。

赵飞燕又勾住郝利的下巴，强亲了一口。

“你要爱护你自己，你知道我爱你，将来我会向你求婚，把你当成我的女儿一样爱护。”

听到郝利这样说，赵飞燕笑得花枝乱颤。郝利沉默地看着她。

赵飞燕不禁问：“你看什么？”

“你在眼睛很美，你的头发像瀑布一样。你工作的时候，我觉得你更美，当你大笑的时候，我就为你倾倒，每次你取笑我的时候，你生我气的时候，我都很害怕。”

“快被你感动了，那就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赵飞燕左腿缠住郝利，右手勾住他的脖子，像蛇一样摆出妖娆的姿势魅惑他。

“诱惑？嘲笑？我知道你在试探我，我是真的爱你。”郝利推开赵飞燕，“我们走吧，这里不属于我们。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十点的火车，我在火车站等你。”

“我考虑一下。”

第二天，赵飞燕准时出现在了火车站，提着一个小行李箱。

郝利看见她马上快步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我知道你会跟我走的，你的行李箱这么轻，你不多带点东西吗？”

“需要什么可以买。”

“也对。”

“去了那边你有什么计划？”

“我在那边已经租了一个店铺，你还继续当你的销售总监，凭借你的人脉一定能营利，等钱足够多，我在写字楼租几个大的房间。”

“谁是老板。”

“当然是我。。。和你。”

“你刚才说我是销售。”

“嗯，对。人要干自己擅长的事才能出彩，你最擅长干销售，而我擅长管理。你继续做自己擅长的领域不好吗？”

“我还是要听你的指挥。”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同意。”

“我想自己说了算。”

“嘿，飞燕，我已经尽力最大的努力在帮你，你漂亮又有人脉，那些客户都被你的魅力迷倒，为了讨好你他们会痛快签单，你最适合做销售。我不会找新人顶替你，我不会过河拆桥。”

“有情有义！我去下洗手间。”赵飞燕直接离开了火车站。

郝利等的不耐烦了，他给赵飞燕打电话：“火车快开了，你快点出来。”

“我已经离开火车站。”

“为什么走，我全是为了你。”郝利气得大声喊。

“别装了，你想当我老板，让我继续为你打工，你不过是第二个商老板。”

“我做你的老板有什么不好，我为了你花了很多钱租店铺。”

“谁知道？”

“你的行李箱还在这。”

“没什么东西，不要了。”

赵飞燕开车回到家，她窝在沙发里抽着烟，表情又哭又笑。她想：差点就信了郝利，他那句“我将向你求婚，把你当女儿一样爱护。”真的很打动人。我还以为可以找到托付终身的男人，现在想想还是可笑，去火车站之前，我竟然相信他。幸好我多考虑了一步，才没有被他蒙骗。说到底他还是要利用我赚钱。他爷爷地，死男人，混账！

李凤推门进来，把赵飞燕吓一跳。

“赵姨，我看见门没锁。”李凤手上流着血，瘫坐在赵飞燕家客厅的地上。

赵飞燕倒了一杯水给她喝，然后取出医药箱，给她上药，李凤的胳膊裂开了一个口子。“我应该带你去医院。”

李凤将头埋在膝盖上，沉默着。

“李彩云不管吗？”

“婆婆不在家。”

“这次因为什么打你？”

“一些琐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婆婆。”

“她为家操劳挺不容易，不想让她担心。”

“她是挺不容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能想到这点。”赵飞燕心想李凤这个丫头话不多，还是个有心懂事的姑娘。

“我可以在这住几天吗？”

“你婆婆会来找你的。”

话音刚落赵飞燕的手机响了，是李彩云打来的。

“飞燕，你有空陪我出去一趟吗？”

“什么事？”

“李凤不见了。”

“她在我这里。”

“等我过去。”李彩云急匆匆地来到赵飞燕家。她看到李凤非常激动：“谁让你过来的？赶紧跟我回家，还嫌不够丢人。”

李凤往后撤，明显不想走。

赵飞燕拉住李彩云：“别着急，先坐下喝口水。”赵飞燕手上稍稍使点劲把李彩云拉着坐在沙发上，她紧接着塞给李彩云一杯水。

李彩云喝了一大口水，匆匆赶过来让她着急上火感到口渴。她说：“死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赵飞燕说：“没说你的坏话，其实，她什么都没说。”

李彩云露出怀疑的表情：“那她跑到你这里来是为什么？”

赵飞燕说：“那得问你？”

“我自问没有亏待她。”

“你的儿子呢？”

李彩云面露难色。

赵飞燕一把拉过李凤，她撸起李凤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口。她说：“转过身去。”李凤乖乖转过去，她又掀开李凤的衣服，李凤后背上全是伤。

“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所以，你知道。”赵飞燕挑眉。

“我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吵，夫妻俩吵架是正常的，我也不方便插手干预。”

“这已经不是家暴了，是故意伤害，是犯法。”

“我知道。”

“你的态度是？”

“我不知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

“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难道我还能把我儿子送到警察局吗？况且，她只是我买来的媳妇，为了传宗接代才买来的。她现在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也有问题。”

“你有没有带她去医院检查？”

“没有。”

“男的也可能不孕不育，你要把李持也带去检查。”

“我知道，你干嘛总向着那丫头，我们才是朋友。”

“我是向着你的。你的儿子你能指望他给你养老吗？李凤是个实在懂事的孩子，她家把她卖了，她就把你当成唯一的依靠。你要把她当女儿对待，等你老了，只有她才能给你养老。”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

“别担心了，我们只活一次，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男人而活。一切都会变好的。”

李彩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她看看李凤说：“过来孩子，让我看看你的伤。”

李凤走过来，李彩云拉她坐下：“孩子疼不疼，臭小子下手这么狠。”

李凤不说话摇摇头。

“这伤口得天天上药才好的快。跟我回去吧，你赵姨忙，我会照顾你的。”

李凤点点头。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赵飞燕搂着李彩云的肩膀笑着说：“别担心你儿子了，让他自己找食。”

李彩云白了赵飞燕一眼：“有家店我想去很久了，就是比较贵，这次好好让你破费一次。”

“没问题。”

在赵飞燕请李彩云她们吃饭的同时，李持正站在一个阴暗的房子前敲门。房子里走出来那个三角眼。李持说：“放我进去，我要玩两把。”

三角眼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回去找你的妈妈。”

李持被三角眼推出去踉跄了几步到了大街上。金山正好开车路过，他下车拉住李持：“不要再赌了，这里不是好地方。上车，我带你回家。”

李持推开金山：“我他妈的恨你！”

然后，李持再次走到房子跟前：“我有钱，让我进去。”他拿出了一把钱给三角眼看。三角眼目测钱的数量，侧身放他进去。

金山给大家发工钱，李彩云领到了全额的工资。她去找金山：“金山，我说过我儿子烧了你的货，他造成的损失你从我工资里扣。”说着她把一些钱放在了金山桌上。

金山温和地说：“你是要还的，通过你努力的工作来还。工资你拿回去，你家里的情况我清楚。”

李彩云：“不行，我说了我来还。”

金山站起来拿起钱塞到李彩云手里：“没关系，等你宽裕了再说。我前几天又看到了李持去赌博。你知道吗？”

李彩云：“臭小子又去赌？看我不回去狠狠地教训他。”

金山：“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李彩云急匆匆地往家走，刚进小区，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她家楼下，向楼上喊：“喂！喂！”

她心想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喊人连个名字都不叫。正想着，她看见李凤从楼道里跑出来跑向那个男子，她赶紧躲在一棵树后面。

她看见李凤跟那个年轻男子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年轻男子就拉李凤走，李凤则往后退，同时把年轻男子往外推。就这么拉拉扯扯地，李彩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疾步从树后面走出来，高声喊着：“你们在干什么？”

李凤见状转身就跑回楼里，那个年轻男子被李彩云抓住：“你是干什么的？从哪里过来？竟然来拐带我儿媳妇？我要报警抓你。”

那个年轻男子甩开李彩云的手，朝小区外跑去，李彩云在后面猛追，年轻人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坐上去，李彩云才停下脚步。她喊着：“臭小子，别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一定把你送到警察局。”

李彩云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寻思：我得回去问问李凤那个贱丫头，这个男人是谁。她是不是背着我儿子勾引外边的男人，这个贱丫头。她越想越生气，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她气喘吁吁的爬上楼，敲门，李凤不给她开门。她掏出钥匙打开门，心想待会我一定要把李凤这个死丫头好好教训一顿。

手机突然响了，李彩云接通：“这里是医院，你儿子是不是叫李持？”

“是的，前几天我带他去做的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了，有空你带他过来。”

“医生，你现在就告诉我，别卖关子了。我儿子没问题吧？”

“嗯，事实是你儿子有点问题。”

“你是说，我儿媳妇一直不怀孕，是我儿子的问题？”

“可以这么说。”

“能治吗？”

“有空你带他过来详细说。”

挂了电话，李彩云瘫坐在地上：“李凤，医院来电话了。”

李凤刚才躲在卧室里，偷偷地听李彩云打电话。听见李彩云叫她，打开门出来。

李彩云已经忘了那个年轻男子的事，她问李凤：“李持去哪了？打电话叫他回来。”

电话又响了。李彩云接起电话：“你儿子欠了我们的钱，赶紧拿钱过来赎人。”

“你是谁？”

“上次咱们见过面。”

“你们怎么又让我儿子赌？我不管了，你就让他死在你们那算了。”

“听着，是你儿子自己要来赌。他欠了我们50万，你不拿钱过来，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对方挂了电话。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还让不让我活了！”李彩云从地上爬起来，走进自己的房间里，拉开放钱的抽屉，她发现抽屉的锁头被撬开了。她心里一惊，抽屉里的首饰，钱和存折不翼而飞。

她心里瞬间涌上一个念头：是李凤偷的。她左寻右寻发现床上放着一个扫床的笤帚，她拿起来走到客厅，她揪住李凤的胳膊，用扫帚打她，边打边骂：“以前是李持偷我的钱，现在你也学会偷钱。你偷钱给谁了？是不是给门口那个男人？”

“我没有！”李凤边哭边躲。

“还说没有，你跟那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干什么？趁着我不在家勾引外面的男人。”

“我没有！”李凤干脆不躲了，站在原地不动任李彩云打。

李彩云打累了，坐在沙发上休息：“你怎么不躲了？”

“我没做错。”

“你没错？那个男人是谁？”

“那个人让我跟他一起上学，他想要和我结婚，可她爸妈掏不起钱，所以我剪了头发，想让你退婚。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找我，我从没给他打过电话，也没有告诉过他的地址。”

李凤盯着李彩云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偷钱，妈妈。”

听到李凤喊她“妈妈”，李彩云的心颤抖了一下。她想起了赵飞燕跟她说的话，李凤一直把她当成唯一的依靠，甚至不曾说过她一句不好。

她疲惫地拿出房产证，她摸了摸房产证的封皮，这是她仅剩的财产，现在她突然觉得也许她应该做些改变。她拿起手机：“中介吗？我有一套房子想出售。”

房子卖了65万，李彩云用50万还了李持的赌债。剩下的钱李彩云为李凤支付了学费。李彩云把喜欢李凤的那个男子叫到家里，她对那个男子说：“你喜欢李凤很久了，她很聪明，而且喜欢读书，你承诺和她一起上学，一定要做到。她是我女儿，如果她有事，我会杀了你的。”李凤背着书包，李彩云摸着她头发说：“我给你买了个手机，要跟我经常保持联系，你可要好好学习，一定要完成学业。”

李凤说：“妈妈，我会想你的。等放假了，我会去看望你，为你做饭孝敬你。”李彩云和李凤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个年轻男子向李彩云下跪：“感谢您成全我们。”李彩云扶起那个年轻男子：“记住，要对李凤好，你们要幸福。”

李凤和年轻男子再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向李彩云告别。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李彩云又高兴又失落，她想：房子也没了，我现在该去哪里呢？不如去找赵飞燕，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该找她聊聊了。

郝利提溜着酒瓶子醉醺醺地敲赵飞燕的门。

赵飞燕对着门镜说：“这里不欢迎你。”

郝利把酒瓶子摔在门外：“你竟然不给我开门。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这个臭女人，害得我亏了钱，你给我开门，我要掐死你。”他拼命踢门大声喊叫。

赵飞燕拿起手机报警，不久后警车开过来。听到警笛声，郝利吓得跌跌撞撞地逃跑了。但是他没跑多远，等警察走了，他买了一桶汽油，悄悄地浇在赵飞燕家的房子周围，并点燃了火，同时他捡了一根粗棍子横插在赵飞燕家大门的把手上。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他站在旁边满意地笑着。

赵飞燕正在屋子里睡觉，突然闻到了烟味，她跑到窗口看到火光，她急忙找湿毛巾捂住嘴，想要打开门冲出去，可是门怎么也打不开。

李彩云刚走到赵飞燕家附近就看到火光和烟，她感觉不妙赶紧跑过去，紧接着她听到赵飞燕的呼救声，她发现门上插着棍子，她跑过去想把棍子拿开。郝利正站在不远处观看自己的杰作，他也发现了李彩云。他跑上去拉着李彩云的胳膊不让她靠近大门。李彩云拼命甩开他，郝利从背后锁住李彩云，拖着李彩云往后走，谁知脚下被绊了一下，他和李彩云同时摔倒在地，李彩云赶紧爬起来，顺势在郝利裤裆狠狠踢了一脚，郝利疼的在地上打滚。李彩云迅速把插在门上的棍子拔开，赵飞燕从门里跌了出来，她把赵飞燕扶起来。突然，背后一股力量把她和赵飞燕往门里推。是郝利他想把赵飞燕和李彩云一起推进房子里，让她俩一起被烧死。赵飞燕和李彩云洞悉了他的目的，她俩一人拽着郝利的一只胳膊，合心齐力把郝利推进了门里。她俩把门关上，把棍子插在门把手上。

火越烧越旺，郝利在火里大声地嚎叫着挣扎着。李彩云和赵飞燕远远地看着，火光印在她们的脸上，闪烁跳跃着。李彩云问赵飞燕：“接下来怎么办？”

赵飞燕说：“我们得离开了。我的车没锁。”

在车上，李彩云问：“你的房子怎么办？”

“那是商老板买的，没关系。”

“我的房子也卖了。”

“你的儿子怎么办？”

“他该学会自己独立。”

“那么，我们都自由了。”

“终于实现了，我渴望了多年。”

“你的脸上有伤？”

“你的头发烧焦了。”

赵飞燕把车开出很远后停下车：“我得给你处理下伤口。”

“你的头发也得剪一剪。”

李彩云拿着一把水果刀对着车镜，把赵飞燕的头发割短了。李彩云看着赵飞燕的新造型调侃地说：“看到你的新造型，人们会怎么说，赵大美女竟然变成了一个假小子。”

“安静，闭嘴。你也得换个造型，来，我也给你剪剪。”

“我才不要。”李彩云笑着躲开。

最终，李彩云也剪短了头发，两个短发的女人坐在车上看着对方不伦不类的新造型，开心地大笑。

“我们去哪里？”李彩云说。

“问的好，我们现在站在了十字路口。”

“该往左还是往右？”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由我们的内心决定。”

“我梦想着能够在绿草地上奔跑，闻花香捉蝴蝶，自由自在地欢笑。”

“那我们就往有绿草地，能自由自在欢笑的地方去。系好安全带，出发！！哈哈哈哈！”

此时，天快亮了，千万缕金光象利箭一样突破暗灰色的云层迸射出来，一轮红日冉冉升起。车子发出了一阵轰鸣声，载着两个美丽的女人向远方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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